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事了
平峦镇归旧州城管辖，位于旧州城西北部，不但是旧州城的第一大镇而且还是帝国数得上号的重工业重镇，平峦镇行政区域面积超四百平方公里，常住人口就有一百八十多万，然而平峦镇还需要大量人口，所以对于能整体迁移出来的村落，平峦镇都会在边缘规划出专门的一片地方用于建造安置房安置这些村民。
方不二一家三口和剩下的几户独居老人从九龙村搬迁出来后，平峦镇把那几户无儿无女的老人安排进了养老院，这样的安排方震山觉得很好了因为这些老人不用再为一日三餐而奔波发愁了，而方不二一家就和之前从九龙村搬迁出来的村民安置在一起，安置区就处于平峦镇的最外围。
在平整的水泥地上已经建好的一排排整齐有序的安置房，每间安置房大小在二十平米左右，方震山和林芳华一间，方不二一间，房间通水通电，有卫生间，环境也就这样了，置办点简单的家具就可以住了，而且外面每隔一百米还有一盏路灯，虽然不是很亮但在夜间也免强能看得见路，整体上来说，方不二对这一次的搬迁说不上满意但也过得去了，方不二知道自己出来后就要努力干活赚钱了，他不可能让父母长久地居住在这里的，方不二知道父母在九龙村时也就靠采药和种地谋生，一年下来也剩不了什么钱，他读书时把家里的钱也都花了个七七八八了，还好大学四年能够勤工俭学为家里减轻了不少负担，现在他必须要靠自己的努力去为父母创造好点的生活，幸好平峦镇对搬迁出来的村民有一个很不错的硬性规定那就是不管是谁不管大小在一年内不管有没有找到工作平峦镇政府承诺一年之内每个月发放最低生活保障，所以短期内父母的生活保障还是不成问题的，这对于方不二来说是个好消息，而且平峦镇是工业重镇，这里各种工种都需要人手，不会的还有专门的机构进行培训，这里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所以不会存在说找不到工作的可能，只要人不懒绝对饿不死的。
简单安置好了之后，方震山要到平峦镇的“人口迁移与安置处”去签一些文件顺便领取各种补贴之类的事情。
方震山跟林芳华和方不二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林芳华要在安置房里整理好搬出来的东西物品，看看还缺什么东西，该买的买，该添的添，好让他们这个小家重新走上正轨，而方不二跟林芳华说了一声也出门去了，他要去找刘磊也就是刘胖子商量一下该出发去南楚城的事情。
“喂，胖子？在家吗，我找你商量点事情。”
电话那头刘磊回答道：“别来我家，我老妈最近特别烦我，去老地方。”
“那行，我等你，你快点啊。”
方不二就挂断了电话。
小雨台球馆
是一家开在平峦镇高中旁边的小球馆，球馆老板叫李霄五十来岁，国字脸，寸头，浓眉大眼，高鼻梁常年喝酒抽烟一口的大黄牙，不过当他直愣愣地盯着你看的时候你能感觉到他那双眼睛能散发出来的冰冷冷的目光，那杀气十足的眼神会让人感受到一种浑身发毛的不自在，可惜李霄断了一条腿，听说是在战场上受的伤，腿断后虽然接上了假肢但是行动还是不太方便，所以就从战场上退了回来。
本来李霄也是有家的人，可等从战场回来后发现老婆小孩都不知去向了，所以就用女儿的小名小雨开了家台球馆，不知道是纪念还是等待反正从开业那天就没关过门，不过在方不二看来纪念的意义更大，因为他这个台球馆基本上没有人来玩，因为李霄看起来就是那种让人一看就产生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不过方不二和刘胖子这两个人是个特例，这两个家伙在读书的时候经常来这里美其名曰说是磨练球技，但其实就是来蹭吃蹭喝，而球馆的老板李霄和他们俩那叫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对这两个家伙好得很，不知道是不是脾气对他胃口还是他父爱泛滥总之有好吃好喝的总少不了他们俩个的，所以有事没事这俩家伙就爱往这球馆钻，方不二看着这球馆好一阵子没来了还是那种亲切感，看上一眼都能勾起读书时的回忆。
“李叔在吗？我，不二。”
一到球馆的门口方不二就大声地喊道。
一阵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
“谁啊？大中午的不休息喊什么喊？
“哎哟，是你小子啊！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来看看李叔，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方不二连忙说道：
“李叔，我错了，这不是来看你了么，我还叫了胖子，他一会就到。”
“李叔，某人又在说我坏话了吧？”
刘胖子那是人没到声音先到了。
李霄盯着这两人来回地看了看说道：
“不错嘛，一段时间不见有点人模狗样的样子了。”
方不二一脸无奈地说道：
“叔，没你这么夸人的吧？”
刘胖子在一旁附和道：
“就是，叔，你说方不二人模狗样还差不多，至于我么就不能这么说了，怎么说我也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用不了多久高，富，帅将完美地在我身上体现。”
李霄和方不二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呸，不要脸。”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没人懂他们这种忘年交的感情，只有他们自己明白这种不是亲情胜似亲情的感情是多么的难得！
李霄说道：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好赶上吃午饭，走，一起吃饭，叔我是好久没这么高兴了，今天你们要陪我喝点。”
三人围着饭桌而坐，李霄给每个人倒了一杯酒，说道：
“来，为了你们毕业就失业，干了这杯酒。”
方不二和刘胖子异口同声的道：
“来，干杯！”
平凡的人平凡的日子平凡的生活其实也挺好的，此时此刻在方不二和刘胖子的心里想到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什么理想什么抱负滚一边去吧。
李霄更是如此，他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自从李宵从游骑兵退回来发现老婆女儿走了之后他常常一个人喝闷酒，自从认识方不二和刘磊之后他也只有在面对这两人的时候才会表露出那温情的另一面。
等方不二和刘磊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醉酒后醒来头还是有点晕沉沉的，李霄已给他们准备好了两大杯蜂蜜水说道：
“你两小子可以啊，酒量见涨啊，是不是见酒不要钱了就往死里喝了，我真担心培养出像我这样的酒鬼来啊！以后喝酒要适可而止了，不要像叔一样变酒鬼，头还疼吧，喝点蜂蜜水缓缓就好了，昨天忘了问你们过来有什么事，可别说是特意来看我的，说出来叔信了你们自己都不信，不过只要你们心里有我这个叔就行了，人到了一定年纪就爱啰嗦，你们可别嫌叔烦就行。”
方不二撇了一眼刘磊，刘磊立马心领神会开口说道：
“叔，这辈子你都是我们的叔，哪怕不认我爹也要认你这个叔，古有桃源结义名传天下，要不我把我爹拉来你俩义结金兰也传个佳话。”
方不二见刘胖子越说越不靠谱上前就在刘胖子屁股上来上一脚说道：
“胖子我让你拍马屁而已可没让你六亲不认，说这些话让我跟李叔鸡皮疙瘩掉一地。”
刘磊非常不满地说道：
“为毛每次受伤的总是我啊，哎！好人难做啊！”
方不二看着李霄说道：
“叔，我和胖子毕业了想出去闯荡一番，趁着年轻想见识一下这个精彩的世界，咸鱼都有自己的梦想，我们同样如此。”
“不二，咸鱼的梦想是什么？”
方不二本来是想为自己如何追求梦想和如何为自己的前途打拼慷慨激昂地激情演讲一番顺便带波节奏的，耐何刘胖子这货不懂事关键时候问这个问题，而这时李霄也上来补上一刀“不二，这咸鱼的梦想到底是什么？”
方不二看着这两个勤肯好学的好学生好无奈地说道：
“我只是打个比喻而已，不过非要给咸鱼一个梦想的话我想咸鱼的梦想就是做咸鱼也要做最咸的那一条吧。”
刘磊一脸鄙视的神态说道：
“切，到最后还不是一条咸鱼么，这梦想不咋地啊！”
“死胖子我让你不咋地，叔，你这有刀没？今天我就把这家伙制成咸鱼。”
李霄看着这打闹的二人感慨到年轻真好，有激情，有梦想。而自己也曾年轻过……，想到这时李霄突然感受到来自内心的颤动，是啊，伤残和岁月磨灭了自己的梦想，蹉跎了自己的人生，曾经的自己也是热血青年也曾有过梦想，也曾有自己最爱的妻子和女儿，可当他拖着残躯回来发现妻子女儿不见时没敢去寻找，而是躲在这里自哀自怨，他在害怕也是在逃避，怕自己残废之躯拖累她们，所以他不敢去找，现在他终于醒悟过来了，他要趁还有时间，他要去寻回妻子女儿，弥补这些年来对她们的亏欠，哪怕最后死在寻找的途中他也都无怨无悔，这就是他往后余生的追求。
“好，叔支持你们，年轻人就该到外面去闯一闯，天地如此广阔你们定当能有所作为，叔以水代酒预祝你们成功。”
方不二和刘磊同样举起杯中的蜂蜜水一起说道：“好，祝我们自己成功。”
方不二和刘磊走了，李宵看着他俩的背影感慨到年轻真好啊！我也该准备准备也要出发了。
在小雨球馆方不二和刘磊已经商量好了他们准备三天后一起出发去南楚城所以在告别李霄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方不二回到安置房内没有见到龙震山和林芳华不过方不二也没太在意，由于昨晚宿醉现在一身酒气还没散，怕二老回来闻到味道又免不了一阵啰啰嗦嗦，所以方不二就回自己的安置房内洗漱一番，可等到晚上方不二还是没有见到方震山和林芳华回来。
方不二就奇怪了，这不应该呀，刚从村里搬出来能到哪里去呢？是去拜访之前从村里搬出来的村民了吗？不过也不对呀，就算是这个点也早该回家了，方不二拨打方震山和林芳华的电话语音都提示手机已经关机了，这种现象不正常，一种不好的预感冒上心头。
方不二在心里想了一遍父母有可能去的地方，可都毫无头绪，因为父母在九龙村的时候就很少出来，而且每次出来也都只是送草药，送完草药也就回家去了，印象中落日镇还真没有他们值得去的地方，一点线索也没有这可怎么办？
这是方不二在人生当中第一次感到害怕，他怕父母出什么意外，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也不是办法，这时候方不二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他不能在家里这么干等着，于是方不二推门而出，他要找人问一问，看看有谁见过方震山和林芳华或者知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可是等他在安置区里转了一圈后发现所有人的家里都已经关门休息了，没有一户人家的灯是亮着的，这只能说明父母不可能在安置区内，那就只能是在平峦镇里面了，看着昏暗的路灯，方不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忧。
突然方不二想到之前还在九龙村的时候母亲说过要给平峦镇回春堂的李老板送些草药的，会不会现在还在李老板的药铺呢？
想到这里方不二就急忙往回春堂的方向走去，从安置区到回春堂有段距离，方不二以前跟方震山给李老板的回春堂送过很多次草药所以记得该怎么走，在走进平峦镇的主街道后这里的道路明显比外面宽多了，道路两边的路灯也比安置区的灯亮多了，虽然已经到了后半夜可街道上仍很热闹，各种小吃店里也是人头涌动，一些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更是灯火通明，更有平峦镇的治安骑警在街道上来回巡逻。
方不二来到回春堂的时候还没有关门，回春堂门前还有几个工人正在整理今天收购的草药，方不二赶忙上前向一名工人问道：
“你好，请问你们李老板在不在？我想找他打听点事情。”
听方不二这么一问一个像是负责人的工人停下手上的活看了看方不二说道：
“小伙子你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呀？我们老板一般都是在天亮的时候才来，如果是问关于收草药的事，你问我就行了。”
“你好，我想问昨天有没有一个中年妇人来给你们送草药啊？就是从九龙村来的姓林的妇人。”
方不二赶紧问道。
那位负责人说道：
“哦，你说的是九龙村的林大姐啊？她有段时间没来了，前几天铺里有些草药没了，而我们正好需要到那些药材所以就想让林大姐这两天采挖一些草药送过来，不过这两天也没等到她送来，我们老板这边可是急得不得了。”
方不二听了心里更加紧张了，因为林芳华没有来这里，那到底去哪里了呢？方震山也没有回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吧？但愿自己只是虚惊一场，不过现在人没有回来那还得去找，思来想去能帮得上忙的在平峦镇自己认识的人除了刘磊就只有李霄了，不过李霄行动不便，暂时先不找他，那就只能先找胖子了，打电话问一下胖子，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喂，胖子，在哪呢？我有点急事跟你说，我老爸，老妈昨天两人都没有回家，不知道去哪里了，打他们的电话都是关机状态，我怕他俩出事所以昨晚找了一整晚但是也没找到人，你有什么办法吗？”
“不二，不要着急，你越是着急越想不出办法，关心则乱，你想想昨天你老爸老妈有没有跟你说过要去什么地方，知道地方的话我们去那里问问。”
方不二听刘磊这么一说突然间想到老爸说过要去“人口迁移与安置处”办点事情的，那现在去安置处打听一下，可能会有线索。
“胖子，你知道安置处在哪里吗？我爸昨天说过要去安置处办点事情。”
刘磊回答道：
“知道，那地方我熟，闭着眼睛我都能找得到，因为我舅舅就在那里上班，你把你的定位发给我，我过去接你咱俩一起过去问一下。”
平峦镇的“人口迁移与安置处”简称“安置处”负责对平峦镇所属村落搬迁到平峦镇的安置工作，全程从搬迁，落户，安置，补贴都是由安置处负责，因为旧州城现在推行城镇化建设，所以这个部门就显得非常重要，权力也相当的大，所以安置处有自己的专属办公大楼而且就坐落在平峦镇的正中心。
刘磊领着方不二来到了安置处的三楼的其中一间办公室，方不二看着他轻车熟路的样子，就知道这胖子没少来这里。
在办公室里有四张办公桌，每个办公桌前都有一个人正在电脑面前不知道忙些什么？刘磊对着一个40来岁戴着眼镜的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说道：
“舅舅，我来看你来了。”
中年男子名叫张明远，他抬头看到刘磊说道：
“啊，是小磊呀，怎么有空来看我呀？是不是又来要钱了？”。
“舅舅，你知道的，我妈扣扣搜搜的，现在我毕业了更不会给我钱花了，所以不找你要找谁要啊？不过这次不是来找你要钱的，这是我哥们，也是我最好的兄弟叫方不二，他想向你了解一点事情，不二，你跟我舅舅说吧，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比我清楚。”
方不二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后，张明远在电脑前一阵敲敲打打后说道：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从九龙村刚搬迁出来的，有六户，不过有五户是那些孤寡老人都安置到养老院了，而迁到安置区的只有龙家一户，昨天上午是有一个叫方震山的应该就是你的父亲，不过他在填完了一些安置资料领了一些补助就回去了，我们还给你们一家三口各办了一张补助卡，一年内每个月的生活补助都会准时打到你们的卡里，如果现在你的父亲还没有到家的话，那我觉得你应该报警可能会更好一点。
听了张明远的建议后龙小纯和刘胖子就从安置处出来了，出来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刘胖子想让龙小纯自己想一想，报警还是不报警，而龙小纯心里也挺矛盾，因为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就冒然报警觉得有点不妥，看来最后还是要找到李霄。
“走，胖子我们去李叔那，李叔可能会有办法。”
来到小雨球馆方不二把来意说明后李霄安慰道：
“不二，别着急，你等一下我去打几个电话。”
李霄起身进了球馆，透过透明的大玻璃窗方不二看见李霄正跟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然后挂了又打给另一个人又说了些什么？直到打了三个电话之后，李霄才从里面走出来，脸上表情略显凝重说道：
“我从我的朋友那里了解到了一些情况，你的父亲方震山现在正在平峦镇在看守所里，原因我也问清楚了，就是你的父亲从安置处领了一笔补贴款出来之后不知怎么半路就被几个小混混给盯上了，本来这几个小混混是想抢你父亲的钱的，但是没想到你父亲这么厉害三五下就把他们全都打趴下了。
这几个小混混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而你父亲把这几个小混混打趴下的时候正好被巡逻的治安骑警看到，所以就被带回了治安巡查署，在了解事情经过并确认后也没有为难你的父亲而且还通知了你的母亲林芳华去办理保释手续，按性质这不算什么大事，被路遇抢劫，反抗后把人伤了那也算是正当防卫，可问题就出在你的母亲林芳华身上，治安巡查署通过dna比对识别出你的母亲身份有点问题，具体有什么问题我的那个朋友也不知道，因为系统显示以他现在的职别和权限不能够查看，按照规定平峦镇治安巡查署上报到了旧州城，在上报不久之后你的母亲就被旧州城犯罪调查署的人直接带走了，而你的父亲也从治安巡查署被押到了看守所并且旧州城上面也下了命令，说是没有得到上面的允许之前，任何人都不得探视你的父亲。
这事情有点棘手，我看看能不能先让你跟你父亲见上一面，看看他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要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消息，记住了，我没回来之前不要乱跑，至于小磊我见意你先回家，因为这件事情过于麻烦，你不适合牵涉到里面来。”
说完李霄就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