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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甜蜜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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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寒“伪装富贵竹精非要报恩”这一举动如何惊世骇俗,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不管怎样,荆宵都同意了他为自己“治病”建议。

    其实荆珊也万万没想到自家兄长居然能点头,但总之,不管她如何惊讶,那个自称富贵竹精的家伙就这样留在了揽月殿中。

    于是,孟寒的“赢仙桃”计划,就这样得以顺利执行。

    他想着不就是落水受了寒嘛,自己每日给荆宵渡些灵气,再好好调理一番,要不了几天就能治好这个小病,然后就愉快地能带着人去赴季竹知的约了。

    一想到季竹知输了赌约的脸色,又想到对方得满脸菜色地偷偷溜去给自己摘桃,孟半仙就开心不已,因而照顾起自己获胜的秘密武器来,也是十分地上心,大有一种要将揽月殿里所有丫鬟、小厮、甚至荆宵的亲妹妹都给悄悄挤掉的架势。

    若是被季竹知看到此情此景,大概要笑话他大半年,但此刻乐在其中的人浑然不自觉。

    而且,一段日子下来,孟寒就发现荆宵此人,不仅学识渊博,还很有耐心,不论自己还是荆珊问他什么,他总是能答出来。有时候他精神好些了,还能教自己下下棋,或是讲一讲这世间各种奇闻。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孟寒又时常会觉得这人虽然不管说什么都带面带笑意,那笑却好似不达心底,并不如初见时自己犯了回傻把人逗乐了的那个笑那样璀璨。

    而且他时不时就会发呆,然而如果有人问他方才在想些什么,他却又好似自己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走神了。

    好在荆宵性情温和,再加上一个古灵精怪的荆珊,而孟寒又向来不拘小节,是以他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是有趣,比在冷清的天庭可要好玩多了。

    日子过得悠闲,可要说唯一烦心的事,就是荆宵的病:伤寒的症状有所减轻,他的身子却总也不见太大好转,真是怪哉。

    时间久了,孟寒也隐隐约约觉察到这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可他毕竟不是医仙,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然而就算是疑窦丛生,孟寒却却也不好多问,唯恐暴露了孟半仙其实什么也不知道的事实,被戳穿了真实身份,于是他只能继续留下来照顾他的小病秧子,返回天庭的日子也无遥遥无期。

    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荆宵精神稍好些,孟寒就陪着他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谈。

    “世上当真有那么好看的地方么?”孟寒的声音在揽月殿中响起,他已经设下了结界,旁人既听不见他们交谈,也瞧不见他,只能见到荆宵独自一人在窗边枯坐。

    荆宵答:“自然是有的,《风物志》里便有记载。”

    原来,荆宵有时会仔细给孟寒解释书中描绘的风光,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沙漠,说“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的山川,说“绝胜烟柳满皇都”,说“边草无穷日暮”……

    他知道的东西多,声音也好听,像春夜的雨,润物细无声,因而孟寒最喜欢和他说话。

    望着荆宵说这些时一扫阴霾、神采奕奕的脸,孟寒本就不大灵光的脑子一时间停止了运转,于是有些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那,等你恢复了,我带你去看吧!”

    那一瞬间,孟寒似乎看见受邀约的人那双大大的似乎眼睛亮了一下,好像九天的星辰。

    但,很快这颗星星就黯淡下去了。

    荆宵默默摇了摇头:“我这身子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了……”

    话未说完,孟寒闻言脸上瞬间写满了失望,他不知怎的心一软就松了口:“等以后再说吧。”

    “以后?”孟寒有些迟疑。

    “嗯,以后吧。”

    荆宵应着以后,孟寒却觉得这个“以后”似乎要等很久,不知道怎么了,他的心突然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酸胀的感觉,像是泡在了醋里,很不好受。

    荆宵见一向话多的人突然沉默了,就自动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别的东西,说遥远的大理国,说会下蛊的苗疆人,说岭南的荔枝,说塞北的雪。

    孟寒听着他娓娓道来,看着那张张合合的唇,突然问道:“荆宵,我能不能问你个事儿?”

    这几日与荆宵朝夕相对,自觉二人关系更进一步的孟石头,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已经困惑自己多时的问题。

    荆宵淡淡一笑:“你问就是了。”

    “那什么,你到底有没有偷偷涂姑娘家的胭脂?”孟寒抓抓脑袋,又指着荆宵绯色的唇问。

    ……

    他继续补充:“我见过别的生病的人,看上去都十分苍白,毫无血色,不似你这样的……哎呀你不要再笑了,到底有没有嘛?”

    荆宵没想到此人还能记着这个问题,闻言弯着眼睛笑了一下,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孟寒瞬间被这笑容晃花了眼,觉得他这样笑才是真好看啊!

    荆宵不察对方已然呆滞,只温柔地答道:“自然是没有了,”说罢怕对方不信似的,他还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唇,然后摊开手说:“看吧,真的没有。”

    孟寒觉得对方的唇因为用力揉搓绯色好像更浓更艳丽了。

    啊!也想伸手揉上一揉,怎么办!荆宵应该不会生气吧?

    荆宵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道:“啊,对了,我也不是贵妃娘娘。”

    孟寒愣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对方在认真回答第一次见面时自己问的傻话,不由得也有点害羞,便嘟嘟囔囔起来:“哎呀哎呀,我知道了嘛,贵妃娘娘是女子,你自然不是她。”

    “嗯,我自然也不是皇后。”

    ……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打趣了!

    被嘲笑的人觉得自己应该生气,但这是这么多天来这人第一次主动开起了玩笑,看着对方笑意正浓,孟寒又觉得自己实在是生不起气来,最后反倒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于是,荆珊推门而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两人相视而笑的情景。

    她觉得自己此刻简直就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是,在笑什么呢?

    但荆珊不愧是孟寒口中的“女中豪杰——荆女侠”,她只扫了二人一眼,紧接着就淡定地从食盒中取出菜肴,让他们来吃饭。

    “快别笑了,担心待会儿下巴脱臼了”。孟寒笑得停不下来,于是荆女侠威胁道,“到时候看你如何吃东西。”

    一听吃饭,孟寒立马警惕道:“今天的菜,不会是你做的吧?”

    ……

    “不是!是小厨房做的!”荆珊咆哮道。

    孟寒没看出小姑娘的不爽,依旧欠欠的样子:“嗨,早说嘛不是你做的,那我就放心了。”

    然而,事实证明,孟半仙的心放得有些太早了。

    因为,今天得菜分别是:盐酥鸡、芝麻鸡、白斩鸡、松茸炖鸡、以及一碗白粥。

    松茸炖鸡和白粥明显是给荆宵这个病人备的,剩下的自然是另外一个人的了。

    孟寒本来充满期待,看到菜却一下子泄了气,心想:就算人间的鸡做得再好吃,也不是这么个吃法啊!古人诚不欺我,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连一向淡定的荆宵,也默默吸了口凉气。

    这一桌子菜全是鸡,起因说来也简单,前一日荆珊心血来潮亲自做了只叫花鸡,却被孟寒这厮无情地嘲笑,说什么小丫头的菜做得实在对不起鸡兄,还说什么让人家鸡兄死不得其所。

    没想到小姑娘也挺记仇,转头就叫厨子做了各式各样的鸡,非得和自己的叫花鸡一较高下。

    这,可不就跟鸡杠上了么。

    但好在孟寒好养活,这些菜其实也做的不错,只可怜了这些平白受牵连的鸡,简直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孟寒在心里默默给死去的鸡兄们点了根蜡,然后埋头开吃,一边咬着鸡大腿还一边含糊道;“哎,果然还是厨子做的好吃,小丫头你这不是自取其辱嘛!嗯,其实我觉得你前几天做那条鱼,也挺对不起鱼兄的。”

    荆珊:“!!!”

    这人!吃什么鸡大腿,吃鸡屁股去吧!

    不对,让他吃鸡屁股都浪费了,荆珊怒道:“吃屁去吧你!”

    孟寒继续含糊道:“我可不吃你。”

    被指为屁的荆珊:“……”

    眼看荆珊即将爆起,以防孟寒被人追着打,荆宵赶紧在他开口说下一句话之前,用菜堵住了他的嘴。

    “赶紧吃。”

    “唔,凡间的菜做的可真好吃呀。”孟寒开心地想。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

    一日晚间,孟寒不知从哪里逮了两只蛐蛐,装在小竹篓子里带回揽月殿,硬拉着荆宵一起斗蛐蛐,荆珊则在一旁观战,还时不时给孟寒的“威武大将军”使绊子。

    孟寒深深地觉得如果自己跟荆宵吵起来,这小丫头绝对会拉偏架。嗯,所以,绝不能惹荆宵。

    三个人斗得正开心,突然,听到门外有人报:“皇上驾到。”

    孟寒看到荆宵的手仿佛抖了一下,他来不及多问,对方就示意他赶紧隐了身形,他只能照做。

    不多久,就有人推门而入。孟寒瞧见为首那人身着明黄色华服、上有龙纹,回想着荆宵告诉他的各种纲常伦理、风土人情,心想:啊,看来这就是凡间的皇帝了。

    兄妹俩跪下问安后,站着那人一抬手扶起了荆宵,不着痕迹把对方从头到脚看了一边,然后才道:“孤前几日听闻你醒了,但一直忙着没能来看看你。如今可好些了?”

    荆宵淡淡答:“谢陛下关怀,臣已然大好了。”

    那皇帝看了荆宵几眼,问了些他身体的事,荆宵依旧是标准的回答,查不出错来。

    小皇帝却突然话锋一转,问荆珊:“小珊,还不到休息的时辰,你们兄妹二人紧闭殿门,是在做什么?怎么不让人伺候着?”这人虽然笑着问,却让人察觉不出有任何笑意。

    荆珊低着头不回话,这还是孟寒第一次见小丫头跟个鹌鹑似的,不由得好奇她这是怎么了。

    荆珊默不作声,荆宵却不急不慌开口答到:“回陛下,我俩在斗蛐蛐,怕被下人看见了笑话,这才关闭了门窗。”说着他把竹篓子往前推了推,生怕对方不信。

    荆珊见兄长给自己解围,也连忙说到:“对,陛下,是我在花园寻来的,拿来给哥哥解个闷。”

    那人并未生气荆宵突然插话,扫了一眼桌上的蛐蛐,道:“行了,不必站着了,你身刚好,躺下回话吧。”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身子弱,以后这些脏东西,不要再玩了吧。”

    荆宵应是,大大方方说“谢陛下关怀”,然后就真的躺下了。不一会儿,荆珊也依照吩咐退下了,剩下殿内两人,那皇帝问一句荆宵答一句,跟推磨似的,推一推转一转。

    荆宵全程礼数周全、不卑不亢,任何人看了都会惊叹于此人的风度翩翩。

    孟寒却不知怎的竟在他的话里听出几分冷漠又疏离的意味来,暗中庆幸还好对方平日里不这样跟自己说话。

    可那个皇帝,孟寒始终没听明白他的态度,似是亲切万分,又似乎格外见外。

    荆宵虽“称臣”二人却不似君臣,小皇帝看上去年长几岁,俩人也不似兄弟,以孟寒为数不多的与人交往经验,委实看不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孟寒听了许久墙角,最后一个人跑到了樟树上,继续薅那棵可怜见的大樟树仅存的叶子,一边薅还一边还生气的想,真是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个皇帝!

    孟寒不知道自己气从何来,也没发现,这是自己生平第一次,在完全没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就带上了不喜欢、甚至是讨厌的情绪。

    他总觉得这个小皇帝望着荆宵的眼神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像季竹知学给他看的天蓬元帅看嫦娥仙子,赤裸裸的痴迷,又像前几日他看的画本里曹操,满是戒备之心……又似乎都不是。

    孟寒心想: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儿?啊,烦死了,想不通,想不通!

    最后孟寒果断决定以后定要找机会好好告这皇帝一个黑状,这小子肯定不是好人,得让荆宵离他远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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