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暗影追捕

    我是死了吗？我到底在哪？

    苏陌环顾四周的寂寥，静寂沧桑如往事里的枯木，恍若岁月如水雾蔓延，迟暮了星辰的闪耀。

    这是苏陌这一生都没见过的未知领域和事物，白光和星点组成的道路向无尽的星辰海延伸，孤舟般的楼台屹立于道路的前方，他在遥遥朝他洞开的大门前矗立，伸手即是镜碎般的朦胧片块，无声地在他的注视中流过，穿过他的手掌，垂下他的眼睑。

    系统没有给他任何提示，无论苏陌如何呼唤暗位面里的超级战士系统，都如泥牛入海一样不掀起任何风浪。

    就好像在这里，他宛如凡人。

    “凯莎……”

    浅浅的低吟消失在流动的时空碎片海中，把他的妄想断绝。

    直到这时，苏陌才不得不认清一个现实，一个他一直不愿确认的现实。

    无论他怎么挣扎，向赫洛克勒尔借命脱逃，都无法回避的一个现实。

    他真的好像死在了这旅途的路途中，悄无声息，甚至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死了吗？

    他抬手抚摸过碎片的虚幻，暗叹。

    在死亡面前，再多的挣扎和留念都不重要了，不过过眼云烟，对于苏陌来讲，如果这世上还有放不下的天使，就仅有凯莎和天羽小队了。

    仿佛命运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他再怎么去眷恋生世都在愈来愈近的死亡面前孱弱的像是稚儿，时至今日他最终没逃过死神的追捕，去见了轮回的真面目。

    这就是轮回吗？

    苏陌启步，于不见峰顶的悬空楼台踏步而上，如溯洄的鱼儿找寻最初的起点。

    来不及说告别的遗憾让他不甘就此沉沦，有些情放下了就等于永别，如若凯莎见不到他的话，会孤独到流泪的。

    而恰恰他是个见不得心爱女天使软弱一面的男天使，为此他往上溯洄，看这轮回究竟有没有尽头。

    “咱们回去吧。”

    柔若秋水的凡人女子在时空的长廊里轻呼他的身影，宛如梦中的呢喃，这寡独的呼唤顿住了苏陌的身影，他定眼看去，竟看到了结局。

    她为什么要来找他呢？

    看来碎片里的画面已然告诉他答案。

    可凡人和天神之间的距离何其远，远到天涯海角，远到兰因絮果。

    这梦太长，他见的故人太多，险些醉了神。

    “所以天使啊。”

    时空楼台长廊里排列的暗影齐诵高歌，歌咏着痴人的执着。

    “不要想念家了。”

    那是回不去的家——有凯莎，有天羽众女，还有他拼死拼活锻造的未来。

    他不能回头!

    如若有一种魔力想要滞住他愈来愈坚定的步伐，这步履不停，竟妄图做那大不逆的僭越之人穷尽时空，竭尽全力只想逃离死亡。

    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天使往事里的苏戮逃避死亡，天使未来里的苏陌逃避死亡——不都是为一执念？

    不过都是一轮回，轮的是父与子的回。

    杀死他!

    时空长廊里颂歌不止的暗影亮出利爪，展现獠牙。

    没有任何一个亡魂能够逃过轮回，就算你曾经是一个时代的宠儿，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在这高悬在头顶的时空面前，唯有匍匐才能垂得时空的一丝怜悯。

    杀死他!

    这个天使不过一个凡人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