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生气了
【chapter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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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什么。”答话是下意识的。
祝遇清视线仍躺在她脸上, 一双眼浓漆深邃，似有探究。
晚嘉被看得直眨眼：“真没想什么，刚才是累的, 差点睡着了。”
祝遇清没说话。
对视两秒, 晚嘉主动去环他的腰：“你不累吗？”今天从早到晚，还要接待一些特殊宾客, 他应该比她累多了。
“还好。明天能休息一天, 这点精神补得回来。”
话是答了，但或许晚嘉心虚, 听不出什么变化来。
她有些悔，不该为潘逢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而上心, 于是想了想，微昂头，贴近眼前那双唇。
结束一个吻, 祝遇清揉了揉她的肩：“不早了，去睡吧。”
确实困了, 晚嘉打着呵欠回房洗澡，祝遇清在客厅逗留片刻, 回过几条消息后, 才也进去洗漱。
浴室出来时, 他脖子后搭了条毛巾, 正打算去外面喝点水, 视线一偏，瞥见床面躺着的人。
被子盖到锁骨，蒙了眼罩，一条小腿垂在床边，腻光光的。
祝遇清站着看了看, 牵起毛巾擦会儿头发，最后走到床边，一手捞起那条不安分的小腿，同时跪到垫面。
躺着的人头歪了下，但没大动作，像是已经睡着了。
手心指腹都接触到同一片的莹滑，祝遇清握着放在肩头，再把另一只搭到腰后，低头吻了下去。
次日早，晚嘉醒了。
看一眼壁钟，难得这么晚，俩人还都睡在床上。
身边的呼吸匀停，她偏头，见祝遇清规矩躺着。
手在腹部交叠，长腿伸直，睡姿很斯文。
她有时候觉得热或沉不想抱，他就睡在自己那边。而这回，她是纯粹有点闹脾气，不许他再挨过来。
昨晚被他从梦里闹醒，她吓得不轻，第一反应就是要摘眼罩。可他心坏，为了不让她取下眼罩，全程扣着她的手。
黑暗里的摆弄实在让人骇腾腾的，五感齐开，一度像溺水，又像被架在火上，由里到外要烧个彻底。
他强势得让人害怕，那股子狠，更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邪劲。
到最后了，才替她把眼罩拿掉。
一片嗡嗡震响，床头柜上，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祝遇清被吵醒，摸到手机看了看。
应该是工作电话，他坐起来接。
即使清过嗓子，声音还带着睡意，像轻微感冒，咬字沉稳，但挟着不重的鼻音。
晚嘉重新闭上眼，躲在被子里用各种姿势伸懒腰，期间手伸长了些，被他拾住，送到唇边碰了碰。
不久祝遇清讲完电话，在她虎口摁了摁。
晚嘉欲要抽手，被他轻松捏实：“生气了？”
“……不想睬你。”晚嘉干巴巴骂一句。
祝遇清笑，把她抱起来，压向心口。
都还没穿衣服，晚嘉双膝岔着挣扎了下，被他拍出一声辣响：“再动。”
异样晚嘉当然感受得到，她老实顿住，嘴上小声还击：“你别动就好了，操心我什么……”
祝遇清喉间无声滑动，在她背上一下下地抚弄，最后放到旁边亲亲眼皮：“我先起，你再睡会儿。”
说完翻身，从地上捡起睡袍，趿鞋往浴室去。
窗帘遮光性能好，只漏出一点点的亮，晚嘉像得了软骨病，赖到十点才起。
还是休息天，陪家里长辈去了百望山。
枫叶煞红，漫山斑斓的景，祝遇清和外公在前面走，后面姚敏左看看右看看，话不过几又开始敲边鼓，嚅嚅提起孩子的事。
高鸣也在，打旁边截了话，更吓唬姚敏：“姚姨，这怎么好催的啦，生孩子都是顺其自然，当心越催越没有。”
说完又打趣晚嘉：“不过说真的，你什么时候生？要生个小子，先考虑我们细细吧，俗话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
“女大三十送江山，女大三百还送仙丹。”余瑶没好气地接嘴，又去劝姚敏：“姚姨，别看高鸣现在笑嘻嘻的，态度好像还不错，但如果生孩子后我不工作，天天在家待着，您看他怎么对我。”
“唉？别抹黑我啊？”高鸣连连叫冤：“我在你面前就快五体投地了都，要不是托你的福，我哪有今天的好日子，哪儿敢怎么对你？”
余瑶横他一眼，把女儿牵过去，又冲他使了个眼色。
高鸣摸摸脖子，拉着女儿，嘴上开始逗趣，吸引了姚敏的注意力。
都不用晚嘉出声，夫妻两个一左一右，把姚敏给支走了。
余瑶拉拉晚嘉：“别听高鸣胡诌，我支持你，不要太早生孩子。说句不好听的，真有那一天，孩子只会是犹豫不决，甚至让咱们自甘懦弱的借口。”
晚嘉笑着看了眼高鸣：“他回头呢，耳朵尖的，肯定是听见了。”
“管呢，不理他。”
队伍一溜，俩人押在后头慢慢走着。
唠几句散的，余瑶说：“那个汤羽，我昨天看到了，真人确实漂亮，比视频和照片上还要好看。”
“她找你说话了吗？”
“没说上，跟她也没什么可说的。”余瑶晃了晃头，略带讽刺地叹了句：“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公平，原来只要家境够好，坏种也能越过越得意。”
晚嘉眉头压了下，正想说些什么，手机动了动。
点开一看，是祝遇清发的微信：『过来点，别跟丢了。』
抬头，他往回看了一眼，正用目光确认她的位置。
这么大地方哪至于跟丢，晚嘉扔了个表情包回去，收起手机，又拉着余瑶的手摆了摆：“好在，咱们过得也不差。”
送走亲朋后，晚嘉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项目初期，大家都发动关系，努力签客户获单。但对平台来说，企业放职位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吸引猎企或soho猎头入驻做单了。
而除了宣传层面，再有的一步，就是培训分析师。
作为企业和猎头之间的纽带，分析师的专业性和沟通能力，是提升响应速度，促成交付的重中之重。
摸培训模型，跟进关键指标，晚嘉比之前忙得更凶些，但即使这样，周末还是会抽空，约邹芸去茶楼喝茶。
老矛盾还在，邹芸并不怎么愿意跟她相处，好在祝如曼精怪，直接让晚嘉开车去接。
一般这种情况，邹芸早被哄得精心打扮过，只能不情不愿地上车，一起去到茶楼。
至于祝遇清，工作上的节奏比晚嘉还要快。
除开总部的事，外城有项目翻新，要听设计院报方案，林林总总的事压下来，出差成了家常便饭。
聚少离多，忙得碰不着面时，俩人只能靠电话或视频保持联系。
这天中午，晚嘉边吃饭，边在办公室跟祝遇清视频。
祝遇清不比她空闲，二十分钟后还有个午餐会，这会儿只能看着她动筷子。
“吃的外卖？”他问。
晚嘉摇头：“方阿姨早上做的饭，特意给我带的。”说着，她拿起手机，把饭菜都照了照。
祝遇清：“不是外卖就好，多吃点。”
秘书新冲了咖啡送进来，他点头道谢，端起来喝了一口，用以提神。
见他这样疲沓，晚嘉心里一揪：“什么时候能忙完啊？”
祝遇清睇她：“怎么，想我了？”
问这么直接，晚嘉嚼着半口饭，眼神飘忽：“我昨晚梦见brandon了，它说想你。”
祝遇清眉骨一舒，靠在椅背说了句：“那就好。”
“好什么？”
“不是你想我，我就不着急回去了。正好这边有个团拜会，我去逛一圈，下周再回。”
“……”晚嘉举起筷子，用力把杏鲍菇卷夹成两块，小声嘀咕：“干脆别回了。”
她埋头吃菜，隔着屏幕能看到额角新生的碎发，像日头底下的蒲绒，簇簇的，松松的。
祝遇清眼尾流出几分笑意，在敲门声中跟她暂别：“开会了，晚点聊。”
结束视频后，晚嘉很快也吃完了饭。
她放好餐盒，打算去公司冰箱取一盒水果吃，中途见几个同事在窗口拍照，也过去看了看。
面向的是玉棠城，而拍的，是中庭那一圈长幅的围档。
马上就是十三周年庆，玉棠城整个商场店面vi都在进行升级，还有吊旗和道旗做预热。
而这圈围档外，贴的是一位才女画家的介绍：clare何。
clare何全名何思俞，不仅天资良好，还师从名笔。早年她在德国一所名校留学，没毕业就有了许多重量级签约。这些年来，作品广受业界肯定和大众喜爱。
晚嘉刷到过关于这位画家的动态，据说刚在美术圈top级的盛会上拿了金奖，正是名声大噪的时候。
而玉棠城这场展，是她作品得奖后的国内首秀。
基于名气与最新的动态，玉棠城这回的周年庆，除开大牌的主题市集外，最受人瞩目的，莫过于这场作品展了。
“嘉嘉姐，”公司有关注文艺圈的同事，拉着晚嘉问：“何大神这场会办签售吗？我手里有她的画册，要有签售，我带着去排排队。”
晚嘉被问到，不大好意思地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
“哦哦那没事，晚点，我关注他们公众号看看。”
站了会儿，各自回位置午休。
到下午，晚嘉出了趟外勤。
办完路经得聘，一看离下班时间差不久，正好她晚上约了周柯和林苗苗，干脆跟那俩人提前通个气，把车开进公司楼下。
等到点了，林苗苗先下来。
跟她一起的，还有个杨璐。
杨璐脚踩尖头鞋，手臂挎了只象灰色的kelly，和上回在酒店碰到的姿态不同，这次有点趾高气扬的味道。
透过车子的前挡风玻璃，俩人明明对视了一眼，她却假装没看到晚嘉，拿手机拨了个号码，开始用那条微尖的喉咙讲电话。
边讲，边往这边走。
车窗开着，她的声音顺风飘了过来。
“……哪里像有些人，转头就开了自己的公司，还从老东家挖人。”
“命啊运道啊，我嘛还是命苦，老实了些，那顺风顺水的人生，咱们是比不了的……”
讲着电话，她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林苗苗慢她两步，死皱着眉头跟晚嘉打招呼，上车后简直无了个大语。
“有毛病，傲什么傲啊？”林苗苗拧头去看：“瞅她那得意嘴脸，听说潘总压根不理她，要不是她死皮赖脸扒着老太太，哪有什么好日子过？借孕上位这么不光彩的事，她倒还飘起来了。”
晚嘉看了看手机：“周总说还要十来分钟……咱们等下去吃椰子鸡，可以么？”
“可以可以，我都行。”林苗苗点头如捣蒜，见晚嘉面色如常，像是压根没拿杨璐的话当回事，这才把心放了回去。
晚点接到周柯，三人去了最近的商场吃晚饭。
说说闲事，再聊聊工作。
对于林苗苗离职的事，周柯早也表了态：“这有什么的，人员流动再正常不过了，苗苗有了更想去的，公司强留也没意思。”
说完，又对晚嘉开玩笑：“宋总考不考虑，把我也给接收了？”
“那不敢，周总来了我得让位，我可舍不得。”晚嘉眼里一团笑意，举起手来，三人碰了个杯。
聚完回家，时针指向十。
在玄关换过鞋，晚嘉取出电脑放在茶几，进oa收了封邮件，打开快速浏览了一遍。
觉得口有些干，她起身去冰箱拿了支水，边喝边往客厅走。
屁股才挨到垫面时，忽然玄关传来些动静。
怀疑是听错，她一开始没当回事，直到听见脚步声。
她吞下水，身子往外欠了欠，一个探头，惊得哑了片刻：“……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