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运暮暮朝朝
第二天的英语课，黎初拉着段宸一单独坐在一侧，两个人低着头凑在一起为吃饭的餐厅发愁。
英语课是校内学生通选，一个教室里四十几个人什么学院的都有，没几个认识的人，所以黎初宿舍和季锦洲宿舍八个人一直是凑在一起坐的，有时候八人并排，有时候是分两排坐。
像今天这样黎初和段宸一单独跑到一排的情况是头一遭。
黎初小声扫着手机的榜单，“上次那个饭店是很好吃，但总是去一家，是不是太没有新意了。”
段宸一面露困倦，双臂交错枕着头，叹口气，“二姐，我觉得心意到就可以了。”
黎初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而且上次回宿舍，季锦洲还说那家的菜不错呢。”
“真的？”黎初不太相信的样子。
“骗你干嘛，季锦洲爱吃辣，上次那盘水煮牛肉，他连辣椒都没放过，他说很少有那么够劲的辣椒。”
“那行吧，你赶紧订包间，我明天下午拿了蛋糕就过去，咱们把场地也布置一下。”
“不用那么隆重吧，上次给你办的你不满意？”
“满意啊。”
“那还布置什么啊，人家墙上挂着山水画和名家题字，你去贴气球，不觉得很奇怪吗？”
“说的也是。”黎初点点头，不再言语。
下午的选修课黎初偷摸翘了，她独身打车直奔市中心的商场，想给季锦洲挑个礼物。
季锦洲送了围巾，她不能再送了，不然也太没诚意了。
她四处逛着，看了什么都觉得也好也不好。
玩偶抱枕有点娘，摆件又不够实用，笔记本什么的送男生也怪怪的，两人关系微妙也不好送太贵重的东西，给喜欢的人送生日礼物，还真是世纪难题啊！
正发愁，微信提示音响起。
季锦洲：又翘课？
黎初：不舒服。
季锦洲：生理期？
……
黎初：嗯。
季锦洲：多喝热水。
……
黎初：知道了。
十月中旬，京港气温骤降，单件卫衣和线衫已经不能抵御早晚的凉风，黎初对着整面墙的手套出神，季锦洲宿舍几人最近人手入了一辆单车，眼瞧着冬季将近，送副手套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黎初来回扫视货架上躺着各式各样的手套，样式倒是挺齐全。
来回看了几遍，唯独一副黑色麂皮手套还勉强合适，样式虽然简单却也蛮好看，头顶灯管的光打上显得质朴大气，摸起来手感也是顺滑绵软。
黎初拿起来拍了个照片发进群里，“这个可好？”
“不错不错。”
“加一。”
“同上。”
得到回应，黎初拿起手套找服务员包装起来，微信里高林芃发来一条私信，“手套不错，顺便帮我给段宸一挑一副。”
黎初：什么情况？他也过生日？
高林芃：你过生日我欠他个人情，之后他还给咱宿舍送了那么多吃的，总得回个礼才好。
黎初：也是，要什么款式？
高林芃：你看着挑，相信你的眼光。
……
第二天晚上，同一个包间，同样的几个人。
罗逸飞熟络之后整个人放开了，不像上次一般沉默寡言，今天格外得活跃。
“要我说，咱以后常来这过生日算了，这家菜好吃又实惠。”
季锦洲穿了件灰色高领毛衣，头发似乎精心打理过，纹理错落有致，难得脸上带着笑意，“我没意见。”
段宸一：“下次该谁过生日了，除了二姐和老季，咱们几个都是下学期的生日吧，你们几个美女呢？”
这句话一出，似乎默认了以后两个宿舍都要聚在一起过生日。
“林蓁双鱼座生日应该在寒假，我和高林芃都是白羊座，三四月份。”说起星座，付安宜又开始滔滔不绝，“哎你们都什么星座的？”
几个男生相顾无言，纷纷摇了摇头，然后报上了自己的出生年月。
“段宸一是双子座啊，话说着水瓶、双子、天秤三个都是风向星座，怪不得你们和黎初都这么合得来。”
“啊？还有这讲究，那双子和白羊合不合？”段宸一如是问道。
“貌似不太合。”
“这么说黎初和老季还有老段都合适啊，黎初，你相中哪个了，哥哥帮你牵个线啊！”罗逸飞最爱八卦，笑嘻嘻地冲着黎初问。
话音一落，黎初的脸倏地涨得通红，她局促地看了看罗逸飞，跟着又看了看正盯着她看的季锦洲和满脸浪笑的段宸一，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哪有这么问的，你要牵线也得私下问啊，太没诚意了！”高林芃趁机解围，边说着手搭在黎初的大腿上轻轻地拍了拍，黎初扭头望过去，高林芃低头靠近在她耳畔轻声说，“就当个玩笑，放松点。”
几个人七嘴八舌扯着，大家都在说笑，只有座位挨着的杜殊和林蓁两个人拿着平板，安静地选着菜，十足得默契。
黎初来之前也做了心理准备，反正自己是暗恋，季锦洲又不知道，不如就放宽心像朋友一般相处，总归有拉进距离的机会。
菜上的很快，不足十分钟的工夫摆满了桌，又一次荣幸上桌的水煮牛肉刚好就摆在黎初的正前方，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她伸手拿起勺子，在碗中盛了满满的辣椒，接着转动圆盘缓缓送到季锦洲跟前，一桌人均疑惑的看着黎初，季锦洲也难得一脸玩味地盯着她笑，等着黎初解释这么做的用意。
只见黎初十指交错撑在下巴上，明亮的眼眸对上季锦洲温和的眼神，“祝你生日快乐，干了这碗辣椒，好运暮暮朝朝。”
空气停滞了三秒。
接着笑声充斥着整个包间，罗逸飞最为夸张，其他人也都乐地前仰后合，就连一向稳重端庄的高林芃，都垂眉笑着，倾城醉人。
“老季，叫你不好好给人送礼物，这下可好了，这叫什么来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季锦洲盯着黎初错愕了一瞬，下一刻也笑出了声，纯净的瞳孔和上挑的眼型结合，流畅的弧度绵延到眼尾勾出醉人的余韵，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透着暖阳般的光亮。
“真是，特别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