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亲密接触
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许律会突然靠近，用严肃的表情，说着暧昧的话。
我的大脑在那会有一瞬间的宕机，我想，我大概是心动了。
见我不回答，许律眨了眨眼睛。
那明明是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现在我却被他看得无所遁形。
我见他还想再说什么，我连忙开口。
“我……我当然关心你，毕竟我是你的助……”
我话还没说完，许律就又向我靠近，“就只是因为你是我助理吗？”
这算什么问题！我一时间有点难以开口。
许律的手明明只是轻握住我的肩膀，此时那道力量却似乎不容置喙般地将我控制在原地。
“我关心你，当然还因为我们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还把你当朋友。”
我躲过他的视线，解释着。
看他没反应，我又小声添了一句，“就准你关心我，我还不能关心你了吗？”
说完我总感觉哪里不对，我们俩现在的情况就跟吵架的小情侣似的。
想到这，我不禁红了脸颊。
心里嘲笑自己自作多情，人家可是影帝，年轻有为，怎么样也不会喜欢我。
就算喜欢我……大概也是因为我和那个人相似的长相。
一时之间我不免有点窘迫，都没敢去看许律一眼，丢下一句，“我去准备下午的工作。”就跑开了。
……
这会儿片场正在做准备。
看着布置现场的工作人员，拿着道具刀剑的演员，许律经不起大折腾的手臂和他满不在意的态度在我的脑海里充斥着。
终于，我做了一个决定。
“苏老师，你好，我是梁枫挽，打扰了……”
“嗯？我记得你，你是许律的那个小助理吧！”
没错，我决定去找苏衡言明许律的手臂问题。
“是的！苏老师您叫我小梁就好了，是这样的，关于下午的那场打戏……”
于是苏衡就好整以暇地听着我说完许律的旧伤。
“你这么关心你家许律啊。”
嘶～又是“关心”，我今天对这个词过敏，一听到这个词就头疼。
“放心吧，许律嘴硬，但我有分寸，不会伤到你家许律的。”
苏衡笑着向我摆摆手，我正准备道谢呢，胳膊就被人拉了一把。
是许律……
我真是满头问号，这家伙是在我身上装了雷达吗，怎么这会儿来找我。
“你在这干嘛呢？”
许律问我，他的声音冷冷的，听着有点不悦。
“你那么凶干嘛，小梁正给我讲故事呢！”
我正想着怎么解释呢，旁边的苏衡突然来了一句。
他好像看热闹还不嫌事大，又补了一句：“是许老师你年轻时没人知道的小故事呢！”
我顿时一个脑袋顶两个大。
我火速向苏衡道谢并告别，然后推着冷脸的许律离开。
“拉我干什么？说，你找苏衡干嘛？”
许律双手在胸前交叉，一副看我怎么狡辩的神情。
事已至此，我只能破罐子破摔。
“当然是找他说你手臂的情况了，你要是真不管不顾演戏，最后伤着了怎么办。”
说到这，我的语气瞬间强硬起来，浑身带着刺。
许律沉默了一会，突然看着我笑了起来。
这我哪里忍得了，我关心你才去打扰人家苏老师，你一句话不说，现在搁这笑。
我正想再说几句，许律就止住了笑声，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跟给我顺毛似的。
“好。谢谢你的关心，我的好助理，我待会儿会注意的。”
他的语气中带着笑意，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里面有点宠溺的成分在。
原本炸毛的我，也被他这一顿揉脑袋弄的生不起来气 。
哎～这可能就是美色误人吧。
……
虽然许律的摸头杀让我暂缓了焦虑的情绪，但真正看他拍摄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揪起来。
只见镜头里的许律一身玄色衣衫，衣摆处缀以金色刺绣，黑发如墨，长剑如蛇。他眉眼带着煞气，面对多个敌人阻拦在前，却气定神闲。步伐矫健，身形灵动，明明是招招致命的对决，却似游戏般轻松。
手起剑落，敌人便已殒命，脸颊上沾染一抹血色。他的眼神过分清冷，不似刚刚进行过杀戮，却像是在描摹艺术。
镜头一转，苏衡入镜。两人相视一瞬，似是电光火石相撞般，寂静但热烈。
衣袂翻飞，剑影交错，金属的碰撞声不断响起，两人不相上下，可谓一场精彩的对决。
但当这场打斗拍摄第七遍时，汗水从我的额边无声滑落。
“咔——还是差了点力量感，休息一下，等会继续。”
导演话音刚落，我便来到许律身边，递给他一块纸巾，关切地询问。
“你还好吧，我看你流了很多汗，你的手臂怎么样。”
“没事，你别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许律看了我一眼，投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
休息完毕，拍摄继续。
在开拍前，我看到许律和苏衡说了什么。
那场戏，最后在第九遍时过了。
我看到许律微微颤抖的左手，一滴滴滑落的汗珠，和勉强挂起的微笑。那会，我想，我该为他做点什么，做点除了助理能做的。
……
于是今晚结束工作后，我敲响了许律的房门。
“怎么了？有事？”
许律开门的时候，穿着一身白t短裤，头发湿着，发梢滴着水，他正拿着块毛巾擦拭，一副刚洗完澡的样子。
这就是美人出浴吗，褪去妆容的他少了几分锋利，多了几分缱绻，眼神懒懒地。
“你有时间吗，我……能帮你……放松放松吗？”
许律擦拭头发的动作停了，一时间安静地可怕，只有他头发上的水滴，落到地上的声音。
几秒后，一只手撑在门框上，把毛巾搭在颈间，低了低头，看着我，揶揄地说。
“你说什么？你怎么帮我放松啊，这不合适吧。”
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神亮的过分，眼尾还带着笑意和浴后尚未褪去的一抹浅红。
“今天的打戏拍了那么多遍，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后面是强撑着的，你手都抖成那样了……我在网上……学了怎么按摩，我帮帮你吧。之后几天，还有一部分打戏。”
我说着说着，许律站直了身子，收起了揶揄的神情，看着我的时候有种我不明白的情绪。
不过那种情绪转瞬即逝，他收回撑在门框上的手，侧过了身子，示意我进门。
“那就多谢梁老师了。”
以前也不是没和许律待在一个空间里过，毕竟之前在家，我们同一张桌子吃饭，同一个沙发看电影，但今天的氛围总有点怪怪的。
我最后把这归咎于许律难得的湿发造型，和我第一次实操按摩的紧张心理上。
只见许律坐在沙发上，四肢放松，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我就直接坐在了他对面的茶几上，拿起了他的左手。
因为时常健身的缘故，许律的手臂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按上去手感还不错。明明都快三十岁的人了，皮肤倒是挺滑的，还有，他怎么那么白……
“摸够了吗？你不是说帮我按摩吗？”
许律温热的气息突然从我头顶传来，我一惊，发现许律偏着头，慵懒地看着我。
“我……我要是按疼了，你记得提醒我。”
我不敢再看他，低着头，和他那条手臂较劲。回想着网上学到的，这个穴位，那个部位……
皮肤富有弹性，肌肉又有韧性，随着我的按压而凹陷，我松开后会留下微微的粉红印记，但一会儿又消失不见。
这个画面很有视觉冲击，我不禁想，要是我再用力一点，他白皙的手臂上，应该会留下颜色更深的红印，红印持续的时间也会更长，有点，像一朵花……
“嘶，看不出你力气那么大啊。”
许律的声音将我从发呆中拉回现实，我连忙收了几分力气，继续按着。
“许律……你疼吗？”
我突然没来由地问了一句。
“嗯？”
许律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你当时受伤的时候，应该很疼吧。”
我放缓动作，问他。
只听到许律叹了口气。
“当然疼，可那时候，没人问我疼不疼，没人担心我，他们想着的，是我的戏份拍不完，后续工作得重新安排。”
我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语气着实让我心疼。
“你后来，没有再受过伤了吧……”
“这种伤，受一次就好了。”
许律无所谓地回答我。
“我后来拍戏也磕着碰着过，那会我发现，你越出名，你受伤后，关心你的人就越多。”
他的语气陡然转冷，“你还记得你晕倒那会儿，有几个真正关心你的人吗？”
我停下动作，抬头看他。
“许律，不管其他人对你的关心是不是虚情假意，反正我对你是真情实感的。虽然今天的戏对你来说是工作需要，但我很担心你，我不希望你一直自己一个人强撑着。”
许律：“……”
我又低下头，继续按着他的手臂。
“许律，我可是你的小助理，你不用对我强撑着。”
那天晚上许律没有回答我，我也不需要任何回答。
夏日的晚风还算是凉快，吹起衣摆，吹散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