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门”
人类。
正处于高速移动中。
有巨大能量反应。
十字路口处。
【红灯】。
确定为即将发生交通事故。
本次将要进行的处理方式为
——编号17895,[相位转移]。
随机相位代码,227dm1。
目标:[门世界凋零庄园]。
就在泽弗尔与皋月最光的攻击即将触碰到食客的一刹那,秘宝[不争一秒]在此发动。红灯的光芒瞬间便包裹了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包括在一旁看热闹的风臣。
恍然间,风臣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泽弗尔则是潜入东渊之中。但在红光的锁定下,不仅一动都动不了,甚至还传来强烈的撕扯感。这种熟悉的感觉让风臣恍惚间想起了猎手总部的传送大厅。
那种明明只是经过一道门,却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搓圆拉扁的难受劲儿,相位转移时法则排异的独特痛苦。
怪不得没人想回来……
皋月最光也很急,这一式本来就不是很会,如今神意入剑,再不释放出去恐怕要出大问题。
好在,这种束缚感只持续了两秒。
二人的身影开始渐渐虚化。
虽然唤出东渊可以中止相位转移的过程,但泽弗尔想了想,决定装死。
是时候给他一些锻炼的空间了。嗯,刚刚那种附身一看就知道消耗巨大,那我只能留在东渊中修养也是正常的嘛。
想到这儿,泽弗尔满意地点点头,伸了个懒腰,转身走进了定元宫乾天殿之中。
“咱俩这还有救吗?!”风臣声嘶力竭。
“我不到啊!”皋月最光怒吼:“发信器呢?”
“什么发信器?”
“那收容匣呢??”
“什么收……哦对对,收容匣收容匣。”
在即将彻底消失前的最后一刻,风臣把从怀里掏出来的收容匣一甩手飞了出去,还用了点刚刚学到的手法,给收纳成片状的收容匣镀了一层薄薄的真空膜,来控制飞出去的方向。
当收容匣接触到那个红绿灯的瞬间,片状的底部迅速展开成匣状,完美的将秘宝容入其中,落在地上,滚了两圈。
“呼……好歹算是把任务做完了,之后……”
之后会遇到什么,听天由命呗,至少死也不是一个人死。
在一阵白芒中,风臣失去了意识。
……
……醒醒诶
……别睡了
……你想提前去陪你的旧王了是吧?
“嘶——”
风尘倒吸一口凉气,直挺挺地弹了起来。
“居然不疼?”风臣上下摸索了一番,放下心来。“话说这是哪?”
灰蒙蒙的天空之下,风臣正站在一片枯白的草地上。枯萎的灌木与烧焦的梧桐木零星的散落在一条路旁边。
远方只有灰蒙蒙的一片与隐约的山影,而道路的尽头则是半阖着的铁门,里面似乎是一座庄园。
一道落雷劈过,烧焦了一只正在怪叫的乌鸦。于是尚且有气息的活物,便只剩下了风臣。
怎么没信号了呢?风臣拍了拍个人终端,但依旧显示无法连接,更不要说向总部求助了。
理论上来讲,猎人失陷在虚数相位是完全可以进行营救的,即使普通的传送方式无法进行,也可以在定位后让[异元]破开相位壁垒。
现在的问题是,奥瓦哈尔系统的信号丢失了。
“多稀罕,在很多虚数相位由于独特的法则,奥瓦哈尔系统的信号都不能传入。不过这一次倒不是相位法则的问题。”
“这里……似乎是一个门世界。”
所谓的门世界,就是通往另一个相位的合法手段。在门世界中找到钥匙,就不需要费劲吧啦地想办法破开相位壁垒进行偷渡。
也因此,门世界是非常奇特的存在。它既不属于相位,也不在熵海之中。它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幻象,也是虚假的泡影,获得钥匙,打开门,踏入相位的瞬间就会消失。
如果把熵海比喻为庭园,相位比喻为庭园中无数的屋子,而猎手既可以在庭园中派一架直升机来把人接走,也可以找到门牌号后直接把墙砸破把人救出来,但唯独是在穿过大门的那一刻,既无法知道他要走入哪一间屋子,又已经离开了庭园。
“所以现在我们要去找钥匙对吧?”风臣拍拍身上的草灰,望向远处的庄园。那里的建筑物漆黑一片,沉默而静谧让风臣想到了食客的大口。
巴洛克风格的围栏上,精致的浮雕早已斑驳,门前庭院的草坪也长满了早已枯死的杂草。倒不如说相较于庄园,整栋建筑更近似于所谓的[洋馆]。斑驳的墙壁,漆黑的窗户,看起来就不像是给人住的地方。
怎么说呢,风哥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鬼片,接近于没救的那种。中学时跟朋友一起去看某仙三,电影结束时大家才惊奇地发现风哥钻到了椅子下面瑟瑟发抖。
哥们儿极其讨厌非常规力量的跳脸杀,那种对双重未知的恐惧是风臣最大的阴影之一。
很显然面前这个房子里面有极大的可能会有这种东西,而且极大可能会性命攸关。
当梦想照进现实了属于是。
该说不说,得亏这次有皋月能帮把手。听他说东瀛那边怪谈百鬼满天乱飞,大江山都开始不甘心被苍牙家封锁在镰仓了,妹妹也经常去斩妖除魔,对付这种东西算是家学渊源了。
“白痴,你还没发现吗?”
泽弗尔的声音有些发闷。为什么他一想装死风臣就能让他破一波防?
“发现什么?啥玩意啊?有敌人??”
风臣连忙警戒了起来。
“你还没发现皋月小子不见了?”
对哦。风臣一拍脑门儿,醒了之后还没看见皋月最光呢。连忙四下看了一圈,肉眼可见的没有一个人影。
“他和你一起被不争一秒阻拦,当时靠的那么近估计被当成双人货车了,作为同一场交通事故的肇事者,那就肯定是和你以相同的方式被拦下,现在你在这儿,那他在哪?”
完了,估计已经在里面了。
那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希望能早点跟皋月汇合吧。
风臣哭丧着脸,向着庄园走去。
“话说……那个怪物怎么样了?”
“食客?即使是在影国,食客也不多见了……食客的出现,要有‘虚伪的繁荣’作为支撑,可影国早就衰落下来了。”
“在你们离开之后,哪怕是现世的普通军队应该也能毫不费力地解决它吧。更何况老头子那边也随时准备给你们兜底。”
那就好……
风臣甩了甩脚上沾到的枯枝烂叶。
就在此时,一道绚丽的黑白刀光冲破了一扇窗户,直冲天际!
风臣脸色一变,加快了步伐。
……
另一边。
终于将蓄势待发的这一式[因幡堕夜魔兔大黑天]劈斩出去的皋月最光长舒了一口气。
收刀入鞘,皋月最光回身鞠躬。
“抱歉奶奶,这块玻璃我回头一定赔给您!”
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户洒进房间。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丛新鲜的雏菊。
一位老妇人坐在摇椅上,腿上盖着羊毛毡,怀里抱着一只正在打呼噜的黑猫。
老妇人戴着眼镜,放下报纸。
“没关系,这样阳光反而更充足了。”
她起身,慢悠悠的走到一旁的吧台前,笑着问道:“你要喝咖啡吗?或者红茶?”
“都可以都可以。”
皋月最光乖巧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老妇人打开茶叶罐,取了两勺红茶,放进精致的瓷杯里,又烧了开水,从冰箱里取出了羊奶。
“要加奶吗?”
“都行,都行。”皋月最光右手摸着后脑勺,笑的很谦虚。
他的左手放在膝上。
手中紧握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