第108章 打了一顿

    “卫迟，那个……会不会有老鼠？”

    “……”

    卫迟心里想笑。

    忍了笑，咳了两声，说道：

    “有。”

    “那……那……算了。”

    少女搬了被褥，准备往长桌上铺。

    “老鼠也会上桌子。”他淡淡的说。

    少女明显的身形一顿，停了动作。

    “老鼠并不上床，你离我近点，我保护你。”

    璃璃抿了抿嘴唇，下不了决心。

    卫迟又好气又好笑：

    “那要不我让小二再开一间房？”

    “不不不、别走，你就在这里，你不许走。”璃璃慌忙制止他。

    留她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对老鼠，想想就头皮发紧。

    “你放心，我抓老鼠特别厉害，以前在边境打仗，我一晚上能捉十几只大老鼠，拿铁箭穿成一串烤了……”

    回答他的是一声尖叫……

    璃璃捂着耳朵缩在墙角，抖若筛糠，甚是可怜。

    卫迟忽然狠狠的心疼，想抽自己两个耳光，嘴真欠呐，不会哄人。

    她写了一天，又熬了个夜，困得东倒西歪的。心里恨不能把她捧在手心里，好好疼她、照顾她，可是嘴上怎么净说混话呢。

    这毛病得改。

    “你先睡，我负责赶老鼠行不行？” 他尽量放软了语调。

    璃璃抬起小脸，眼里泛着水光，可怜巴巴的，犹豫着点点头：

    “嗯。”

    于是卫迟抄起木棍，吹熄了灯烛，盘腿坐在炕上。

    看着少女躺下，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连脑袋都钻在被筒里。别说老鼠了，怕是连个小飞虫都进不去。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子里。

    卫迟披着棉被，盘腿坐在少女身旁，心里莫名的甜蜜，觉得这真是个迷人的夜晚。

    又对着天上的明月，暗暗的许了一遍又一遍愿望。

    ……

    第二天一早，卫迟是被一声惊恐的尖叫吵醒的。

    尖叫声很近，就在耳朵边。

    睁眼一看，完了！

    他竟然歪在晏璃的身上睡了一夜，虽隔着一层棉被，但还是把少女吓坏了。

    尖叫声还没消散，他就被晏璃踹下了炕，摔得胸口一阵气逆，连呼吸都是痛的。

    也许是紧张的缘故，少女踹了人还不罢休，抡起手边的木棒，劈头盖脸朝卫迟打下来。

    痛惨了。

    足足打了十几棒，眼见卫迟也不躲了，也不挣扎了，一动不动的躺着，璃璃才恢复理智。

    把卫迟扶起来，气恼道：

    “谁让你睡到我这边来的！”

    卫迟捂着胸口，心情很糟糕，也不知是痛得，还是气得，总之，什么话也不想说。

    吃了早饭，晏璃带着卫迟，去书摊前开工。

    与前一日不同，今日除了代写书信，信摊旁还摆了三幅画。

    卫迟照例负责磨墨。

    只是今天早上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脸色奇差。有一棒还打到了额头，青紫一块，破了层油皮，其状甚惨。

    不多时，就有位大娘悄声问晏璃：

    “小娘子，你这夫君看着一日不如一日啊！找过大夫了吗，到底什么病啊！”

    晏璃红了脸，打着哈哈：

    “嗯，谢谢大娘关心，他不碍事，养着就好……”

    “啧啧啧，你一个弱女子，养着夫君，真是不容易，这点腊肉，你拿着，给他补补身子。”

    大娘好心，说着话就把手里一块腊肉递上来。

    有了这个开始，接下来晏璃的桌案前又收到了不少好心人送来的物资，有腊肉，有饼子，有粟米，绿豆，还有一只老母鸡，活的……

    围着卫迟的腿，摆了一圈。

    卫迟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如此同情和“关照”过，又尴尬又好笑。

    三幅画挂了一上午也没有卖出去一张。

    晏璃心焦得很，一边写信一边向主顾介绍：

    “老伯，过年了，要不要给家里请一幅观音像？”

    “大叔，来一幅瑞兽迎春图，来年家里一定有祥瑞。”

    ……

    可是乡人皆摇摇头。

    出来求书信的皆是平民百姓，寻常人家温饱已是不易，对字画并没有需求。

    午饭后，求书信的人也渐渐少了，晏璃抱着手炉，守着三幅画发愁。

    一辆马车突然停在书摊前，青布车轿里下来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约摸三十来岁，穿得齐齐整整，落落大方，圆脸薄唇，秀眉大眼，身后还跟着一个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