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皇子的宴
浔帆听了离欢的话。点头道：“沧海浮尘珠乃是百年难遇的神品。无论功效如何。自然是被神霄得了的好。”
“好。”
离欢点头，脸上是一种早就猜到的微笑。“既然浔帆大人这么说了。那我便去试试……”
后楚
千岩客栈
离欢说罢，轻轻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就是这样了……”
“这么说……”李一凡轻轻抿一口离欢倒给自己的茶：“你真的准备帮助浔帆拿到浮尘珠？”
浮尘珠。那是从前李一凡便已经强行抢夺过的东西。当时是为了做一些自己也分不清对错的事情，为了复活一个叫做忆雪的姑娘。他曾经强行抢夺浮尘珠。而最后的结果……极度的不尽人意。所以那东西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四百年难遇的神品。对于李一凡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哎！……”离欢慵懒的叹了一声。
对李一凡摆手道：“我只跟浔帆大人说要试试。可从没许下什么诺言绝对能帮她拿到啊！”离欢说着饮尽了杯中茶：“浮尘珠的事情。我会尽力。至于结果如何我无法掌控。如果拿不到，便是拿不到。若是拿到了……”
离欢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又叹了口气：“虽然神霄仙宫的很多做法我并不认同。甚至，认为是错的。不过，目前来看，不得不说。神霄仙宫确实也对整个天下的大平衡有着相对良好的影响。至少可以保证维持现状，拿到了浮尘珠，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李一凡坐在那里，静静印着杯中茶。半晌后，突然道：“我记得……你是钟离皇室的皇子。”
“是啊。”离欢没去看李一凡，声音中带着些许无所谓的态度：“七皇子。”
“既然并不认同神霄仙宫的作为，为何还要来武陵源？老老实实做你的王爷，岂不自在？”李一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的波动。
离欢原本在衣柜里面翻找着什么。听到李一凡的话，回过头来。
“你知道我的。我性子一向庸闲懒散的很。来武陵源，当然不是我主动的……”
离欢说着。声音却停了停。七年前的事情，似乎再一次浮现眼前。
有关于七年前的事情和自己来到武陵源的理由，原因。李一凡之前从未问过离欢，而离欢呢，也从未提起过。
想来，离欢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从未提起过这事儿。只是心里，总有着一种不知名的抗拒。抗拒去提起，也抗拒去回忆从前的事情。就像是那名字里面原本的一个“钟”字。早不知道被埋藏了多久……
想到这里，离欢似乎不愿再多想什么。只是笑道：“总之呢，是因为武陵源主动朝父皇要一位皇子，而我……又恰好有些原因吧……”
“于是你便来了？”李一凡又问。
离欢苦笑着摇头：“我……和父皇关系不好。父皇他对我的期望太高，失望也就很大。而相比之下。父皇是沙场血性之人，对于谋虑筹算这些事情，知道需要却不觉重要。当时我虽然只有十岁，不过却知道，武陵源邀皇子加入，自然并不只是单纯的邀请而已。”
离欢解释着。
“神霄仙宫。作为可制衡天下的特殊存在，邀请一个皇子加入。自然也有自己的目的。说白了，也是为了一种制衡。否则……当年君沫也就不会跟我一块儿来到武陵源。再后来进入神霄仙宫，我入罔尊门，君沫入无尊门。而两门所监控势力，罔尊专对南晋，无尊则专门监控后楚。这样的安排，无非便是要我们相互制衡罢了……
如若我来了武陵源。那神霄仙宫与我后楚自然是相安无事，秋毫不犯。可如若后楚没人来，那便是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神霄仙宫的制衡观。神霄一定会采取其他措施进行制衡。到时候的情况……就很难说了。这件事情，无论目的如何，武陵源确实一片好意，其中韵味父皇沙场血性之人看不懂，若是我再看不懂……可真就有些不识抬举了……而且，这么做……倒也算是让别人放心了吧……”
离欢说到这，沉默片刻。又笑了起来。
对李一凡轻松道：“况且呢。我这个皇子跟我那几位皇兄不太一样。生性确实懒散了一些。俗的要命。虽然是有那么点儿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却也不喜欢勾心斗角的事情。我只想，有着花不完的钱，谁也不敢欺负自己的权力。然后……”
离欢说着，脸上出现了一种纯粹的快乐。
“然后白天坐着自己喜欢的事，晚上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这就够了。所以，我来武陵源，总也算是逃了那么多不舒服的事情。不也挺好吗？”
李一凡听着离欢的话。只是苦笑。离欢对于自己来说，毕竟只是孩子。而其口中所说的属于皇族的勾心斗角，作为一个四百年前也还算是钟离皇族的人。李一凡心里清楚，那种东西，怎么会是随便可以逃脱的呢？
没有反驳，只是又问道：“那你喜欢的事，你喜欢的人。都是什么？”
离欢听着反而有些好奇的仔细看了看李一凡：“你今天很闲啊。问题这么多……”
一边说着。离欢似乎也没指望冰冰凉的上古武仙能回应自己什么。只是走到李一凡身边，又给两个人都倒了一杯茶。兀自拿起一杯，轻抿一口。
“我爱的事啊……那可多了！”踱步思索，笑道：“吃烧鸡，晒太阳，睡午觉。听音律，抚古琴，赏佳人！这些我都爱！至于爱的人嘛……”
离欢再度思索：“我爱的人。当是勇敢正直，不怕困难，相信希望！有着对同龄人的傲气，也不缺对长辈应有的谦卑！当然了，长相身材自然也是一样都不能差的！毕竟我这么风流倜傥嘛……我看楚故儿就不错！”
“那楚家的丫头？”
“是啊是啊！”离欢一提到“楚家的丫头”便是满眼睛里泛起光芒！
快跑几步到李一凡的身边：“你也觉得她不错吧！？哎对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离欢问道：“楚故儿那个老祖宗，楚心瀛。你是不是认识啊？”
李一凡听了这个名字，一阵沉默。轻轻点头：“认识……”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你以前说我先祖钟离韵在你的时代，还是个孩子。不会你那个时代，她也是个孩子吧？”离欢问道。
李一凡则是轻轻笑着：“跟楚故儿一样。”
“哦……”
离欢看出李一凡似乎有些不太想回答，再度走到衣柜旁翻找起来 ，索性换了话题：“那这么说……我后天要见的圣火宗墨铭哲，墨老前辈，你应该也认识吧？要不要我借给你身体，叙叙旧？”
“他还活着？”
李一凡惊讶。这七年里他一直不断调查涟蕊所说“浩劫”的事情，虽然并没调查出什么。不过确实也没多想过那从前的故友竟然真的四百年未死。
“圣火宗灼琰殿。”离欢依旧翻找着，随口说道：“听说里面有一块神石，在灼琰殿居住的人，虽然不能长生不死，却也延年益寿！没想到这一延便是四百多年，这位墨老前辈，现在可是这天下响当当活着的传说啊……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带着楚故儿躲进去。也活他个几百年，岂不是逍遥快活？”
离欢满不在乎回答着。
李一凡也不愿多问太多。毕竟自己也清楚，一个早跟这世界没什么关系的人。此次回来也不过是应涟蕊之求，阻止那个什么还未发生的浩劫而已。再去多想，是奢求。
摇摇头索性问道：“我看着，那寒家的丫头便很喜欢你……”
对于寒泉，上古武仙印象很深。因为自己从前，似乎也有一个叫做泉儿的，二呼呼的妹妹。只是此刻，尸骨恐怕都已经寒透了……
这一个神转折让离欢征了征神。
转头对李一凡笑道：“你说泉儿啊？她才多大？小丫头好吧？懂得什么呢？”离欢满不在乎：“我只把她当妹妹。好好护着她长大，看着她有所作为就好。”
“哎！找到了！”离欢一边说着，一边终于从衣柜中掏出了一件被整齐叠好的白衣。
衣服展开，有些许折痕。看样子已经有些时日没有穿过。李一凡也才看清，那是一件淡白色的皇子蟒袍。
离欢手忙脚乱的换上蟒袍，又顶一个同样淡白色镶嵌着鲜红血玉的皇子珠冠，那么一看，倒还真的有些皇子样貌。
走到李一凡身旁，抄起剩了一半的茶，一饮而尽。
对李一凡笑道：“看来今天我也没工夫跟你废话了！”
“没工夫跟你废话。”
这是上古武仙常对离欢说的一句话。今日倒好像是报复一样的终于被离欢还了回来。
离欢说罢，转头便走。
李一凡自然也不在乎离欢还给自己的这一句话。总算知道，今天清闲。见离欢走到了门边，也只是不禁问了一句。
“你要去哪？”
离欢此刻已然推开了门扉。没有回头。声音中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不羁与洒脱。
“去赴那皇子的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