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复仇
小灵魂懦弱的小声哭泣：“你是谁，这是我的身体，你把身体还给我啊，你快出来啊！”
“不行，我把身体还给你了，我就成了孤魂野鬼了，我不能还你……”
“可我怎么办啊？”
“你可以去别的地方，等着我找到了镯子，你再回来不就得了。再说了，你家房无一间地无一陇的，你回来也还是受苦。可我有能力在短时间内把房子和地赎回来，还能发点财呢。”
她对小灵魂循循善诱：“到时候，你不但平白的得到了好生活，还能博得好人缘，没准还能找个好婆家呢！”
“可是，我不能离开父母，不能离开家人的。也不能是孤魂野鬼，要看着家人……”
“你不走也行，可以藏起来。”
“不行，外面有许多大鬼的，我怕挨欺负……”
“那怎么办？”
“炕下的空堂里，有个蛐蛐罐，我可以进入那里，别的大鬼就找不到我了，但是，你的经常打开了，我要经常出来看父母，看弟弟，看他们过得好不好？”
秀儿看了看炕下放鞋子的空堂，果然，在最里面的角落里发现了个空的蛐蛐罐，那是黄姥姥的外孙的。
她把蛐蛐罐打开了，小灵魂进入，在小灵魂还在絮絮叨叨的时候，把它盖上了。
天还没有亮，秀儿就穿衣起床去锻炼了。先是跑了上千步，然后习练拳脚。
这副身体太瘦了，胳膊腿都没有几两肉，必须得加强营养才行。营养，来自肉蛋奶，可现在的情况，肉没有，蛋没有，奶也没有。就是野菜，随着天气变冷，也渐渐地没有了。
河边，还是昨天的那块大石头和水潭旁边，已经没有了闫一科，她估计，闫一科已经死了，尸体被什么野兽拖走了吧。
河边的风景还是不错的，河里，有几个早起撒网的渔夫，撑着船在水里荡漾，不时地撒上一网。网上来的有虎皮虾，有青鱼，有鲤鱼，鲫鱼，有时候也有有毒的河豚。
不过，鱼都不大，因为渔网都是细麻线的，碰巧网到了两斤以上的大鱼，一扑棱，渔网就破了一个大洞，渔夫只能望着逃走的鱼兴叹。
她往回走，杂树都是无主的。她看到了一颗粗大的荆条，平常这样的荆条可以做铁锨的把儿，锤子把儿。
今天，秀儿要拿它当成白蜡杆〔腊木杆〕锻炼陈家枪法。现在，她没有铁枪，用白蜡杆也可以练枪法，也能增强体质。
回到家，娘正从黄姥姥家出来，她是来找女儿回去吃早饭的。
“娘，我在这里。”
“哎，你这孩子，不好好的养伤，大清早的出门干什么去了，拿的这个杆子干嘛用？”
“娘，我用它锻炼身体的，几个月前，我碰到了一个姓陈的老婆婆，她教给我习武，可以用它练枪法的。”
她这么说，是爹娘连着几个月不和她在一起住，他说什么也就没有人怀疑了，她会武，必须找个子虚乌有的师父。
娘叹息道：“哎，富人家的孩子才习武，咱家吃的都快没有了，哪有力气练武啊，尤其你还是个女娃，快进家吃饭……”
回家后，是弟弟帮助她修理的蜡木杆。这样的荆条极有韧性，不易断，挎去了树皮是白色的，像蜡烛一样洁净，所以又叫做蜡木杆。
秀儿舞动了几下，感觉很趁手，只是自己体质太差了，用尽全力二十来下子以后，就有些气喘吁吁了。
对于秀儿杜撰的师父，弟弟郭峰也感兴趣，吵着姐姐，也要去拜师学武。
“我师父是女的，只收女徒弟，你是男的，不收！”
郭峰的脸耸拉下来，但不过一会就高兴了：“姐，我在别人家的枣树下面，捡回了许多掉在地上的枣子，咱娘给蒸了吃了，可好吃了，只是不甜。”
秀儿知道他说的枣子，在地上捡到的，几乎都是虫咬果或者被风刮掉的，本身就是品质差的，还处在白果期的枣子，掉在地上几乎没有人要。
如果是是枣子的脆熟期还差不多。因为脆熟期的枣子，吃起来有些甜了。
她吃饭的时候吃了几个，忽然想到，现在这年代没有制作蜜枣的技术，制作蜜枣并不难，只需要糖和枣子就可以了。
枣子，只要是新鲜无虫咬的，不管你是白果期还是脆熟期的，或者是完熟期的，只要是外表皮没有褶皱的，都可以加工成为蜜枣。
本地处在的位置，属于江南一类，人们爱吃甜食，每家都爱种植几分甜菜，用来熬甜水喝，更愿意喝甜茶，吃甜点，估计蜜枣销路很不错。
不过，枣子可以去捡来用，现在家里家徒四壁，连买糖的钱都没有，到哪里筹备一些钱买白糖呢？
她问了娘，娘愁眉苦脸的说：“孩子，家里就三十多个铜板，买白糖也只能买三斤，看你奶奶给的锅，裂纹越烧越大，很快就不能用了，我还想着再攒个三四百铜钱。去买个大一些的锅呢，你想买白糖，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二十多个铜钱挣回来？”
“娘，三斤白糖，可以做成二三十斤蜜枣，白糖十多个铜板一斤，做出了蜜枣应该比白糖卖得贵。”
“我怀疑的是能不能卖那么贵，是销路？”
“娘，你就放心吧，我听闫绵华说过了就记住了，咱不就试试吗？”
她娘虽然答应了，也并不看好她说的，因为闫绵华也是不靠谱的人，她说的话能信吗？
秀儿当天就买回了三斤白糖，又凭记忆，把她曾经看到的，姥姥家制作蜜枣的方法回忆了几次，次日就和弟弟去捡别人家掉到地上的枣了。
姐弟大早起就背着两个小竹筐出门了，离开村子稍远一些了，秀儿把竹筐递给弟弟拿着。自己舞动腊木杆虎虎生风，辗转腾挪凌空跳跃。
弟弟郭峰羡慕的不得了，也在一边筋骨不自主的颤动，模仿姐姐的动作。
两人一直过了木桥，木桥的另一面的枣树更多，是另一个邻村的，远离他们的村子，因为枣子还不甜，也没有人看护。
现在的枣子是白熟期和脆熟期中间，有的枣子就有了些红色了，尤其是向阳的一面，红的斑驳。
两人半个多时辰就各自捡了多半筐，看看有三十斤了，已经差不多就赶紧回家了，又怕邻村的人发现了，被人驱赶就不好了。
这些枣子，都得用青草盖上了，因为自己的家没有枣树，得防备人看见了，会被说成是盗窃，送官追究起来就不好了。
两人回家，远远看到了家门口围了许多人，加快脚步到了门口，看到的是娘在把着门不让一个人进去，那个人就是秀儿以为死了的闫一科。
闫一科被黑三打得半死，在河边半夜了才醒过来，一条胳膊被打折了，肋骨断裂了几颗。
他艰难的起来，去了一户人家，偷摸的进去，因为是半夜，一家人都睡得深沉。
他进了厨房，找到了半盆剩饭，几个地瓜，抱着就跑进了瓜地的空窝棚。
那些米饭和地瓜吃了几天，等到再去偷，转悠了半夜也没有偷到什么东西，只好撬开了他和闫绵华曾经借住的房子住了进去。
他看想去找闫绵华路太远，肋骨断裂几颗，一动就摩擦的疼，也走不了太远的路。
他怀里没有火种，在冰凉的炕上休息，在黄姥姥的院子里偷了几个地瓜干吃了。
又过了两夜零两天，感觉可以起来走路了，肚子里饥肠辘辘，觉得秀儿的爹娘是好欺负的，就大着胆子想去秀儿家找点吃的。
秀儿她娘不让他进门，他就在门外怒骂，引来了许多邻居来围观。
秀儿喊着弟弟：“峰儿，把我的白蜡杆给我，我今天要复仇了！”
现在的秀儿可不是过去了，现在的她虽然拳脚软弱，但陈家枪在这几天的习练下还是熟练了一些的，用器械对战一个无赖，可不能算欺负人。
尤其她还是个小女孩，也没有人能笑话她。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秀儿面色一凛抬头挺胸，先舞了个枪花，接着把白蜡杆当成了一把枪，一下捅在闫一科的胸口。闫一科被捅的后跌四五步，哇哇叫着怒骂着，狼狈的想爬起来。
接着，秀儿不管他头脸屁股，腊木杆舞的呼呼生风，在人们的眼里，秀儿动作伶俐姿势好看，像是街头表演的师兄弟机械对攻，极具观赏性。他们只是看到了秀儿的英姿，闫一科好像是在配合秀儿演戏呢。
她对着闫一科一顿攻击，打的闫一科打着滚哀嚎，在被打了足有二十棍之后，闫一科不再躲闪了，因为动不了了，只能硬挺着挨揍。
这些村里看人挨打都不会动了，也顾不得好看了，怕闹出人命，也都过来阻止，爹娘也过来劝她收手，并抢过了她手里的腊木杆。
村长也来了，看闫一科被打的不轻，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人套车要把闫一科送走。
秀儿看闫一科睁眼了，对着他喝骂：“滚，再敢来我家，我见一次打你一次。”
对于已经立威了的秀儿，有人过来恭维，好奇的问她武艺是和谁学的。因为她使用的绝不是庄稼把式，肯定是有师承的，就是外行也看得出来。
她还是用糊弄爹娘的那些话搪塞，不过，村里人都知道县里有个陈铁头，陈铁头的杂耍可是人们津津乐道的，就问她和陈铁头是什么关系。
秀儿故作高深，只是笑而不语，如果这些村民自动脑补，把他和陈铁头拉扯到了一起，有了故事性才好骗人。
“我几个月之前，拜了个姓陈的尼姑为师父，这些，都是我师父教给我的。”她开诚布公的瞎编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