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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与景遥澈的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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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藏:“公子,你闻到了吗?是永恒不败花的香气。”她的眼睛闭着,嗅觉更灵敏。据她猜测,永恒花离这里很近,大致在不到三百步的地方。

    喻文书停下来,感受一下四周,确实右边传来花香。他看一眼小藏,小藏沉浸在花香的萦绕之下:“我带你去看花。”

    他带着小藏,走到一座寨子外面。那里有一簇紫色的花,还有几只蝴蝶在上面飞舞。

    小藏:“公子,这种花常年不败,没有凋谢的时候。坊间传闻,此花的花期为永恒,故人们将其称之为‘永恒不败’。”

    文书:“我只是在书上看见过,没想到,竟真有这种花。”他向来不是爱赏花的人,但他不得不承认,永恒不败的花香沁人心脾,花也同样美丽非凡。在这之前,他没有见过比这花更好看的花。

    他看着小藏如此开心,也为之动容。小藏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他亦然。

    “大胆,竟敢打我的花的主意。”这声音来得突然,两人吓得一颤,顿时没了赏花的兴致。

    只见那终家寨里出来一个比文书矮半尺的男子,男子手里拿着刀,左右还跟着几个随从。文书深感冒昧,未经主人允许,就在这里赏花。

    那男子来到两人身前,文书致歉:“抱歉,这位公子,我们现在就走。”

    想不到,那男子却是将刀别在腰间:“嘿嘿,两位别走,我开个玩笑而已。这花其实不是我种的,二位既然喜欢,何不赏一会儿再走。”这男子笑得很亲切,是那种只要他一笑,别人便会不自觉对他有好感的那种人。

    男子看向小藏:“这位姑娘,我们见过吗?”他越是看着她,就越觉得熟悉。他拍一下脑袋:“我忘了介绍自己。我叫作景遥澈。”

    小藏:“在下白藏,公子可是认错人了。我虽然看不见,但却敢保证,我与景公子不认识。”

    景遥澈所见过的人当中,也没有叫白藏的。但眼前这位姑娘,却给自己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总觉得早就见过她。但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他也不敢确认。

    “哈哈,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二寨主一天还真是,弄得像真的一样。我都差点信了。”那人调侃着他。

    他伸手去拍那人的脑袋,怎料没拍到。他干咳一声:“不许笑。”

    “哈哈哈哈……”本来是没人笑的,他这一声,直接让所有人笑出声。

    “你们不要要笑我嘛。”虽是在祈求,但这语气,活脱脱的就是在逗人笑。其他人便无忧无虑的笑起来。小藏本来还用袖子挡着,这下,她也放下袖子,露出笑颜。

    那人长得过于高大,大概有九尺。他便跳起来给了他一拳:“我才是老大。陈敛,你一天天的,想‘造反’啊。”这一拳,看起来是他卯足劲打的,其实,只用了两成力道。

    陈敛抱着头:“我哪敢啊。”他身体一抖一抖的,一副十分惧怕的样子。可那说出来的花,却是在以下犯上。得亏景遥澈是个大度的人,若是换了个脾气暴烈、目无王法的,他怕是得被拉去喂狗。

    景遥澈:“哼。”

    他抱着拳,周围的随从过来给他捏肩:“二寨主,消消气。”他扬起眉头,挑衅般看着陈敛:“有些人啊,就是不会变通。都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要学会察言观色。”

    “见风使舵第一人。”陈敛走过来,加入给他捏肩的队伍。

    景遥澈:“哎,舒服,这样才对嘛。”陈敛加大力度。

    “啪”,他打在陈敛的手上,陈敛吃痛,放开手:“干嘛,是你说这样才对的。”

    他将手上的红印展现在景遥澈眼前:“诺,你看,都起印了。”

    这一幕,属实有些滑稽了。这一群人,可比变戏法的那一类人有趣。

    文书带着小藏离开这里。

    “哎哎哎,你们别走,是我刚才又犯病了,没照顾到你们。”他推开那群随从,挡在两人面前:“你们留下来,我立刻安排饭食和住所,你们明天再走,这样可好?”

    反正,这是他的地盘。这里,已经好久没有人来了。他想要留住他们。

    文书见这些都是男人,若是小藏留在这里,恐多有不便之处,便打算拒绝。以景遥澈为首的那些人却苦苦挽留,文书脱不开身。

    小藏:“公子,我想要在此处留一夜。”

    她都这么说了,文书也只得暂时放下顾虑。再说,不论怎么看,这些人都不像是那种为非作歹之徒。

    两人就在这里留下来。

    这寨子里的人过于好客,好酒好肉招待着他们。文书看着自己碗里堆着的菜,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就算再怎么能吃,景遥澈也不用给他夹这么多吧。眼看着景遥澈还在往他碗里夹菜,他赶紧推脱:“景公子,我碗里都冒尖了。”

    景遥澈:“所以,你得赶紧吃。你看你那么骨瘦如柴的,不多吃点怎么行。”这句话,怎么在哪里听过。文书反应过来,这不是母亲经常在饭桌上对他说的话吗。

    他撩起袖子,露出手臂,拍一下文书的手,示意文书看他的手臂,文书照做。他揪起自己的一块肉,神气的道:“看我的肉,多肥。所以你要多吃点。”他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手臂粗壮是个缺点。

    确实,在文书看来,他的手臂粗了些。难得的是,他不会为这些忧伤。文书看着他自豪极了,便忍着笑,拿起筷子进食。

    这一顿饭,很对文书的胃口。

    喻文书正在写一些东西,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他放下笔,打开门。

    是景遥澈。

    他笑着:“喻兄,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文书将人请进门,问道:“何事?景公子但说无妨。”他实在好奇,景遥澈能有什么事情需要与自己商量。

    “不要叫我景公子,我是一个粗人,他们都叫我老匹夫。”他眸光闪烁:“你叫我小景就好。”

    “小景?”

    “嗯。”

    “嘿嘿。”他咧着嘴,笑几声。文书看着他,他又嘿嘿嘿的笑着。这笑声在夜里格外明显,也不禁让人害怕。

    文书有些受不了,但没好意思提要求。

    “是这样的,喻兄与白姑娘离开这里时,能不能捎上我?我想要和你们一起闯荡。”

    在这寨子里,也有许多他放不下的人。即使是寨子外面的永恒花,他也有感情。他之所以这么想要离开这里,去江湖上行走,是因为他有一个想见的人。

    今日遇见白姑娘,他就想起了那个人。那个人说过,有一天会来找他。距离有一天到来已经过了太久,他也不知道有一天具体是指哪一天。

    那么久过去了,那人还没有来。那人不来,他便不想等待。

    文书:“我自然没有意见,可我做不了主。我与小藏同行,我做这个决定,得先过问她的想法。”

    多一个人,对他影响不大。更何况小景算是有恩于自己,他自然不会介意他与他们同行。可若是小藏,那个姑娘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把自己封闭起来。因此,他也不明白,她的真实想法。

    文书又接着道:“若是你爹娘不同意,终公子还是不要出寨为好。”

    小景笑得近乎想在地上打滚:“哈哈,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爹娘不再寨里,就算他们在这里,也会听我的。”

    文书打算说什么,看见他这个样子,便不再想说。

    就让他这么高兴下去,这不也挺好的。

    “非常好,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得到白姑娘的同意。我相信,只要我使出苦肉计,她就一定不会拒绝。”他把玩着头发,眼神中闪过算计的光。这模样,像一个阴险狡诈的商人,正在打算大干一场。

    文书乐呵着,小景佯怒:“喻兄,你嘲笑我。”他的语气微弱,显得有气无力。他说前一句话时语气那么坚定,说这一句话时的语气又是那么软弱委屈。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文书大吃一惊:“没有,小景,我没有嘲笑你,我只是觉得你说话很有意思。”

    他见过太多的人,他们性格各异。难懂的、温柔的、善良的……,他都遇见过。不过,如小景一般心思单纯的人,他还真是少见。

    小景撑着他的肩:“好了,我原谅你了。”他其实也是开个玩笑。他这个人,打小就性子顽劣。他闯过的祸,十双手也数不过来。好在,他真的没有犯过大事。

    听他这样说,好似文书真的得罪了他一样。

    文书:“小景,这种事情,我与小藏的的想法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还是,你得先过问你父母的意见。”

    “父母在,不远游”。这是从古至今人们一直信奉的道理。喻文书出门远游是父母的意思,自然不必考虑这些。可这小景,喻文书方才听寨里的几个人说,他的父母暂时出寨了,大致是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如果他不过问父母的意见,这样也不合规矩。

    小景摆手,举杯畅饮:“哈,他们巴不得我出寨。这些年来,他们老是说要将我这个‘孽子’逐出寨。你看,这不,我不出寨,他们就出去了。”他当然明白,父母只是随口说说,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对于他这个儿子,他的父母也是抱有很大期望的。

    他在寨里待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寨子。他也想要知道,寨子外面的生活,又是怎么样的。只是苦于一直没找到机会出寨。

    今日他遇见小藏,便想到多年前,他曾遇见的一位故人。他心里有一个声音,指引着他,提醒他跟随这两人出去闯荡。只有这样,他才能遇见那个人。

    文书被他这一番自己贬低自己惊到了。儿女与父母的关系,还能是这样。他站起身:“我去找一下小藏,过问她的想法。等她回复了,我再告诉你。”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文书再不出手,就真的过意不去。

    他走到隔壁的小藏房间,过问此事,小藏不出自己所料,答应了。他回到房间,将小藏的想法告诉小景。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小景垂头丧气的有些丧气。

    “哎,她怎么就同意了,我的苦肉计都还没用。真是的,又少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他喝一口茶,脸色有些不好。

    那样子,那语气,明明挺高兴的嘛。

    文书忍不住在心里抨击。这人和微生一样,有时候挺爱装的,但是这性格,又让人不会厌恶。

    这两个人,都是那种高明的人。

    待他走后,文书拿起笔,开始给家里人写信:

    爹、娘、妹妹。

    见字如晤,展信欢颜。

    我这一路走来,见过许多有趣的人,他们在我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上次给你们写的信中提到了宋开夜、花起绪两个人。离开他们后,我也会在夜深人静之时,想起他们。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他们都是仗义的人,想来,也会有一番作为。

    打那以后,又发生了很多事。我遇见神医齐鸿渐了,他住在一片小桃林中。我真是蠢,当时没能认出那位就是曾经救无数人于水火之间,编写过《药材种别》的齐大师。他救了我的一位,嗯,同伴。我跟你们说,那位大师居然有一位女儿,才不是那些书册中所说的形单影只。只不过,那样一位高人,不出世,有些可惜。

    在一个岸边,我认识了一位叫作荆南岸的男子。那个人,才是真的世外高人,他的‘飞叶不染尘’,让我大开眼界。可惜,我是学不会了。你们说,我要是能够学会,回家展示给你们看该有多好。

    此人最特别的一点是,他的口中,叼着一根剔牙杖。他说话的时候,我一直观察着那根剔牙杖,但那牙杖就像是长在他嘴里的一样,怎么都不会掉。

    这个人城府极深,我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我总觉得,他有着惨痛的经历,但最终,他选择与自己和解,做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这样的人,就是我想成为的人。

    还有,我看见天下剑术第一的周思牧大侠,他和比武未曾败过一次的李遥琛大侠在打斗。他们非要论个胜负。但这场打斗,还没开始,就被两道雷声阻止了。那两位大侠,居然害怕打雷。一听见打雷声,就吓得落荒而逃。好笑的是,在离开的时候,那李大侠,竟然还不忘对周思牧撂下狠话“周思牧,你得感谢这两道雷,不然,你早就被我打趴下了。”

    你们肯定也没想到,传言中高傲冷漠的李大侠,会有这么有趣的一面。

    我第一次见到‘打钱人’,还是个女子。她叫作白藏,品格性情都好。我说什么,她都会认真听。而且,她还不会违背我的想法。这是一个好姑娘。与她同行,我很知足。

    我还结识一位名叫景遥澈的男子,现在刚认识。怎么说呢,他比起我上面提起的那些人,真的像个专逗人笑的戏子。他这个人,性子像妹妹,都是那种喜欢玩闹,又讨喜的人。对于这个人身上还未暴露出来的特质,我会去慢慢发现。等到下次写信,我就告诉你们。

    对了,上次和你们提到的那个欺诈师。

    喻文书顿了一下笔,又将其紧握,继续书写:

    他现在,还在我身边。他对我很好,我与他,并不会产生矛盾。他这个人,虽说是欺诈师,江湖上对他的看法褒贬不一。但我确信,他是一个好男儿。

    感谢你们,能给我一个走入江湖的机会。江湖,并不如我想象中的充满血雨腥风。多的是良善之人,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对我伸出手。

    这样的江湖,这样的良善人士,我哪能不喜欢。

    过去的我,在云隐村听见过太多辱骂我的话,我选择将自己封闭在家里,不出门。但风会载着那些话传入我耳中,让我不得安宁。

    沧海桑田。

    我不再会是那个压抑自己、折磨自己的人。我遇见那么多的人,在与他们的闲谈中,我懂得了我该怎样去面对闲言碎语。

    来到这个江湖,是一个完全正确的选择。

    ……

    还有太多的话,我来不及写。

    我在这边挺好的,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

    喻文书将信函收好。

    只希望送信回家的马跑快一些,早点将我的欣喜之情带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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