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狂欢前夕
沃卡，不，整个永暗都是一种偏压抑的建筑风格。
由于没有光，所以再靓丽的色彩也展现不出来，于是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色建筑就变成了最常见的存在。
这点在服装以及各种用品的色彩选择上也是差不多。
周理现在已经没有回去莉可那里了，自从莉可发出邀请的那一晚，他迟疑着没有回答。
之后第二夜他就没待在那里。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休息了。
他必须尽快了解那个教团的打算。
为此……
黑祸会，这座城市最大的白帮。
他们的总部是必须潜入的地方。
哪怕那里有第三轮转的闪星源者，也必须去。
但在此之前。
周理想要好好去看一下这片城市。
“果然如他们所说，被封锁住了。”
尽管道路并没有被直接封锁住，但仍能看到有许多车辆停留，黑色的窗户里面不知探出了怎样的目光。
周理没有试图强闯，只是远远看着道路的尽头……
他还去了一趟沙滩，发现就连水上也没有停留船只，甚至挂上了禁渔季的牌子……明明这个时间段反而是适合捕鱼的时间。
不过这样的话，强闯也不容易。
虽然明面上只有两位闪星，其中一个辞职后还下落不明了……
但是只要有一定数量的薪火，周理就很难保证强闯能出去。
于是他又返回了城市。
行走于各色各样的街道。
店铺就像城市的血脉，各种各样的小店往往能看出这座城市的人究竟是如何生活。
“老板，麻烦给我来份这个。”
城市特色食品这种东西，沃卡也是有的，毕竟属于沿海城市，海鲜的做法也是挺多样。
周理坐到小店外的椅子上，等待着。
在等待的期间，他听到了几声猫叫，以及几声细微的抽泣。
看到街道外的一棵大树上一只黑猫抓在树枝上，但是摇晃的树枝已然支撑不住，它黑色的小身板有些摇摇欲坠，树下还有一个小女孩表情上着急忙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用着求助的眼神望着周围。
……是不小心爬太高了然后自己要掉下来了？
周理没有起身。
咔嚓一声，树枝断裂，小猫坠落。
小女孩的眼泪落了下来，但是下一秒地上浮现一片血红随后又变得立体仿佛喷涌的泉水一般延长稳稳托住了小猫，随后像升降梯一般落下，小猫在高度不高的时候就自己跳到了小女孩的怀中，勉强抱住的她还摇晃了下身子。
她小小的眼里有些疑惑，转头就看到了在店铺外面坐着的周理微笑着朝她挥手。
小女孩小跑着想要接近，但又在几米外不敢走过来，站在那边远远说了声谢谢。
身上的衣服有过缝补的痕迹，看到这个褶皱的程度……虽然有注意清洗和爱护但是应该起码是穿了一年半载的吧。
“哟，小哥，你点的烤鱼串和油虾。”
过了一会店老板很利索的将餐盘摆上。
“老板，刚刚那边的树下有个小女孩，你认识吗？”
“小女孩……可能是那边救济所里面的。”
周理吃了几口，味道很香辣，口感也很不错。
店老板见到也没有其他的客人，于是蹲在外面的水龙头那洗起了餐盘。
“老板，你这个店赚的多吗？”
“还好，小本生意。”
“那，白帮对于开店的影响大吗？”
“……”
老板沉默片刻，才憋出一句：
“不都那样吗，交些钱，勉强能够生活就行。”
周理吃的很快，不到十分钟一盘烤鱼和六串炸虾，就已经被他吃完了。
店老板其实还想给他拿瓶酒……毕竟来他这里吃的不顺带喝点酒都有点奇怪。
但被周理以不喝酒为理由拒绝了。
“你有想过离开这里吗？或者，有想过如果自己生活在其他城市会是怎么样的吗？”
周理离开前还补充了两句问题。
老板摇了摇头。
“如果年轻的时候，我倒还有着想法……至于生活在其他城市。”
他盯着餐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人是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的，很多时候也很难能够选择自己能够生活在哪。”
周理得到了答案就离开了。
老板说的对，谁又不渴望更好的生活，但大多时候他们仍没有选择。
但哪怕在充满肮脏，贫富阶级差距如此之大，充满华贵的一面和充满丑陋的一面紧贴在一块的沃卡。
出生在这里的人，生活在这里的人，仍然得想办法在这险恶的环境中努力活下去。
这里也不只有丑陋，腐烂之中也会掺杂营养。
哪怕是纯粹的黑暗，也不妨碍这里出现心底深处渴望着光的人。
有的从救济所出来的孩子，会去偷会去抢，会努力想要得到自己得不到的一切。
也有的不想沦落到这种地步，厌恶导致自己痛苦的一切，努力去反抗他，那怕他能做的仅仅只是不被同化。
这座城市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都有着自己的想法，渴望。
周理为什么想看看这些呢？
他只是在思考，他应该怎么做。
是让阴谋进行，不需要插手太多，只需要保证自己独活，逃亡的同时顺带还能欣赏一下残酷与地狱的场景。
还是说……
去想办法阻止这一切的方式，甚至是去……客串一下救世主？
甚至于更离谱点……
去与幕后的黑手同流合污，哪怕目的并不相同，但是去体验一下手握屠刀，充当恶魔的愉快，貌似最终也能达成不错的体验。
周理都可以选。
他会做什么，取决于他想不想。
不过……
弄出更大的乱子什么的。
还是算了。
这些天他其实玩的挺开心的。
虽然身子有点疼。
但……
“如果让幕后的黑手在自己的计划只差一点点就能全盘胜利，得到自己想要的渴望的一切的时候……毁掉这一切。”
“那么他的表情，应该会挺精彩。”
周理想到这么有意思的事，嘴角在不自觉间地扬起，就如同他一直以来一样。
就像吃完饭后消遣般的散步，他来到了一座大厦的跟前。
【黑涡集团】
这是黑祸会明面上的产业，而在这座建筑的地底下……就是他们的总部。
周理刚抬起腿，准备推门而入……
下一秒后边立马有股力量把他拽了回去。
他被拽到了某条不知名的小巷，转眼过去某个灰皮青年立刻拽着他的肩膀疯狂摇晃：
“周理你在干什么啊？！”
“做什么……当然是进去啊。”
面对尼可一脸激动地质问，周理一脸不明所以，脸上仿佛写着：不然呢？
“进去？！”
尼可瞬间血压飙升。
“你清醒一点，我们是要潜入进去的！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潜入这里的总部，尽可能获取关于那个可能存在的疑似的信息，提高我们的安全可能！”
周理眨了眨眼，随后“诶嘿”一声，打算蒙混过关。
“诶嘿什么啊……”
尼可停止了思考，你是什么人啊还卖萌。
而在后边注视着二人打闹的是后背倚靠着墙壁的艾克，看起来精气神很足，已经没有之前被关押时候的萎靡。
他打了个招呼，说道：
“你迟到了。”
“刚刚顺便去逛了下。”
旁边的艾克一脸我知道的表情，走进来从衣兜里掏了什么递过去，并指了指脸。
周理立刻了然，微笑着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渍，丝毫没有尴尬。
唯独尼可表情仍然处在绷不住的阶段，和时不时就不知道是不是脱线的周理相处实在是为难他这么朴实的人了。
不过很快他就找到了平复自己心情的理由：别激动，他是周理啊，他这样的举动不是正常的吗。
“我拦截了几个和他们有经济来往的公司人员，我们可以用这些制服证件以及合法的纸面资料进入……都把这些带上。”
艾克递上了几个人皮面具。
灰皮青年顿时一副：我不太懂，但我大受震撼的表情，看了眼周理，又看了眼艾克。
团队的智力担当是谁还不明显吗？！
什么叫做专业？
但是尼可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叫做想象很圆满，现实很骨感。
四个人的衣服居然有两个是女性服装。
灰金也愣了，这他可不知道啊。
这位年轻的绅士男性顿时一脸莫名的表情，我确实可以经受屈辱，也不在乎尊严，但是也不至于丢掉了节操啊。
“尼可灰色皮肤太明显了，只能扮演皮肤比较黑的男性，否则刻意弄白容易会被看出来。”
“这四个人是由一个领头的男性主导……我想你们也不想在一些商业用语上被看出毛病吧。”
言外之意，尼可得占一个男性名额。
艾克自己则得充当一个说话的角色，必须用领头的男性。
所以……
旁边看戏的周理也表情有些僵硬，很难保持一如既往的笑容。
不是，我是很想做一些有趣的事，并且热衷于趣味……
但，女装……
艾克也看出了众人的反应，摇了摇头：
“考虑到人员，关系，以及必须是近期的来往……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好选择。”
众人沉默……随后就近找了个公共厕所换衣服。
潜入非常的顺利。
艾克的言辞举动都挑不出丝毫毛病，甚至连贿赂保安和前台的手都十分熟练，哪怕这里的人员中有不少白帮，也没必要无缘无故来找这么一个“懂事”的人的茬。
路上我们的灰金小姐还被经过的一个流氓捏了把屁股。
周理憋笑地很难受。
尼可则是表面上安慰，心里面疯狂祈祷：别发火别发火。
最后在尼可一度以为自己差点就要拽不住女装之后还挺好看的灰金时，几人总算有惊无险进入了电梯。
吓死我了，差点以为他就要转头去把那个人暴揍一顿了……
某不知名流氓逃过一劫。
找到厕所之后，周理和灰金更是之前穿衣服的时候有多犹豫，现在换衣服的时候就有多快速，他们从未在这种事情上如此急切。
电梯上根本就没有通往地下一层的道路……他们得从楼梯前往，甚至还得找到隐藏的暗间。
这是周理从神父那里获取到的情报，艾克也从多方面推敲这个可能性是否存在，而从其他信息来旁敲侧击的话，这个情报的真实性也已经高到了可以相信的程度。
周理可不会直接就全部相信神父的话，哪怕人在精神崩溃的时候说出的情报基本上是真的，但是也不排除神父掌握的情报有误的可能，毕竟那个老神父哪怕是教团的成员甚至算得上一个高层，但他毕竟连溯源者都不是。
一路上他们得避开监控，这点并不难，他们基本上都有快速移动的手段，哪怕没有办法，也可以让别人帮忙抓过去。
实在难以卡到死角的，艾克还能用某种机械小虫让监控暂时卡在某个角度，等他们进去后再恢复正常。
虽然周理一路上还在小声抱怨：
潜入就应该开无双，偷偷摸摸的算什么刺客，这么从心还想打圣殿骑士！
三人自然是直接无视，周理倒也不至于在这种关头搞什么乐子。
他只想看乐子和搞事，不至于愉悦到想让自己成为乐子。
一路上他们都小心避开这偶尔会遇到的白帮成员，实在会被碰到的周理还能想办法让他们躲进影子里。
偶尔也会有溯源者察觉到异样，但也都没有发现什么。
毕竟除了和夜与影相关的体系，也不至于能够察觉到躲进影子这种巧妙的方法。
更别提周理每次使用魂种的时候，既快速又轻微，哪怕被察觉到一点气息，也最终都会被认为是错觉。
途中有一个影系源者还下意识想要自己融入影子查看情况，更是直接被三人当场一个正义的群殴，打晕丢进附近的房间一条龙。
尼可现在甚至能够用小刀附着锋芒，投的还挺准。
周理直接回以一个欣慰的目光，被尼可嫌弃了一番。
总之他们有着小插曲，但其实最终都不大。
直到……
“这就是暗间吗？”
夹杂在图书之中，隐藏的精密开关被艾克仔细搜索后最终找出。
甚至还被周理说了一句老套。
几人在经过一番试探后，最终一个个走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