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作家与猎犬
“哼哼，鲁道夫卡尔约瑟夫，上次见面好像还是七年前吧？给你留的那道疤呢，怎么不留下来好好做个纪念？”
神父单手扛起那把沉重的手炮，空着的手从怀中掏出一只雪茄盒，非常熟练地单手推出一支雪茄叼在嘴里，用烧得通红的枪管点燃。
“我还以为你不会抽这种开孔的新式雪茄呢。”埃尔伯特看着文森特神父猛吸了一口，缭绕的烟雾顿时遮住了他的脸，雪茄的前端燃成了一团火球，一点儿都不像传统的老烟民，会在抽雪茄时一小口一小口地享受的模样。
“记得那是我刚到古巴的第一年，我将我们教区出产的最好的烟叶，亲自制成雪茄送到你那儿时，你很不屑地随手扔到一旁。”
“啊，是啊，我还想着等你升任红衣的时候请我去坎特伯雷发表演讲的时候再拿出来，说两段感人的屁话呢。”
“如果你升任白袍枢机时邀请我，我说不定还是会去的，即使冒着被审判所关到黑门岛这辈子只能吃菠萝和椰子的风险。如果你没在我主动摊牌的那天，把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扔进垃圾桶里的话。”
“啊，是啊，是我不对，起码烟叶是没错的，事后我还专门给古巴农民捐了100英镑，顺带一提，垃圾处理公司的人在焚烧完之后专门打电话给我抱怨，你的卷烟手艺实在是糟糕透顶。”
怎么说呢，尴尬而沉默。
两个人隔着大老远打嘴炮，也没有任何要动手的意思，开大的鲁道夫惨遭冷处理，连凭空燃烧的火焰都弱了几分。
风臣两只手都尴尬的不知道放哪儿好了，再看看鲁道夫的四只手，那更是不知所措，尬上加尬，瞬间就想通了为什么两只手比四只手要好了。
塔姆雷森一直在挠头，戚北光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席地而坐，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至于艾芙娅，文森特神父开完第一枪的时候风臣就让她赶紧带着小格雷离开了，继续留在这儿，既帮不上忙，还可能会被波及到，现在这情况完全是现界自己的事儿了。
“……人，总是需要进步的。”文森特的声音有些低沉。
“那点差别我根本尝不出来。
而随着两人的对话结束，周围顿时陷入了长久的尴尬与寂静之中，鲁道夫也悄悄解除了降神状态，上衣虽然烧光了，但那件大花裤衩居然毫发无损，实在是非常的神奇。
空气中星星点点的火光逐渐消散，黑夜重临，月亮仿佛小兽的眼瞳，好奇地俯瞰着地上的人情冷暖。
风臣脚边的小石子忽然颤动了一下，紧接着，轰隆隆的声音渐渐响起。远处，得到艾芙娅紧急通讯的影国联军还没到临时的休息点就又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但并没有接近这儿，而是远远地就停了下来，沉默地静滞着，活像来看热闹的一群观众。
虽然艾芙娅已经事先通过迷雾投影术对情况进行了说明，但联军指挥官与“记录者”麦克进行深思熟虑的商讨后还是决定，立刻赶往前线。
哪怕打不起来，打起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该来的还是得来。相较于战略意义，其实更类似于“政治任务”。
冷风吹过。
这下连文森特都有点不自在了。
风臣无声无息地挪到文森特身旁，将空气凝固成传声筒的形状，低头悄悄问道：“神父，作家和其他人呢？怎么就来了您一个？”
“啊，这，是啊，他们怎么还没来，这怎么回事呢？”神父猛嘬一口烟，顾左右而言他。
直接喊出来了，嗓门大得惊人，给无所事事的鲁道夫吓一跳。
倒是戚北光先开口了。
他轻轻从地上跳了起来，拍拍裤子上粘着的尘土，走到倒在地上的圣教军旁边：“那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继续动手的意思了，要么我们就带着人撤了？”
“那可不行。”
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赫然是当时同风臣联络的【作家】的声音。随着阵阵空间涟漪波动，这一次，正正经经、早在好几天之前就有预约，马上就要尘埃落定了才赶上趟的援军，终于到了。
巨大的空洞联通了两个世界，一边是黯淡的影国，唯有数点余火尚且燃烧；另一边，则是光明璀璨的大教堂，汉白玉雕琢而成的十字架上，受难者戴着荆冠被缚于其上，穹顶上镶嵌着盾徽，淡蓝色的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了大理石柱上，钟声响起，颂歌悠扬。
数十名穿着黑袍的异端审议员左手手炮、右手持剑，时刻准备出击。
而在审议员前方的，那更是重量级。
首先便是一位穿着西装的绅士，一马当先地走了出来。
他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没有戴帽子，身材微微有些发福，却并不显胖，反而让人感觉十分沉稳。他手里提着一柄红木绅士杖，胸前还别着一支钢笔。
“好久不见啊，鲁道夫。”
戚北光又忍不住发话了：“怎么感觉你跟每一个人都认识？你的人缘这么好是有什么秘诀吗？”
“啊，那可就说来话长了，回头我可以专门给你写一本书，就叫《鲁道夫叔叔的社会关系学》怎么样？”
鲁道夫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烂话，回头又跟那人打招呼道：“确实是很久没见了啊，作家。”
“文森特海森伯格！你再趁着我没注意就从不稳定的传送门冲出去，就等着我上报把你调到后勤处整理一辈子文件吧！”
一名白袍教士怒气冲冲地从门后走了过来，一巴掌就拍在了老神父宽阔的背上，老神父纹丝不动，倒是给白袍教士疼得呲牙咧嘴。
“回去再说，伯约尔，回去再说。”
文森特神父扯了扯嘴角。
“喂喂，我们真的是来接人的，还有艾伯尔未经联结教区允许私自带出的圣物，我们拿上就走，保证不在这多待一分钟怎么样？我还可以请你们喝椰子酒，要多少有多少怎么样？”
看到作家也来了，鲁道夫已经开始头疼了。别人没见过作家，不知道他的厉害，鲁道夫还是知道的。
他就是那种典型的一阶就能嘎嘎乱杀的猎人。确切地来说，他不用出手，他的“猎犬”，便足以解决一切。
作家所获得的第一件秘宝，名为【姆西斯哈的呼唤】，一只犬笛。
而现在，鲁道夫看着作家的手背上已然激活，开始流淌着奇幻光芒的纹路，那是一把造型奇异的钥匙，足有五道刻印构成。
而第六道纹路，隐隐约约呈现出了“门”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