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你们电视台最近怎么样？”吃着东西，临川原本就圆圆的脸蛋更鼓了，看着像是就像是带着两处红晕的小肉包。尽秋看着都觉得可爱，对面的女人一定是个妖精，十八和二十八长得一样，估计再有十年，三十八还是这幅天真烂漫的样子。
“电视台还能怎么样啊，一副死样。”尽秋耸了耸肩膀，将一个寿司塞进嘴里。
“你瞎说，你们最近那个剧和综艺不是都挺火的，没人看吗？”
“我们火的内容在网络播得好，收视的开机率都在降好吗。”
“那这也不是你们的问题诶…”
“没有办法啊，这就是夕阳产业啊。”面对临川，尽秋也觉得迷茫，曾几何时，尽秋在心中看不上临川的职业选择，毕业之后，她跨了几个行业，去了好几家公司，短短几年的时间，简历被弄得七零八落。之后就是她丰富多彩的创业之旅，奶茶、咖啡、手办她基本上都试了一个遍。
而尽秋，从毕业一开始就去了电视台，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大树下乘凉。而如今，她也不得不说，职场没有绝对的稳定，再大平台也有力不从心的一天。
“那你想不想去北京？”临川忽然来了兴致，期待地看着尽秋，临川的模样，说什么做什么都带着一份天真纯粹的感觉。尽秋虽觉得她所言不可置信，但却也由不得自己去相信她的“畅想”。虽然心中神往，但一开口尽秋还是忍不住让自己面对现实：“北京？我干嘛要去北京，江南电视台还没有到炒我鱿鱼的地步吧。”临川捕捉到了尽秋眼底的闪躲，但她不避重就轻，继续戳着尽秋心底最隐晦真实的部分：“可是路总，你当初，可是拿到了央视的offer诶，这么多年了，你就不可惜吗？你当时去了，也许现在已经北京安家落户了呢？”尽秋听罢，心底有一丝被侵犯的不悦，她用勺子挖了一块蛋糕送进嘴里，避免与那明晃晃的大眼睛对视，“哪有这么容易，我到现在也没听说我们哪个同学在北京有房了。”尽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如果自己去北京，那么张晓琳就是一个人了。路尽秋不是没有向往过北京，那个时候她想过，但是舍不得家乡的安逸，也怕张晓琳孤身一人，更怕未知的天地广阔。
尽秋小声叹一口气，说不后悔是假的。她经常在想，如果自己在北京，生活当然不会更轻松，但有没有可能自己会因为每天都过着不一样的日子而更快乐，会不会就不会因为当下的一成不变而焦虑。
“我想去北京，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的。”临川眼睛看向远处，仿佛她的眼前升起了一块画布，而她那些天马行空的幻想与色彩斑斓的梦境就是画笔，在她的脑海中，定是一定有了一副酣畅淋漓的蓝图。“我最近在想，不光是北京，我毕业的时候很遗憾，没有出国留学，你记得我们宿舍的黄曦，人家毕业了就去了英国留学，我看了她朋友圈，她去了好多地方，整个欧洲都走遍了。”临川说话的时候，眼神中满是渴望，甚至还带着志在必得的野心。
临川的遗憾也是路尽秋的遗憾，留学的事情，她们两个人从来都没在脑子里想过，留学生虽不是个个家财万贯，但也需要殷实的家底。尽秋的心思并非一滩死水，好多事情，自己和临川一样都期待过。但是临川与尽秋不同，她的性子就是热烈的，加上她的娃娃脸，时间好像永远不会在她身上过去，她可以一直停留在自由想象的年纪里不长大。
“诶？看在路总今天请我吃饭的面上，路总要不要搞一下新媒体？”临川那随时随地的活点子又蹦出来一个，“你看手机！”尽秋的手机震了一下，一个公众号的推荐：鸭梨鱼乐。
“什么呀？”
“这是我和朋友一起弄的公众号，日更新，平均每篇文章阅读量都能上万。”和之前无数次她以为自己找到发财门路时一样，临川说起自己的商业计划的时候滔滔不绝，那双小鹿一般眼睛透着光彩。不熟悉她的人一定能被勾过去，但尽秋对她太熟悉，已然见怪不怪。
“这个能挣钱啊？”尽秋尽可能藏起心中的偏见，故作诚恳地问她。
“听我说呀，这个叫营销号，有商业模式。营销号，就是帮助艺人树立人设，帮助影视项目激励口碑。”
“什么？”路尽秋鄙夷地皱了皱眉。
临川察觉到了她神色里的东西，她不悦地撇了撇嘴：“尽秋，媒体的本质是什么，是洗脑！”她有意说着挑战她的话，伪装出一副冷酷老练的样子，但那双眼睛却也忍不住打量尽秋，到底是怕素来正经的尽秋真的生了气，而眼前路尽秋则低头吃蛋糕。
“所以呢，你们写一篇多少钱。”路尽秋用无糖的茶水清了清嘴里的甜腻。她不愿意再顺着临川的思路与她争论下去。
“影视宣发找我们写，几千一篇，我们给写手，稿费五百。”临川说话的时候带着狡黠，似是还带着挑衅的意味。
“你是想让我帮你写这个？”尽秋问她，表现出期待友善的模样。
“尽秋，你我都是专业的，新闻系教育了我们四年啊，我是这么想的，现在工作室也缺人，那些个半路出家的，做不了好的内容，你和我把这个号的头版包下来，一人写一天。”
“一篇给五百？”路尽秋难以置信地看着临川，讲到这里她心底莫名其妙的骄傲开始动摇。临川对她的改变喜闻乐见，她舔了舔嘴唇，暗自满意地点了点。“我还能坑你吗？但是是这样的，尽秋，我也得给你算账，一万的点击量时五百，这都是整数，好算，点击量五千，就给你二百五一篇。”
晚餐结束两个女生并肩躺在床上，说实话，这个临川还是给人一种不靠谱的感觉，虽然路尽秋相信不是公众号创业的第一桶金多少已经到手了，她不能租下这么好的房子。
-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做饭，玩得开心
是兮妍的微信，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尽秋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姐姐过得好不好…
“你说，尽秋，这房子要是，是我的就好了。”临川忽然自言自语打断了尽秋的思绪。
“怎么不是你的，你现在住着，不就是你的。”
“没啊，现在这房子是房东的。”临川的声音里充满了失落。“诶？你这个土著小公主说说看，在姑塘有房是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啊，无非，不用房租，其实我家里你去过，还没你这个租来的好呢。”
“也是啊，我们现在这点钱，都买不上好房子。”
“所以啊，骆大主编不是已经开始创业之路了吗，苟富贵，勿相忘。”尽秋安慰道。
“好，那我们就一起挣钱发财，可以的话，路老师，我们以后一起攒钱去留学！我要去伦敦！”忽然临川跳了起来，虽然觉得荒唐，但是路尽秋竟然也被激昂的情绪感染了。
“那我们留学回来一起去北京！”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