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半夜随行
“时候儿不早了,本郡也该回去了,至于姝言,叶府怕是一时也寻不出个合适的院子安置她,此处也住不得人了,老太太,本郡今夜是免不得要将她带走了。”
老太太一听,立马锁起了眉头,正欲反驳,却被秦尚安抬手阻止:“今日本郡若不能带走她,让其与三姑娘住在同一个府里,本郡是断然不能放心的。”
“老太太还是让本郡今夜先将她接走,待这院子修缮好了,还烦请老太太辛苦一趟,来接她回府。”
话说到这个份上,意思很明显了,要不然让他将姝言接走,要不然就将叶姝晴带走,姝言接走自是去郡王府住,但叶姝晴被带走,送去哪里便不得而知了。
“如此,那便有劳郡王照拂小女了。”老太太还想再劝一劝,毕竟这还没成亲呢,姝言便住到了他府里,这事被旁人听了,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可叶铖却心急地很,好似今日是嫁女儿一样,忙不迭地答应了。
然秦尚安却还是不搭理他,令他再一次热脸贴了冷屁/股。
姝言也不想去,左右烧得只是后排屋子的耳房,只是当初这院子就是随意建的,那耳房被烧坏了一半,相当于她的院子也破损了一角,若是论安全确实不如之前了。
可是……
她没来得及可是,就被秦尚安带出了院子,一路在雷应的护送之下,往院门口走,身后头,青莲翠文一路嚷着姑娘地追着。
既便她得去郡王府住,女使总得带着吧,衣裳总得捎上几件吧,哪里是她一个人说走便能走的。
她想同他说,只是他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只笑眯眯地望着她说了一句:“你什么都不必管,听我的便是。”
到了府门口,秦尚安也被几个丫头追烦了,一面将姝言往马车上推,一面说道:“你们且留下,将院子收整妥当,并看护好你们姑娘的东西,若是少了,本郡要拿你们是问。”
“至于你们姑娘,本郡自会好生照顾,府里亦有女使备着,你们放心留下吧。”
说罢话,他也上了马车,随即便离开了叶府。
姝言借着挂在车厢内一角的风灯看着秦尚安,仍有些回不过神来。
怎么闹到最后,她被带离了叶家,她这还没过门呢,倒是先去夫家住上了,虽说夫家没有公婆小姑小叔的困扰,但也于礼不合吧。
“我去你府上住,这怕是于礼不合吧?”沉默了片刻,她轻声说道。
他笑笑,抓住一旁的披风搭在她的膝头:“那不止是我的郡王府,还是你的,再说了,你觉得我是讲究那些礼数的人么?”
她一愣,诚然他的确不是那种讲究的人,但她是啊,她总是要脸皮子的。
“再说了,咱们自个儿开心便好,管旁人说什么。叶家那个虎狼窝,我当真是一天都不敢让你再多呆了。”他说着,微微欠过身来,望着她:“还有,这桩事你为何不让李丛告诉我?”
“啊?”他突然而来的问题,将她问住了,听他这话的意思,他是全部都知晓了。那他又是什么时候知晓的,怎么知晓的,“你这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虽派了人守着你的院子,却不是让你与他合伙做如此危险之事还不告诉我的,待我明日就将李丛叫回来狠狠责罚。”他说着,又坐正了身子,靠着车厢壁拿眼角余光偷偷地瞄她。
姝言与李丛密谋之时觉得该是能万无一失的瞒过秦尚安的,可就是没想到她们敢放火烧自己的院子,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当时火光冲天,怕是周遭的几家都被惊动了,他要知道消息并不难,可如此一来,便连累了李丛。
“此事都怨我,是我逼着他不要告诉你的,我寻思着你最近有些忙,李丛武艺又好,叶姝晴身边都是帮女子,李丛一人怕是能打十个,所以才不想打扰你的。”
那个男子她当真是没有料到,思来想去,还是自己太过心善了,觉得叶姝晴再狠也狠到那种程度,可人家想干什么事时,却是连自己一家的命都敢搭上。
秦尚安睨了她一眼:“不想我罚李丛?”
她连连点头,他静默不语,两人四目相对,本还没觉得什么,只是莫名她觉得他眼里开始冒出星光来,闪得她都有些眼花了,而后就忍不住的脸红起来。
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忍不住往她的方向又挪近了几分。
突然马车一顿,秦尚安扭头看向车厢门口,深吸了口气,忽道:“那我且先饶了他,下车吧。”
“啊?”姝言心中闪过一抹不知名的失落感,糊里糊涂地跟着他下了马车。
虽说是夜里,但此时郡王府的府门大开着,门口站着李管事和陶妈妈,还有几个女使下人,一见着她下了马车,便齐刷刷地行礼:“郡王、姑娘!”
看着这阵仗,姝言隐约有个念头,看来他出门之时便已是打定了主意今夜要将她带回府里吧。
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之下,姝言由秦尚安牵着,进了郡王府,一路行往后院,顺着廊桥,经过水榭,最后进了一个院子。
陶妈妈与一个女使提着风灯走在两人前头,将他们引进了一间屋子,姝言忍不住打量了一番,里头一应物件都十分齐备,也不晓得是什么时候备下的。
“床铺被褥我都是让陶妈妈换了新的,你的丫头没随着来,日后在府里便由白芷服侍你,你便将她当作是你自己的人便好。”
秦尚安说罢,便见方才提灯在前引路的女使上前冲着姝言行了一礼:“白芷见过姑娘,姑娘但凡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便是了。”
说罢,又抬起头来冲着姝言柔柔一笑。
也正是这一笑,冲淡了姝言对她的陌生之感,对着她回以一笑。
“好了,时候儿也不早了,又经了那么一场事儿,白芷她们已备好了热水,你且洗洗早些睡吧”秦尚安说着,抬头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直到此时,姝言才想起自己只是及时穿了外衫,一头墨发垂顺地披在肩头。
她就是这么披头散发的模样从叶府到了郡王府,方才还见了郡王府那么多人,此时一回想起来,她就恨不得钻个洞躲地下去。
他哪里会不懂她的心思,笑了笑:“若有事要寻我,我就在东厢房。”
果然,她瞬间被他这句话扯开了心思:“东厢房?你不回自个儿的院子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