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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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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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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子真灵。

    晚嘉抓着安全带, 微偏头:“喝了一杯。”

    祝遇清看是看了她几眼,但没说什么,绕去主驾开车。

    影子离开额面, 晚嘉心神稍松, 深深吐纳了一口。

    她毕竟不像他,有一颗永不慌张的心。

    潘逢启的话,她没想过要问。多少有些难以启齿的成分在里面, 剩下的, 大概就是恐慌了。

    为什么恐慌, 她不想去深挖原因,于是给自己织了个茧, 蒙起头假装不知道……可面对他的时候, 却忍不住滥找岔子,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

    见到人时, 是委屈还是什么她说不上来, 只感觉好几种情绪交织,乱得不成样子。

    这状态非要捋一捋,大概是低自尊在作祟, 但又犯矫情, 总结起来,就是拧巴。

    在所有的性格特征里,这是她最不愿意展示的一面, 以往大都能控制的,这回却怎么也控制不了了。

    就像这时候,红灯前他问她:“气还没消?”

    “我没气。”她扭头看窗外。

    旁边人嗯了一声:“你没气,只是突然不想理我。”

    不温不火的语气中, 晚嘉望向窗外的景。

    越过隔离护栏往马路边,路灯咄咄,里侧停着几辆电动车,而车镜最黑的那一片,倒印出她的脸,和他的轮廓。

    是个十字路口,红灯比较长,祝遇清过来拉她的手:“怎么喝了酒还这么凉?”又问:“今天什么好事,需要聚餐?”

    “开单了。”

    “那挺值得恭喜。”

    他平常音说话,手里力度不轻不重地捏揉,一下下,揉乱了她的心。

    红灯转绿,手收了回去,继续开车。

    一泼路光,马路牙子时明时暗,几十分钟后,回到了湖云堡。

    车子停好,晚嘉松了安全带,左手要去开门,可车内响起清脆的落锁声。

    她挪动,怒视下了全锁的那人:“开门,我要回家。”

    “急什么,”祝遇清也松开安全带,侧了侧身,一个肩头靠着椅背:“再坐坐。”

    “……”晚嘉看了眼中控台的石英表,把头摆正,不说话了。

    祝遇清有大动作了,一臂抄腿一臂勾腰,硬生生把她抱过来,放在腿上。

    晚嘉挣扎,却又怕把他磨出火来,于是两只手在他胸前撑起个十字扣,把自己隔开。

    他在她鼻尖轻轻捺一下,单手包住她两只腕子,轻易化解她的防御动作。

    人压过来,满满都是他的气息,再伸手摸她的衣服领子:“有什么不满意的,打骂随意,不要冷暴力,行不行?”

    声音低低的,商量的语气,尾音落下时,晚嘉心间门一搐:“我没有……”她嚅嚅地,仰头对上那双黑浓的,认真的眼,忽然厌恶起这样情绪化的自己。

    眼里有什么要往外跑,她赶忙低头:“我也不想……这样。”

    祝遇清把她往前提了提,手指慢慢游到下巴,把脸顶起来。

    化着通勤淡妆的一张脸,眼里悬着两盏通亮的灯,却又同时伴着浓浓水气。

    他触上她的唇,随着一滴泪的落下,刹那后悔。

    人在身边就好了,为什么非要贪得无厌,抓住一点点机会就想确认些什么。

    他叹了口气,声音矮下去:“哭什么,是我说错了,你没有冷暴力,是我故意夸张。”

    晚嘉气又窘,控制不住地哽咽:“烦你。”

    祝遇清捞起她落在肩膀的碎发,替她绕到耳后,嘴上忍不住逗她:“怎么烦我,结婚才多久就烦我,像话吗?”

    晚嘉把手抽出来,又去推他,反被擒住。

    五指打开,被迫贴上他的脸,那双唇开合着:“再烦也没办法,你多担待,我以后尽量不这么烦。”

    鼻音泛哑,鬓边微茬,在指肚蛰出些磨边感。

    晚嘉吞下哽咽,手指移动到他的鼻脊,从山根到鼻尖,两指用力捏住,又松开。

    祝遇清由她作弄,脾气好得没边了,最后问:“手还痛不痛?”

    晚嘉倚在他臂弯摇了摇头,眼尾稍稍拉耸着:“困了。”

    时间门确实不早,祝遇清打开主驾的门,这回两手一抄,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晚嘉失重,连忙揽住他的脖子:“我自己走,你别……”

    “那怎么着,我本来是哄人的,结果把人哄哭了,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卖卖体力了。”说着掂了掂肉实的臀:“天冷了,怎么还穿这么少?”

    说话间门走进电梯间门,晚嘉还在想他前头卖体力那句,胡乱踢腿:“我手还没好!”

    “放心,这次不用你的手。”

    牛头马嘴,居然也对上了。

    这回,晚嘉的愠气迟了好几拍。

    进了轿厢,她松开手想下地,被他由横打竖,逼近亲了一下。

    分明是领了证的夫妻,他亲这一口,笑得像偷到腥的猫。

    晚嘉两腿被迫挟在他左右,咬牙看这个滥发|情的人:“流\\氓。”

    流氓就流氓吧,祝遇清无所谓地笑笑。

    等回到家,他直接把人抱进卧室,再度追了过去。

    口舌黏黏,无非是股与掌的游戏。

    身体的分分寸寸都接触过,只是这回要留意伤着的那只手,咬合都变得格外温柔。

    呼吸乍起乍伏,晚嘉像被蛛丝绑缚,远不及他那样游刃有余。

    “头发……修了?”她抱住他,四个字半分钟才说完。

    祝遇清倒是流利:“老婆不理我,我想来想去,原因大概是头发太长,碍眼了。”

    “……油嘴滑舌,不要脸。”

    夫妻夜话,断断续续。

    后来进浴室,祝遇清把人放进浴缸,自己一头钻进水帘。

    水泼到身上,水滴化线,在肌体弯曲地流,或在某些地方聚成一股,沥沥地落。

    晚嘉一口气都不敢冒,眼睛乱躲,更是羞得不敢看。

    好像就这样和解了。

    没能波动起来的暗流,为的什么彼此心知,但谁都没有再提,似乎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件小事,而这回的摩擦,也不过婚姻生活里的小小调剂。

    刚和好的关系,总还是有些别扭,晚嘉有时候觉得不对劲,但闷头想想,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工作日过了大半,到周四,祝遇清问出她不加班,次日晚上突然打来电话,让给他送份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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