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双管齐下
小半个月后，南柯高兴的宣布老板的病基本上没有大碍了，以后只需要多加注意，不要太过劳累，这病基本上就不会再复发了。
小夫妻俩怎么也不信诊费居然真的只要一盘酥饼，再三确认确实是如此后，只会千恩万谢。
南柯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心想，诊费其实不止一盘好吃的酥饼，还有世上多了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马老板的病治好后，几个人就开始商量该怎么帮南柯找到爷爷的转世。
挨家挨户找肯定不行，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多的是，更何况总不能挨个扒了人家衣服，看看人家后颈上有没有胎记吧。
孟寒提议：“要不，我们上澡堂里去！洗澡的时候总得脱衣吧？”
南柯否定了：“附近的澡堂我走过一遍了，都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始终没瞧见符合的人。”
荆宵道：“确实如此，万一他不爱去澡堂里洗澡，你自然是见不到。”
“啊，是啊。”孟寒也觉得自己提了个蠢建议，“万一他从来不洗澡呢？”
“……”
南柯深吸一口气，努力告诉自己，算了算了，有求于人，而且与别人自己爷爷爱不爱洗澡这件事，确实不太好。
孟寒没意识到自己刚刚躲过了一场风暴，还在发愁：“哎，这可怎么办呢？”
南柯把自己的思绪拉回到正事上：“要不然我们去问问附近的稳婆吧？或许她能记得接生过的孩子里，有没有胎记特殊的。”
“对，稳婆比较少，如此一来就好找多了。”孟寒觉得此法可行，“嘿，小太阳瓜，你的脑子也没那么瓜，挺好使的嘛。”
南柯正欲发作，这个建议却被荆宵否定了：“也不行。二十来年前的事儿了，稳婆不一定还记得住。而且，他万一出生的时候压根没找稳婆呢？”
这么一提醒，众人顿时泄了气，但荆宵说的有道理，寻常老百姓家，或许一把剪刀、一盆水就把孩子生了，哪里有钱找什么稳婆接生。
他们又想了好几个法子，却都经不起仔细推敲，被一一否决了，众人急得抓耳挠腮，纷纷陷入沉思。
一通折腾却毫无进展后，荆宵几人算是理解为什么“神通广大”的太阳瓜，会找他们帮忙了——大海捞针，难呐！
孟寒自暴自弃：“除非去天庭借来观尘镜，否则我是没法子了。”
几个人此时头脑发胀，已经顾不上孟寒居然能出入天庭的事实了，尤其是南柯，寻人心切，孟寒话音刚落他就追问道：“真的能借来吗？”
“假的，他们怎么可能把观尘镜外借。”孟寒垂头丧气，“你要是敢的话，去偷或者抢，机会可能还大一些。”
荆宵看南柯一脸认真思考的样子，怕他当真付诸实践，急忙道：“别瞎说，去天庭偷东西，是嫌命太长了么？”
孟寒道：“没瞎说，想找人的话，观尘镜是最快的了。”
“那也不能触犯天规戒律。”
孟寒眨眨眼睛：“放心，我又不傻。”
“你还不傻啊……”
“我有办法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荆珊突然跳起来说。
声音之大，语气之急切，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什么办法？”南柯急忙问。
荆珊一字一顿：“招！亲！”
“招亲？”众人没懂她的意思。
荆宵问：“招什么亲？给谁招亲？”
“自然是我啊。”荆珊回答，“这里不是只有我一个女的吗？难不成还给你们招啊？”
荆宵：“？？？”
妹妹要招亲，做兄长全然不知？
然而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南柯先“噌”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荆珊气鼓鼓道：“你，你，你，你这个人不地道！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想做我奶奶！”
“啊？什么奶奶？”荆珊反应过来，“嗨，什么呀，假的，做戏，懂么？”
“做戏？”南柯重复。
荆宵明白她家脑回路清奇的妹子的意思了，安抚道：“南柯你别急，先坐下。小珊，好好解释。”
“得令。”荆珊解释道，“我今年虚岁十五嘛，随便寻个由头，说要招比我大三岁的人做夫婿，让附近十七八岁的男子都来参加，不就成了。”
荆珊看了看南柯，补充道：“到时候再找个理由推脱掉就好啦，我没有想当你奶奶啊。”
南柯问：“那胎记呢？”
“找个上好的汤池子，请他们都去泡一泡，你和孟大哥暗中查看就好啦。”荆珊道，“不过费用得要你出啊。”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南柯心想，遂同意：“行，我出。”
孟寒却道：“不对，此法不通。”
“何处不通？”荆珊问。
“如何确保目标一定会来参加招亲大会呢？”
“双管齐下啊。”
孟寒追问：“如何？”
“首先，还是要去找附近的稳婆询问，若他出生于富足人家，稳婆应该会有印象的。”
“其次呢？”
荆珊道：“其次嘛，就是招亲，届时就说我的嫁妆里金银珠宝、名画古籍、奇珍异草、名贵药材应有尽有，若他出身贫苦，这些东西里总会有他想要的，还愁他不来？”
“你说得对！可行！”南柯激动不已。
孟寒也觉得此法靠谱多了，却还是有缺陷：“若稳婆依旧回忆不起来，或是他真的不在乎这些东西、还是不愿来参加呢？”
“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荆珊问。
孟寒哑口无言：“呃，没有了。”
“那试试又何妨？”
南柯附和：“对，试一试！”
荆珊又问：“南柯，这些所谓的‘嫁妆’，总要拿得出几样像样的来吸引一下大家，你应该有吧？”
南柯点头：“嗯，我有。”
“那就这样办吧。”荆珊提议，“我们兵分两路，如何？”
“不如何。”
这回反驳的是荆宵。
“哥哥，为什么？”荆珊不理解，“我觉得这个法子可行，试试嘛，就算找不到也没事，又没什么损失。”
“嗯，我也这样觉得。”南柯再次附和。
“怎么没损失？”
“什么？”
“你的名誉，不是损失么？”
“哥哥。”荆珊惊呆了，“我以为你向来豁达，不会认同什么‘女子的名节至比一切都重要’这种论调的。”
“我是不认同。”
“那就好了。”
“我不认同，却无力改变世人的观念……”
荆珊不解：“那又如何？你不是一直教我要遵从自己的内心吗？我们能帮南柯找到他爷爷就好了，别的我不在乎。”
“是。”
荆宵突然起身，冲着其余人道：“诸位，我有几句话想和小珊说，可以麻烦你们暂时回避一下吗？”
“哥……”荆珊唤了一声。
荆宵没作声，孟寒几人说了一句“自然可以”，然后纷纷退出了荆宵的屋子。
“哥哥。”荆珊又喊了他一声，“你想说什么？”
荆宵道：“对不起？”
“好端端的，做什么道歉？”
“人是该遵从自己的内心。”荆宵看着荆珊，“这是我教你的道理，但哥哥自己却不能遵从，所以，很抱歉。”
“哥哥，你怎么了……”
“可是小珊，就像我方才说的，我不认同那些观点，却无法改变世人认同它。”
荆珊道：“那就不认同啊，管别人做什么？”
“可你还要继续活在这世上。”荆宵顿了顿，“你迟早有一天是要嫁人的，哥哥怕你被世人不解的眼光所累，怕你因此错过你的良人。”
“若他在意这些，又算什么良人？”荆珊道，“这样的人，不嫁也罢！反正我还有哥哥陪着我。”
“小珊。”荆宵温柔的注视着她，“万一哥哥不能陪你一辈子呢？”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哥哥会长命百岁的。”
荆宵心道，傻孩子。
荆珊说：“哥哥，你也呸三下，童言无忌！”
荆宵无奈，只得“呸”了三下：“一把年纪了，什么童言无忌？”
“我不管，反正哥哥一定能长命百岁。”
“好。”荆宵应道，“就算我能长命百岁，也还是希望你能找到能陪你一生一世的人啊，难不成等你八十岁了，还要整天缠着哥哥吗？”
“不可以吗？我就乐意当一被子老姑娘，到时候你牙都掉光了，说不定还得我这个老姑娘为你煮粥喝。”
荆宵被她逗笑了：“哥哥愿意一辈子养着你。”
荆珊跟着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哥组最好了。”
“但我还是希望，还有别人能一起对你好。”
荆珊敛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哥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病好不了了？”
“怎，怎会？”
“我虽不知道孟大哥到底用的什么法子让你恢复如初，你们觉得我年纪小，什么都不肯跟我说都，什么都瞒着我……”
荆宵想否认：“没有……”
“不告诉我，那也没事，我知道你们是怕我担心嘛。”小姑娘眼中泪光闪烁，“但看孟大哥一路上着急的样子，我就知道，他给你治病用的定然不是个长久的法子。”
荆珊继续说：“所以你是担心自己好不了了，将来没人能照顾我，才想要我寻什么良人，才会一反常态在意什么名誉不名誉，对吗？”
这丫头整天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却把什么都装在了心底，荆宵鼻子一酸，没说出话来。
“可是哥哥，我帮南柯做事，就是希望他能让你彻底好起来，你好起来了，不就能长长久久的陪着我了吗？”
“小珊，你……”
“而且，我一个人也能好好的，你不用担心找不到人照顾我。”
荆宵哽咽：“我就是希望你能过得开心、快乐。”
“可是哥哥。”荆珊仰起头看着荆宵，“只有你陪着我，我才最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