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艾宾浩斯的大摆钟
强烈的危机感袭来，叶瞳左右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在催眠幻境之中。
“喂，叶哥，老陈是谁？”秀秀不依不饶地问他。
“陈冲啊！陈冲院长啊！”叶瞳急了。
奇了怪了，是谁一开始不断逼我上路，不断催我的？还不是你吗？这下子就给我装傻吗？
“秀秀，这不好玩。”叶瞳怒道。
“什么好玩不好玩的。我们学校没有一个叫陈冲的人！叶哥，你是不是太久没有出来透气，把脑子憋坏了？”秀秀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叶瞳也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发烧啊！”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着。
“不是。秀秀，你真的不知道陈冲是谁？”叶瞳突然有些毛骨悚然起来。
秀秀随手拉来一个学生。
一问，他也不知道陈冲是谁。
叶瞳不服气，也拉了几个学生问话。结果他们全都不知道陈冲是谁。
这……叶瞳心中的诡异感越发浓烈起来，陈冲，堂堂南许大学催眠学院院长，8段史诗级催眠师，著名历史学研究者，南许大学的顶梁柱，怎么可能？！所有人怎么可能都不认识他？
不对！
叶瞳一拍大腿。在钟声出现之前，秀秀是记得老陈的。而13下钟声过后，秀秀就不记得老陈了。秀秀被催眠了？这整个学校的人都被催眠了？
“想什么呢？！校长出去了，我们要先去代理校长那。”秀秀弹了一下他的鼻子。
叶瞳回过神来，看着秀秀清澈的双眸。
秀秀没有骗我，这不是说谎者的眼神。秀秀的神情也不慌张，不像是在隐瞒什么。
她真的忘了。
“校长去干嘛了？”叶瞳问道。
“听说是在美丽国有个研讨会，她去那边开会了。估计没个十天半月回不来。”秀秀一边开车，一边给叶瞳介绍现在的南许大学，“现在的代理校长是茹仙姑姑。”
“啥！？那个老妖婆？！”叶瞳说完，就挨了秀秀一个横向大嘴巴子。
“不许说茹仙姑姑是老妖婆！”秀秀嗔怒道，“好歹人家也是8段史诗级催眠师，封号【许仙】的大师级人物！小心她把你给剁了！”
许茹仙是陈冲的同学，当年叶瞳拜师陈冲门下学习催眠术，没少被这老妖婆收拾。要说这老妖婆的性格啊，那叫一个恶劣！简直就是一个工作狂！呸！工作魔！魔鬼！是魔鬼！
叶瞳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车子经过学校的中央花圃时，叶瞳看到了一个奇异的东西。
“停车！”
秀秀踩了一下油门，不满地白了叶瞳一眼。叶瞳却是快速下了车。走到了中央花圃。
“你在看什么？”秀秀疑惑地看着他。
“你没看到？”他指着花圃中央那高达2米的老式挂钟问道。
“花圃里面不就是花嘛，还有什么？”秀秀拉着叶瞳的手说道，“快点吧，要是一会茹仙姑姑上课了，我们可就要再等一个多小时了！”
“那么大一个挂钟摆在那里，你是不是瞎啊！”叶瞳拍了拍秀秀的脑门。
“你，你才瞎！”秀秀怒了，拉了一个同学过来，问道，“你看见没，那里是不是有花？！”
谁知，那个同学却说：“那里有一口挂钟。”
叶瞳神情一怔。看向这个同学。
好家伙！这不是刚刚踩三轮的小伙子嘛！脸上还贴了几块胶布，估计是刚刚摔的。
“啥？”这回轮到秀秀蒙住了。
秀秀不信邪，拿出手机拍照，结果照片里的确只有花。
“你就是叶大师吧！我是你的头号粉丝！！！我可太崇拜你了啊！叶大师，请问，你真的是南方催眠师的领军人物【脑王】吗？”这个小伙子的嘴像是忘记关的水龙头一样哗啦啦地讲个不停，语速惊人，“【脑王】啊！人类史上的最强催眠师之一啊！是不是你啊？【手术刀】叶瞳！我见过你的照片，没想到你真人居然这么帅！啊，我要弯了！你做我老公好不好！”
“停停停！”叶瞳把使劲往我身上黏的这个小男生推开。
秀秀在一边呆若木鸡，说道：“现在的男生玩得这么花吗？”
“他将如流星般归来，并带来奇迹之光。”小男生装模作样地娘念了几句诗，“到那时，天上的，地上的，凡是有灵的，都要得到荣耀。”
“《脑王传》。”我有点没脸看，没想到年轻时候写的中二文集念出来居然这么中二。
“是啊！是不是你写的？你是不是【脑王】？！”小男生又继续说道，“他的名在南方各州传唱，让来自地下的恶灵无处遁形……”
“啪！”秀秀一巴掌拍向了小男生的脸。
“老师，干嘛？”小男生捂着脸，“干嘛打我。”
“你清醒一点啊！！！”秀秀抓着小男生的衣领狂吼了一句。吓得四周还在幽会的情侣们做鸟兽散。
“你是谁？”叶瞳看着自己的头号粉丝，哭笑不得。
“我，何流！立志成为像【脑王】一样伟大的传说催眠师！”小男生的眼睛里居然闪烁着火焰。这……要是在日漫里面，就是活脱脱的主角啊！
“何流。你真的看到花圃里有一个钟吗？”叶瞳试探性地问道。
“高2米，宽1米左右，通体幽蓝。模样是老式的挂钟。上面的时间没有刻度。下面连接着一个雪白色的球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玩意。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大概就这样。”何流说道。
叶瞳看着眼前这个男生，他看起来不到20岁，脸上稚气未脱，有着一点婴儿肥，捏起来手感一定很棒。一双眼睛有点小，但是眼里面却囧囧有光。相貌和帅沾不上边，但是也不算丑。皮肤比较黑，看起来不像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眼睛虽然小，但很有灵气。
耳垂略大，有点弥勒佛的感觉。
“为什么我看不见呢？”秀秀走到花圃前，伸出手，却确实只摸到了花。
“你知道陈冲吗？”我问道。
“啥？陈冲是谁？”何流愣愣地说道。
“你个假粉！叶瞳的授业恩师就是陈冲！”叶瞳气得差点脱下鞋揍他一顿。
“不是啊！叶瞳是自学成才的，没有谁教过他啊！什么陈冲，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啊！”何流委屈巴巴地说道。
“真的没有啊！你们是不是拿我寻开心？！”秀秀叉着腰，气鼓鼓地说道。
“你知道什么是艾宾浩斯的大摆钟吗？”我问何流。
何流摇摇头。
叶瞳却是知道的。资料如下：
超凡物品：艾宾浩斯的大摆钟。
别名：魔钟
编号：042
形态：幽灵态（肉眼不可见）
能力：设定某段需要遮蔽的记忆。任何听到13下钟声的人所对应的相关记忆都会被永久遮蔽。被遮蔽记忆者将由自身的理解自动补全被遮蔽的记忆所对应的事件。且被遮蔽记忆者无法看到该物品。该效果无视【灵能】段位。
你问叶瞳怎么没事？
叶瞳怎么知道！他天生丽质呗！几乎所有的超凡物品都对他无效。别问，问就是伏笔。
至于为什么可以看到。
因为他是叶瞳，曾经的最强催眠师。
可是，何流怎么也看得到？明明只是一个……等等，这是……
叶瞳看到当何流看向魔钟时，他的双眼自动地凝聚起了【灵能】，所有的灵能像是一点光尘一样在他的眼睛上变成一个金色的螺旋漩涡。
“【破解者】……竟然是破解者。”叶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抢了这个小家伙的主角剧本了。
破解者，是特殊体质之一。他们的双眼可以看到别人看不见的“线”，而这些“线”恰恰是灵能的构建基础。所以理论上来说，他们的眼睛可以看到任何由灵能组成的事物，无论其是否拥有实体。
“这小家伙是破解者？”秀秀也有点意外。毕竟破解者的能力不能不说是鸡肋，能看到灵能不代表就能运用灵能。作为特殊体质，破解者一直被人诟病。
但是，只有达到8级催眠师，并且有能力接触超凡物品之后的人才明白。能够看破超凡物体的伪装的【破解者】是何等强大。
“这玩意就是超凡物品？”何流也试着伸手摸了摸，也是什么都没有摸到。
“对了！”何流猛地向叶瞳跪下。
“请叶瞳老师收我为徒！”何流直接磕头。
“啊？”秀秀没反应过来。
“请叶瞳老师收我为徒！”何流再次磕头。
“不是，这是在干嘛？你以为是在演古装戏吗？！”秀秀刚想要去扶起何流，叶瞳伸手制止了她。
“请叶瞳老师收我为徒！”何流再次磕头。
三磕头。
叶瞳看着眼前这个有点傻里傻气，又有点中二的小男生。
“收你为徒不是不可以。”他笑了笑，说道，“回去写一封拜师申请书。”
“啥玩意？”何流抬起头，可能刚刚磕得有些猛，他的头皮磕破了。
“拜师申请书啊！你今天回去写，写好了就交给我。注意，要写10000字。”叶瞳把一张印有自己的电话号码的名片丢给了他。何流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但是脸上依旧是一幅懵逼的表情。
艾宾浩斯的大本钟出现在这里让叶瞳感到很不安。
似乎，这一趟回来，他将要卷入到一场大阴谋之中。
没理会一脸茫然的头号粉丝，他和秀秀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行政楼。
叶瞳心中涌起了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感，南许大学就像是暗流涌动的地下河。他要尽快找到许茹仙问清楚。
他们匆匆上了行政楼。
结果被告知许茹仙正在上课。
秀秀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带着他赶到了多媒体厅。
厅内座无虚席。讲台上，一个鹤发童颜的女人，正拿着激光笔讲着课。
“同学们，今天我们讲的是《催眠术与人格分裂》。”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是职业播音员一样。由于隔得比较远，看不清她的样貌，但是她的身段却看起来很是标致。
秀秀无奈地拉着叶瞳站在了最后面。
台上讲课的，正是南许大学，乃至整个华夏国的风云人物，8段史诗级催眠师——【许仙】许茹仙博士。也就是叶瞳口里的“老妖婆”。
老妖婆有个毛病，就是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情打断她上课。
想当年，地震了，她也不让学生们撤离，还是坚持讲完课。好在，那个时候的震感虽然强烈，但却只是5级左右，没有造成任何破坏。但是，老妖婆的名号却是从此响彻全球。
人人都知道，在华夏国的南许大学，有着这么一位“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打断自己上课”的恐怖女教授。
“老师！”有个学生举手问道。“老师，那么人格分裂患者能不能被催眠呢？”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许茹仙点点头，说道，“我们都知道，人之所以被催眠，是因为意识体被催眠。而意识体的本质属性，来自于每个人的人格。所以我们也可以将催眠，理解为对人格的催眠。”
“包括我们现在的催眠术，无论哪个流派，都需要遵循这一点。”许茹仙说道，“要想催眠人格分裂症患者非常困难，除非将其所有人格都进行催眠。但是这是不现实的，因为其内在位置，每次只允许一个人格出现。也就是说，不可能同时出现两个人格。”
“老师！那么如果一个催眠师本身是人格分裂患者，他是否就可以在催眠中立于不败之地？”另一个学生问道。
“这位同学，你的基础功很不扎实。”许茹仙严厉地说道，“催眠师，通过探索自身的意识体，从而与自我的人格产生共鸣，进而激发【灵能】的产生。灵能，确切来说，是心灵能。只有人格健全的人，才能够运用【心灵能】。这一点你们要记住。不是谁都能成为催眠师的。”
“您的意思是说，人格分裂者是不可能成为催眠师的？”学生中似乎有人悟了。
“因为人格分裂，是一个主人格破碎之后的产物。只有把其他人格都拼凑在一起的时候，这个人格才是完整的。所以，催眠师，如果自身存在人格破碎的情况，那就是意识体残缺。你们在催眠对决中也知道，如果意识体受了重伤，短时间内你们也是无法使用催眠术的。”许茹仙循循善诱。
现场气氛很是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