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青鱼当寿礼
因为鱼整个的都晒干了，两处刀口就不明显了。在别的鱼身上，那两条线叫做腥腺，抽出去了，鱼的腥味就大减了。
在河豚鱼身上，这两条线名叫毒腺，是除了河豚眼睛卵巢以外最毒的东西。
因为郭凯赎回了祖屋，郭家的坏名声被冲淡了，小姑姑的亲事重新定下，也是个邻村的读书人。
大伯和三叔听了闫一科的，改革了地笼。
两人站到了半人深的河流里，各自抻着进鱼口，因为水流不小，水也冰凉，只是坚持了半刻钟就受不了了。
一看成绩，还差强人意，因为有五条大虾，一斤多的河豚一条，小杂鱼也有几条。
之所以没有大鱼，是因为大鱼进来以后无处可逃，只能是从进鱼口顶着水流冲出去了。这一条河豚是刚进来的，还没有来得及冲出去的。
不是水凉吗，那就让老婆孩子找来树枝枯叶，在岸边点了一堆火，烤一会儿火，然后接着下河。在河里受不了了，上来接着烤火。
一天下来，收入也可以，河豚鱼有两条。
三叔偷摸的对大伯说：“大哥，两条啊，一条就是二百铜钱，如果是五条就是一两银子啊！”
“是啊，这还不算那些虎皮虾和杂鱼呢！咱哥俩真是大发利市啊，哈哈哈哈……”
连着三天，由于天气持续的刮风降温，这样下水逮鱼就冷的受不了了，三叔本来他的腿就有点小残疾，连着让冷水冰了三天，走路都疼的哆嗦了。
两人不想下河了，那个地笼也被拆的乱七八糟不能用了。只能是拿着鱼竿接着钓虾，有了河豚是留着，就是别人丢弃不要的，也说是拿回家沤肥。
村长要过生日了，村长的生日是今天，冬月(十一月)二日。
村长奶奶的生日是后天，也就是十一月四日。
今年他过六十大寿，他的生日往后推一天就是今天，媳妇提前一天，就在今天的十一月三日一起过了，其实是为了省事。
村长也姓郭，说起来还是本家长辈，和爷奶一个辈分。
郭凯对一家人说；村长对自家的帮助不小，他两口子过生日，必须送一些新奇而实惠的礼物。
秀儿要娘送一些虾仁，那可是稀罕玩意了。
今天，娘去村长家连送礼带帮忙去了，弟弟郭峰说今天先生让休沐一天，爷仨接着去钓虾。
秀儿父女俩的大鱼钩，自从拴上鱼竿开钓以来，每天都钓一两条大鱼。
秀儿把大钩拴在鱼线的底部，挂上虾肉当铅坠用，大钩的上面再接着栓一个小钩，那才是钓虾的。
大伯曾经过来看，也打听大鱼钩的出处，问二弟家里还有备用的没有。他的意思是，如果有备用的，就给他先用着。
秀儿回答：“大伯，这个大鱼钩，是有一次去卖鱼干，碰到了来自府城的客商，是他们推销的，当时也不知道这样的鱼钩好用，就买了两个。现在，知道好用了，也找不到那个客商了。”
大伯知道，这个侄女现在对他说的话，多半是假的，就是防备自己拿了鱼钩白用不给钱。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也不能出手抢了她的自己用。
半上午了，爹在不远处忽然招呼姐弟俩帮忙，原来，爹钓到了一条大青鱼，看那鱼在水下忽隐忽现的脊背，估计这条鱼得有十斤以上。
许多人围了过来，催促郭凯使劲拉，还有的要上来帮忙，秀儿赶紧制止。
“爹，别忙着往上拉，你溜它一会儿，等到它没劲儿挣扎了，才能拉到岸边，然后我和弟弟助力你一下子拉上来。”
爹听了她的，溜了一刻钟，感觉鱼的劲头没有一开始的劲头大了，这才把鱼拉出了水面。
这条鱼，果然有十多斤重，可是不多见的。
河里这样的大鱼不少，但逮到可是不容易的。因为这样的大鱼劲头大，一扑棱，什么样的渔网都白费。如果不是秀儿的鱼钩够粗大，鱼线也够结实的话，这样的鱼早就脱钩跑了。
郭峰说：“爹，这鱼太大了，得许多人才能一次吃完。”
“你村长爷爷今天过生日，我们不如当成寿礼送给他去，这可是大菜了，他肯定高兴……”
“爹，村长爷爷对咱们不错，你说送他就送吧！”
河边上许多人都羡慕上了，头一次看到有人钓到这么大的鱼。
大伯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但没有听到送去给村长的话，喊着二弟家要吃鱼的时候叫着他。
三人不搭理他，自家如果吃这么大的鱼，起码先把爷奶叫来一起吃，至于他吗，应该是无视了才对。秀儿和弟弟把鱼竿当成了杠子，抬着鱼就回去了。
走到半路，娘正好迎着他们来了，她那是来找女儿的。
原来，村长家做菜的都是自家亲近的农妇，根本就不知道虾仁怎么做来吃好，又怕把虾仁做糟蹋了。
娘自告奋勇，说是来河边喊秀儿，秀儿做的葱爆虾仁，红烧虾仁可是特别好吃的。看到了姐弟俩抬着特大的青鱼，娘也赞同送去给村长。
村长老两口子在院子里迎客，村长奶奶比一般妇人个子稍高，快六十岁的人了，腰板挺直，面如满月。
她的下颏下偏右有一颗黑痣，这样的黑痣有讲究，喻示此人是有福的，痣上却没有讨厌的黑毛。
她的腿脚并没有毛病，手里却掂着一颗，不知道什么木头雕刻的龙头拐杖。
看到一家人抬着鱼进门了，姐弟俩大声的喊着：“奶奶，祝您长命百岁，我们给您和村长爷爷送寿礼来了……”
村长奶奶本来是一脸的喜庆的脸，看到了大鱼一脸的惊讶，连连夸赞俩孩子懂事。今天来的客人不少，这条大鱼，又丰富了菜品了。
秀儿看她的做派，心中夸她是个好老太太，在这乡下地方，这样富态洒脱的妇人几乎就没有。
村长院子里有着许多人，一些农妇在摆桌子，秀儿看到了自己家的靠边站的大桌子，几个人围着在品头论足，应该是相中了桌子的新样式了。
其余妇人都在进进出出的摆桌子和凳子，烧大锅蒸馍馍。有的灶子上在煮着肉菜，一幅喜庆的气氛。
看到了郭凯送来的大青鱼，她们马上就围了上来，纷纷问怎么吃。
“鱼肉太多了，可以红烧，也可以窜鱼肉丸子，可以拌生鱼片……”
正在招呼客人的村长，听到了秀儿的话，他乐呵呵的过来说：“秀儿，咱不吃生的，你就来个我们没有吃过的丸子。其余的，你看着再出几个菜，你说了算啦。我可知道，你的厨艺是不错的……”
秀儿也不推辞，就开始收拾鱼。这时候，她发现，这些妇人都是戴着首饰的，富裕的有金玉首饰，穷的也有银子打的。
就她娘头上一根木头簪子，其余什么都没有，一看就是一副穷酸样。
秀儿就替她娘有些自惭形秽，就计划，以后再去县里，一定给娘买些首饰回来，现在家里的经济状况乐观，每隔几天就有进项，又不是买不起。
忽然，她看着大青鱼，青鱼不是有鱼精石的吗？
鱼精石也叫鱼惊石，鱼皖石，是喜爱吃螺丝的青鱼特有的，处在青鱼的枕骨和咽喉之间，是青鱼咬碎螺丝和小贝类的利器。青鱼越大，鱼精石也越大。
鱼精石通常是琥珀色的，有着宝石的光泽，不懂行的，就误认为就是宝石了。但鱼精石也是值钱的，越大越值钱，还有特殊色彩的，也是比平常的鱼精石值钱。她估计，这条大青鱼，鱼精石小不了。
秀儿杀鱼，特意的寻找，果然，在鱼枕骨部位找到了，和一个特大的枣差不多。
她递给了弟弟，让他赶紧的拿走藏去家里。
没开席之前，桌子上是有糖果点心的，大人们爱喝糖浆水。
娘看糖浆水受欢迎，就回家装了一小盆煮蜜枣的副产品，粘稠的糖浆。端了过来给大家兑开水喝，也是大受欢迎的。
这种糖浆因为含糖量太高了，不容易腐坏，因为糖浆里面有浓郁的枣的味道，比平常白糖沏的糖浆水好喝。
秀儿忽然想到，家里存的有将近两水缸呢，不如想法儿把它加工成食品……。
秀儿顾不上想这些了，因为时间快中午了，来祝寿的人越来越多了。一些小孩子围着锅灶转悠，询问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好吃的。
她指挥几人把剃下的鱼肉剁成了肉馅，得有五斤之多，这是要汆丸子的，五斤肉的鱼肉丸子，得做满满一大锅了。
其余的鱼头鱼籽鱼骨架鱼皮，都红烧一大锅。连鱼肠子也剖开洗净了，几样混合了红烧在一起，又是一大锅。
中午的宴席摆了六桌，爷奶也带着礼物来了，大伯三叔也来了。
村长还认识许多邻村的头面人物，也有镇上的亲戚，他们对平常的菜吃的不多，对红烧虾仁和鱼丸子赞不绝口，一起问到了青鱼。
村里人自豪的给他们介绍，说是鱼虾都是秀儿一家提供的，大鱼做的菜，是秀儿亲自下厨做的。
他们就和秀儿打听鱼肉丸子怎么做，虾仁怎么做，有的看中了秀儿的美貌和灵气，询问是否有人家了。
鱼肉丸子得到了所有人的追捧，红烧鱼骨架鱼内脏也受欢迎。
大伯爱吃鱼头，鱼头是被秀儿剁开的，里面的鱼脑浆是最香的。他知道鱼脑浆最香了，可别人也是知道的。
一个大青鱼的鱼头因为太大了，被秀儿剁开分成了几块，他那一桌的一个大盘子里就一块，他和别人用筷子抢，用力过猛，筷子忽然断裂，放下筷子上手去抢的时候，那块鱼头已经属于了别人，他没有抢上。
他没有吃到鱼脑浆，就吃了滑溜溜的鱼肠，鱼肠经过高温炖煮，比原来体积膨胀了五六倍，作料也吸收进去了，大家只是觉得好吃，也不认识是什么东西。
大伯后来听说是鱼肠，后悔今天才知道，过去可是吃过不少鱼了，尤其这段时间钓虾，作为副产品的鱼可是有许多，鱼吃了，鱼肠都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