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剩蛋老人
荒野中的蓝光一闪而逝，空间跃迁后的边政还保持着骑在拜尔肩上的姿势。
此时传送过来后却不见了拜尔的身影，边政自然一个屁股墩，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天呐，这里是哪儿？”他揉着屁股，四处张望不见拜尔的影子。
“咦？”边政站在空旷的荒原的一块巨石上远眺，地平线外除了血肉盛开的红珊瑚外，居然有一片两层木质结构的小村落，依稀有人声传来，村落中心还有一个奇怪的人物雕像看不真切。
边政激动的跳下石头跑向村落，可算是碰到老乡了。那里应该就是地图上标示的安全区里的幸存者聚集点---“低语村”。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淘到点兑换物。
自己的步枪和模组都可以拿去换，反正似乎也用不上了。
随着村落越来越近，他逐渐慢下了脚步。
村子入口的不远处有一个可疑的人挡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
为什么说可疑呢……这个人在危机四伏的荒原上浑身一丝不挂，赤身裸体的拿着一根木棍比比画画，似乎精神不太正常。
离近了一些后边政有点确认了自己的判断，这是一个白胡子老人，身体健硕，肌肉发达，然而浑圆的两只眼睛里却血丝密布。
他蹲在赤红的沙地上一边画画，一边念叨着什么。边政凑近了之后才听清楚：
“肉没了，大家就吃素菜，素菜没了，大家就吃树皮，树皮也没了，大家就又开始吃肉了……”
边政听不太懂他的呓语，只好小心的问道：“老人家，请问这里是低语村么……”
老人听到边政的声音猛的抬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死死的盯着边政的脸庞，接着歇斯底里的大吼起来：“滚……，滚啊……”
“滚出这个村子……”他抡起木棍冲向边政，胡乱挥舞间几乎就要砸到边政的肩膀。
边政突然遇袭，万分紧张，一边后跳躲避，一边慌乱的大喊着：“闪开，老人家，不然我要开枪了……”
“滚……，你这个外来者……”老人不管不顾，只是闷着头要打边政。
两人一追一逃间，“砰……”一声枪响，边政手中的枪走火了，那颗子弹不偏不倚，恰好打在了老人的胯间，一朵血花绽放后，瞬间他就成了一个剩蛋老人……
“嗷～～～，嗷～～～”刚才还气势凶猛的裸奔老人一下丢掉了木棍，捂住受伤处，像受惊的鸵鸟般边叫边飞奔着跑远了。
虽然有些残忍，但是这个场面边政还是有点想笑。猫和老鼠里，汤姆被打中大胯后，也是这样捂住蛋蛋嗷呜嗷呜的叫。
他对老人内心中还是有些歉意的，虽然老人袭击了他，但是也没给他造成什么伤势。
“oxygen content remaining 73……”脑海内提示音再次响起，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边政在进村前把枪挂在背后以示友好，慢步走进了村落的范围内。他的内心还是非常紧张的，谁也不知道这群幸存者会不会是凶神恶刹之辈。
汉斯上尉描绘那帮幸存者为身心扭曲的野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可是他们也曾是地球上安居乐业的居民之一。庸庸碌碌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那一日，带有腐蚀性的血雨突然降临于66年前的地球上空，连续不断的下了三年的血雨后，地面寸草不生，牛羊死绝，沃野农田化作赤地千里，人们没有任何东西可食用。
灾难后幸存下来的人们，在储备粮食吃完，极度饥饿下，只能食用地上不知何时生长起来的那些有毒的血肉肿块。
反正它们会像植物一样生长，吃了还会再长出来，一茬接一茬。但是食用这些恶心的肉块会带来可怕的副作用……
很快，边政就稍稍放下了戒心。这里的房屋没有如前哨基地的钢铁大门那般，被诡异的血肉寄生，外壁干干净净。有几个稚童在咿呀玩耍，透过几家掩着的门，还能闻到浓浓的肉香。
似乎大人们有事去了，炉灶上还做着美味。好香啊，边政通过可视化设备自检，发现自己的饥饿值只有23了，低于20的话就会影响自己的健康值。
他舔了舔嘴唇，没去打扰。这里根本就不像汉斯上尉说的那样不堪，明明跟自己在前世的宁静小乡村一般无二，也许大人都去干农活了，贸然闯入就不礼貌了。
终于，他在村子的中心发现了大人的踪影。他们跪坐地上，对着一尊雕像顶礼叩拜，口中念念有词。
雕像背对着边政，看不见正面形象。他从背后看去，只觉得不像普通的神像，反倒像一个穿着白色汗衫的肥胖大汉的样子。不知道这样想会不会亵渎了他们的“神明”。
一个人无意间抬头看到了边政，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再到狂喜。
“今天就到这里吧，客人来了。”地上跪拜的人都立即站了起来，边政从他们身上还是看出了被感染后的影响。他们的脸浮肿、蜡黄，皮肤大面积的溃烂，有的人甚至胸口多了一大团血肉，血管密集可见，跳动不止。
不过这并无影响他们的好客热情，他们争抢着要将边政请到家中做客吃饭，甚至有两个人因此大打出手。终于一个人将竞争者打的瘫倒在地，他喘着粗气，邀请边政来家中吃饭。
“大家真是太热情了，不行我下次来再去你家好不好。”边政心想这些老乡虽然身体被血之荒原影响了，但是内心居然还这么淳朴。
然而被打倒后的人却冷眼瞥了一眼边政，对他的话视若无睹，径直走开了。
“您不要生气哈，苟老二就是那个臭屁性格。前面再走一百米就到我家了，您慢着点。”这个名叫阿格里的汉子在前面殷切领路，路过的两边村民家，边政似乎能看到门缝中扒着一双双眼睛盯着他。
说不出来的感觉。
“请进。”阿格里打开门，将边政迎进家里。不过这个屋子的卫生收拾的可不太行，桌椅横七竖八，家具凌乱不堪。
“我去给您拿肉出来吃，您别嫌脏，坐一下哈。”阿格里搓着手，淌着恶心脓液的肿胀面庞堆出笑容。
他擦了一把脸，似乎有些不放心，迟疑了一下问道：“您……以前来过这里么？”
边政摇了摇头，没来过啊。
阿格里瞬间释然，开心的哼着小曲走向厨房。
边政不禁被他的这种快乐情绪感染了，能够感受的出来，他真的是很开心。这个村子如果不算门口那个疯疯癫癫的剩蛋老人，真是一个不错的世外桃源啊。
他望向厨房，墙壁斑驳，带着些许溅射的血迹。末世嘛，一个独身男人不爱收拾卫生也很正常。
这时他看到阿格里把汤勺放到锅里搅了搅，盛出了喷香的一大盘肉，又有些嫌弃般的挑出一些絮状的杂物扔在了地上。
边政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地上的东西，好像是一大把红色的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