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阿爹，飞
不过这会儿蒋书瑜越发的觉得蒋书瑞这小屁孩难得了！
大哥蒋书珩继承了阿爹的力大无穷，在习武方面只要稍稍努力就能一跃千里，让不少人望尘莫及。
更何况蒋书珩还长了阿爹阿娘的所有优点，哪怕小小年纪，玉树临风，文质彬彬，仪表堂堂等成语已经慢慢在他身上体现。
就像土匪窝里长出的金凤凰，半点儿没有土匪该有的模样。
仿若耳濡目染，自幼受世家风气熏陶的世家子弟一般。
有这样文武双全的哥哥，其实蒋书瑞应该会遇到很多将他与大哥蒋书珩做对比的人。
可是蒋书瑞不知是心大还是压根不在乎，一个劲儿的往自己喜欢的方向努力，且言语间对大哥的崇拜丝毫不减。
三个孩子，就他一人没继承到阿爹的技能，明明那才是他向往的。
对比虽有忿忿不平，却从不因此而觉得自己差了什么，反而相信勤能补拙。
努力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只是人的确有点轴，哪怕还是一个小屁孩，居然一心想着如何打败阿爹？？？
蒋书瑜抿嘴，想来二哥打败阿爹的那一天，大概是阿爹年迈了吧！
毕竟蒋书瑜在进步，阿爹自然也不例外。
姜还是老的辣啊！
白龙洞府年味很重，男女老少聚在一起，载歌载舞，聊天逗趣。
到处充满欢声笑语。
老人们聊着丰收，壮年们聊着这一年的所见所闻，儿童们说着大当家的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言语间充满了崇拜和向往。
妇女们聚在一起，也都有她们各自的话题。
或是家长里短，或是孩子……
在蒋书瑜眼里天仙般的阿娘，和几位婶子坐在一起缝制衣服。
时不时的会有女孩儿上前请教花样，李红梅都温声细语的一一解答，从未有任何一丝不耐。
蒋书瑜被家里人轮流抱着穿梭在人群，接受他们的赞扬和尊敬的目光。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她是大当家的闺女儿，便得到了所有人的尊敬。
接受着阿爹阿娘哥哥们朋友圈里的人的赞美，蒋书瑜从刚开始的羞涩到后来坦然自若的接受。
只要不夸她长得像阿爹，她就觉得夸的名副其实。
白龙洞府里没有蒋书瑜的祖父祖母，也没有外祖父外祖母。
家里似乎谁也没有提过这个话题。
因着过年，家家户户都贴上了窗花和对联。
蒋书瑜家的对联是蒋泽斌和蒋书珩一起写的，让蒋书瑜惊讶的是看着粗糙大汉的阿爹，字写的特别好。
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自有风骨。
蒋书瑜不懂书法，但是也能看出阿爹的字像他人一样潇洒豁达。
别问蒋书瑜为什么看得懂这些字，其实也不过是繁体字。
跟着爷爷学习中医的，老一辈学的都是繁体，所以，蒋书瑜很小就会写繁体，基本上大多数字都认识，除了一些较少出现的生僻字。
原想重生在现代的话好歹也是一枚学霸，没想到到了这个女子不能为官的封建王朝。
顶多也就是在白龙洞府称霸，出了白龙洞府啥也不是。
迟来的大雪，在大年初一将整个白龙洞府笼罩。
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成白茫茫一片。
大雪为白龙洞府一座座巍峨高山穿上了银白色的新衣，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屋外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透过窗户传了进来，即便是少年老成的蒋书珩，抱着书本，坐在妈妈和妹妹身边，眼神也时不时的看向屋外。
大雪是孩子们冬天的玩具，哪怕是内里拥有二十多岁灵魂的蒋书瑜，也格外向往外面的世界。
“出去玩吧，玩会儿再回来继续温书。”
李红梅好笑不已，平日里沉稳的大儿子，终于也有了孩童模样。
“阿娘……我……”
蒋书珩脸色微红，显然有些羞涩。
“小鱼儿还是第一次看到雪，你抱着她出去看看？”
李红梅给儿子一个台阶下，果然，蒋书珩立马开心的点点头。
“这会儿屋外寒气比较重吧？”
张阿婆有些担忧。
“要去要去……”
随着温室效应，南方渐渐的很少看到大雪了，作为南方人的蒋书瑜难得有看雪的机会。
“没事阿婆，多穿些便是，咱们小鱼儿身子骨好，且有珩儿看着呢！不必担忧。”
这般说着，张阿婆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找了一件大红色的斗篷，是李红梅为蒋书瑜缝制的。
将小小的人儿包在斗篷里，递给了心早已飘到屋外的蒋书珩手里。
“阿娘，阿婆，珩儿去去就回，定不让妹妹受凉。”
蒋书珩努力保持着稳重的形象，只是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将他的稳重破灭，自个儿还未曾发现。
“去吧去吧，好好玩儿”
李红梅忍俊不禁。
看着儿子抱着闺女儿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外面走去，笑着摇了摇头。
曾经她也向往外面的世界，年幼时也曾喜欢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
如今年纪大了，那些小孩子的玩意儿，或许随着物是人非，也跟着不再有任何期待。
大雪堆积的很厚，但是蒋家院子里并没有积雪。
到了外面，远远望去，村里的大人们正小心翼翼的在房顶扫雪，蒋书瑜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阿爹蒋泽斌。
也第一次看到了寨子里的土匪们的真功夫。
从这家房顶到另一家房顶，他们似乎都不需要梯子，一个个一下子就窜过去了！
蒋书瑜看得目瞪口呆，这便是传说中的飞檐走壁，轻功吗？
“阿爹阿爹……”
蒋书瑜看到阿爹蒋泽斌那英姿飒爽的模样，兴高采烈的欢呼着。
本来一家子除了阿娘和大哥蒋书珩都是一个个大嗓门。
老远的蒋泽斌便听到了闺女儿的呼叫。
蒋泽斌挑眉，看着身后的儿郎们那羡慕的眼光，眉飞色舞的说道：“闺女儿太黏我这个阿爹了！真的是……”
接收到众小弟羡慕的目光，蒋泽斌咧嘴一笑。
“哎！闺女儿……”
蒋泽斌一边回答闺女儿，一边一个飞身向着闺女儿而去。
“哇啊……”
蒋书瑜瞠目结舌，那是她阿爹啊！
初见时一副钟馗模样，后来剃了胡子变得英俊潇洒的阿爹啊！
虽依旧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但是那张坚毅硬朗的脸庞，如今搭配着这行云流水的轻功。
不要太帅了！
“阿爹……阿爹抱……”
蒋书瑜崇拜强者，如今看着阿爹这轻功，明明那么壮的一大男子汉，居然身轻如燕的飞身过来。
这特么是什么土匪头子啊！这明明是那武功高强的大侠啊！
小棉袄太粘人，真真是幸福的烦恼。
蒋泽斌从大儿子手里接过小闺女儿。
蒋书瑜看不到自己的容貌，其实与自家阿娘长得七八分相似，尤其是越长大越发的相像。
白皙精致的脸庞，软软糯糯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看着可机灵了！
毕竟是大小姐，白龙洞府的土匪们可稀罕这位大小姐，不过碍于身份问题，很多都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阿爹，飞……飞……”
蒋泽斌挑眉，小丫头不怕？
随后试探性的抱着闺女儿飞了一小截路程。
“哇……哈哈哈……飞咯……”
小姑娘欢快悦耳的笑声在整个白龙洞府响起。
“不愧是大当家的闺女儿，一岁不到的小奶娃，竟是敢在半空中飞翔，想来日后定是另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大小姐长得这般像夫人，原以为会是个温柔贤淑的主，如今看来，大小姐指不定继承大当家的衣钵，武功高强呢！”
……
山寨里响起蒋书瑜悦耳动听的欢笑声，
惹得很多小孩儿纷纷前往。
已然开始学武的也在努力的卖弄着自己那三脚猫功夫，还未曾学武的纷纷喊着“阿爹飞……”“哥哥飞……”
屋里的李红梅听到了夫君和闺女儿的笑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糙汉，就是个女儿奴。
闺女儿让干啥就干啥。
许是兴致所致，蒋泽斌抱着闺女儿跟着一群弟兄们去了后山。
“兔……兔……”
雪地里的小白兔其实若不是仔细看很难发现。
得到闺女儿的指示，蒋泽斌抱着闺女儿一个飞身追了出去。
弟兄们也不曾上前相帮，毕竟是大当家的想在闺女儿面前大展雄风，他们跟上去算什么事？
兔子的确跑得快，因着想要活捉给闺女儿玩，蒋泽斌抱着闺女儿追了大半座山。
虽说长得五大三粗，到底也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怕寒风凌冽，伤着闺女儿，还没忘记将闺女儿抱在怀里，给闺女儿将斗篷帽子戴在头上的同时，也用自己的披风将闺女儿遮得严严实实。
蒋书瑜也不挣扎，好歹也不是一个真正的小孩儿，哪里不知道阿爹这是为了自己好。
毕竟空中飞翔的确要承受比地面更大的寒风，蒋书瑜可不想回去就染上风寒，吃那些劳什子中药。
毕竟自己就是中医，中药味苦，她也委实不喜。
兔子活捉了，抱着兔子回去的路上看到了一只鹿。
蒋书瑜眨巴着大眼不敢说话，怕惊扰到鹿，原以为又会是一场追逐，没想到阿爹手握石子，对着鹿快速扔了出去。
还没来得及跑的鹿瞬间倒在地上。
蒋书瑜再次惊叹，看向阿爹的目光越发的崇拜。
享受着闺女儿的敬仰，蒋泽斌像开屏的孔雀。
一只手提着鹿继续往回走。
沿路遇到的野鸡什么的，都没逃过蒋泽斌的石子。
抱着闺女儿，身上挂着猎物，蒋泽斌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蒋书瑜默默的数着猎到的野鸡，只觉得野鸡野猪什么的，都是穿越重生小说的牺牲品。
只可惜今日里没看到穿越必备的另一个配角野猪。
蒋书瑜眼眸亮亮的，想着等她长大了，野猪什么的，她得自个儿来打，怎么也要不辜负这一场穿越旅行。
打猎终究是血腥的，尤其是其他的土匪们下手并不像蒋泽斌这般果断，弄得满地鲜血。
土匪们心里担忧，怕吓到大小姐，毕竟是一个还未满一岁的小奶娃，再怎么胆大也还是孩子。
刚开始有些手足无措，随后又想赶紧毁尸灭迹。
怎料大小姐眨巴着大眼，满眼兴味的打量着满地的猎物，说实话，很多小动物她都未曾见过。
眼里哪里有半点儿恐惧和害怕。
众土匪嘴上不说，心里越发的敬佩起来，不愧是大当家的崽。
虎父无犬女啊！
想起自家的好大儿，多大了看到猎物血腥还会吓得哆嗦嚎啕大哭。
当真是……
难堪大用！！！
蒋泽斌大步向前，昂首挺胸的抱着闺女儿回家。
在外面要有多潇洒就有多潇洒。
然而一进入家里的院子，瞬间耷拉着大脑袋。
“贼眉鼠眼”的打量了一下屋内，没见到自家娘子，顿时侥幸心理微起。
“大当家的回来了？呦，那么多猎物呢！看来今晚晚餐丰富了！”
小翠从厨房出来，看到大当家的那满身的猎物，兴奋的说道。
蒋泽斌方才掀起的侥幸心理瞬间烟消云散。
将手里的猎物全都扔在院子里，抱着闺女儿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屋里走去。
蒋书瑜看着阿爹这一系列的变化，忍俊不禁。
在外面再怎么潇洒不羁，回到家依旧是宠爱夫人的大当家的。
“娘子，为夫回来了！”
来到房前，方才还满脸沮丧的男人瞬间扬起笑脸。
昂首阔步的走进屋里。
屋里，蒋书珩在看书，一向讨厌读书写字的蒋书瑞正在目不斜视的写着大字。
蒋泽斌挑眉，这样的场景，他知道大事不妙了！
看向自家夫人。
美人儿正斜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似乎看得入神，没听到来人的话语，没看到进门的人儿。
蒋书瑜眨巴着大眼，看看阿娘，再看看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瞬间萎缩下去的阿爹。
满眼含笑，也不说话，一本正经的看戏。
蒋泽斌抱着闺女儿，走到距离夫人最近的一块墙壁前，直直的站在墙壁面前。
蒋书瑜愣了愣，内心腹诽：我的阿爹，您要面壁思过，也得将您亲爱的闺女儿放下再说啊！
蒋泽斌似乎看出了闺女儿的疑惑，眼神示意她。
蒋泽斌：闺女儿，咱们爷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猎物是一起捉的，面壁思过自然也要一起。
只可惜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蒋书瑜压根看不懂阿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