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豪门野鸡
“她打了你！竟敢打我周以凡的人！！等会你见到她，直接还回去，听到了吗，她要是敢还手，我就！……”
“你就什么？”
一道慵懒的清柔女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黎海棠站在旋转楼梯最后一层台阶处，眼冒寒光。
周以凡转身望向她，左手向后护住了何心宁。
“不是要还回来吗？”女人原地不动，将白嫩的半边脸伸了出去：“来吧。”
在他身后，何心宁瘪着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以凡轻蔑的笑出声：“狂妄又肮脏的烂货，亲手打了自己的堂妹，还敢带男人回来。”
“我为什么要打她？她是什么身份，难道打了她有赏金可以拿？”
站的累了，黎海棠弯腰坐在楼梯上，翘起二郎腿，抬眸打量着跟前一男一女，眼神饱含贬低之色。
“回来？”她调笑几声，满是不屑的开口：“你这狗东西还真把黎家当做是自己家了？还有，我回我自己家，你一介外人怎么总想插手，下次能不能别再让我提醒？”
周以凡被骂的直想动手，却碍于前车之鉴，不敢上前。
刚要开口，便看到黎海棠身后出现一道陌生身影。
他步伐沉缓，手腕处搭着一件女士风衣，愈加临近时，阴影下的容貌也逐渐清晰。
黎海棠匆忙放下二郎腿，立身摆正乖巧姿态。
刚才她让季伦回去帮她拿件外套，还指名道姓要他找starry night名下的风衣。
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
“这就是你新欢？可以啊，还给这小白脸买了身名牌。”
周以凡出言嘲讽，口气轻蔑，满是鄙夷的看向季伦。
“这花钱养的名牌鸭子确实配的上豪门野鸡啊。”
话音一落，在他身旁的何心宁毫不防备的用鼻子哼笑出声。
她脸上猛的划出难堪的神色，捂着鼻子装模作样又吭了几声。
娇腆道：“唔……鼻子有点不舒服。”
季伦将手中外套披在黎海棠身上，谨慎的绕过她手臂上的伤口。
全程没有理会周以凡的叫唤。
连何心宁神情中都透露出几分尴尬。
“怎么？见到我周以凡了，连正眼都不敢瞧？”
“豪门野鸡？这里有两个女人，你指的是哪一位。”
男人终于抬起头，懒怠地望向周以凡，唇边始终保持着点笑意。
周遭气氛顷刻间陷入了僵持。
这回轮到黎海棠憋笑了，她是不是应该捂着嘴，说嘴不舒服。
季伦眸光凌如刀锋，似要将他的皮肉片片肢解。
周以凡怔在原地，头皮有些发麻，仿佛已经感受到那疼痛深入骨髓，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二小姐，打扰一下，老夫人喊姑爷过去一趟。”
女佣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她双手交叠恭敬地立在过道边缘，却又忍不住抬头探究眼前画面。
周以凡被他盯得毛骨悚立，逃也似地转身径直快步走向一楼客厅。
他刚才的行为，让何心宁满肚子屈辱不甘，作势要讨回面子。
“海棠姐别生气了，以凡他太过关心我的感受了，都怪我没忍住……跟他随口提了一声，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她眼角发红，含着泪抿了抿嘴，仿佛鼓足了勇气，才敢把话说出口。
“但是姐姐也不能那么骂他呀，这放谁听了都会生气的，不过我也理解姐姐一直以来的脾气，只能好好劝他多忍忍。”
何心宁说着说着，就开始泣不成声，话到最后，捂着嘴小声哽咽起来。
像是不希望有人发现她所遭受的委屈，在极力默默忍受。
身边多了个季伦，黎海棠白眼发挥不到极致，只能换个方向，死死往下翻。
翻的眼珠子都有些泛疼。
逃了一个，剩下一个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照着学呗。
勉强挤出了两颗莹然泪滴：“妹妹怎么能这样污蔑我，刚才我只是坐在这等我老公去拿衣服，不是故意碍他的路，呜呜呜他为什么要骂我，还骂的那么难听。”
黎海棠转身拉扯季伦的手臂，不停的晃动：“老公~你看她！”
何心宁望着她那副样子，汗毛都立起来了。
心想，什么下贱样子，真是个恶心的学人精，事实摆在眼前，看你在他面前还怎么装。
黎海棠躲在男人身后，笑容皎洁。
不过是充装何心宁绿茶时的样子，膈应对方。
她了解季伦的性格，估计不会开口维护，也并不期待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谁能想到一向沉默的男人，突然有了回应。
“我老婆胆小，娇弱，心善还容易受伤害，你别欺负她。”
何心宁闻言一愣。
疑惑的对上那双冷眸，明明皮肉笑的温善，怎么看她眼神却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
这番绿茶发言让黎海棠听的直发愣。
怎么回事！这男人的启蒙老师肯定是何怡，语气简直如出一辙！
只可惜这些词汇都是与她完全相反的。
黎海棠被夸的小脸直往上窜火，清丽温柔的面庞悄然爬上一抹殷红。
两人妇唱夫随的表演，震的何心宁停止了哽咽，嘴巴一张一合的还想继续瞎扯。
黎海棠食指伸到嘴唇中间，嘘——
姐劝你立刻停止，再说就不礼貌了。
何心宁那点逞强的笑容险些挂不住，平添一份支离破碎感。
高，学到了。
看的正起劲，突觉手中布料向下滑动。
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双手还紧紧环在男人手臂上，触感结实有力。
“走吧。”
黎海棠不着痕迹的撒开手，迈下最后一蹬台阶，自顾自往前走。
尴尬与羞耻感总是后知后觉的袭来。
下一刻，她被身后人拽住，手腕处被一股温热的力道包裹。
季伦手掌修长宽厚，握住她纤细的腕部，牵领她往正厅走。
像在捏着一张薄纸片。
盈盈一握的触感让人不敢发力。
客厅中央，黎老太太高高在上的坐在主位，电视中播放着杂七杂八的新闻。
没开声声。
周以凡一副谦和君子模样，站在一旁听从指教，满面春风。
两人来到客厅时，季伦突然停下脚步，黎海棠跟得太紧，一脚踩上他的脚后跟。
直到撞上男人后背，才缓缓回过神。
发现自己正处在客厅。
沉着之际，黎海棠望向沙发，发现黎老夫人也正回望着她。
发觉计划被打乱，她有些懊恼，以往从来没有打过招呼再走。
每次都是顺着后门从后花园离开，除了佣人，几乎碰不到主厅室的人。
也省去很多麻烦。
季伦点头致意以示尊敬，黎海棠不得不跟着一起招呼。
“奶奶早上好。”她有些刻意的扬起声嗓，尽量亲昵道：“不打扰您了，我们准备回家了，希望奶奶度过愉快的一天。”
老夫人“嗯”了声，话音一凉：“要是度不过呢？”
黎海棠精致的面容僵了一瞬，睇过周以凡。
后者冲她扬起下巴，笑的正得意。
也不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大早上就开始跟她置气，用鼻子猜也知道肯定没她一句好。
黎海棠越过季伦，径直走向两人。
她步伐平缓，明明身姿笔直没有多余的扭动，几步走来却摇曳生姿，看的周以凡更加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