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哥，好歹吱一声啊
蒋书瑜没想到阿爹剃胡子如此之快。
不过是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看到屋里坐着的大汉，蒋书瑜满脸陌生。
又盯着看了几眼，眼眸格外熟悉。
这……
这是阿爹？？？
蒋书瑜目瞪口呆。
这特么是她那五大三粗，虎背熊腰，貌似钟馗张飞关云长的阿爹？？？
这明明是一个英俊潇洒，剑眉星目的硬汉嘛！
不同于现代很多人喜欢的小鲜肉形象，蒋书瑜的审美一直在硬汉间徘徊。
阿爹的长相，活脱脱的帅哥上交给国家锻炼出来的硬汉呀！
尤其是不笑时一本正经，嘴角微扬时那痞帅痞帅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活脱脱的渣男模样，偏偏这样的长相，不喜欢的讨厌，喜欢的会飞蛾扑火，被渣也心甘情愿。
就这长相，啊啊啊啊……太可了！
“啊啊啊啊……”
蒋书瑜张开双手，忽略了美丽阿娘，伸向阿爹。
“小鱼儿这是认出阿爹了？？？小鱼儿不嫌弃阿爹了？”
蒋泽斌欣喜若狂，方才正襟危坐时的帅气全然消失。
痞帅的爷们儿，二哈的行为……
“……啊啊啊啊……爹……”
“小鱼儿会喊阿爹了？小鱼儿会说话了，娘子，你听到没，小鱼儿叫我了！”
蒋泽斌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闺女儿面前，将闺女儿抱在怀里，喜极而泣。
李红梅：没眼看……
她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嫉妒了，怎地她含辛茹苦带大的崽，第一个喊的不是阿娘，是阿爹？？？
“阿……娘……”
蒋书瑜鬼精灵，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赶紧转过头对着阿娘献媚一笑。
若不是怕吓到他们，满月她都可以说话了，如今自己都四个月大了，四个月的孩子说话似乎也不怎么正常，但是高低说个阿爹阿娘想来也不会太骇人听闻。
总要能接受世界上有天才这种角色啊！
蒋书瑜的两句阿爹阿娘，彻底让蒋泽斌和李红梅破防。
不过再多余的话她就不愿意说了。
毕竟天才和妖孽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尤其是封建迷信的古代。
还是低调点好！
见了阿爹的物资清单后，蒋书瑜惴惴不安的度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到五六个月大时，蒋书瑜开始翻身了。
因着婴儿身体柔软，再加上几乎都是喝奶，没有吃辅食，其实也没有多大力气坐的。
好在六个月左右，就可以吃一些其他的辅食跟着了。
吃了辅食后的蒋书瑜长得很快，毕竟嘴里有味了！
八九个月已经能到处爬了。
不过她其实更向往能站着到处走。
如今说话也越发的利落了！
蒋书瑜说的第三个词是从良。
不过蒋泽斌也好，李红梅也罢，谁也没将这句话与弃匪从良联系在一起，还以为闺女儿在胡言乱语。
蒋书瑜想了想，如今自己尚且年幼，怎么可能会有让父母弃匪从良的能力。
便也就放下心思，一心想着长大以后再带领土匪窝从良。
年关将近，天气越发的寒冷。
蒋书瑜被包成小粽子似的，爬起来也不怎么方便了。
年前阿爹又下山了一次，在蒋书瑜胆战心惊中带回来了更多的物资。
蒋书瑜麻了！
这种朝不保夕的感觉当真特别训练一个人的内心。
这让蒋书瑜越发的坚定了好好习武的决心，总要有能逃跑的能力。
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如今蒋书瑜已经有了可以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的权力。
大多数是阿爹抱着出门的，所以蒋书瑜如今特别喜欢阿爹蒋泽斌。
除了土匪头子这个身份让她胆战心惊外，其他的都特别满足。
尤其是女儿奴的模样，当真是要天上的星星指不定他都得各种想方设法去完成那不可能的要求。
说是土匪寨子，其实就像一个很大的村落，一座座巍峨耸立的高山，山上坐落着很多房屋。
除了自家居住的，以及周边几个房子是青砖瓦房，其他的大多是土坯房，茅草房。
鸡鸣声，狗吠声，声声入耳。
放眼望去，一块块纵横交错的田地围绕着房屋，田地里三三两两的农民们在忙碌着，田埂上小孩子们打闹嬉戏。
“大当家的！”
“大当家的……”
沿途遇到的人们，无论老少看到他们都会恭恭敬敬的停留下来，对着阿爹打招呼。
哪怕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亦是如此。
看着阿爹的目光带着敬仰和崇拜。
蒋书瑜纳闷儿，只觉得这样的土匪寨子，似乎与自己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大当家的，您家的地我们帮你一起收拾了！年前可还要下山，兄弟们都准备好大干一票了！”
这话让蒋书瑜接收到了两个信息，一是自家还要种地？？？
大当家的如此亲民接地气么？
二是年前还要出去大干一票？？？
蒋书瑜惊悚，这是又要作死了吗？
“不要……阿爹……在家……”
蒋书瑜紧紧搂着阿爹的脖颈，仿佛放开了阿爹就跑去打家劫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了一般。
蒋泽斌刚刚准备说过两天就走，被闺女儿这一打岔，瞬间将所有的计划打翻。
“年前就不要乱跑了，好好在家陪陪家人，咱们这一年到头时常在外面，难得有休息的时间。”
蒋泽斌止不住的嘴角上扬，闺女儿舍不得自己。
果然还是得多陪陪家人，前些日子看着自己就躲的闺女儿，如今已经舍不得自己下山了。
每日都伸手要阿爹抱，闺女儿如此粘人，如此喜欢他这个阿爹，当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说话之人嘴角微微抽搐，大当家的，瞧瞧您说的这是人话么？
往年也不见您如此恋家啊？夫人都没能拉住您一心奔事业的脚步，果然如今是有女万事足了么？
蒋书瑜如今还小，站着都还踉踉跄跄，自然不可能有机会去游遍整个白龙洞府。
不过被阿爹抱着，也去了好几个地方。
白龙洞府肉眼可见的都是巍峨耸立的高山，山里的土匪们其实大多都可以自给自足，毕竟都种植了粮食蔬菜，也喂有牲畜。
当然，蒋书瑜家没有养，因为阿爹不愿意让阿娘闻到那些味道。
为什么会知道呢！从可以抱着闺女儿出去以后，宠女狂魔蒋泽斌可就抱着她到处认识他自以为蒋书瑜来说是新知识的东西。
鸡鸭牛羊寨里有的都让蒋书瑜认了个遍。
蒋书瑜在古代的第一个新年过的很喜庆，毕竟是大当家的，终究还是有排面的。
家里除了父母哥哥们以外，还有四个下人。
一个是专门负责照顾李红梅和蒋书瑜生活起居的张阿婆，张阿婆已经四十多岁接近五十岁了。
古代的四十多岁跟现代的并不一样，额间的发丝已然黑白相间，皱纹在脸上留下痕迹。
或许并非古代和现代的区别，大概是贫富之分吧！
一个是负责洗衣做饭的小翠，三十来岁。
小翠的夫君叫阿贵， 平日里跟着蒋泽斌外出，闲时便在家里做一些农活打杂类的。
最后一个是福伯，阿贵的父亲，家里的田地都是福伯在负责，不过农忙时若是没有外出，蒋泽斌会跟着下地，若是下山了，留在山上的土匪都会自发前来帮忙。
大年三十的年夜饭，是全寨人一起吃的。
从白天开始，村里人都在准备着年夜饭了！
这里似乎没有君子远庖厨的道理。
蒋书瑜被大哥蒋书珩抱着，看着外面热闹场景，就连阿爹蒋泽斌，都在大锅前跟着翻搅着菜。
平日里似乎很少看到人，但是如今，在白龙洞府的操练场上，可谓是热闹非凡。
“大少爷，这就是大小姐吧！可真俊，像夫人。”
“大少爷大小姐，过来玩啊！”
“大少爷大小姐。”
遇到的人看向他们的目光都充满了善意，一个个看着都像淳朴的农民，半点儿没有土匪该有的穷凶恶煞。
蒋书瑜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个土匪窝。
但是这样热闹非凡的年，蒋书瑜还是第一次过。
“大哥，带小鱼儿来这边看我们摔跤啊！”
蒋书瑞激动的声音传来。
“去么？”
蒋书珩低头，询问妹妹的意见。
蒋书瑜看向大哥，再次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大哥可真会长，将阿爹阿娘的优点都长了个遍，偏偏还那么喜欢识文断字，一个十岁的小屁孩，已然书卷气十足。
“去！”
蒋书珩向来不喜欢热闹，但是妹妹喜欢，他就可以接受，抱着妹妹向着孩童扎堆的地方走去。
或许是蒋书珩自带气场，或许是因为大公子的身份，小孩子们纷纷让开了一条路，蒋书珩不曾言语，坦坦荡荡的走到人群中。
白龙洞府的人都知道大公子不喜欢与人接触，因而两人周围两米左右并无他人。
说是摔跤比赛，比着比着便变了样。
开始了真功夫，一群人拳打脚踢，好不热血。
蒋书瑜是第一次在二哥蒋书瑞身上看到了独属于他的光芒。
在操练场上与人比武的蒋书瑞，是闪闪发光的蒋书瑞。
哪怕面对比他大的孩子，他也毫无惧色，勇敢迎战。
即便蒋书瑞是白龙洞府的二公子，这些孩子们在比武场上也不曾因为身份原因而相让。
该受的伤，该挨的打蒋书瑞都没少受。
蒋书瑜看着一边心疼一边骄傲。
原来小气包哥哥在外面形象如此高大。
毕竟是六岁的孩子，哪怕平日里再怎么刻苦努力，在面对十来岁的人时还是败下场。
“王恒师兄，我输了！”
蒋书瑞被一拳打飞，也并不气馁，爬起来对着师兄行礼，随后毫不在意的说道。
“书瑞进步很大啊！过真是大当家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啊！”
王恒感叹，眼里充满了赞赏。
台上比武继续，但是已经跟蒋书瑞无关。
蒋书瑞兴致冲冲的跑下来，嘚瑟的看着妹妹。
“小鱼儿，二哥方才英勇不？”
蒋书瑜看着二哥的表情，一如每次阿爹向阿娘撒娇时的模样。
蒋书瑜莞尔一笑，果真不愧是大当家的儿子，长相随爹，就连这嘚瑟求夸的表情也随爹。
“英勇！”
蒋书瑜给予肯定的回答。
“那是，等明年过年，明年二哥就七岁了，人会长高，力气会更大，努力将王恒师兄打趴下，下一个目标，秦宇师兄。”
充满斗志和自信的蒋书瑞与平时是不一样的。
蒋书瑜看到了二哥对习武方面的热爱，就像大哥时常书不离手一样，二哥对武学方面亦是如此。
蒋书瑜忽然很确信，明年的蒋书瑞，定然能打败王恒师兄，不是因为他是大当家的二儿子，白龙洞府的二公子，而是因为他是蒋书瑞，从小便有自己所爱并且为之奋斗的蒋书瑞。
“妹妹可知二哥的终极目标是谁？”
“谁？”
“阿爹啊！给我十年的时间，我先将大哥打趴下，二十年后，一定将阿爹打趴下，成为白龙洞府最强的男人！嗷呜……”
上一刻还斗志昂扬的蒋书瑞，下一刻就被自家大哥蒋书珩一脚踢飞出去。
“大哥，好歹吱一声啊！”
蒋书瑞在蒋书瑜目瞪口呆中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继续凑过来。
被这样突如其来的一脚踢飞，蒋书瑞丝毫不生气。
熟练的爬起来的模样令人怜惜。
“大哥……威武……”
蒋书瑜崇拜的看向大哥，因为蒋书珩向来不喜欢这些打打杀杀，在蒋书瑜看到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副好读圣贤书的书呆子模样，以至于蒋书瑜以为大哥在武学一道并无建树，如今看来，这哪里是武功不行，这明明是真正的高手往往低调啊！
“威武啥啊威武，这也怪阿爹，怎地咱们家代代相传的力大无穷技能，偏偏给了喜欢文学的大哥和软萌的小鱼儿你？我呢？我才是最像阿爹的，最喜欢练武的，怎地不将这祖传能力给我，哪怕一点点也够我打败王恒师兄了吧！”
蒋书瑞说到这里就气愤不已，觉得上天不公。
一旁的蒋书瑜惊讶，原来大哥力气也很大么？
原来是遗传阿爹的基因啊！
随后又一脸同情的看向二哥，老大老三都有，偏偏夹在中间的老二没有。
二哥怎么不怀疑自己不是阿爹阿娘亲生的呢？
也是，那张脸已经是阿爹的标志了！
无须怀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