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公主和流氓的故事
这样的尴尬，离欢总觉得熟悉。仔细想来，这感觉分明是自己前些日子面对墨铭哲的感觉。此刻那混蛋的上古武仙跟上次毫无差别的又把自己甩在了原地。两手一摊，啥也不管。
离欢忍不住心中暗骂那个做事不负责任的王八蛋。这么一个上古武仙，整个天下的传说，却每次都给自己这么个小人物惹出麻烦，又要自己去给他擦屁股。算是哪回事呢？
可现在无论怎么讲，都是自己被人家甩在原地，面临着这么些烂摊子……无奈至极，离欢也只得一脸尴尬的看向李长夜。
这么个距离，这么一身装扮。没把李长夜这公主殿下弄得脸红，倒是让离欢自己满脸发烫。
“长……长夜殿下？……”离欢尴尬的对李长夜笑了笑，随之赶紧后退两步拉开了自己和李长夜之间的距离。
李长夜却反倒淡然许多。看着离欢退开，双手背在身后，也不说话，便那么迈着步子朝离欢走来。
“这么晚了……”离欢退开两步，自在了不少：“长夜殿下来这里做什么？”
李长夜则依旧双手背后朝着不断退后的离欢走着：“倒也没什么。不过是夜里闲逛，偶然察觉到了一丝特殊的力量快速移动……感知了一会儿，便到这里了。倒是离门主……到这焚焱池是要做什么？”
离欢见那姑娘极度淡然，话中深意不少的朝自己走来。脚步不断后退着，可怎奈眼看那身后去路已然不多。若是再退，怕是自己又要进了焚焱池……
心中一声“去他妈的！”索性心一横，离欢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流氓象，反倒直接站住了身子。
李长夜见离欢不退，那脚步也不停。径直走到离欢面前，踮起脚尖，朝离欢贴了过去。暗紫色眼眸仔细观察着离欢的眼睛。
片刻后说道：“离门主刚才用出的力量，很有意思啊……长夜想问……”李长夜轻轻低声说着，粉唇有意无意朝离欢脸上喷吐着一丝热气：“离门主，是如何会了我北渊皇族的功法？”
“北渊功法？”离欢一阵诧异。可转念一想却是一下清楚了。那李一凡可是四百年前北渊的正统邪尊。而且是北渊最出名也最强大的一代邪尊。用出的力量，可不就是北渊的功法吗！？
可面对李长夜的质问，一向伶牙俐齿的七殿下倒是忽然语塞了……自己能说什么呢？难道告诉李长夜，你家老祖宗在我身上？这话说出来，李长夜信不信离欢不知道，反正自己是很难相信的……
似乎是因为李长夜贴的太近。也可能是那姑娘柳眉勾人，酥胸夺魄……离欢脑子里竟是涌出一股破罐破摔的流氓情绪，索性是把流氓进行到底了。
转而朝李长夜的方向又贴了贴，：“长夜殿下真会开玩笑。离欢乃是神霄仙宫门人。如何会得长夜殿下那北渊皇族的功法？”
李长夜看着离欢反而朝自己的方向贴了一贴。其脸上更是分明摆出一副“老子干了但老子就是不认”的表情。
退后两步背过身道：“北渊功法，我练了十余年了。若是分辨不清。岂不愧对这‘殿下’二字吗？”
见到这姑娘竟然退了两步。离欢忍不住得意，这姑娘到底是北渊的公主殿下。纵是各项能力都不差，却还是少见了那么些滚刀肉一样的混蛋。抓住了其弱点，就好对付了。
索性笑道：“那长夜殿下，怕真是要加大修炼的力度了。修了十余年的功法，怎么还会有混淆出现呢？实在不该……”
“离门主。这功法长夜绝不会感知错。何必执意隐瞒？”李长夜原本带着笑的暗紫色眸子显出几分怒意。
见到那怒意，离欢反而更安稳。朝李长夜摊摊手：“长夜殿下口中隐瞒是何意？刚才长夜殿下和我咫尺而已，长夜殿下又那般的绝世倾城，若是换了别人，恐怕不顾个生死也要先尝了长夜殿下的朱唇才是。”
离欢说着，拾起地上刚被李一凡甩开的衣服：“幸好是我，从小惜命。没敢去碰。不过……”一边拍打着那衣服上的尘土，离欢看向李长夜，继续说道：“长夜殿下说我用出了北渊功法，刚才与我咫尺之距，可有半分察觉您那功法吗？”
有道是一个优雅绅士永远都干不过一个无耻流氓。被离欢这么一波滚刀肉过后，养尊处优的公主殿下显然有些招架不住。再加上李长夜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之后确实没再察觉到离欢身上传出过邪宗功法的感觉。此刻一阵语塞。
无奈之际，只得放了杀招：“好啊。功法之事暂且不提。只是离门主身为堂堂神霄三尊之首的罔尊门主，深夜偷闯圣火宗禁地，又当如何来讲？这事情如若传出去……”
李长夜看着离欢，略带着某种威胁：“离门主……不体面不说，也不好解释啊。”
离欢听了却并不着急。兀自穿着衣服，轻轻说道：“长夜殿下这是哪里的话呢？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进了这焚焱池一样……”
“我是察觉有人私闯焚焱池才跟进来的。”公主殿下满脸正直，正气凛然。怎奈何对面的混蛋却不慌不忙，转头再次露出那副流氓的德行。
对李长夜笑道：“长夜殿下说的没错。是我私闯焚焱池，您才跟进来的。不过长夜殿下要把这事儿如何证明呢？谁能证明是我先私闯焚焱池，而不是长夜殿下你呢？”
离欢对公主坏笑着，微微低声嘟囔道：“我还说是跟着你进来的呢……”
“你！……”李长夜原本是想靠着这杀招，威胁离欢交代出来自己想知道的事。却怎奈这个混蛋完全不怕，不仅不要脸的直接承认了，甚至看样子反倒是威胁起了自己，一副“圣火宗信谁还不一定”的模样。
正在无奈之际，焚焱池之外，却传来了一声苍老的闷咳。
两人听到声音同时朝外看去，只见是一位穿着红衣的苍髯老者缓缓走了进来。
墨铭哲！
两人看到墨铭哲，都是一阵诧异。转而纷纷行礼。
而这行礼，如若说李长夜还算自然，离欢则是极度尴尬了。
“墨……墨老前辈……”一阵不自觉的结巴，离欢对墨铭哲轻轻行礼。心中则乱成了一锅粥。不禁暗骂自己的脑残行为。
自己怕是得意忘形了。虽说李长夜这位公主殿下对付不了流氓，但这事情毕竟不光彩，自己索性什么都不承认就好。这下可好，不仅承认了，怕是还让人家圣火宗资历最老，实力最强的至高长老听了个正着！这下算是百口莫辩了……
李长夜脸上则露出一丝笑意：“墨老前辈，您都听到了？”
墨铭哲轻轻点头：“听到了……”说着，则是看向李长夜：“老头子要多谢长夜殿下，替圣火墨氏操了不少的心。先回去便是……”
“墨老前辈……”李长夜原本以为好不容易找到的证人会先质问离欢，却没想到倒是自己先吃了墨铭哲一记送客茶。
老者则是对李长夜笑了笑，满脸和善：“长夜殿下误会了……离门主是老头子请到这里来的。不过，还是要谢过长夜殿下了……”
墨铭哲这一句话，无疑让李长夜和离欢都一阵诧异。李长夜看着墨铭哲示意自己先行离开的手势，实在不好再多问什么，只得轻轻行礼：“墨老前辈客气。”说罢便转身离开了焚焱池。
见李长夜离开，墨铭哲回过头，眼眸中尽是一些难以理解的神色。就那么看着离欢。
而对于离欢，这样的场面似乎比刚才面对李长夜更加棘手：“墨老前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墨铭哲并未直接回应，而是依旧那么看着。
时间沉默。良久，又是良久。
老者终于开口：“一凡……”
离欢早知道上次见礼仪式墨铭哲就察觉出了异样，只是没有说穿而已。此刻面对突入其来的一句“一凡”。想来这墨老前辈可是活了跟上古武仙一样的年岁，不是个什么“流氓政策”就可以赶走的。倒是不知道如何应对了。只是再叫一声：“墨老前辈……”
墨铭哲还是没去理会，就那么看着离欢，说道：“我知道是你……那力量一定是你，也只有你……”
看着老者满眼百岁沧桑和那种难以理解的痛苦表情。有些可怜。离欢心中想着，要那身体里的家伙还是出来，哪怕说两句话也好，可李一凡却迟迟没有出现。
“四百……”墨铭哲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实在上了年纪还是那痛苦太过，开始颤抖：“四百年……难道都不愿意出来和我这老友再见一面？如今十人，只剩你我了……”
声音未落。离欢眼眸轻闭却又再度睁开，金色刻印暗紫色纹路的瞳孔也随之再度出现……
原本少年感十足的声音，变得极度低沉。
“你该……忘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