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旧神眷者
“其实我觉得咱们应该想想怎么跑路了。”鲁道夫悄悄地用心灵潜流跟几个队友开队内语音：“那哥们儿放狗咬人的话咱们就惨了，上一次被他的猎犬追杀的人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戚北光有些惊奇，心灵潜流居然还自带本地化翻译功能的。
“鲁道夫，来坎特伯雷做个客怎么样？我沏茶的手艺还算不错，索菲亚也会烤一些还算好吃的小蛋糕。”作家顿了顿手杖。
“你居然跟修女搞到一起了？”鲁道夫惊道。
“索菲亚现在在黑门岛教堂轮值，恐怕你要跟她在一起很长时间。”作家笑道，提起手杖，轻轻一拧、一转，将手杖中的剑刃拔了出来。
“鉴于你们并没有对文森特的冒失行为做出过激反应，我决定不对你们进行过激的攻击方式，但鲁道夫应该知道，我的剑术就像我的长诗一样糟糕透顶，所以我劝你们在我主动向你们攻击，并迅速落败后忍不住呼唤猎犬之前，赶紧投降。”
“你们文化人都这么说话办事的吗？”作家的迷惑行为成功收获了塔姆雷森的疑问。
“我要进攻了！”作家大笑一声，提着剑就冲了上去，但在西装与身材的限制下，对于风臣而言几乎瞬间就可以跨越的几百米距离，在作家的双腿间似乎显得有些遥远。
两边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却见作家挥舞着手杖剑就冲了过来，给鲁道夫吓得一激灵。深知作家绝对做得出来他口中所说的那些事的鲁道夫连忙大喊一声：“雷！开门撤退！”
雷也不含糊，翻手变出一摞扑克，随着手上的巧妙用力，扑克如同喷泉般向上飞起，又如花雨般洒落，将五人的身影尽皆遮住，当作家冲到时，五人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作家停住脚步，轻轻将手杖剑合上，最后一枚扑克刚好落在他胸前的口袋里。
作家将那枚扑克取出，赫然是一张鬼牌。穿着滑稽的鲁道夫坐在一张王座上，手里还丢着球，那九个球上，赫然写着featherwit（愚者）九个字母。
空中，悠悠传来鲁道夫的声音。
“众神难以察觉，烈日下亦能隐形匿迹，神火的盗取者啊，不去等英雄的一箭与巨石，且采撷革命与自由的茴香枝。”
“神降术灰崖的普罗米修斯。”
风臣眼看着地上的那一堆圣物和圣教军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颗苍翠欲滴的木本茴香。
在古希腊神话中，十二主神之一的赫尔墨斯乃是小偷、商业、旅者和畜牧之神，但事实上，真正实行过无形无迹的伟大盗窃的，反而是泰坦神普罗米修斯。
他违背了宙斯的禁令，在几乎所有神都对此事讳莫如深时，只用了一根茴香枝条，便在大日下绕过了阿波罗的视线，从他的马车上偷盗了一丝火苗，并在众神毫无反应的情况下成功将文明的火光交到人类手中。宙斯为此暴怒，唯有负责惩罚他的火神赫菲斯托斯悄悄劝说他，只要他将给予人类的火收回去就可以免遭惩罚，但他却拒绝了，坦然被无奈的火神绑缚在高加索山的灰崖之上。
要知道，连赫尔墨斯也无法在大日之下逃过阿波罗的注视，这是远超神位、乃至远超神格的伟大事迹。
【神降术灰崖的普罗米修斯】，源自于鲁道夫的异元刻印之上，第三星位的秘宝【金刚石钉】，以肝脏损耗为代价，几乎彻底的隐去自身的一切存在，然后用事先准备好的木本茴香替换任何位置的任何无思维的物质或是生物。
虽然对数量和质量有一定的限制，毕竟普罗米修斯也只是偷走了一丝火种而非整轮太阳，但依旧是接近奇迹的神术。
“哎呀，真是被他们摆了一道呢。”
作家一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看来我真的需要多出门采采风了。不过年纪大也总有年纪大的好处，还好我技高一筹。”
他将那张扑克对折然后展开，形成一个夹角，空气中便泛起涟漪，一个虚幻的透明影子探出头来，将口中叼着的【代行圣殿沙利叶之剑】交到作家的手里。
作家接过沙利叶之剑，笑着摸了摸透明影子的头，然后影子乖乖地消失在了扑克的夹角中。
“啧，旧神的选民，建议少跟他们混哦，小风臣。”泽弗尔认出了作家的异元刻印。
“旧神？和旧王有什么关系？”
风臣有些好奇。
“没什么关系，旧神之所以是旧神，是因为他们超脱文明之外，远在文明诞生前，就已经存在于万物万灵对于不可知事物的混沌想象当中，跟那些神位、权能、职责乃至姓名都非常明确的新神完全不同。”
“新神的存在源于祂们从诞生的瞬间便倒卷而上，为自己所编造的直至远古的起源，而旧神，则是比远古更加遥远的时间起点的原住民。”
“从力量上来讲，旧神或许不如蚕食白银之海的新神，对现世的影响那么稳定、明确，但它们不可考的混沌本质简直就是因果的具现化，每一名旧神的眷顾者都会有意无意地卷入又恶心又麻烦还危险的破事儿当中，尤其是旧神的力量能绕过‘规则锁’的限制，往往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最后都会发展成性命攸关的大麻烦。”
“这位作家还算聪明，旧神眷顾者本身的特性就决定了他们极其适合异元刻印的道路，而加入猎手公会、签订巴别塔协约，则能压制住他随着容纳的‘旧神遗产’越来越多而导致的不可避免的混沌化，但从他已经晋升至六阶来看，他几乎百分之一万会晋升为最终的神化十阶，迎来不可避免的升华，与最终的结局。”
“相信我，旧王最后还能安稳长眠，猎人的终点也不过是在自己的世界里享受永恒的孤寂，但无论哪个，都要比旧神的眷顾者结局要好，甚至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