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等暮年回家
“嘁!”
风之羽冷哼,对他的话不屑。
暮年用清洗剂卸掉泥浆块之后,外头的太阳已经高高升起。
金辉从石屋矮小的门框照射进来,洒了满屋。
担心会弄疼她,暮年洗得很慢。
但泥浆洗干净之后那双白嫩的纤腿仍然过敏性的发红。
她伸手去挠,被暮年制止。
“阿羽不能抓。”
风之羽用脚尖去踢他,“好疼,又疼又痒,都怪你。”
他只是想吓吓她,没想过会把她弄伤。
暮年眼尾泛红,心疼的抱着她的腿放入怀中轻轻揉按,
“我给阿羽揉揉,揉揉就好了。”
风之羽嘴巴一撅,独自生气不再理他。
山里的夜深得快,黑云从天边压下来之前,石屋就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暮年点燃熄灭的火堆,将搭建的灶台搬到屋子里来煮晚饭。
风之羽闻着味就知道是中午剩下来的米粥。
“就没有别的食物吗?”
她下午都看到墙角放了一个大箩筐,地瓜满满一筐冒着尖儿。
“地瓜明天吃,晚上吃容易腹胀。”
暮年捕捉到她偷偷看墙角的眼神,扬起唇浅笑。
轰隆!
一阵惊雷,狂风大作,石屋外面轰然下起倾盆大雨,雨势汹汹。
噼噼啪啪的雨珠砸下来,房顶像是承受不住,时不时会有石子滚动的声响。
风之羽窝在被子里,仰头盯着房顶看,满目担忧。
她默默躺下来,抓住被子往脸上盖了盖。
“阿羽不怕。”
暮年走过来为她掖紧被角,双手捧着她的头往轻轻安抚。
“房子会塌下来吗?”
风之羽听着屋顶的响动害怕地问。
“不会。”
暮年声音坚定,“我会保护阿羽。”
风之羽撇了撇嘴,房子真塌了保护有什么用,还不是会被石头压死。
风之羽怕冷,不肯下床,暮年则煮好粥送到床边来喂她。
“你去哪里找的食物?”
石屋周围是没有地瓜和水的,难道附近的草林里有水源和地瓜吗?
“很远的地方。”
风之羽疑惑:“我怎么没看见你出去过?”
暮年一整天都和她待在一起,她从没有机会离开过他的视线。
听起她问,暮年欣然跟她讲:
“我晚上出去的。”
“昨天晚上吗?”
“嗯。”
“你不睡觉吗?”
“嗯。”
暮年轻声应着,吹凉米粥喂给她,俊逸的五官盈盈欢喜。
即使是喂饭这样的日常琐事,他也认真专注,眼尾含笑。
仿佛自己得到了多么重要的宝贝,高兴地凑近她身边,再近,再近……
他恨不得把自己放进她的怀里去,要她亲亲抱抱。
但风之羽只是推开他,一直推开。
饭后,暮年照旧吃光了她喝剩下的米粥,抱着她去洗了澡。
暮年搓洗衣服的时候,风之羽正躺在被子里昏昏欲睡。
小隔间浴室里,热气蒸人,洗过澡之后,她困得眼皮都掀不开。
暮年拍醒她,“阿羽衣服上为什么有这么多蚂蚁?”
他严肃的样子像极了慈父训女儿的模样。
风之羽觉得烦,转个背躲开他继续呼呼大睡。
原来拿去整暮年的蚂蚁都爬到自己身上了,难怪一下午她全身都痒。
悲哀。
风之羽要睡过去之前猛地惊醒,坐起来满屋子找暮年,结果在枕边发现人。
“你今晚还要出去吗?”
暮年似是睡着了被她吵醒,起身的动作迟缓困倦,
“不去了,今天下雨。”
“喔。”
屋顶雨声落小,飘着毛毛细雨,轻轻打在瓦片上,犹豫春雨拂面。
风之羽反应过来冷,忙往被子里缩,耳廓忽然喷来气流。
温热的。
她回头看,暮年俊挺的鼻尖落在她的耳朵上上。
见她躺下来,他便立刻伸出手臂接着她楼进怀里抱着,另一只手给她盖好被褥。
“阿羽……”
暮年搂她入怀收紧力道,喃喃地唤。
他双臂紧紧缠着她的腰身,温热的唇贴着她的额游移到粉扑扑的脸颊,
轻一下,重一下地去挨,像在逗玩什么有意思的小动物。
“阿羽……阿羽……”
他喃声轻唤,嗓音溢出久违的欣喜亲密。
暮年的怀抱里很暖和,比被窝里暖多了。
风之羽躺下去闭上眼,浑身热乎的发软,没一会便睡熟。
只在梦里梦到有只漂亮的大狗,奶乎乎的,冲她摇尾巴,舔她的脸颊。
大狗还神奇的喊了她的名字。
出奇的是,那只奶乎大狗的声音特别好听。
它念着她的名字,是雨夜里最动听的音符。
翌日。
风之羽昨晚睡得太好,醒来时太阳火辣辣的挂在山顶的高树上。
石屋门前的小院里没有暮年的身影。
风之羽有些泄气,一个人孤单的坐在门槛上托着下巴。
屋子里的火堆已经熄灭,缕缕飘着青烟散入空气里,有些呛。
荒山野岭,没有手机消遣,也没有人可以说说话,时间过得很慢。
风之羽在门槛上坐了很久,望眼欲穿,也没得到暮年回来。
她心里生气,气暮年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不顾。
柜子上也没有给她留饭,一口水也没有。
许是开了春的缘故,茫茫无际的一片长叶草丛里,总能随手扒拉出很多肥胖的虫子。
不止是青黑色,还有风之羽以前丛没见过的红白色虫子。
她觉得新奇,很快给自己找到新乐子。
这座山脚底下最奇特的是黑金色的大肉虫。
风之羽是在石屋后面的山壁上找到的。
山壁长着青色苔藓,站远了看就跟披了一层短绒的毛毯,摸起来也很舒服。
阳光从山顶的树梢洒下来,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芒落在满山壁的苔藓上光怪陆离。
黑金色大肉虫铺满了山壁,多是裹在山壁上凹凸不平的苔藓里。
目光所及的地方,皆是一大片的黑金色。
风之羽不敢碰,怕有毒。
她找了木棍来扒拉熟睡的虫子,恶意戳破虫子的圆鼓鼓的肚皮,
暴开黑灰色的肠子,混合着黑色的脓液还有丝丝血流出来。
腥臭气漫延空气,场面恶心。
不知不觉间,山壁上已经有一大片肠穿肚烂的黑金虫子。
风之羽停下玩闹的心思来,这才知觉面前虫尸满地,几滴细丝的血脏了她的白球鞋。
“阿羽。”
温润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风之羽手一抖,作恶的木棍从手中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