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官司了结
大老爷在秦尚安这里碰了一鼻子灰,末了讪讪地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雷应便回来了,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姝言和秦尚安。
“那李赋确与人起了争执,事情的起因,是李赋瞧见了那鱼贩子的妹妹,见着人家姑娘长得貌美,便出言调/戏,那鱼贩气不过,要李赋与其妹妹赔礼道歉。”
“李赋不肯,还先动手打了人家,那鱼贩子还手,两个扭打间,那鱼贩子的嘴角都被打出了血。李赋离开之时,那人确实还活着,只是回到家倒头就睡下了,连衣裳都没换。”
“那人的妹妹见状,还特意请了邻家的大哥过来想帮着他换身干净的衣裳,想让他睡得舒服些,可这时候,人是怎么叫都叫不醒了,便忙又去请了大夫。”
“大夫来了一看,摇头直说人不行了,内里都打伤了,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来,没多久人便没了。”
姝言听罢,长叹了口气,而后摇了摇头。
没想到李赋这个读书人已全然没有了读书人的斯文儒雅之气,竟做出了当街调/戏女子之事。
只是回想起叶姝兰那日的话,她又觉得是情理之中了。
“如此也就罢了,那李赋又饮了酒,满口都道是对方先动的手,回到家中后还曾派人寻过目击之人,予金钱收买。属下已经问明了那些收钱之人,且还寻到了两个他们遗漏的。”
秦尚安点点头:“好,后日便将这些人都送至郡衙,并让仵作好生查验那人的尸身。”
雷应应声,而后离开了屋子。
彼时姝言也明白方才大老爷为何过来了,想必是李家人也闹明白了,此事的起因是李赋,且还是李赋先动的手,且不论那人之死是否是因着李赋,但十有八/九也是摘不干净的。
姝言甚至开始想,不晓得此时李氏她们对于将秦尚安扯入这桩事中是否会觉得后悔。
后日一大清早,秦尚安便带着姝言去往郡衙,叶家自然也派了人去听审,叶盛华亦在其中,只是姝言瞧他的神情,紧锁的眉头,一眼便察觉出他心中的不耐烦。
看来,叶家人对李赋之事,厌恶多过亲眷的同情。
秦尚安带着姝言进了郡衙,得了太守亲自接待,原本太守要将堂上正座让出来,请秦尚安坐阵,只是临到了堂上,秦尚安却只在偏角要了两把椅子,与姝言坐了听审。
太守原猜不透秦尚安的用意,直到后来接了雷应送来的证词与证人后,大抵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才安心地在堂上坐定,惊堂木一拍,让人将李赋提了上来。
李赋被收监了几日,衣裳脏了,头发乱了,整个人也憔悴了,看得门口的李氏母女心疼不已。
“李赋,你所犯杀人之事,可认?”太守看着下方又惊又怕的李赋,沉声问着。
李赋自是不认:“大人,学生虽与那人起了争执,动手推搡了几下,但我离开之时,他明明还是好好的,这人并非学生所杀啊。”
姝言想了想,兴许李斌在打人之时,确实未曾想到自己一个书生还能将人打死了,下手许是重了点,然即便不是他有心之举,但毕竟因他的缘故有人丢了性命,有人失了兄长。
这种失手打死人的案子,太守不是没遇上过,更何况此回人证物证都已有人替他查明,如今李赋虽不认,但他将证据如数说了出来后,李赋也是难以自辩。
加上仵作查明,那鱼贩之死确实是因为李赋的这顿毒打,内里五脏受损,才至出血而亡,更何况,李家人还为替李赋脱罪,花银子收买证人,此举更是罪加一等。
末子,李赋被判充军于春阳郡,李府要付两百银赔予那死者的妹子。
李家人听了这判决傻了眼,然百姓却是拍手赞快,毕竟这判决公正地很,太守一如既往的未曾偏颇。
秦尚安未等太守退堂,已拉着姝言从侧门走了,慢慢吞吞地往回走,看到街道两旁已开始悬挂各式灯笼,忍不住同身旁人说道:“下午你小憩片刻,晚上咱们出来赏月赏灯。”
今日便是中秋佳节,秦尚安特意将李赋之事放在今日了结,便是想着事情了了之后,好好同姝言过个节。
至于旁人有没有心思过节,便不是他需要考虑的。
姝言点点头,回话道:“时候儿还早,回去我为你做团圆饼吧,我做得可好吃了。”
昨夜,她已让白芷青莲她们准备好了一应食材,原本打算他来郡衙,她在府里做饼的,可他非拖着自己出来,她也是没办法才跟着来的。
秦尚安自然说好,两人有说有笑地回了叶府,发现众人已然都坐在了前院的堂前。
两人原是都不想理睬的,只是秦尚安可以不讲究这些礼节,但姝言如今还未出嫁,仍是叶家女,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守的,于是免不得秦尚安要陪她过去见见众人。
此时堂内李氏已哭上了,她的母亲不在,秦尚安进门之时,还扫了她一眼。
众人与之见了礼,而后都沉声不语,姝言看看四周,对上了叶姝兰目光,她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无心模样,甚至还冲着她笑了笑。
姝言也忍不住偷偷地回以一笑,正想再冲她使个眼神,就听到身旁的秦尚安冷冷地开了口:“怎地,当日是你满口说自家兄弟是冤枉的,只是轻轻地推搡。”
“如今呢,不止出言调/戏死者亲妹,还出手打人,在得知对方死讯之后,还花银子收买他人,本郡未让他李赋杀人偿命,已是法外开恩了。”
“你们倒是去打听打听,若他犯到了本郡手里,可还能留下这条贱命?”说罢,他冷哼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到了李氏身上,将她吓得瞬间止了抽泣声。
秦尚安又勾着唇角,露出阴冷狠绝的笑容:“自然,你们若是觉得叫他充军是活受罪,本郡也可要了他的脑袋,你们自个儿选吧。”
“不要。”李氏发出惊恐地声音,嗵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嗵嗵地向着秦尚安磕了几个头,“求郡王手下留情,此回是我兄弟的错,求郡王留他一命吧。”
活着好歹还有盼头,如今她也明白过来了,弟弟虽瞧着文弱,却也只是瞧着罢了,不然又怎会一不留神就打死了人呢,兴许他在军中还能凭此挣出另一番天地也犹未可知。
只要他活着,想来总有法子让他回家的。
秦尚安瞟了她一眼,没什么耐性的起了身,拉着姝言向着一旁的老太太行了礼,而后便往自个儿的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