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疼
黎海棠惊诧的听着楼下动静,悄声走近几步。
“她都已经神志不清了,你还怕什么,上回医生来电话说她突然发疯吞了半瓶安眠药,要不是发现的及时,人都差点没了!!”
女人冷笑一声:“你是在担心她?!”
“我担心她做什么!担心她的话还会把那么大笔财产给你!?”黎正安隐忍着低吼,不敢发出太大声音。
“呵,万一她是装的呢!?你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吗!”
“何怡,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无理取闹了,我是不是把你给宠坏了。”
“我考虑这么多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为了心宁和我肚子里的孩子!”
随后,仓库门被打开,何怡最先从里面走了出来。
黎海棠心下一惊,慌忙之中躲到最近的房间去,将门打开一条细窄的缝。
屋内没有开灯,黑片静谧,她压抑着呼吸,身体开始有些轻微发抖。
随后,她听到楼梯上传来何怡高跟鞋发出的嘎达声,房门被重重一摔,四周变得静悄起来。
但她还是没敢走出去,漆黑又安静的环境下,她睫毛乱颤,拧紧眉头努力克制惧怕的心情。
不一会,黎正安才终于上了楼,进了与何怡的同一间卧室。
她即刻捂着嘴大口喘息,将门缝打开,才发现这间门因为太久没用,有些老化。
同时手臂也迟迟传来钝痛。
黎海棠从门缝中钻出去,借着灯光,才发现手臂外侧划了一个口子,不深,但有些长。
一丝血液顺着手臂流向指尖。
她赶忙抬起手,检查地板上有没有不小心滴落的血迹,好在并没有。
伤口似乎才刚开始出血。
不过,黎正安与何怡到底在谈什么,方爱琴是真的疯了还是被抓到了什么把柄,转到何怡名下的财产是谁的,黎正安不是没有股市调动权吗。
沉思中,黎海棠顺着楼梯晃到一楼,在厅口看到从厨房出来的熟悉身影。
她急忙上前喊了一声。
“佟叔。”
管家循声望了过来,几步走近,看着她捂着手臂,袖口上还沾了几滴血,瞬间了然。
“大小姐,先别乱动,我去帮你喊医生过来。”
“等一下!”黎海棠叫住他,轻声笑道:“不用了佟叔,你帮我找一身男装过来就行。”
管家并没有多言,微微一鞠躬,便转身拿衣服去了。
黎海棠在客厅等了不到两分钟,便再次看到了他的身影,手里抱着一叠衣服。
“谢谢。”
她避开伤口,伸手接过,拉开外罩看了眼尺码,才放心的上了楼。
佟叔办事就是面面俱全,竟然连季伦的尺码都猜对了。
进门后转好锁,她走进隔间,把新衣服放在柜子上。
转身去浴室敲了敲门。
“你洗好了吗?我把你的……”
话未说完,浴室门吱嘎一声从里面打开。
黎海棠僵在原地,脑内吟诗,满园春色好风光……
雾气倾泻出来,季伦单手抵在门框上,面无表情俯视着她,神情倨傲。
过了半晌,才扯开嘴角:“衣服呢?”
黎海棠听话的转身去拿,身影消失在门口,随后又抱着一团衣服走了回来。
“给……”
她傻子似的望向别处,尽量控制眼睛别瞥到不该看的。
“谢谢。“男人伸手接过,语气一顿,再次揶揄道:”扯平了。”
手上衣物一空,黎海棠逃命似的离开了罪恶现场。
明明是呆在自己的房间,却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可就更不行了。
她心底咆哮,这怎么看都像是在等丈夫洗澡的小娇妻啊!!!
身后地板传来声响,黎海棠转身警惕的看向季伦。
只见男人穿戴整齐,睡衣长裤松垮垮的搭在身上,没有过于合体而导致紧在身上。
他走到床边直接坐在了床上,一双好看的浅灰色眼眸盯着她打量了几圈。
“你知道我的尺码?”
“什么尺码???”
衣服不都是按照身高来的吗?
季伦拉开裤袋,满意的往里面看了一眼,又抬头望向她。
“不是的……”
不!不是啊!你听我解释!是佟叔猜的!不是我!
算了,沉住气,这是她的地盘。
黎海棠退后几步坐在了桌前的长椅上,假装没听到。
男人见状起身,耐着性子步步逼近。
她心中都盘算好往哪逃了,谁知道季伦路径一拐,走到屋内深长的书柜旁。
这间卧室跟别墅其他房间比起来,算不上大,但也并不小。
卧室里有书桌书架,以及整排低矮的墙柜。
两米大床放在落地窗边,因为有个碍事的巨型沙包,所以没有安置床头柜,只有两台可操控落地灯立在两侧。
隔间里便是浴室厕所和衣帽间。
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余的活动空间了,不像大卧室那样多出一个供休闲的小型客厅。
季伦低低笑了一声,像是看到了什么十分有趣的东西,站在那岿然不动。
黎海棠也来了兴趣,同时又有些惴惴不安。
因为从这个视角,她看不见对方到底在打量什么。
“芸城体武馆,女子散打冠军?”
男人淡声道,语调来的沉而缓。
黎海棠身形一顿,那累了一天的大脑已经快转不开弯了,今天简直忙得不可开交。
“那是假的!”她急声道。
季伦侧了侧身子,顺势将奖杯捏在手中。
黎海棠佯装淡定:“嗯,假的,去年生日的时候,一个朋友故意弄的。”
“是吗,这么仿真,上面似乎还刻着地址和……你的名字。”
“它是改造过的,其实里面是个音乐盒!”
男人眉头一挑,问道:“开关在哪?”
黎海棠僵滞了几秒,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夺过。
“它坏了!”
她今天才发现,原来自己体育能力这么好。
下一秒,季伦遽然抓住她的手腕,眉峰一紧。
黎海棠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才发现手臂上那条长痕渗出的血液已经凝固了。
“什么时候伤到的?”男人语气平淡。
黎海棠小心翼翼的觑他一眼,乖乖回答:“刚才,帮你拿衣服不小心碰到的。”
“有药箱吗。”
“没事的,不怎么疼。”
话语间,季伦单个指节压上她血口凝固的手臂,猝不及防的刺痛感袭来,疼得她直抽气。
男人寒声反问:“不疼?”
黎海棠:“……”
她拉住季伦手臂,睡衣的丝绸布料轻滑难握,和她现在的心情一样。
“你要去哪?”
男人狭长的眼角透出些许怒色:“不是没有药箱?我去问别人。”
说完,抽出手就要转身。
黎海棠一时不知道他在气些什么,发懵之际,还是下意识环住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