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人心不古
孝帝思来想去只好咬牙下旨,封箫晴为临云县主,赐封地府邸。
孝帝又转头看向旁边的罪魁祸首——辰王。
心中对弟弟的行为颇为不满,今天不仅让箫家颜面尽失,就连皇家的颜面也是有损。
可他毕竟与自己是同胞,万万是不能真的治他的罪,走走形势却是有必要的。
于是罚辰王被罚在府中禁足一个月,以示惩戒。
只是,这惩戒未免有点太轻了些。
箫父心中不满,却深知陛下这是有意包容,如果自己太较真触犯圣颜的话,怕是会整个箫家都给搭进去。
这天子一怒,必要血流成河!
箫父只好含泪领旨谢恩,便匆匆出宫赶回府中安抚妻女去了。
而箫晴,在如此重大的打击下,已经心如死灰。
在面对箫母和妹妹的安慰下,面上却显得异常平静,就好像被退婚的人,根本不是她一般。
家里出来这么大的事,之前喜气洋洋的热闹氛围荡然无存,下人们正忙着收拾残局,将那些装饰用的红绸彩带摘下。
箫晴从他们身旁路过,眼神在瞥到地上如同被丢垃圾一般扔着的红绸,心脏仿佛被利刃切割一般,疼到无法呼吸。
看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期盼的婚礼!
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下午在湖边散心时,箫晴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身边服侍的丫鬟,转身就投湖自尽了。
等被发现后救上岸时,她的灵魂早已香消玉殒,取而代之的是来自异时空另外一个人的灵魂。
现在距落水那日已经过去了整整五日,原主大婚之日惨遭辰王退婚,早已传的沸沸扬扬,街头巷尾那些长舌妇议论纷纷。
一时间谣言四起,其中的内容也被&39;&39;有心人&39;&39;添油加醋出数个版本,名声被糟蹋的一塌糊涂。
不过,这也在顾小黎的意料之中。
毕竟,左相为官清廉,这些年不知妨碍了多少人&39;发家致富&39;走上人生巅峰。
这回好不容易逮到他的&39;尾巴&39;,怎么能不加以利用呢?
还有一些,是想将自己女儿嫁给辰王的人。他们本来就不满被箫家捷足先,在听到赐婚的消息不知道摔了多少茶盏。
前些天,眼睁睁的看着箫家张灯结彩,他们早就恨的牙根痒痒,巴不得箫睛&39;死了&39;才好!
所以,在得知新婚当日又被原封不动的送了回去,自然是乐的连北都找不到了。为了以解心头之恨,背地里可没少安排人造谣生事,个个巴不得箫晴真的死了才好,顺带箫父一蹶不振早退出朝堂。
后来,听说皇帝封箫大小姐为临云县主以示慰籍,并罚辰王居家禁足一个月,以示惩戒。
大家都知道皇帝这是有意包庇辰王,毕竟两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怎么可能真的重罚呢?所以为了给箫家一个交代这才加封箫晴为县主。意为,事情到此为止。
顾小黎侧身躺在床上,望着床头悬挂的玉环,心中百感交集。
别人被加封是因为有重大贡献,原主这倒好,就因为被退了个婚,就得了这么一个县主的封号。
成了酒楼茶馆人们闲暇的谈资,名声都臭干净了,要这封号有什么用?
在古代,女子被夫家退婚,不管什么原因,都会被世人诟病,往后再难出嫁。
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而对男方,大家就是一笑了之,毕竟风流才子,古往今来比比皆是,人们早已见怪不怪。
唉,这万恶的旧社会对女子还真是不公!
想到这里,顾小黎也只能无奈的叹气。
前方道路本就是渺茫,系统到至今都未和自己联系,阴暗的角落里又不知藏了多少魍魅魍魉等着暗中使绊子,看自己的笑话。
此刻,身处异界前路漫漫其修远兮?
进,道路上满是荆棘。
想前进,必须披荆斩棘。
哪怕手中没有利刃,只能徒手披荆,自己血肉模糊,也不能退缩半步!
只因为
她的身后已是万丈悬崖,哪怕有半点犹豫后退半步,就会坠落无尽的深渊,摔的粉身碎骨,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生与死,皆在自己一念之间。
顾小黎陷入良久的沉默,想到自己远在另一个时空里的父母亲人,哪怕日子再苦,只要能常伴他们身侧,一切就都变的有意义了。
然而,在这截然不同的世界里,四处充满了陌生的气息,令顾小黎格外的感到别扭。
尤其是在见到箫母陈氏时,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做到像面对自己母亲那般,亲近对方,脸色也是略显尴尬,杵在那手足无措。
不过还好,箫母以为女儿这是大病初愈,还需要一段时间休养身心,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就嘱咐箫芸好好陪姐姐聊天,便起身离去。
这期间,箫父也来探望过数次。
记得她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大业国左相也就是原主的父亲,心中是无比震撼。
男子身高七尺有余,身姿挺拔伟岸,五官硬朗,不苟言笑,浓重的剑眉倒竖,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错觉。
尤其是对方在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中颇有几分审视的味道。
顾小黎被看的心里发毛,总有一种被对方看穿的错觉。
像箫父这样一个人见惯了朝堂中明争暗斗。并且,还在这暗流涌动中乘风破浪坐到如今这个位置,可见他确实有超乎常人的地方。
在面对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眼观六路的男人,顾小黎的内心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在男子审视的打量下,顾小黎感觉自己心跳加速,手心里全是汗水 就连后背也是一样,冷汗直流。
被这样的眼神的眼神足足盯了有一分多钟,就在顾小黎以为对方已经看出自己身份有异时,箫父竟缓缓的移开了视线,在旁边的椅子上落座,开口说话,语气里却听不出是喜是怒。
“醒来就好。
最近,你们姐妹少出门,也少打听外面的事,至于闲言碎语,就更加不要在意。
乖乖的,好好陪在母亲身边。”
听到对方只是嘱咐几句,箫晴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之后,箫父又简单的说了几句,顾小黎时不时的点了点头以示回应,箫父念她大病初愈,便不再打扰她休息,起身离开了。
等箫父离开后,她才彻底从紧张中缓和过来。
只是,她怎么感觉箫父好像并没有大家说的那样,对此事耿耿于怀呢?
难道,他只是不善于表达?
可下一秒,新的疑问又冒了出来。
像他这样一个严于律己,甚至还有几分教书先生严厉的人,真的会像大家说的那般在皇帝面前“撒泼打滚”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