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云遮雾绕凤鸾鸣，妙法莲华归俗世
“唳！”
九霄云层中缓慢降临一道金光，将那个女孩包裹其中。女孩被璀璨夺目的金光笼罩，化为灼华凤凰振翅于飞，缓缓朝着下方云间崖坠落。
她身姿曼妙，双手合十，口念咒文，眉心处的朱砂痣鲜艳欲滴，衬托得她愈发圣洁纯净。
云遮雾绕间，凤鸾的身影缥缈虚幻，在接触地面的瞬间消散，唯有一颗血红色的内丹停留在她掌心上，殷红如血，破碎部分已是完好如初。
相柳看着天空中的景象，脸色微变：“陛下，公主殿下出关了！”
苍昶点头，抬手抚摸着胸口处的一枚玉佩，眼底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她终究还是来找朕了。”
相柳道：“陛下……”
“不必多言，相柳，此事容不得我退缩。”
云间崖之下，一袭青衫的魔帝仰头望着悬崖顶上的红衣少女。
那少女身材高挑纤细，腰间系着碧绿色的束带，裙裾曳地，在半空之中划出优雅的弧线。她缓缓从崖壁上降落下来，双脚稳稳的踩在冰凉坚硬的石块上，惊为天人！
凤鸾闭上眼睛，任由金光将她的躯体笼罩，直至全部融合为一，才睁开眼睛。她垂首俯瞰着脚下渺茫的尘土，眉宇间透露出淡淡的疏离，如绛紫色风铃纤尘不染。
她转过头，看向那个身材伟岸的魔帝，嘴角噙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朝他走了过去。
魔帝苍昶伸出手，轻声唤她：“凤鸾。”
凤鸾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大掌，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四目相对，尽皆含情脉脉。
“苍昶。”她叫着他的名字，眼底波澜翻涌，“这些天，辛苦你了。”
苍昶摇了摇头：“不辛苦。我早已习惯了等你。”
“苍昶……”凤鸾凝视着他，眼眶微微湿润。她张开手臂，扑倒了他的怀抱中，“苍昶，我不该骗你的……”
“嗯？”苍昶的手环上她的腰肢，“怎么？”
“我曾答应过父皇和师父，绝不嫁人。”凤鸾靠在他的胸膛，声音软糯。
苍昶轻抚着她背脊的手僵住，半晌，他哑着嗓子，艰难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我……”凤鸾抿了抿唇，“我害怕。”
“害怕什么？”苍昶皱了皱眉头。
“苍昶，我害怕你我之间的身份暴露。你知道的，魔族是不能和神族结婚的，尤其是我步入妙法寺多年，已是佛门中人。一入佛门，终身不得嫁娶。
可以，现在我想明白。我要面对自己的心。”
她曾经以为，自己永生永世都不可能爱上这个魔族男子。她的师父曾教诲她，她的使命便是潜心礼佛，守护神族，斩妖除魔。
他们都说，自古正邪不两立，神魔对時，势如水火。魔族，绝不可爱上任何神族女子。而且她的母亲告诫她，神魔殊途，注定没办法在一起。
然而，即便她知道，也改变不了她对他的心意。
他总是在她需要帮助或者需要安慰的时候出现，给予她最恰当的安抚。她的心里，除了他，谁也装不下了。
她想跟他在一起，哪怕是死亡，她也愿意陪伴在他身边。
“苍昶。”她再次开口，“你愿意娶我吗？”
她的声音低沉婉转，犹如一汪秋水荡漾开来，让人听得浑身酥麻。
苍昶怔愣了几秒，猛地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拥住，颤抖着说道：“愿意。”
他的语气里满是激动，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凤鸾微微笑了，将额头贴在他的颈窝。
他忽然低笑出声，搂紧了她的身躯，恨不能把她揉进骨髓，嵌入身体，永不分离。
“凤鸾。”苍昶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你知不知道，我这五千多年来，每一天，都在等待这一刻。我盼你归来，盼得快疯了。”
“苍昶，我也是，等了五千年，盼了五千年，盼你出关。你却在我期盼的时刻，突然提出这样害羞的请求，我该怎么回答你？”
凤鸾咬唇，脸红心跳：“所以我不是在征询你的意见，而是告诉你——我凤鸾愿意嫁给你。”
“好，”苍昶点头，“那我们便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凤鸾紧紧抓着他的手，心中升腾起巨大的满足感。
苍昶愣了一下，随后笑了，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的手紧紧搂着她，用一种郑重而认真的语气道：“我愿意。”
他，等了五千年，终于，等到了她的回应。
她终于愿意与他结为夫妻，成为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
凤鸾轻轻闭上眼睛，长睫微颤，掩饰不住眼中的泪珠。
她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只希望一切都不是梦，
哪怕是梦，她也不要醒来。
…
妙法寺，清泉院中。苍穹之境里的花香依旧萦绕鼻尖，沁人心脾。
凤鸾坐在桌案旁边，看着窗外的雪景，眉头轻蹙。
片刻之后，她站起身，走出房门。山林寂静无声，只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声。
沿着山路，一袭红衣往山巅的方向走去。不远处的山洞中传来阵阵水流声。
苍穹站在洞外，隔着洞帘看着那潭深邃幽蓝的湖水，眉头紧锁，念珠散落一地。
许久之后，他叹息一声，缓缓转身。
“师父，不知意下考虑如何？”
苍穹转头一看，凤鸾一袭红衣静立在山洞前，乌发挽起，斜插一根简单的簪子，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美丽端庄。
苍穹沉默不语，似乎在考量着什么。
凤鸾见状，便又加了一句：“师父，我何时能够还俗。
“你就这般迫不及待？”苍穹问道。
凤鸾抿唇一笑，笑容妩媚又娇俏，令人移不开目光。她的声音柔若春风拂面：“我虽是您唯一的弟子，但我更是未来魔帝苍昶的魔妃，幽冥赤水河畔永劫鬼城的女主人，掌万鬼生死。
日后神族筹谋，封印死生无间的修罗鬼池，阻止魔头出世想必也有我的一份功劳。是那苍暝国的一纸婚约，所能比拟的吗？所以说师父，您觉得这桩联姻对我凤螭国来讲，是福还是祸呢？”
苍穹沉默了片刻，缓慢开口：“我不会反对这件事情，但是我有一句话，想要问你。”
凤鸾笑盈盈地看着他：“师父有话直说。”
“凤鸾，你真的决定了吗？”
苍穹问，“这场神魔联姻，化干戈为玉帛二百年，你确信真的可行吗？”
凤鸾抬眸，迎上苍穹严肃的双眼，缓缓开口：“我确信，并且，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