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渡浮世红尘苦,安知别离相思死
“诶,你瞧,刚才那唱歌的女子是不是长得与天帝下凡渡劫的女儿一般无二。这姿容,还有这样貌,不得不说天帝与天后还真是好福气!”
前方,那一艘高大巍峨似匍匐的一座清凉宫殿上,一群仙娥都在窃窃私语。
“乐神,要不,我等改道吧。”
仙船上,衣着华贵的奴婢兰蔻,脸色不悦,朝着她那坐在船头上看风景的主子说去。
只听,那乐神凝霜缓缓转过身来,轻轻地饮下一杯水,白子没入棋盘,轻声道:“小雨儿,不必了,且凭由上虞唱下去吧。不渡浮世红尘苦,安知别离相思死?她唱的如此动情,想来,这凡间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是,乐神。”
那奴婢禀告后退,连连应下。
棋盘对案,天女春研纤细玉手执着黑子,出神的望着远方翩翩起舞的红衣曼妙女子,眼里充满了嫉妒,蔓延在心上。
她眉眼低垂,恍然一笑:“上虞,我的好姐姐。你可总算是回来了。只是,我们之间的风月帐,也是是时候要好好算算了!”
“早晚,我们还是会见面的。”
春研纤细的手,轻轻地执着黑子没入棋盘,勾勒起一丝不挂的冷笑。
一曲舞华,诸位神仙莫不鼓掌,就连天上的神官踩着那高耸的云端,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满目赞叹,为之庆贺。
“怎么样,我唱的好听吧。”
上虞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直勾勾的盯着正在船上狼狈不堪,啃着葡萄的他。
“嗯,好好吃。”
白衣神仙左一个木瓜,右一口李子的,满嘴呜呜咽咽,吃得不亦乐乎。
上虞蓦然无语,当时就来气了,挥手真要打他的脸。后方的船只莫名的撞了一下,害得上虞险些掉入水中,还好他一把将她拉住。
“小心点,可别高兴的摔下去了。”
白衣神仙放下了口中的木瓜,一把将上虞纳入怀中。
当他极度关切的目光凑到上虞面前时,上虞的心不由的一动,心头的一抹红晕爬上了耳根子。
怀抱里,他那一双清澈俊美的目光,犹如和田暖玉,夺目绚烂。
起初令人不敢直视,上虞只与他相互凝视了片刻,便有些招架不住了,他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纵有千种风情,都将上虞的整个世界都融化了。
殊不知,上虞身体不由得一阵抽搐,感受着他另一只双手在乍乍呼呼在怀中摸着。呲牙咧嘴的,从袖里掏出一个苹果,笑乎乎的问着:“这苹果可好吃了,你吃一个吧?”
上虞翻了个身,好声没好气的接过他的苹果,随手硬硬的啃了一大口,扑通一声!便随手丢入水中,溅起了一圈涟漪。
“吃好了,此乃天庭。你要顾及点形象。”
上虞暗暗捅了他一下,严肃低语。
原以为他就此安静地坐在乌篷船里。殊不知,他扑通一下跳船,又撸起袖子往天河处捞鱼去了。
“”
看得船上的上虞抚额汗颜,一脸羞愧难当,顿时语塞。
“你看,我抓到了!是条大鱼,大鱼啊!哈哈哈哈!”
白衣神仙捋着袖子,赤手拿着鱼,眉开眼笑,小跑着递到上虞面前。
奈何,他手掌的那条鱼太活泼了!肥硕的鱼尾溅了上虞一脸的水。
“还还好了。”
说着,上虞便羞羞转身,咬紧牙,脸红都到了牙根子了!
“这这么多人看着,他还真是放得开。亏得是天界的一代…”
奴婢兰蔻,小声嗔怪。
乐神凝霜眉头一皱,“兰蔻,慎言。”
奴婢兰蔻吐了吐舌头,剜了一眼一旁的天女,悻悻然退后。
少顷,南天门下,一道亮丽复杂的阵法升起化为一道彩色屏障。
上虞眼睁睁的看着来往的画船驶入里面,簌簌而下一阵金光后,忽然消失不见。看守的天官们屹立在九重云端,穿着白衣广袖,持着精美昂贵的书卷,负手而立。
巍峨的门斗拱着一座悬浮头顶的东皇钟,轰然震出响亮的钟音,那一艘艘挂着风帆的各色船只,便会顺着东皇钟下倾泻而下的瀑布潮水,逆流而上,伴随深阳之风,金光翻身飞升入九重天。
原来,升起的那一道彩色屏障连接的是八重天。
唯独,那上面的一层悬浮着一口古朴的东皇钟,顺着下面倾泻而下的瀑布,逆流而上,直接一路乘风破浪穿梭入那口大钟的里面了。
那儿,才是通往九重天的道路。
“下一个,风神飞廉”
“下一个,斧神泣龙”
“下一个,天女上虞”
不知过了多久,上虞坐在乌篷船里呆怔抬头看着,那一座金色的东皇钟,停到面前时,声音戛然而止。
原来,我竟然是个天女。只是想不到,我前世这官当还挺大的,应该是侍奉玉皇大帝的妃子吧。
想到此处,上虞内心就不由一阵窃喜。既然是天女的身份,以后在天上岂不是就可以横着走,迎神都须得喊自己一声娘娘。
此时,上虞的背后又响起一阵叹息。
“你走吧,我能够自己回去的。”
上虞看着他依依不舍的目光,心里略微有些不是滋味。
“不行,我要认真的看着你进去,我才能走。否则,就算是他们也奈何不了我。”
他一脸固执的说道。
“额,那好吧。”
上虞的心未免有些虚了,却一脸暖暖的。
然而,面对着种逆流而上的金色瀑布。一时半会儿,上虞歪了歪头的站了起来,小心在乌篷船里踮起脚尖,耐心的用手指划过平静的瀑布。
倾泻而下的瀑布,依旧不动声色,无法逆流而上。
“糟了,刚才一个个是怎么上去的。我…我不是天女吗,怎么一脸疑问的看着我。完了完了,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上去!
可是,我也不会法术啊。这如何是好?。”
上虞低头面红耳赤,含着食指,羞愧难当。
不知是否错觉,那白衣神仙在上虞的背后,悄悄然的捏诀,彼此之间的距离似乎更近了些。
“你没有法子,嗯?”
他凑着上虞耳根,贴紧了绯红的脸颊。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嘲讽,仿佛是在笑话上虞是个不中用的天女。
此时,这一艘乌篷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上虞一脸僵硬,就这样凝固停伫在了这个地方。
背后,传来了一阵尖嘴猴腮的冷言冷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