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风云暗涌
这天,墨翡在夏绒还未起床时就出了门。
来到山上的一棵大榕树下,抬头向树上的一个鸟巢望去,鸟巢很隐蔽,不容易被人发现,也不容易被人接触到。
墨翡吹起一声哨只见那鸟巢里面的鸟飞下来,是一只灰色的信鸽,以免被人发现,所以墨翡让它在外面住巢。
哨声落,灰鸽在巢中“咕咕”几声飞落在墨翡手臂上。
灰鸽的腿上还绑着信,这是他前几天传信给月茗霄,让他查的那个夏绒口中“身负重伤的男人”的回信。
展开信,信上的内容让他的眼睛逐渐幽深,往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多了一股寒冷,这一刻的他仿佛冬日里的寒冰,眼神中迸射出的寒光,只一眼对视,便让人不寒而栗。
连应寒,你来这里,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手中的字条,随着幽深寒光褪去,被内力瞬间化为灰烬,幽蓝色的内力凝聚也随着灰烬消散渐渐收敛。
将军的嫡子,东境的副掌权将军,路上竟遭人追杀,身负重伤,连应寒的本事虽不小,但能下那么大手笔埋伏他的人,除了上面一群势利的人,还能有谁?
看来北耀千疮百孔已经一天比一天明显了,而有的人却还沉浸在昔日的辉煌之中,沉浸在百家军打下的天下,真是可笑!
百家军不是早已被他们迫害得散成沙了吗还有坐在那龙椅上的帝王,以为他还能撑得起天下?墨翡心中冷笑。
即便他心中如何波澜,面上却无任何变化,不过心中的波澜只是一时,再看去,又恢复到那个温润书生模样,身上散发的冷气也消散如烟。
家里,夏绒起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身边没有意外地已经不见墨翡的身影。
窗外阳光大亮,不知怎么的,最近她越来越能睡,起的也越来越晚了。
揉揉眼,穿好衣服,以为墨翡在院中,叫了声,没人回应,出门看去,原来不在家。
夏绒正想着他去哪了,墨翡已经推门进来,手上提了两把柴火,早晨捡的柴,还有些潮湿。
“刚醒?我刚刚捡些柴,还有点潮湿,晒干就可以用了。”墨翡微微一笑说,将湿柴在院中放好,打水洗了手,看夏绒睡眼朦胧的样子,想来还未洗漱,于是又帮她从缸中舀好水,让她洗脸。
“嗯。”夏绒乖乖地用他舀好的水洗脸。
连应寒这边还不知道已经有人查过他,此时正盯着桌上的帕子看。
那帕子的布料材质并不是很好,但帕子一角绣着的蝴蝶却很精致,模样栩栩如生。
在一旁的清流看了看帕子,又看了看自家公子,见他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心中纳闷,公子都盯着这帕子看了好一会儿了,这是要看出花来吗?不就一个普通的帕子吗?看帕子的样式,应该是一个女人的,莫非公子在相思?
自从公子受伤回来,这几天在府里都很少说话,虽然他平日也不怎么说话,但比起以前,话少得太多。
当日他搬来救兵与受伤的公子汇合时,见他也是这般沉默。
“让你查的怎么样?”连应寒收回视线出声,拉回清流的思绪。
清流连忙回答说:“那批截杀公子的黑衣人,虽然查出来都是江湖上的杀手,甚至还有一些亡命之徒,但属下觉得他们的身份都没有那么简单。”
话落,不由皱了皱眉,他虽然查出来那群截杀他们的人的身份,但总觉得他们似乎都只是一个幌子。
“哦?”连应寒示意他说下去。
清流想了想说:“与其说是江湖杀手,亡命之徒,不如说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他们的身手根本不是江湖杀手那样杂乱。”
“你说的没错,身份其实不过是一个幌子,至于死士,除了朝廷中的人,怕也没有旁人了。”声音清冷却又似玩味。
“他们怎么敢!而且能够给死士伪造出那么多身份,他们分明是蓄谋已久!”
清流愤怒,公子一说到朝廷中的人,他便想到那些想把将军府拉下马的人,可将军府一没落,东境岂不危险他们难道没想过吗公子即将子承父业,接替将军,而且能够退四方敌,守北耀江山的人除了将军府还有几人能胜任
看出清流的心思,连应寒缓缓道来,“利益面前,很多东西都是虚幻,他们想要的……是军权。”
没有了他,他们一样可以找更多人来替代,只要能分得一些军权。
不过这其中还有一个最容易忽略的人,连应寒眼中暗影流过:皇帝,他在其中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东境的军队被将军府一家独大,最不想看到掌握重权的臣子的人,除了坐在皇位上的那人,也没有其他人了,毕竟他也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当年的誉王不是已经死于非命了吗……
不过我现在还有用,他倒不至于痛下杀手,所以追杀我,想置我于死地的人似乎又与他撇开了关系。
呵,看来这个朝堂上已经按捺不住风起云涌了,表面的坚固,其实早已经满目疮痍,或许任何一点大的推动就成一盘散沙了……
不过那些惹了我的人,以为能全身而退吗?他,可不允许。
连应寒心中百转千回,瞳中暗影敛下,嘴唇上扬。
清流看着自家公子的笑容,心中默默给那些惹了他的人上了根香。
朝堂上,皇帝一脸严肃地坐在龙椅上,底下的臣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到底怎么回事!连副将回京竟然遭到截杀,如今更是身负重伤!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在北耀敢这么嚣张!”最后还是皇帝的怒吼打破了朝堂的宁静。
皇帝就是皇帝,即便是已经上了年纪,有些松垂的脸上却依然透着威严,那双犀利如鹰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众臣,让他们给自己一个解释。
他虽然也想收回将军府的一部分军权,但是却也没想让他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