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两个月之后, 已是来到了初雪融化，烟雨朦胧的时节。天气微凉，却有几分舒爽。这个时候的江南最为动人, 小巷里撑着油纸伞的男男女女，打破平静河面的细细雨滴，像是光滑的镜子碎成了细小的许多面。面上还有细碎的光晕, 像星星撒落在银河中一般。
柳河边依旧是行人来往的焦点, 而这个时节则又是秦楼楚馆竞选花魁的时候, 所以更为瞩目。
夜晚的柳河，热闹的楼市，形形色色的行人, 还有河边的花船, 花船里动听的歌女弹唱之音，共同构成了一副极其奢靡又婉转的画面。
季林躺在船板上, 用芭蕉扇盖着脸, 外面下着细细的小雨，他正悠哉悠哉地享受着极致的悠闲。
船上只有一个歌女和一个船夫, 还有几位酸秀才吟着酸诗，在偌大的柳河并不起眼。他们皆不搭理季林, 这个有着外乡口音的男子, 而且在这船上的，兜里都没什么银子。
来江南已经一个多月了, 季林已经融入这种慢节奏的日子。任务的进度正缓慢进行中，但他白日里不小心瞧到主角攻受打着油纸伞在雨中小巷里拥吻，他就知道时候差不多了。
再说他决定举家离开怀山城的那时候，所有人都不理解，季老夫人受不住艰苦的跋涉, 而季聪也不愿和主角受分离，所以他才最终决定来江南。走水路要轻松舒适许多，而江南文气盛行，数不胜数的名校书院，所以慕希也就同季聪一起入学了，闲暇时两人便同住在季府里，正在慢慢修成正果。
他还记得原书中慕家最终回迎来衰败，所以尽量教季聪经商之道，万一自己走后不一定有其他灵魂接盘，季家就得靠季聪撑起来，而那将成为季聪守护主角受的底气。
其实迁家这个举动对于季家来说其实是元气大伤，因为最后季林并没有真正要祁王给的好处，一是他太累了，一个人也吃不下。二是他其实还是不希望自己问心有愧，他其实真的不是为了这个。反正宋澜也不会真费劲去查，不影响结果就好。
所以来到江南，虽然还有些底蕴，但已远不如在怀山城的时候，不过卖掉怀山城地契宅子的现银已经不少了，够主角攻受不挥霍地好好过日子。
“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吧。”船夫跟季林闲谈。
季林也没睁眼，只是懒散地回答道：“在下北方人士，刚搬过来不久。”
“哈哈哈哈，江南好呐，你不会后悔的。”船夫划着船，看着繁盛至极的柳河，笑着道。
“你怎么不去看花魁比赛，许多百姓都去看热闹呢。要不是老小走不开，也想去凑凑热闹。”船夫没有坏心，在江南，花魁比赛算是个盛事，男女都很乐意去看热闹。
季林摇摇头，现代那么多选秀，古时的花魁选举对他来说自然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听闻昨晚有个大人物去了春风楼，点了里面的红牌，夜掷千金。”船夫说起这个数字都有点唏嘘，这可是他祖上十八代加起来都没见过的银两。
不过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快乐，他就是有那些银子，肯定也不舍得花在花楼，首先要带孩子去吃顿好的。
“可真是大手笔。”季林应和两句，在江南富人多如鸿毛，也不值得他细想。
他今日是专门出来放松的，因此喝了点小酒，觉得躺着格外舒坦，因着他又极不善酒量，所以慢慢便睡了过去。睡梦中，他感觉歌女的歌声越来越远，直至没有，船夫也不再与他闲谈，或许是因为他没意识回答了也就聊着没意思。
睡着睡着，说不准就回到空间里了，他这样想。
但，他被水泼醒了。
睁开眼时，眼睫毛上沾满了水滴，而盖在其上的芭蕉扇早已不知被谁扔到他的身侧。季林抹开脸上的水，颇有些惊愕地看向上方。他也没招惹谁，怎么就泼他水呢？
他入目就是之前的船夫，正站在一旁有点抱歉的看着他，但又像被控制了一样不敢乱动，他手上还有一个大瓢。
“老人家，您为何泼我？我记得我给了银子啊……”季林扫了扫领口的水，不可置信之外还有点无语，不过这一泼算是把他酒给泼醒了，于是他准备收拾收拾回府上去，刚好也到了休息的时间。他看着船夫是个老人家，也就不计较对方的无礼了。
只是季林刚一撑身子坐起来，便发现不对劲。船上除了船夫外哪还有什么人，空荡荡的让人害怕。不不对，还剩一个，不过是他不太想见的那个……
不远处，少年正穿着一身黑衣，头戴玉冠，精致的就连衣角角都绣了刺绣。而且短短几个月，少年变化太大了，他成熟的不再像是个少年，此刻正居高临下一脸戏谑的盯着自己，好像很以看自己狼狈为乐。
季林脑子短路了两秒，还有点不敢相信。他断的绝对干净，也为了不让少年追查到而断掉了所有以前固有的生意，几乎是重新开始，而且实在没必要啊。按他的思路，被伤了，死心了，就去过自己的好日子去呗，干甚守着他不放呢。
在确定自己眼睛没花之后，季林迅速想往柳河里扑，幸而他的泅水能力不错，能游出去，不会溺死。再狼狈一次也没什么，还是走为上计。
他这一突然的行动打了宋澜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对方反应很快，立刻做了个手势，于是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几个影卫把刚跳下去的季林捞了上来，瞬即便又消失了，于是季林又被迫和宋澜大眼瞪小眼。
他觉得眼前的少年不再熟悉，而且现在让他有点慌乱。
湿湿的衣物贴在身上不舒服，而且特别是面对着宋澜，还有点蜜汁尴尬，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对方在上下打量他。
季林只得泄气地坐下来，不过脸还没崩，依旧很正经，只是悄悄挡住了重要部位。
“不跑了？”宋澜好笑地蹲下来，不过眼底可看不到一丝笑意，甚至有几丝乌青，眼神也有些疲惫。
“世子殿下为何老抓住我这个小人物不放呢？”季林面无表情地道。
这幅像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伤人的事情道表情最让宋澜生气，哪怕他能从对方眼底看到一丝歉疚或者爱意，他都会雀跃很多。
“既然你不跑了，那我就行动了？”宋澜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指示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的影卫，迅速用绳索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绑的技术很高超，紧到让季林根本动不了，但又没有哪里感觉被勒的疼。
季林知道这次是栽了，他很无奈：“殿下，我知道我错了，我像您道歉好不好，我不该骗您，您要处置就处置吧。”
他的妥协也完全无法让宋澜解恨，反而像一圈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他不想要这种毫无歉意的道歉，也看不得季林这幅就算被抓到了也似乎毫不在意他的模样，这一切都让他的怒火越烧越旺。
不过他知道对方的弱点在哪里，像是调戏地用手勾住了男人的下巴。也不诉说自己的伤心和委屈，因为对方根本没有给他诉说的机会，也不想听，根本是死不悔改！他说这些除了将心再掰出来撕一遍之外并没有任何作用，季林不会心疼，反而只会让辛辛苦苦找了男人三个月的自己更加气闷。
“真的随我怎么处置？那将你身上的衣物剪开好不好？”宋澜另一手摸上一片湿掉的领口，慢条斯理地扯开。
季林确实是有点急了，他可不想在这船上以裸体的姿态五花大绑，这样他真的要产生阴影了。
他只得低头一嘴咬住宋澜的手，阻止他的行为，眼神里是明显的抗拒。
宋澜自嘲的笑了笑，父亲说的时候虽然他信了八分，但还总是在心里抱有妄想。季林不会是虚情假意的，对方或许有苦衷呢。
但是男人下意识的反应却让他知道，季林真的对他很厌恶。不然怎么会不希望自己碰他的身体，那看来以前的亲昵真的都是被勉强的了。
感受到手指湿乎乎一片，被轻轻咬住在季林嘴里，宋澜没有抽出去，反而搅了搅，温热的触觉包裹了手指。季林无语地想咬住，但是又不想下狠手，只能往外抵。
宋澜终于慢悠悠抽出手指，觉得自己也没必要那么生气，他完全可以慢慢来嘛。
慢慢地折磨季林，直到……直到什么呢，他也不清楚。
如果对方现在跪下来求复合，他估计也不会立刻答应，太便宜对方了，他还没解恨。但是季林一直宁死不屈，他会更恼火，最后总是要让对方屈打成招的。真的把季林弄死？他没想过，恨到极致时会想恨不得要对方殉情，因为他也不想独活。但是更多时候，还是觉得可以活着，他想要活生生的男人，想要被讨好。
“很恶心吗？”宋澜擦了擦亮晶晶的手指，解气地问着季林。
季林根本不想理他，但是宋澜也不着急。
“舔一个男人的手指……是不是很恶心？哈哈哈哈”宋澜笑道眼泪都快掉出来，觉得太有意思了。
“不说话也没关系，以后会有更恶心的呢……”
所以还是先折磨着，他很了解男人受不了什么。等够解恨了，再把对方绑在自己身边。
一直、永远的延续之前那短暂的虚情假意，骗一辈子就不算骗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明天中午十二点~宝贝们不要养肥呜，这三天的订阅对我很重要~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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