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板，你没钱了
第二天一早，顾涵就踏上了去往深城的飞机。
临别前，她看见墨玉光秃秃的脖子，想起来什么，笑嘻嘻问道：“墨队长，领带呢？怎么不系了？”
墨玉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
还好意思问？那领带被抓的皱巴巴的，完全不成形了。
他只好收起来，等回家后熨烫一下。
想起那晚黑暗中在自己胸前的那只手，墨玉的脸又开始发红。
他目光带着警告之意，示意小姑娘老实点，不要再说出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顾涵欣赏完墨队长的窘迫后，高兴地离开，留下对方独自消化这份似是尴尬又带着甜蜜的情绪。
他现在这是，在和小姑娘谈恋爱吗？
墨玉心里既甜蜜又忐忑。
一方面告诉自己，这种亲密举动只有恋人间才会做，另一方面却暗暗担忧。
顾涵并没有明确说喜欢自己，万一，万一只是她一时兴起呢？
自从那晚明白自己的心后，墨玉就一直处在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中。
在顾涵面前还好，没有多少空余时间想这个，等到只剩下自己，这种担忧就弥漫上来。
他不敢问女孩，害怕自己说出口，现在的这份美好会像是梦一样，醒来后发现是一场空。
只能将这份忧虑压在心头，强装无事。
东来助理蓝宇的效率很高，在顾涵去往深城的第二天，就告诉她，瑞园买下来了，花了十亿。
手续还在办，但已经可以开始按照顾涵的想法改建了。
顾涵看着消息，露出了微笑。
当即决定，她的新园子取名叫“我园”，把名字发给蓝宇后，让他去请书法大家题个字。
然后把自己对于园子的一些想法纷纷说给蓝宇，让他盯着处理。
墨玉最近几天有点魂不守舍，时不时地掏出手机瞧一眼。
同事们纷纷关心，问出什么事了，墨玉强颜欢笑找个理由打发了众人。
说起来也没有特别的事，只是某个人自从离开后，一条信息也没有发。
到现在为止，他和顾涵的聊天记录里，还是只有一条。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墨玉忍不住怀疑，那晚的事是否只是自己的错觉和幻想？
无数次打开聊天界面，又无数次关上。
有好多次，墨玉都忍不住想发个消息过去，问问对方在干什么，又怕打扰对方，最后适得其反。
他只得安慰自己，上次去看顾涵，对方那掉进工作，外界都不搭理的样子，估计现在也是一样吧。
虽然如此，但面上还是有不少落寞。
王局长也注意到墨玉这几天不对劲。
这天他把墨玉叫进办公室，问他：“你这几天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了呢。”
墨玉心里一噎。
又不知如何和王局长解释，只好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没事？你这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王局长可没其他人那么好糊弄，他问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墨玉摇头，说家里都好。
“那你这是怎么了，公事还是私事？”王局长奇了。
墨玉犹豫半天，还是回答私事。
王局长眼睛一眯，审视着墨玉。
墨玉被看的浑身不自在。
刚想找借口离开，就听王局长说：“前两天我去我老朋友家，看见了他闺女，高材生，现在在社保局工作，人也长得好，安排你们见见？”
墨玉连忙推辞，说不合适。
“见都没见就说不合适？”王局长问道。
墨玉无言以对。
王局长见他这幅样子，一个不曾有过的想法浮现心头。
“你，该不会是真失恋了吧？”
“不是，啥时候谈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王局长震惊。
墨玉慌张起来，连说没有的事，王局想多了。随口随意找了个借口，夺门而出。
王局长看着墨玉慌乱的动作，不敢置信。
从来没有见过墨玉这副样子。
他之前给墨玉介绍那么多姑娘都没成，甚至还暗暗想过，这小子是不是同性恋，碍于影响没有跟自己坦白。
没想到啊，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谈了恋爱？！不仅谈了恋爱还失恋了？
现在年轻人的感情，这么，快速的吗？
话说，什么样的姑娘，才能让这根木头动情呢？
王局长开始回想自己见过的年轻单身女孩。
墨玉的交际圈他大概知道，主要是这小子生活太单调了，基本就是两点一线，能认识啥人？
说不定这人就在自己身边。
先是和墨玉一个办公室的，小罗已经结婚了，小张有男朋友，这两可以排除。
王局长在心里划掉这两个名字。
隔壁办公室的，小颜好像单身来着？嗯，有可能，先记下来。
王局长把整个局里所有的单身女性全部过了一遍，筛选出三个可能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自己曾经介绍给墨玉的几个丫头，虽然当时没成，但万一后面又看对眼偷偷联系了呢。
王局长开始跟老朋友们唠嗑套话，问问他们女儿或孙女，最近感情状况如何。
最后发现要么结婚了，要么正谈着恋爱呢，和墨玉对得上的一个没有。
那难道真是咱局里的？
话说，前两天，这小子请假是为啥来着？
王局长觉得自己摸到了真相。
局里小颜，小沈，小桑。会是哪一个呢？
王局长突然想起，那回在办公室，顾涵那小丫头和桑榆问她俩谁更好看，当时墨玉说的啥来着？
墨玉喜欢桑榆！
王局长腾地站起来。
这可是意外中的意外啊！
他就觉得中秋那天问起小桑小顾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时候，小桑表情有些不自在。
后面问起墨玉，竟然也吞吞吐吐！敢情原因在这啊！
王局长越想越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以前也没见墨玉这小子往自己办公室跑这么勤，可每回小桑回来，人前脚进门，他后脚就屁颠屁颠过来了。
去机场接人也积极的很，前不久那个深城的案子，搁以前这臭小子哪会感兴趣，这次一反常态主动接下外勤。
可不就因为小桑在深城吗！
王局长刚兴奋起来，又想起墨玉失恋了。
那岂不是刚和桑榆分手？怎么回事，闹矛盾了？
王局长觉得自己为这些孩子真是操碎了心。
桑榆那丫头性格柔和，要是她提的分手，肯定是墨玉做错事了忍得人生气。
又想想桑榆那天说喜欢对她好的——这是不是意有所指？墨玉这根木头！
王局长准备回家让老婆旁敲侧击一下，问问小桑最近的情况。
墨玉回到自己办公室，他没有想到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
这可不行，万一是自己误会了，那后面见面得多尴尬？
墨玉收拾好心情，调整脸上表情，终于恢复到平时那副平淡沉稳的模样。
他想了想，看着聊天记录的置顶头像，良久之后，终于发了第一条信息。
刚才王局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是他老朋友女儿。
发完之后突然又觉得不妥。
莫名其妙的告诉别人有人给自己介绍对象，简直太尴尬了。
再说万一女孩生气怎么办，又手忙脚乱的想要撤回，结果慌乱之下点了删除。
墨玉：
自暴自弃的把手机扔到桌上，双手捂脸。
自己怎么和一个毛头小子一样，白长年纪了吗？这要是徐君志看到，都得嘲笑他。
深城某工厂。
桑榆看到老板手机亮了一下，以为是工作信息，便拿起来准备回复。
定睛一看，怎么是墨队发过来的消息？
看到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以为是墨队发错了，又一想，这发错的概率好像也不大啊。
嗅到了不寻常气息的桑榆，默默放下了手机，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等到一天工作结束后，在吃晚饭的时候，桑榆才提起：“顾总，下午墨队给你发了一条消息。”
顾涵咬着筷子拿过手机，打开一看，心里轻笑一声，但也没有立马回复，而是将手机放到一旁，正常吃饭。
等到华灯初上，顾涵坐在床边时，才给墨玉回了一条信息。
那墨大队长同意了吗？
此刻海城的一间单身公寓里，墨玉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拿着一本书在看。
虽然是在看书，却隔几分钟就往床头柜上的手机瞟几眼，显得也不是那么专心。
听到手机有新消息的提醒声，丢下书，一把抓过手机。
果然是顾涵发过来的。
看着女孩的问话，这几天的忐忑终于渐渐平复。
果然只是因为忙，才没有发信息呢。
墨玉嘴角不受控制的翘起。
如果此时有人在，就会惊讶，常年面目严肃不苟言笑的墨队，也会露出这么温柔开心的表情。
他迅速回复：没有，我拒绝了，也没有见面。
过了一会，对方发来一条新的消息。
墨队长这么乖呀。
墨玉不禁有些耳热。
既为顾涵话里轻佻逗弄的用词感到不好意思，又懊恼明明自己才是那个比较成熟的人。
为何每次遇到女孩，反而都束手无措呢？
不知道如何回答女孩这句话，又想起桑榆说的工作辛苦的事，索性换个话题：工作不要太拼命了，你还小呢，时间有的是，慢慢来就好。
对方秒回：墨队长是在关心我吗？
墨玉盯着消息，眼神闪了闪，回复道：是又如何？
对方依旧秒回：是的话，那我就好好听墨大队长的话呀。
墨玉忍不住眉眼弯弯，刚想说点什么。
对面又发过来一条消息：现在就听墨队长的话，准备睡觉了。墨队长，晚安~
后面还跟了个可爱小猫咪躺倒在地上睡觉的表情包。
墨玉只得回了一句晚安，意犹未尽的收起手机。
关上手机前，又忍不住看了眼小猫咪的表情包，最终没有忍住添加了收藏。
倒是很像。
躺在床上忍不住回味的墨玉，如是想到。
顾涵将深城开的几家公司全部跑完后，这批合金小零件也渐渐开始打开市场。
按照计划，顾涵即将去往下一个城市，贵城。
不过顾涵稍微放缓了工作节奏，在深城的工作收尾后，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带着桑榆在深城逛了几天。
一些著名的景点，一些口碑良好的餐厅，都统统去感受了一遍。
还顺便买了些当地的特产，准备寄给家人朋友。
这天正把所有东西打包寄走后，接到了助理蓝宇的电话。
说需要她回海城一趟，有重要的事需要商议。
于是，前往贵城的计划改变，顾涵和桑榆坐上了回海城的飞机。
在飞机上，桑榆好笑地跟自己老板吐槽。
“前几天也不知怎么回事，白阿姨突然关心起我来，虽然平时也会发发信息聊聊天，但这几次，阿姨总是奇奇怪怪的，问我心情怎么样，还说什么犯不着用男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什么的。”
顾涵诧异：“你谈恋爱了？”
桑榆：“没有啊，所以说才奇怪嘛。阿姨这是听说了什么奇怪的谣言吗？”
顾涵笑道：“不会有人喜欢你被王局知道了吧？以为你在谈恋爱呢。”
桑榆摇摇头，想不明白，“阿姨知道我回海城，说下午一定要去她家一趟，到时候问问吧。”
顾涵点点头，下午她要去东来找蓝宇，就不和桑榆去王局家里了。
到了海城，桑榆自己回家，蓝宇接上顾涵到了公司。
“什么事这么重要，非得见面谈？”顾涵转动了一下办公椅，语气轻松的问蓝宇。
蓝宇一脸严肃，手里拿着一份报告。
“老板，你没钱了。”
顾涵茫然问道：“ 嗯？公司破产了？”
“不是，”蓝宇摇摇头，将手里报告递给顾涵。
“去年到今年我们组建了八家公司团队，购买设备、聘用员工、租借办公楼、购买地基、建工厂等，一共花掉了30亿，并且现在每个月还要持续花掉6000万左右。”
“老板，现在其他盈利公司的利润已经全部被抽调了，您个人账户上的资金也被调出来了，再不想办法，就没有办法支撑目前这种扩张速度了。”
“前面俶南和续古两家不是赚了挺多吗？”
蓝宇解释道：“要不是有这两家公司的利润，我恐怕会更早找您。”
顿了顿，又补充道：“购买瑞园一下子抽走了十亿现金。”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这笔大额现金的抽调，我们应该能再至少支撑一年。而到那个时候，今年新开的这些企业也就能开始盈利，补充我们的现金流了。”
顾涵：所以，还是怪她自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