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季锦洲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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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射过来的光忽然暗了下去，她抬头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是季锦洲眉头紧皱，慢慢弯下身来，单膝跪地，靠近她的身体，一只手撑在腿上，另一只手拿着不知从哪变出的雪糕，缓缓摁在她脚踝肿起的位置。
他看起来情绪不高，逃避着黎初的视线，只认真地盯着她的伤处，冷下脸来的季锦洲给人一种冰冷的窒息感，至少此刻。
黎初脸上还残存着几滴未滑落的泪，红着眼盯着他的眸子，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高林芃和杨涵忆两人识相地走远了些。
良久，季锦洲有些无奈，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余光能看到黎初眼泪汪汪的样子，原本僵着的心毫无征兆得软了下来，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最近几天来对她的冷淡，他自责的想是自己没有做好，才让她彩排时分心扭伤了脚。
这几天他会回想入学以来发生的事，和女孩儿戏剧般的相遇，戏剧般的重逢，她开朗活泼的性格，明亮的眼眸、红润的唇瓣，婴儿肥的小圆脸上总是挂着的酒窝，让他忍不住的靠近。
她和段宸一在餐桌上地谈笑打闹、报名社团时亲密的肢体接触、英语课上地小互动…
他好羡慕段宸一可以和黎初成为那样好的朋友，一起玩闹，一起开玩笑，一起做那么多的事情。
可为什么，一见到她，他就紧张，就拘谨，就难以向她靠近做出那么简单地亲近…
可段宸一那样喜欢黎初，黎初也好像对段宸一有好感，理智告诉他，他应当和黎初保持距离，不应该和黎初过于亲密地接触。
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在看到段宸一拿着那幅手套时，心里苦涩又失落，可不跟黎初说话，忍着不去看她的这些天，让他莫名觉得异常的难捱。
他神情复杂地对上黎初的视线，目光交汇的那刻，他的胸口忽的停滞了一下，心脏在那一刻忘记了跳动。
“疼吗？”
黎初点了点头，方才平息的情绪瞬间再次翻涌，竟比第一次更加的委屈，布满红丝的眼眶再也兜不住泪水，止不住的划过还未干透的泪痕，晕开了脸上的粉底，带着些许的白。
“哎。”季锦洲忍不住自责，又叹了口气，抬起手用食指的背面轻轻给她擦拭着眼泪，冰凉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碰着她有些灼热的脸颊，也跟着暖了暖。
“去不去医院？”
“不去。”黎初想都没想就否决，她习惯性崴脚，一年崴个一两次都算少的，每次肿起来喷点药休息几天就好了。
“真不去？”
季锦洲还是不太放心，拿起雪糕露出肿起的位置仔细看了看，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略微泛起了青紫，他皱了皱眉头，又把雪糕覆了上去。
“嘶—好凉。”
脚踝又一次被凉意刺激，忍不住往后躲了躲。
“不许动，凉也忍着。”
季锦洲本就紧皱的眉头更加靠近，语气也跟着冷了半分，声音中带着点命令。
黎初乖乖地把脚又往前靠了靠，没来由地想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和微微撅起的小嘴，心里还有些想笑。
“别在这卖萌昂！还疼不疼了？”
“不疼了。”
“那走啊？送你回去？”
低沉冷峻的声音终于带了些温和，轻轻飘进黎初耳里，忽然觉得这脚扭的有些值。
黎初点头，在季锦洲地搀扶下站起来，一旁还在聊天的高林芃和杨涵忆也走了过来。
“咋？不哭了啊？”
看着两人眉开眼笑正开自己的玩笑，黎初也跟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们好烦！”
“哦，我们烦，那我们走了，我俩加起来也没他好使昂？”高林芃还在逗着黎初。
黎初单脚站立，借助着季锦洲的力量保持着平衡，指了指他手中的雪糕，“冰敷好使。”
高林芃努了努嘴，翻了个白眼，心想我信了你的鬼话，走到黎初另一侧也架住了她，“可你这样怎么回去啊，单腿蹦回去？”
“我骑车了，坐我车回去吧。”
“是个好主意。”
杨涵忆还要继续跟排其他的节目，打了个招呼就先去忙了。
在季锦洲和高林芃地搀扶下，黎初蹦跳着来到了礼堂前季锦洲的自行车前，几人面面相觑。
“你这车又没车座，你预备让她怎么坐？”
“是个好问题。”
高林芃眼珠转了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要不让她坐梁上？”
黎初脑海中浮现出她坐在大梁上被季锦洲双手环住的样子，耳廓瞬间红透，“那肯定不行啊。”
季锦洲看了看黎初连连摇头的样子，“不如你坐在车座上，我推着你，行吗？”
也没有别的好办法。
黎初坐在车座上，又一次陷入为难，季锦洲两手握着车把，如果黎初也把手放在车把上，季锦洲就很难控制方向，可又没有别的位置让她手握着保持平衡。
犹豫间，她两手攀上季锦洲的肌肉浑实的小臂，撞上季锦洲疑惑的眼神，眨着双眼楚楚可怜道，“我能扶着你吗？”
季锦洲低头看了一眼黎初紧紧握着的手，呼吸停滞了一瞬，他不露声色，暗自平息，扭过头去不再说话，算是默许。
“哎我接个电话，你俩先走着，我马上跟上。”
高林芃拿着手机靠在耳上，不等二人回应，她转身走到一边。
季锦洲推着车子，缓缓地往前走。
黎初握着季锦洲的小臂，隔着衣衫感受着来自他身体的温度，在这个晚秋的夜晚，享受季锦洲带给她的温暖。
走在校园的小路间，黎初借着微弱的路灯，近乎贪婪的望着季锦洲好看的侧脸，在灯下璀璨，到远处渐渐暗下，忽明忽暗间，躁动的心一下一下地跳着。
“回去不要碰热水。”
“嗯。”
“最近几天少走路，别排练了。”
“嗯。”
“明天的课记得请假。”
“嗯。”
“今天怎么这么无聊？”
“嗯？”
自行车缓缓停下，季锦洲站定不动，扭头看了看黎初，“我不说话你也不说，难道你这么不喜欢和我说话？”
黎初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她曾经对季锦洲说过的话。
她忽然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眼睛眯成两轮弯月，酒窝挂在脸颊上。
“怕我太重，你累。”
季锦洲听到这话也顿了一下，“我没那么弱。”
“那就行。”
“行什么？”
“没什么，送你的手套你怎么不戴？”
“又不冷，戴什么手套？”
“哦—”黎初拉长语调，接着低头小声说道，“还以为你是舍不得呢。”
季锦洲听得不太清晰，却也猜了个大概，“嗯，是挺舍不得的。”
黎初略有些惊讶，认真的说，“戴坏了我还会再送你的。”
季锦洲浅笑了声，许久才道，“好。”
车子停在宿舍楼下，高林芃十分合时宜地出现在两人身边。
“走吧，我扶你上去。”
“好。”
黎初抬头看了看季锦洲，“我们先回去了。”
“嘱咐你的话记住了？”
“嗯？”黎初愣了愣，眼瞧着季锦洲眼眸倏地掩上一片灰雾，黎初求生欲极强地脱口而出，“不能碰热水，不能走路，不能排练，要记得请假。”
一旁的高林芃见她一口气说完深舒口气的样子，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见她流利地复述完，季锦洲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去吧。”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