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暗夜行事
这一回，叶铖当真是痛定思痛，对叶姝晴动了真格。
在客客气气地将秦尚安送走后，还好生安慰了姝言一番，从这一点便让她觉得，自己这位父亲确实还挺识时务的。
后来她将此事告诉了叶姝玉，连她听了都觉得这回父亲终于有了做父亲的样子，可两人都明白，能叫叶铖这样的，多半还是因为秦尚安。
姝言突然意识到，她认识了秦尚安当真是件大幸事，至少很多时候，她都不用做什么，就借着他占领了先机。
叶姝晴被禁足后，她好些时日都未曾见到她，虽然清静了不少，但总觉着生活失了些乐趣，还不如她天天在自己跟前晃荡，她还能有些提防的意识。
“言丫头，你最近怎么总往我这个老婆子这里跑。”
这天，姝言照例向老太太请过安后，又赖着不走了，今天寻得借口是帮红雯整理丝线。
她正与红雯坐于一侧，一人整理，一人绕线，老太太看到两个妙龄女子时不时浅笑耳语，便忍不住顺着笑了起来，而后故意取笑姝言。
姝言闻言转头看向老太太，手里绕线的动作未停：“祖母定然猜不到我的小心思，我不过是想在祖母这里蹭了午饭再走，那便省一顿饭钱了。”
老太太听了，转头看向一旁的窦妈妈，笑道：“瞧瞧这个小滑头，把这算盘都打到我这里来了。”说着，又看向姝言，“怎么，你每月的例钱不够花销么？”
她抿了抿唇：“够是够了，不过，能省一点是一点，而且这样我还能陪祖母吃饭，不好么？”
老太太还没来得及回话，一旁的红雯就替她先拆起台来：“好，好得很，老太太以往总念叨无趣，这几日都不说了呢，四姑娘可要天天来才好。”
被红雯戳破了心思，老太太也不恼她，毕竟上了年纪的都怕寂寞，就喜欢孩子们热热闹闹地围在自己身边。
叶姝玉虽然也每日过来，但她性子沉稳，平日里也不大同自己笑闹，以往觉得姝言也是这样的性子，但近段时间才发觉，她着实是个有趣的孩子，每天都将她哄得开开心心的。
可惜，她已经十四了，再留又还能留几年呢。
“唉，来吧来吧，我还能短了你这口吃的吗，就算你天天来，又能在我老婆子这里吃上多久呢。”老太太说着，突然叹了口气。
姝言总觉得老太太话中似乎还有其他意思，不由看了一旁的窦妈妈一眼，却看不出什么来。
“祖母这话是什么意思，恐怕还是怕我吃太多吧。”她歪着脑袋，边说话，边冲着老太太眨了眨眼。
老太太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而后道：“你父亲昨天说，黎王已到了适婚之龄，宫里怕是要准备给他挑选正妃了。”
黎王要选妃了，那叶姝晴岂不是要哭得肝肠寸断？算算时间，也是差不多了，不过后来黎王娶得正妃是何人，她竟想不起来了。
“黎王选正妃便选呗，与咱们又没关系，不妨碍我在祖母这里吃饭的。”她笑嘻嘻地说着。
只是她忽然想到，黎王若要选妃了，叶姝晴那边便该有所行动了，前世正是这个时候，叶姝晴为了成为正妃候选之人可谓是费尽了心机。
然前世至少还有个清和郡主府帮衬，但此生她已失去了这个助力，就不知她能否寻到更好的帮手了。
“如今有传闻，四品以上官员之女，除已有婚约的，都要候选，就怕为黎王选妃变成了选秀，毕竟上一回选秀，已是十年前了。”
“如今宫中的侍女已有不少适龄的都放出了宫，留下的怕是不多了，不一小心成了选秀，以眼下官家的心思，若挑中的不会充入后宫，只会留做侍女。”
老太太说着，看着呆呆愣愣的姝言又叹了口气：“若说是被选中做了王妃倒也罢了，若是做侍女，一去数年，待回来就已过了花信之期了。”
不同于老太太的忧心冲冲，姝言却毫不担心，毕竟前世她根本就没遇上什么选秀，官家也根本没有选秀的心思，只不过为黎王选妃的动静大了些，被官员想歪了而已。
“祖母不必忧心，官家仁善，定不会如此的，祖母放宽心才是。”姝言好言相劝，苦于不能直接告诉她自己的所知，只好又在她那里多呆了片刻。
一回到自己的院里，她便让青莲想法子盯着叶姝晴的院子，想来这几日定会有动静，她觉得，叶姝晴听到这个消息定然会比自己更早。
姝言不晓得青莲是用了什么法子，第三天的傍晚，天才将将擦黑，青莲便过来同她说，叶姝晴从西角门偷偷出去了。
“你的意思，她不止出了自个儿的院子，还偷溜出了府？”
彼时她正准备洗漱，听到青莲这话，惊得险些掉了下巴。
看来叶姝晴为了黎王当真是胆大妄为的都不再顾及自己父亲的威严了，要是被父亲知道了，不晓得会不会被气出病来。
青莲点点头：“虽然她披着斗篷，全身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但她却忘了换鞋，三姑娘可不是那种会让旁人穿她鞋子的。”
姝言略一沉思，青莲此话说得不错，叶姝晴的性子，自己不想要的东西，便是毁了也不会送给旁人。
于是，姝言摘了佩饰，换了双软底鞋，而后寻了件黑色的大氅披了，带着翠文和青莲出了院子。
“可能打听到她出去做什么？”三人只打了一个灯笼，小心翼翼地在院子里行走，慢慢往西角门而去。
青莲为难的皱了皱眉头：“这个实在打听不到。”
依着她们在府里的地位及人脉，能察觉到叶姝晴深夜外出已是不容易了，至于她去外头做什么，就真得没法子了。
“无妨，咱们守株待兔，我就不信咱们查不出来。”姝言笑了笑，心底竟有一丝激动。
叶姝晴沉寂了这么久，今天她这么一出去，兴许自己又能为她排出一场好戏来。
晓得叶姝晴刚出门没多久，不大会那么快回来，一行人慢步行到从西角门至叶姝晴院落的必经之路，姝言寻了地方遮掩了三人的行踪，此后便是漫长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