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事起李家
姝言头一个想到的是,难道大老太太的病情反复,又加重了。
而秦尚安是懒得猜,老太太既然派了人来请他们,自然事情多少与他们沾些边,去了便知晓。
只是,他扶着姝言慢慢地往大房去了。
这几日一直在屋里头养着,姝言的身子早好了,但他走得慢条斯理的,她自然也就缓步跟着,两人慢慢吞吞像是一路闲庭信步地到了大房府邸的前院。
还没进堂前,便已听到了哭泣声,姝言扭头看了秦尚安一眼,暗道应该不是大老太太出事吧,不然这哭声还得再多上一些。
两人提步入了堂内,看到大老爷一脸怒意,二老爷老神在在的在一旁坐着饮茶,看来事情与他也无关。
见着二人进来,众人纷纷起身,向着秦尚安行礼,而他只是抬手示意了一下,扶着姝言在老太太身旁的椅子坐了,自己这才到大老爷的另一边坐下,侧身问老太太。
“不晓得是出了什么事?老太太特意叫了人去请本郡,可是与本郡有关?”
老太太未回话,而是转头看向大老爷,于是,秦尚安也转头看向他。
大老爷见之连连摆手,神情似有些为难,犹豫着一时间没有开口。
姝言看向一旁,只见李氏红着眼站着,她身边坐着一个自己不曾见过的妇人,正拿着帕子拭泪,想必方才的哭泣声应该就是这妇人发出的。
此时见大老爷迟迟未出声,李氏提裙走了出来,站于堂前正中的位置,冲着秦尚安跪了下来。
“求郡王救救我弟弟。”
秦尚安转回头来看向李氏,眼中满是不解,只因他对叶家老宅的这些人也未曾放在心上过,对于一些人际关系也不甚清楚,李氏口中的弟弟是何人,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此话怎讲?”
李氏被问及,话还未说,泪先落了下来,一边抹泪,一边道:“前两日我弟弟出去饮酒,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处卖鱼的摊子,念着我母亲爱吃鱼便想买一尾回家。”
“不想与那个摊主起了争执,两人互相推搡了一番,鱼也未买就回家了,可到了下午,官府突然上门拿人,说是他打死了那鱼贩子,可是明明他走的时候,鱼贩子还活得好好的。”
说到此处,那坐着妇人又大哭了起来,姝言猜想,那便是李氏的母亲吧,只是这嚎得也太大声,有些吵人了。
“我弟弟是被人冤枉的,还请郡王相助,还我弟弟清白。”
姝言听了直皱眉,李氏母亲的哭嚎声再加上李氏略有些尖锐的声音,着实吵得她头痛,而一旁的秦尚安也瞧见了,还当是她累了,身子又觉得不适。
于是,他径直站起身,一面走向姝言,一面道:“这等子事,自有太守处理,你们且等消息便是。”说罢,扶着姝言起了身,“咱们回去吧。”
姝言点头,看向老太太示意他们先走了,而后便要往门口走去。
而李氏突然跪行几步,一把抱住了姝言的腿。
她算是看出来了,只有抓牢了姝言,才能求动定安郡王出手相助。
若是可以,她们也不想求到这里,只是栗阳郡的太守刚正不阿是出了名的,对于李赋到底有无杀人,他们心中也是没有底,思来想去也只有求到郡王这里稳妥些。
好歹排来排去还算是亲眷,想着这点面子总还是能卖得吧。
“妹妹,算是嫂嫂求你了,你就救救你李赋兄长吧。”
姝言被她抱得死死地,根本走不脱,只好无奈地看向秦尚安。
而秦尚安在听到她说出李赋二字时,便想到了那日姝言提及叶姝晴与李赋将其骗到破庙推入井中一事,眉头微皱便动了心思。
“要本郡插手此事,也可以,但若被本郡查明当真是李赋杀了人,充军发配可就不好说了。”秦尚安盯着李氏说道。
李氏松开了抱着姝言腿的手,呆了呆,而后转头看向身后的母亲,两人用眼神无声交流了一番,而后答应了:“好,只求郡王出手查明真相,我相信我弟弟是不会杀人的。”
在李氏与母亲心中,李赋平日里也是念书识字,要考取功名的文弱书生,大抵起了冲突,还是那小贩挑得头。
便是错手当真将人杀了,届时请了叶家长辈出面同郡王说情,再花些银子,也能将事情摆平的。
秦尚安一挑眉,扯着一边的唇角笑了笑,冲着外头叫了一声:“雷应!”
雷应大步而入,听着秦尚安吩咐道:“方才之事你都听到了吧,且去将此事查探清楚,并知会太守,后日本郡要听审此案。”
“是!”雷应领命,复又离开。
而秦尚安看了李氏一眼,又看向姝言:“咱们走吧。”
姝言点头,随着他堂而皇之的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离开了堂前,慢慢地往自个儿的院子走去。
“你说,李赋当真杀了人吗?”
她被他半搂半扶着的往前徐徐而行,心中满是对这桩杀人之案的好奇之意。
“你怎么看?”他不答反问。
她又挨着他近了几分,想了想道:“依着李赋的性子,打死人也未必不可能,毕竟他幼时就跟在叶姝晴身后助纣为虐了,我只是奇怪,他与那鱼贩子是因何事起了争执。”
他笑了笑:“不必猜了,雷应很快便能将事情查明,届时就什么都知道了。”
回到院里,两人照旧继续看话本子,看到精彩之处,姝言还会忍不住同他说上一二。
而雷应却迟迟不见回来,倒是大老爷却出现在了他们的院子里。
姝言想,他大概还是为了李氏他们来说情的。
果不其然,大老爷在坐下不久后,便吱吱唔唔地开了口。
“郡王,李赋为人虽有时糊涂了些,但到底是个书生,便是与人起了口角动了手,但下手定然不会太重的,也不可能到将人打死的地步。”
“兴许郡王的属下会查到他与那鱼贩子动了手,但毕竟人走的时候,还是活着的,兴许是那鱼贩子本就有什么病症,正好在这时候突然发作也犹未可知。”
“故而,倘若郡王查到李赋打了人的,也还请看到我们与他们李家是姻情的份上,宽恕一二,他们家愿意出银赔给那户人家。”
大老爷费了好一番劲儿,才将想说的话都说了,想表达的意思都拐弯抹角的表明了,而后巴巴地看着秦尚安。
而秦尚安端着茶盏饮了几口,又拎着茶壶替一旁坐着的姝言添了回茶,而后才看向大老爷,笑道:“本郡瞧着是那种会徇私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