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死亡

    神河文明没有活过灭世之门打开后的清洗——生活在神河星系的神河人忽然有一日发现他们的恒星诡异般地衰退，本该正值壮年的恒星步入死亡，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拨弄了时钟的指针，时间因此而快速流动，窒住了神河的生机。

    那么究竟是什么毁灭了神河呢？

    苏陌之前见的老人没有道尽这宿命的结尾，而书里只写尽了往事里的恐惧，只想勒住读者的咽喉，使其升起莫大的逃避，害怕恐惧将其吞噬。

    向北向北!

    这颗即将湮灭在时光下的恒星只是浩瀚宇宙里微不足道的一次重复命运，对宇宙来说稀松平常，对苏陌等人来说是一场盛世落寞美景。

    飞船缓慢地行驶在灿烂的深空中，而它身后的恒星正在焕发着它最后的余焰，将它的来世镌刻。

    下一次见面，它只会是这宇宙里最深邃最可怕的天体了。

    这一路向北，历的不仅是相伴嬉笑，还有那宇宙过程的没落与兴起，看轮回写尽一切。

    “别跑!”

    洛尔丝还在追逐着她日复一日的“日常”，做这春秋大梦想着有一天她抓住凯莎把翅膀上的白羽薅尽。

    叫你欺负我没有翅膀!

    洛尔丝在心中又一次加深她对远在天使星云梅洛天庭的凯莎的“怨念”。

    这一切的怨念发酵苏陌都看在眼里，但他没有话语权，无法阻止这两人的“战争”。

    可他却又超然于物外，只要凯莎玩累了停在他肩头闭嘴不去“嘲讽”洛尔丝，这两人都非常默契地停止了追逐，各自忙各自的事去，把这不断加深的恩怨搁置明日再议。

    就好像只要苏陌在这里，这两人才不会扩大战端，把战火燃遍整艘飞船。

    其实这样说来未免有些夸大，某种程度上来讲洛尔丝和凯莎的感情反倒从那陌生走向熟悉，尽管这熟悉有些“咬牙切齿”，但总归来说是好的。

    这旅途很长，苏陌路过的地方尽是一些荒芜偏远之地，他没有地图也不会去给自己准备地图，只凭着大致的方向随着心走，漫长的开始不过百年，他却觉已好久。

    他没有选择去休眠，日复一日的枯燥赶走了洛尔丝去舱内躺着等岁月流过，却没有赶走他，他就似那顽石似那枯松屹立，期间天羽众女不时打听他的去向，他都岿然不为其而动。

    这一路上，百年时光，只有一个停在他肩头的凯莎小人陪着他，看他如老僧入定一样望着窗外，就这样望着望着，果真似那顽石。

    “陌儿~”

    耳边仿佛有妇人轻声柔语，光阴的匆匆错过给了苏陌一种错觉，就好像他透过了死亡看到了永恒，看到了过去。

    “苏队!”

    落生小队里的挚友扬声齐鸣，在岁月的漫长中溅起一朵小水花。

    “将军~”

    故人的身影仿佛一直不散，做那绕指柔魂伏于他肩头耳语。

    “该进来啦……”

    那雪莲般素白纯真的女子轻呼他望天的心神，把他的神智唤回。

    “陌。”

    王座上端坐的女子摘下冠冕，脱去华服着那素装与他共舞，拥吻于月色下。

    回忆的洪流滚滚而逝，他驻足又启程跋涉，在恍恍惚惚中，他望那漫天星辰，迷了眼晕了魂，再也找不回来路。

    来路似若断绝，他不回头往前走，走着走着坠入了泡沫里，他猛地惊醒。

    这是在哪？

    宛如孤舟一般矗立在绚丽星辰海中的悬空楼台箍住了他，他于这楼台起点仰望宇宙，看日月如梭，见无尽时空，苏陌于这浮光掠影般的辰星“彩带”中央停留，熄灭了心中的火焰。

    他在哪？

    四周这无垠的岁月之水仿若在告诉苏陌结局，他这旅途未完的结局。

    他好像死了，因为只有死了才能看到这时空的旧梦，梦见他在天使往事里的伤与情。

    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