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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要害怕,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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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人生如戏,处处靠演技。你看到的也不过是别人想要你看的而已。

    大概人生就是这样的残酷又现实吧。我们不过就是在生活的玻璃渣里找糖啃而已,还要时时报着怀疑的态度,审视的目光看着来往自己的身边的人和事。身怕一个不留神就被玻璃渣子扎得满嘴血。

    我为什么得出这样的结论了呢?可能是米江带给我的反转太多了吧。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米江是不是猴子派来制我的克星,比我妈还克我!

    我还记得那会儿我和米江还只是北漂大员里的一员儿,但据后来了解,可能还真是只有我一个人是外来者。

    说来也很奇妙,我和米江很有缘分。我们算是老乡吧,毕竟都来自鹿城。所以我想当然的认为米江和我都是来自鹿城的“孤儿”。所以我想当然地很照顾米江。

    那会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个老乡是很不容易的事,更何况还一起从不知名的城市到北京来。俗话说的好嘛,“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所以我和米江格外的惺惺相惜。就像是很久没有吃香蕉的猩猩一样,只要一碰到“香蕉”就跟狗碰到屎

    额这个比喻不恰当。略过

    到底相惜到哪一种程度呢?比方说同穿一条裤衩?一起上厕所,分享八卦,吃盒饭?又或者一起“种草莓”,撸啊撸?

    要说这些都不算什么,米江很奇葩,真的很奇葩。就是那种你完全思考不到的奇怪。

    恩,奇怪中的奇葩!

    奇葩之王吧~

    比方说我和她曾经“共享”过同一个男人,说来其实也不算共享,顶多算她不要了的“破鞋”给我,而我被迫背了黑锅。

    现在回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当时真的是年少气盛啊!

    我也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了。大致还有些印象,大概是因为那时候的米江追的是隔壁的隔壁五条街十个路口以外的一个学校的男孩子吧。

    说来也挺好玩吧,我这人没什么特大的爱好,就是对五或者十这样的数字很感兴趣,所以我倒真有点印象。

    当然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那个学校盛产俊男,是个有名的“和尚庙”。

    搁这年头俊男都是稀罕物,所谓有俊男的地方,就容易雌性荷尔蒙激素分泌旺盛,促发肾上腺激素飙升。何况是那个物质匮乏的时候呢?

    我们当时的学校里虽然是男女比例三比一,但肉根本配不到我们手上啊!

    少年男女,正是激情四起热血澎湃的时候,这三比一的男女直接内部消化,变成了一对情侣一对基!

    你说男女友在一起总还能等个分手的时候,可这搞基起来总不能把弯的掰直吧!这简直比变态还变态啊!

    那个时候的那个“和尚庙”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拯救大龄未恋少女的绝佳去处啊!

    但是,那个学校门槛也是高的吓人啊!令我等凡间人士努力八辈子也踏不进那个门槛啊!传说中的“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就是把我回炉重置十八年,我可能都没有这个资格吧!

    而米江不知道搞了什么鬼,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竟然拐到了那个“神圣”之地的一个“肥美鲜嫩”的小男孩!

    说是小男孩也不尽然,听米江说人家是大二的高材生了,算起来还跟那时候的我们是同级呢。但是看起来真的小哇!

    嫩嫩像小鸡仔一样。撩得小姐姐们对他爱不释手,当然除了我……

    我每日被曾安淳虐的很惨,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米江把人撩到手,却死皮赖脸不承认说自己是“煮米不带水,有水没有锅”的网名id的人。

    她把这件事告诉我们,我们都觉得米江这人太不靠谱。谈恋爱就谈恋爱玩什么欺骗梗。难不成还要来个“三生三世纠缠你”嘛?

    对此我们嗤之以鼻,由此还引发了一次不小的内讧。

    内讧闹得很不愉快,因为米江之前有过一次很轰动的“前科”——甩了我们大一的一个品学兼优的小学弟,害得人家差点喝农药翘辫子。

    以至于大家都偏袒那个五道口小男孩。觉得五道口小男孩很委屈。

    而且那小孩很固执,打定主意纠缠米江。每天都赖在我们宿舍楼下。像只粘人的小京巴。

    就连平时疾言厉色,看见男生就追打的宿管阿姨都为他那坚毅的神情,清秀的小脸蛋儿所倾倒,每次不是端凳子就是倒水。

    然而米江依旧不买账。看见他冷言冷语不说,如果不是米江秉持着“好女不跟男斗”的原则,她可能真的会一拳招呼上去。

    不怕流氓爱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流氓长得帅还爱耍赖皮这比什么都难缠!

    那是我第一次见居然有比曾安淳更粘人的男生,比我更冷漠的女生。

    事情一直酝酿了快半个学期,当大家对这件事已经抱着习惯性态度,彼此都心照不宣、沉默不语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个月黑风高的凌晨,我为什么会记得是凌晨,因为那个印象实在是太深刻!

    我起夜要去洗手间,外头的天色微微泛蓝,已经接近天亮了。阳台的窗户没有关好,北京的大风呼呼地吹。

    我哆嗦地裹紧羊绒毛毯,走过去关窗户。忽然发现楼下的灯刷白刷白,亮得刺眼。好几辆车停在那里。

    我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直到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喊我的名字。我才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

    一回头看,舍友兰杰在楼下被拦着不让进。她的表情很严肃掺杂的丝丝诡异,我那时还没觉察什么,以为是兰杰去打工彻夜未归被拦着了。

    也没多想就下去了,一下去打开小门,发现情况不对劲。

    兰杰叫了一声,“她就是景懿!”

    然后掠过我匆匆地跑上楼。我一头雾水地想叫住她。

    后面的灯光直剌剌地照过来,刺眼异常。我条件反射性地挡着,有两只手大力地箍紧我,抓得我生疼生疼。我看见那个小男孩从人群中走出来。

    他的脸上脖颈项上纵横交错的吻|痕一下子撞进我的眼底,我整个人都傻了。

    一瞬间一脸一脑懵,一把百元大钞“啪”,摔在我的脸上,然后掉在地上。

    我顺着灯光看过去,一张张钱上赫然写着一句话――

    “就当是我嫖了你!”

    落款:景懿

    我是有点懵的,很懵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发生了什么事?

    他……

    他不是和米江……

    我……

    我整个晚上都……

    我无法说,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时候辩解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男孩带了很多人来,都是清一色的西装,一个个膀大腰圆的。看着感觉像是保镖的样子。看起来他的身份很不错。

    我那时候就在想这些人要是咬定是我干的,我是不是今天就得“嗝屁”在这?

    然而,事实并没有发生什么…

    完全是我…

    多虑了…

    人家很拉风的来…

    然后,就这么开着大奔,呼呼地走了?

    很怪诞的,我背了黑锅。重点是,还不知道背的黑锅是谁的?

    是米江的么?

    可好像不是,因为米江压根没跟人在一起过。

    难不成是我自己的么?我连他是谁我都不知道,怎么会强了他?

    真是离谱,算起来要是我上了他,怎么还成他吃亏了?

    啊,不对,我根本就没上他啊!

    那一段时间走在校园的路上总有人指指点点和异样的侧目。

    我找不到米江,我想质问她,是不是她干的。我还想破口大骂,骂她怎么一声不吭就像是人间蒸发般消失了,是不是敢做不敢当啊!

    大家都在揣测是不是真的是我和米江出的连环计,好空手套白狼!

    大家都在说骗色就是骗色,还非要去强别人!

    我真的是百口莫辩,起初的时候我很愤怒我还会解释。后来我渐渐地不再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大家会默认就是我干的,我只是在狡辩而已。次数多了,我就沉默了。随便他们怎么说吧。

    后来有一天米江忽然出现了,她满身是伤,极其地狼狈。我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也不想去问,时过境迁很多事都没有意义和必要去知道真相了。

    毕竟伤害已经造成,无法再挽回。迟来的真相比草贱。

    “阿景?”

    “景懿?”

    “景懿!”

    米江的声音忽然在我的耳朵边具象化起来,我猛地怔了一下,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发呆。

    米江和米酒说了什么我也不记得,只听见米江跟米酒讲。

    “啊,这货可能时差没倒回来呢,还在犯迷糊呢!”

    米酒笑笑表示毫不介意,他看着我微微颔首,“刚回来不久,好多地方都不太熟悉了吧。我听阿江说你对香水的研究还挺不错的,我正好有个朋友要过生日了,不知道选什么礼物适合,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

    “哟哟哟,哥你是不是又换女朋友了?”

    米江吹了声口哨。

    “说什么呢!”米酒嗔怪地瞪她一眼,“你忘记了吧,下周是二婶的生日。你这个做女儿的都不想一下送什么,还总是拿我开玩笑!”

    “哦!”米江没好气地闭了嘴。满不在乎地讲,“我妈才不喜欢香水嘞,她恨不得我下个星期直接找个男人拎回家给她当礼物!”

    米酒很是无奈,对我讲道,“阿江就是这样,没大没小的,景小姐不要在意。”

    言辞间是对自己妹妹的维护,这说的我倒是有点尴尬。我是米江闺蜜哪里不晓得她是个什么德性

    我笑了笑,“我哪里敢在意哦。”

    接着刚才的话讲,“米先生要给阿江妈妈送礼物,我觉得香水不太合适。可能珠宝会好一点。你觉得呢?”

    我转头问米江,她抱着个手机在玩消消乐,眼皮也不抬,嘲讽地讲,“你们大人的事,我小孩不掺和!”

    我真是忍不住想给她一个小拳拳,说的话可真欠揍。

    “好,那就珠宝吧,景小姐方便陪我一起去看看嘛?”

    米酒看着我,脸上又开始浮现了那种仿佛羞涩又腼腆的笑意,我看了一眼迅速撇开眼。

    想了想要怎么回答,米江嚯地站起身,“你两要是还要逛逛,我就先走了嗷。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啦~”

    说着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走了,就把我和米酒两个人撂在这儿。

    我看了看米酒,发现他也看着我。两个人的表情都不约而同的浮现了尴尬。

    “我”

    “你”

    我两不约而同地笑出声。

    “男士优先,你先说吧。”

    我率先把台阶抛给了他。

    “嗯”米酒看住我,那双眼如同黑曜石般吸引住我的目光,“你如果没有事的话方便陪我看看珠宝嘛?”

    说着说着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他挠挠头,笑容里的腼腆羞涩被无限放大,“我对女性珠宝的款式不太懂,还望景小姐指点迷津。”

    “好啊!”

    我竟然鬼使神差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我的天,原来笑容真的可以蛊惑人啊!

    我回看去米酒依旧在笑,挑着眉眼的笑,居然有点儿邪肆。我不敢多看他两眼,正了正心神,拧过头。

    这一拧不要紧,目光扫到窗外的商场,倏忽晃过一张极度熟悉又极度陌生的脸。

    那个人,不正是我在米酒身上瞧到的影子吗?

    就在昨夜的梦里,我还在霸道地占着他,向他索求,向他索吻,向他要一个答案――

    可是现在……

    那个女人是谁?挽着他胳膊的人是谁?

    我有一瞬间的反应迟钝。等我回想起来,已经拔起腿冲出了咖啡厅。

    原来爱情真的会让人冲动,让身体燃烧,让汹涌的荷尔蒙充斥着自己,让欲|望冲上脑海。

    我甚至都不知道假如我真的站在他的面前,我要对他说什么。难道质问他,心里还有没有我吗?

    万千的影子不如一个真人来的惊心动魄。我原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却不知道来不来及。

    我听见身后传来米酒的呼喊声,但是我来不及回头,也不愿意回头。

    眼前不断翻飞过那一抹蓝色衬衫的衣角,那一张清隽的脸庞。

    只要一步……

    就一步……!

    我就可以追上了!

    “咔……哒”

    好像是电影拍摄被忽然叫停,我猛地扑向商场里光可鉴人的地板,重重地跌下去。

    脚踝间传来难以遏制的剧痛,我扶着脚踝,看着断了的高跟鞋跟,心底里升起一股悲戚感,无助地观望四周,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来。

    有好心者或是好事的人围拢过来。我被聚在中间,心底忽然腾起一股不安感。那一张张陌生的脸下是莫测的表情以及难以揣摩的人心。

    有一位中年大姐伸过手来想要搀我。忽然窜进来一股风,裹挟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隔开妇女的手。妇女愣了一下。

    我抬起头,眼底撞入米酒凌乱褶皱的西服外套,松垮领口的白色衬衫,深酒红色的口袋巾摇摇欲坠。

    他的脸注满关切和温柔,眸光里映出是我犹带惊惧的目光和布满泪痕、妆迹斑驳的脸。

    他的手揽在我的背脊,透过轻薄的衣衫我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我的心忽然地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带着一点紧张。

    我抑制着、一点一点仔细的呼吸,身怕呼吸声大了传入米酒的耳里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猝不及防的,米酒的右手覆盖过来,我下意识地躲开他的触碰,却一头猛地扎入他的怀里。

    鼻息间满是他的气息,男性的、带着不同于女性的荷尔蒙,鼓膜边是他胸腔里——

    “咚”……

    “咚”……

    “咚”……

    一声接一声的有力的心跳。

    我埋在他怀里,想挣脱开。不想他的掌心径直覆在我面部仅有的一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有一层薄茧的掌心,有点粗砺感。我闭着眼,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他的胸腔开始轻微地振动,嗓音带着奔跑过后缺水的嘶哑,“景懿,不要害怕,我在。”

    醇厚的音质拖着长长的尾音有一股难以言语的安全感。他的手安抚地拍着我,带着一股安定的力量。

    我阖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周围的人以为是情侣间的吵架,纷纷散去。一股难言的尴尬顿时衍生而出。

    身子有点僵,腿脚不利索,有点麻木。动了动手,发现手放的位置不太对。

    “那个……”

    我才刚开口。

    身子猛的腾空,吓了我一大跳。条件反射地挣扎,他居然重心不稳,差点跪下去,我险些从他怀里摔下去。

    鼻子磕在他的颈子上,一半的口红蹭在米酒雪白的衬衣上,真尴尬啊!

    米酒抱着我正要走,我慌忙叫道:“停!”

    “你要干什么?”我的声音质问般带着一股冷意。

    米酒低下头来,语气有些横,“那你又要干什么?”

    他这一反问,呵斥地我脑子里出现了短暂性的空白。对啊,我要干什么?

    我盯着米酒的下巴良久说不出话来。

    “景懿,再不走你就要被盯成‘马蜂窝’了!”

    米酒没好气地说道。

    我一看四周,商场的人都盯着我们看,脸上臊得慌。

    眼一闭,心一狠。

    “走吧……”

    彼时,我还不知道这一抱会让我的将来出现那么多的波折。

    彼时我也不知道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盯了许久许久不曾放开。

    如果我知道,如果我当时看见了是不是误会和挫折就可以减半?

    当然这或许可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思考罢了。错过了的事情,怎么还能够再挽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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