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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琥珀拾芥XX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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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也不知道睡没睡, 这句没回他。

    谢斯白第二日照生物钟醒来,多年养成的习惯。

    月亮还是没回他。

    躲进云里去了。

    再见到秦黛,已经是在婚礼上。

    这场婚礼在户外的一片临海草坪上举办。

    远处是蔚蓝的海, 近处是盎然的绿意。

    秦黛站在一座白色的鲜花拱门前。

    她穿了一条克莱因蓝的方领短裙,原本便白皙如雪的肤色,被这样沉静的蓝一衬,像在闪闪发光。她左手手腕上, 戴着一串栀子花。立在一片鲜活的绿茵中,仿佛一个闯入人间的深海精灵。

    四周装点的白玫瑰和洋桔梗,都黯然失色。

    谢斯白立在几米之远处, 隔着人海看她。

    秦黛似有所觉, 她抬了下头, 眼睛朝他看过来。

    女方好友和男方好友被安排的位置,在地毯的两侧。

    谢斯白远远地,看见秦黛被她同事拉着去落座。

    她回头看了一眼, 谢斯白亦不躲不避地看着她。

    人很容易被氛围和环境影响, 比如身处于一场布置浪漫唯美的婚礼, 被鲜花包围, 鼻息中是清新的玫瑰香,脚下是绿茸茸的柔软的草地。

    于是乎落在秦黛眼里心上, 谢斯白刚才那遥遥的深邃目光, 都好像带着把小勾子。

    她情不自已地上钩。

    宾客落座,一旁, 乐队奏起乐曲。

    很应景的一首曲子, 《luv letter》。

    薛琳琳路过时,主动喊她:“秦黛,要不要去那边坐?一帮人都是我们班的老同学。”

    秦黛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就瞧见了在人群中的魏清济。

    穿西装,打领带,在安排某某某坐哪个位置。

    秦黛摇了下头:“不用了,谢谢。我坐这里就好。”

    谭慕言听见一耳朵:“什么情况,新郎那边的人是你老同学?”

    秦黛只嗯了一声,手机振动。

    x:你的花掉了。

    随之附了张照片,栀子花手串躺在他掌心,显得好小一只。

    秦黛立即去看自己左腕,空空荡荡,果真不见了。

    她都没发觉什么时候掉的。

    x:还要吗?

    秦黛:要。

    x:那你自己来拿。

    秦黛回头。

    男方亲属那一侧的最后一排,谢斯白孤零零地坐在那儿。

    见她回头,他也抬了抬眼眸。

    还扬手给她看他手掌心的东西。

    谢斯白什么时候捡到的?

    婚礼还没有开始,新人尚未入场。

    秦黛微微起身,谭慕言扯住她胳膊:“要开始了,你去哪儿?”

    秦黛难得支吾:“……上个厕所。”

    得到释放后,秦黛便偷偷地,做贼心虚似的,悄无声地,溜去了谢斯白的位置。

    她刚到他身边,才伸出手,准备要回那串栀子花,谢斯白也伸出了手,却并没有把东西给她,给她的是他的手。

    稍稍用力,谢斯白拉着秦黛坐下。

    紧挨着他。

    “快开始了,有摄像机拍。”谢斯白松了手,很顾全大局的样子,“你挡着人家拍摄了。”

    “哦,”秦黛没在意,伸手要花,“你什么时候捡到的?”

    谢斯白却直接解开叶梗做的结扣,亲手给她戴,语调几分漫不经心:“刚才,草地上捡的。”

    他动作很慢,应该是不太熟练,那个结扣确实不好弄,秦黛今早自己戴就花了很久。

    “都蔫了,怎么还戴?”他问了句。

    秦黛没觉得栀子花蔫了吧唧,因为还很好看。

    她也没说今早原本要扔掉时候,突然的不舍得。

    “还可以戴。”秦黛只道。

    谢斯白扣好了,手也就松开了。

    秦黛收回来一些,用另一只手,轻轻按了按栀子花下的那截手腕肌肤。

    谢斯白这时在她耳旁开口:“我还以为,你是舍不得扔。”

    秦黛顿了一下,没开口否认,她起身准备回自己的位置,身旁的空位却突然涌来几人,严丝合缝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人也被谢斯白扯了回去。

    “要开始了。”

    下一秒,人声沉寂,婚礼进行曲响起。

    秦黛只能被迫地,在这个位置坐着观礼。

    钢琴和提琴交错的乐声悠扬,白色的花瓣从天而降,一片飘荡着,落到秦黛裙子上。

    奶白色的花瓣,与克莱因蓝的深沉形成鲜明的比照,像盛夏时,天空的一朵白云。

    秦黛眼睫轻颤,目睹着那瓣花被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捡走。

    秦黛望过去,眼看着谢斯白将指尖的花,握进了掌心。

    “李遇先生,你愿意娶你面前的女子为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

    谢斯白亦望了过来,秦黛在与他对视的下一秒,蓦地端正坐好。

    “直至死亡将你们分开,你愿意吗?”

    秦黛的指尖,下意识地捏住了自己的裙角,因为她感觉得到,谢斯白没有挪开的、正看着她的目光。

    “陈彦昕女士,你愿意嫁于你面前的男子,成为他的妻子……”

    谢斯白握住她手腕,解救她的裙子,将那般白玫瑰花瓣,轻轻地放在她掌心。

    秦黛低眉,花瓣被他握得沾染了一丝体温,是热的。

    台上,新郎新娘交换戒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处。

    台下,无人注意的最后一排,谢斯白掏出一串穿成手链的白色贝壳,穿过掌心的白玫瑰,套在了秦黛腕上。

    –

    “刚去哪儿了?”谭慕言拿了块马卡龙,小口吃着,“咦,怎么栀子花什么时候变成串贝壳了?”

    秦黛下意识地用右手捂在左手腕上。

    她没回答,从香槟塔上拿了一杯酒,两口喝下去。

    谭慕言嘴长成了o型:“这是酒,不是饮料,你看清楚了吧?渴成这样了?”

    秦黛没心思回,被白玫瑰装饰成了天堂的草地上,来来往往全是人。

    她摸了摸心口,怦怦得仿佛今天结婚的是她本人。

    于是又喝下去三杯红酒。

    新娘是学舞蹈的,特意多了个环节,圆舞曲交际舞,由新婚夫妻开舞。

    在场所有的宾客,男性都会发一条淡蓝色丝带,女性则是白色,如果想邀请对方共舞,便把自己的那根,系在对方身上就可以。

    当然,也可以不参加。

    秦黛就有点想逃。

    她遍寻了全场,没见到谢斯白。

    他这个人其实挺好找的,出众优越的身高,平常她打眼一看,便能紧紧被人群中的谢斯白抓住视线。

    身旁,谭慕言和苏为衡已经互相结成一组,相邀着伴随着乐曲起舞。

    秦黛又端了一杯白葡萄酒。

    右肩被人从身后拍了下。

    落在草地上的身影很高大,秦黛眼睛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光,回身时,在看见那人的相貌眉眼,又骤然消失。

    “能请你跳支舞吗?”面前的男人说。

    秦黛不认得眼前这个人,也不是很想跳交际舞。

    旁人婉拒说抱歉,她淡漠摇头扮酷,干脆直白地拒绝:“不想跳,不好意思。”

    大着胆子来邀请的男子,显然是头一回被如此不待见地拒绝。

    “为什么……你有男伴了?”

    秦黛:“没有——”

    还没说完,被一人冷声打断:“怎么没有?”

    谢斯白面无表情地突然出现,低头看秦黛的眼神,还带了些控诉的意味:“我不是人?”

    秦黛:“我……”

    谢斯白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东西都收了,还要抵赖?”

    秦黛茫然道:“我没收啊。”

    她指的是那条丝带,他们又没有交换。

    谢斯白绷着下颌,拽起她手,将印着他姓名首字母的淡蓝色丝带,往那串白色贝壳下一系。

    他意有所指地按在那串贝壳旁边:“定情信物都收了,秦黛,我不许你抵赖。”

    秦黛怔怔地睁着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眸里。

    谢斯白拉着她往前,徒留那个搭讪邀约的男子在原地无语凝噎。

    谢斯白拉着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地方。

    秦黛还没太反应过来。

    眼前是谢斯白高大的背,衬衫衣领上,露出了一截线条漂亮的脖颈。

    后脑勺下方的发际线干净清爽,发茬很短,但天生的深色发色,越发显得再往下的脖颈皮肤冷白。

    只那么几寸,隐没于衣领下,却意外的性感。

    秦黛有很多奇怪的私癖,泪痣,喉结,腰窝……以及干净好看的脖颈。

    谢斯白意外地,全中。

    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和沉迷美色的昏君有什么区别。

    谢斯白也在此时停下脚步。

    他总算放开桎梏着她的手。

    眉轻拧着,看上去似乎还有些不知道在和谁生气。

    秦黛难得迟疑又畏首畏尾地开口:“你刚才什么意思啊?”

    谢斯白这回是真被气着了,可开口时的语调,依然没什么波澜的样子,克制又隐忍:“秦黛,你别跟我说听不懂定情信物四个字。”

    秦黛指尖碰到那串白色贝壳。

    “我不太确定……”她犹疑,又心跳不已,不敢相信,却期待,又错愕惶惶,像个站在悬崖边上,一只脚已经迈出去的人,“你是什么意思?”

    谢斯白道:“你是不是笨蛋?”

    秦黛皱眉:“你怎么还骂人?”

    谢斯白:“被你气的。”

    “……”

    他们站在一棵树下,头顶的天是蓝的,云是白的,两只椰子并蒂莲似的挂在树上,连远处海面上的飞鸟,都成双成对的。

    秦黛喝下的酒沸腾得冒泡泡。

    “你是在吃醋吗?”

    谢斯白没来得及回答,远处传来一声气势吞天的呼喊:“谢斯白!秦黛!开饭了!”

    “……”

    “……”

    犹如被人用棒槌抡破了所有漂浮着的泡泡,哪里还有继续下去的意境。

    秦黛转身,看见郭裕薛琳琳等一干七中的老同学。

    聚成一堆在几米外的草坪上招手。

    “快点儿你俩!人都开席了!”郭裕喊道。

    秦黛悄悄地看了谢斯白一眼,从对方的神情中,也探出几分无语,这才询问:“去吗?”

    谢斯白舒了口气:“你想去?”

    秦黛拉了下他衣袖:“走吧。”

    谢斯白没拦着,只是走之前,抽走了她的白色丝带。

    秦黛顿了一下,指尖微动,只留下丝带滑过她指腹的顺滑触感。

    谢斯白很霸道:“交换。”

    秦黛:“……”

    这么多人围观,就他俩不去也不太好。

    显得多没礼貌啊。

    秦黛是这样想的,待走近了,才看到那群人中间,还站这个魏清济。

    努眉凝视着她。

    秦黛并未在意,她进去后,便前去寻找谭慕言她们,并未和这些人坐一桌。

    她没怎么动筷,不是胃口不好,是没什么心思。

    于是到最后,又多喝了几杯桌上的红酒。

    微信震动。

    x:还要听答案吗?

    秦黛:要听的话,你告诉我吗?

    x:来这层楼梯间。

    秦黛隔着高朋满座的人群,远远地看了一眼南方亲属的位置,七中那一桌,贾子京身旁,的确空了个位置。

    秦黛低头看了眼手腕上贝壳手链,和谁也没打招呼,起身离开。

    她先去了下洗手间,出来时,碰到个不速之客。

    魏清济堵在女厕门口,像是有备而来。

    “黛黛,我们聊聊,可以吗?”魏清济祈求道。

    秦黛并不想聊,甚至连一个字都不想和这个人交谈。

    她绕过他就走,魏清济却像个跟屁虫似的黏上来。

    “黛黛……”魏清济语气低微,“你能不能原谅我,我错了。”

    因为他这句话,秦黛骤然间,加重了对这个人的厌恶。

    她冷淡的抛下一句:“能不能别跟着我。”

    魏清济面色难看:“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

    秦黛:“是。”

    魏清济低声说:“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我。可是黛黛,谢斯白那个人,你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你信我一次,我不会骗你。”

    秦黛一句也不想多听。

    她拐过一道弯,看见谢斯白颀长的身影。他倚着墙边,眸色从清冷,面无波澜,但显然,魏清济的话,他全部听到了。

    光线折出一道影。

    谢斯白一半在明亮中,一般落于暗影中。

    秦黛莫名的像是被人抓到在背后讲坏话。

    明明那些都不是她口中说出的。

    可看到这样的谢斯白,却还是禁不住一愣。

    “我……”

    谢斯白没有听她解释,扯住她手腕,将她一起,拉入无光的暗角。

    他不再克制地咬上她的唇,重重地吻住了秦黛。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对不起(跪下了

    我才写完呜呜呜呜还没修

    评论都有小红包!真的抱歉!!!!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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