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上午掉进冰窟窿
转眼到了9月3日,这个日子锦南记得太清楚了。
本来这几个月来他得到了公司上下的认可,又是重奖又是破格提升又是涨工资的,让他对未来信心满满。
从上个月开始,肖长军与他商量好分工协作,不仅在科里放手开展一些工作,还让他单独跟踪一些项目,也有了一些独自向公司李总、孟总和袁老大汇报工作的“待遇”。
有点儿春风得意的感觉。可世事难料,9月3日上天就给了他“一惊一喜”,让他经历了上午掉进冰窟窿下午迎来艳阳天的轮回。
也不知道啥原因,那天早上他起得特别早,才7:40他就吃罢早饭出门了,吹着口哨咚咚咚刚下楼没走几步就见车棚前停着一辆灰色的大面包车,一见到他两个人立即从中间敞开的车门里跳下来堵在他面前,两人胸前都挂着那个令人敬畏的工作牌:
“你是林锦南吧?跟我们走一趟,有些事情要向你了解一下。”
林锦南一听一下懵了,他可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心想在公司领取的两次奖励,公司国祥、李总都是知道的而且几乎是公开的,没什么问题嘛!可被这些人找上了总不是好事三!
话虽如此说他还是得跟别人走一趟,说实话他上面包车前腿好像都在发抖,下意识回头瞧了瞧三楼自家窗户,没见到父母的身影,心头稍宽了些:
去就去,心中无冷病,何怕吃西瓜!
面包车出了小区大门往西走,开到了南城区彩虹桥桥头的天成宾馆,车上的那两人也不说话,停好车一前一后把他带上楼进了一个二楼楼梯边的房间,一人守在门口,另一人到另一房间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进来两位中年人,一男一女,女的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和大笔记本,让林锦南坐到桌子对面的椅子上,他们也隔着桌子与林锦南相对而坐。
林锦南心里是“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真的是手心都捏了一把汗,早知道还不如告诉母亲一声自己被这个部门的人带走了,父亲总会给袁叔叔打电话,大家也知道我的行踪了是不是。
只听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说到:“林锦南,我们是什么人你都清楚了吧?我叫高永健,她叫白琼,今天找你来不是对你采取什么措施,好像你还不够格吧。”
说完笑了笑继续到:“你不用紧张,我们找你来主要向你了解一下90年5月至92年10月你在新区统征办工作期间的几件事情,你要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将你所知道的、所经办的相关事情如实地告诉我们,不得有任何隐瞒和编造,听清楚没得?”
林锦南一听是这事儿,心里一下轻松了许多:妈妈的!快把老子吓出毛病来了。狗日的,这几爷子又不早点说,简直是吓死人不抵命嗦!他收回了看着那个中年妇女调录音机的目光,也镇静了些,还开口问了一句:
“高同志,我可不可以抽烟?”
“可以。下面我们就开始正式谈话。”
林锦南摸出烟来递了一支到姓高的面前,他摆了摆手,锦南也就没再客气,自己点了一支猛吸两口稳了稳情绪,心想自己在统征办那段时间辛辛苦苦累死累活的工作还得不到别人的理解,自己又没犯过任何错误,更没捞过一分“油水”,怕个逑!
理了理思绪,也就大方地说道:
“高同志、白同志,你们问吧。”
“姓名?”
“林锦南,26,男……”
“停,我们问你一句你答一句。”
这句不用记。锦南看那姓白的女同志在记录本上飞快的写着,又写了“我问你一”,听了姓高的话又把这几个字划了,他想笑又忍住了。姓高的又开始问:
“学历?何时参加的工作?”
“大专,西华财经学院经济管理专业毕业。89年5月9日到南城区报到,90年4月12日区划调整时被调入新区统一征用办公室工作。”
“嗯,后来是什么时候辞的职?什么原因?”
“92年10月24日填的表,11月6日办理的相关手续。至于原因嘛,主要是头儿不满意,具体原因不好说,可能是自己太年轻,没有能力办好他们交给我的任务吧。”
“辞职后你在干什么?现在在什么单位?”
锦南迟疑了一下回答到:“没作什么,想看看有什么生意适合自己做。”他有意隐瞒了自己到省建一公司这一节。
“好。现在我问你在统征办时主要从事什么工作?”
“我在统征办主要从事新区起步区用地区域的调查摸底,征地拆迁一线工作。”
“那你回忆一下,尽量详细的把你经手办理的相关事项给我们说说,不要有隐瞒和遗漏。”
“记得前期调查摸底告一段落后,何主任,就是何清富安排我和江永松负责区域内涉及两乡、五村的企业、商户、种养殖业的勘察、补偿谈判等工作。我和江永松也有个大致的分工,我主要搞企业、商户这一块,江永松主要负责种植、养殖业那部分。”
“那你把你经手的企业、商户拆迁、补偿都详细地谈谈。”
“好。我记得最先办理的是五个村的129家小商户,主要是一些小卖部、理发店、小面馆、餐馆、修理店、药店、洗车场、打米磨面坊、小茶铺等一系列经营手续完善,具备工商、税务登记的个体工商户,其基础资料和勘察数据我认为很准确也很完善,补偿标准是按76号令《拆迁补偿条例》的基准上浮10执行的,当然这个上浮10的政策我没权利定,是新区相关会议定的,下了正式的文,好像是126号,我们统征办只是执行。搞这这些小商户拆迁难度倒不是太大,我花了将近4个月的时间才彻底搞完。接着是企业那一部分,这个片区没有大型企业,有一家岛资食品企业,是由市上相关部门单独办理的,这家企业很快就搬迁到西都西门,后来划入了我们高新西区。我所涉及的主要是乡企、村办和一些私营企业。你们也知道,搞征地拆迁工作很难,我当时面临的压力相当大,起步区建设用地刻不容缓,上面是下了时间指标的……”
那姓高的抬抬手打断林锦南的话:“那些情况不用说,你只说你自己经办的事。”
“我统计的这些企业共89户,其中涉及三个乡的乡属企业15家,村属企业21家,其他53户都是私营企业。至92年11月6日我辞职前,共办理了22家,乡属企业办得比较顺利,已全部开始了拆迁,其标准都是上面定了的,基础资料我勘查得很详实准确,这些档案都很完整,经过四道程序签审,最后是由乔于刚签字审批的,我做的工作只是第一道程序。村属企业就有了很大的阻力,尤其是平安村和裕华村,企业多,但进展缓慢,不是我没努力,我白天、黑夜的跑,走之前办好手续的只有6家。私营企业难度更大,除了一些小的食品加工厂、汽修厂、皮鞋厂、沙发厂外,其他的几乎没有进展,为此我们统征办,尤其是我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林锦南说到这,又摸出一支烟点上,心里开始揣测这几人今天找他的真实目的。他开始预感到击违应该不是针对他这个没捞过一分“油水”的小虾米,可能是针对该新区某些屁股不干净的人,想从他这里得到某些印证而已。
想到这儿,他彻底放松了,继续到:“当然,可能我太年轻了,工作经验还不丰富,工作推动不起走,挨些头儿的批评也就难免了。”
他见姓高的嘴唇动动想说什么,知道自己又跑题了,就把话题转回来继续说:“村属企业我们是按拆迁标准上浮了15作的补偿,大中型企业上浮20,另加每户3000-6000元的停产搬迁损失补助施行的,但人家企业根本不买账。我具体办的村属企业有6家,两家预制场、一家拉丝厂、一家汽修厂、一家加气煤灰砖厂、一家钢结构厂。这些厂的规模都不是太大,我做的调查基础数据也很详实,所涉及的用地都是村属闲置地,我是坚持按划定的三类标准申报的,这几个村也都接受,其间我只在平安村与村长邓开明谈到中午12点过,在他的一再盛情相邀下就在他们村委会楼下的小饭馆里吃过一顿午饭,其他村我没去吃过一顿饭,更没接过他们一包烟,这一点你们可以去调查。”
“呵呵,别东想西想的,你也不用急着去撇清自己。”
“我不是想撇清自己,我所做的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呵呵,那你接着说。”
“那6家企业的赔付金额都不大,最少的是汽修厂12万8千元,最多的是钢结构厂31万6千元,各种手续都是按程序申报审批的,你们可以清楚的查到。而私营企业这一块,我办了12家,主要是小沙发厂和腌腊食品厂,规模都较小,有几家甚至只赔付了几千元,最多的华新食品厂连补偿带搬迁费用一共是20万零8千元,还是经过我反复做了7、8次工作才定下来的,后来才听说老板的女婿在市上某部门工作,但人家从没插手过。现在想起来这家食品加工厂是吃了亏的,六个车间、四个烘房,光大大的腌制池也就十来个,全贴了瓷砖,而且厂房也很标准宽敞,如果按后来的标准完全可以拿到60-70万元,可人家不拖不闹,领了钱后第一批就搬了。当然,这些都是我走了以后听人说的,只是听说华新食品厂搬到双溪县一个乡镇后生意一落千丈,从私心上说我还是觉得自己太那个了点,非要卡那么紧干啥子?想起来确实有点对不起人家。”
“先不说这些,你再说说关于新粤皮革厂、红马沙发厂、圆丰印刷厂三家的赔付情况。”
林锦南一愣,心想既然他们有所指,那问题可能就出在这儿。新粤皮革制品厂与红马沙发厂这两家企业确实是他负责搞的调查和基础资料,他辞职、与何、况二人闹翻就主要是因为这两个厂赔付的事,而那家圆丰印刷厂他压根儿就没听说过,这又是咋个回事呢?管他的!我照实说就是了。
“其实你们不问,我也正要说新粤皮革厂和红马沙发厂的事。我先说红马沙发厂,这个企业的老板朱玉红,颇有些高傲自负,依仗着其舅舅是东江区二把手,压根儿就不把我这个小小的办事员放在眼里,但他这个沙发厂又正好处在规划的核心区主干道上,他不拆,主干道的施工就大受影响。统征办的何、况二人,包括上面的领导都很着急,加之裕华村村支书又是他大伯,他们这个沙发厂能不能顺利搬迁,其对其他那些观望着的商户影响是相当大的。反正我知道,我跑这个厂的次数绝对不止15次,你们说这个工作难不难?领导们看着我工作做得很难,就通过有关方面让乡上找他那个书记大伯,由他再去给他侄儿做工作,没想到这个村支书去一次我的难度增加一层,朱红玉的态度也相应的强硬一分。为这个沙发厂和新粤皮革制品厂,我挨了何主任、况主任不少的批评,可我又有啥法子,有时在他们厂里等到晚上,耗了三、四个小时人家假意应付,朱老板爱理不理,甚至独自从后门走了就把你晾在哪儿你又能怎样?”
“这个沙发厂按市上的标准上浮15,我第一次测算出的赔付额是29万左右,后考虑诸多因素,经何主任的同意调整了多次,从35万一直涨到52万,可朱玉红根本不接受,开口闭口少了100万莫想让他搬。”
“你是说你走之前这家沙发厂是没搬的?那皮革厂呢?”
“新粤皮革制品厂则是另外一层原因,这个厂规模较大,设备也较先进,其产品深受西都及周边地区一些鞋厂和沙发厂的追捧,厂里生产情况一直供不应求。最关键的是两个老板都是广东人,脑壳转得快得很,我根本就玩不过他们,从最初的230万元,一直热情地与我谈到280万,每次都十分热情就不作决定不签字,办公室里红双囍随便抽,功夫茶随你喝,就一门心思跟你打太极。直到有一天我碰见我认识的一个原来的邻居,他在这家工厂里打工,悄悄告诉我他老板早就定下了底线不得低于450万,而我竟然瓜兮兮地三天两头跑去给人家当“猴”耍,你们说这个工作咋个干?为了这两个厂的事,我受够了气、跑断了腿,可头儿们没有一丝理解,大会小会批评我。我心里也着急,也把所遇到的困难如实地给二位主任汇报过多次,其间甚至说过让他们调整我分管工作的话,但手头的工作从没停下过,依然尽心尽责在跑,可拖了好几个月一直就没有效地进展,连自己都搞不清问题究竟出在哪儿?而且明显感觉到这几个村的好些私营企业业主都在无形中把这两家企业作风向标,如果啃不下这两个厂,剩下的几十家企业的搬迁工作还怎么做?”
“记得是92年6月底,上面召集相关部门开了一个协调会,专门研究新区起步区征地拆迁和建设的相关工作。我没资格参会,但统征办何清富、况国忠二位主任是去参加了会议的,回来后脸色很不好,还分别找了我、江永松和几位跑一线工作的人谈了话,态度十分强硬,就差给我们倒排时间表了,搞得我们几个那几天头都大得很。”
“大概是10月6号还是10月7号,早上我一到办公室,何主任就拿两份资料叫我补签,我一看是红马沙发厂和新粤皮革制品厂的,心里很奇怪,明明自己作的基础资料还在5号文件柜里,钥匙也从没离开过身,咋个资料会跑到何清富手里呢?再看补偿赔付申报表,红马沙发厂赔付总额不是52万而是135万,新粤皮革制品厂的补偿申报表上赔付金额从280万变成了650万元,凭空增加了好多申报项,那些数据与自己勘测计算的也不一样,我心想既然你们都定了,字也签了,还要我去瞎跑、还要我补签啥子字嘛!加之那几天本身受了他们的气,把我的进步考察期停了,心里就犹豫着不想签这个字。何主任就狠声狠气地对我吼:‘小林你磨蹭啥子嘛?耽搁了拆迁的宝贵时间这个责任你承担得起吗?一天到晚不晓得想些啥子?搞清楚这是高新区不是南城区!’这句话暗讽我大学毕业后是走关系进的南城区。当时我只觉血往上冲,就瞪着他顶了一句:何主任,不管你说啥子,这两套表的字我肯定不能补签!当时把何清富的脸都气白了:‘好!这个字不用你签了,一个小屁孩你牛啥子?你看老子咋收拾你!’自此,导致我与何主任、况主任的矛盾公开、激化了。从那天开始我几乎就没正常开展过工作,不是要我去送资料就是让我抄学习资料,负责的工作虽没移交,但已有一个新调过来的邓小明在跑这几个片区了。当然,其中也掺杂了我与何主任的女儿何小华之间的一些误会,她是我们统征办的专职驾驶员,何主任认为我对他女儿有不良企图,几次对我展开人身攻击,致使我痛下决心在10月24日填下了辞职申请表,11月6日办理了相关手续离开了新区统征办。”
“那圆丰印刷厂呢?”
“至于圆丰印刷厂,我调查摸底时根本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厂,也从未经手过有关这个厂的任何手续。”
那姓高的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示意作记录的女同志拿过文件夹来,打开从中抽出几份资料递到林锦南面前:
“你看看这三份资料,是不是你经手办的?”
林锦南刚看到第一份就吓一跳,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高姓男子挥挥手叫他坐下:
“别激动、别激动,仔细看看,有什么问题,你照实说。”
锦南重新坐下,拿起那份圆丰印刷厂的拆迁补偿申报表资料复印件仔细看起来。占地272亩,厂房面积7200㎡,办公用房800㎡,库房及附属设施用房1077㎡,绿化若干,配电变压器400千瓦1套等等以及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等各种资料复印件近二十页十分齐全完备,而7处需自己签名的地方均赫然签着自己的名字,林锦南三字明显是有人想仿照自己的笔迹,但说实话有点像,可比自己写得有力、飘逸,缺乏自己那惯有的柔性。赔付总额还1530万?!自己亲自办的最大一笔就是华新食品加工厂的208万元,为这个食品厂自己现在还在内疚呢!
再看看另两份,当然就是去年何清富摔在自己面前叫补签的红马沙发厂和新粤皮革制品厂的两套补偿申报表,同样的仿照自己的签名,表面看像模像样,可细看太有力度了,说实话这个签名比锦南自己签得漂亮,有些方面还真值得他学习借鉴,只可惜通通是假的!每一个字都不是他亲手签的!
高姓男子听林锦南说完,和白姓妇女相视一眼点点头,对他说到:
“林锦南,今天我们主要就问你这么多,等一下你在一张纸上就随意的连续写上十来个你平时习惯性的签名,不要刻意去想,往常咋签就咋写,再把我们作的记录好好看一看,没问题的话就在上面签上‘以上记录与我所说一致,如有不实自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再签上你的名字和日期,按上手印就完了。”
他看看手表已快一点了,就吩咐门口的一个小伙子去叫服务员送几份排骨面上来。等林锦南办完一切后,主动摸出两支“软云”来递了一支给锦南,锦南忙拿起火机给他点燃,二人都较轻松地抽起烟来,他吐着烟圈善意地对锦南说:
“小林,今天没吓着你吧?其实这个案子本身并不牵连你,我们找你的目的主要让你证实一些东西,你今天所说的与我们已掌握的情况基本一致。这件事需要你暂时保密,毕竟你也曾在南城和高新都待过,有些东西多少你还是明白的。”
接着话锋一转:“小林,我觉得你还是具备一些能力的,既然你说你现在还没找到事做,那你还愿不愿意继续回去工作?换个部门也行,你们新区白万腾白老大、陈永东主任我倒都比较熟,帮你说句话我想这个面子他们多少还是要给点的。”
“谢谢了!谢谢了!不过还是算了吧,我现在想起来在统征办上班的日子还有些心惊肉跳。工作没少干,汗水没少流,功劳一分没得!还得看他们的脸色,小小一个统征办,二十多个人,简直有些水深趟子野摸不透的感觉。在底下发句牢骚: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第二天就被人告到何主任那儿去了,会上恶声恶气地有所指的教训我:我们有些同志啊,工作不好好干,只晓得发牢骚,尽说些与自己年纪不相符的话,我告诉你,你娃笋子划蔑条,嫩得很!”
我招谁惹谁了?不就一句调侃式的玩笑话嘛!至于吗?我真怀疑这些人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
这时候面来了,老高推了一碗到林锦南面前,他也不客气,早饿了!端起来狼吞虎咽吃起来。吃完面下楼,高永健本来说派车送他,他笑着拒绝了。
出了天成宾馆刚好有出租车在下客,他坐上直奔家里,心里从紧张里一下回复到平静之中,潇洒地摸出烟来发了一支给出租车师傅,自己点燃一支惬意地跟着车载音乐边抽边哼。
开车的是个老师傅,跟他开了句玩笑:
“小伙子,人逢喜事精神爽,喜事临门了哇!”
“没,没!刚才被那个部门找去谈话,吓了我一大跳,结果没我的事,虚惊一场!”
“吙!哥子你可以哦!不瞒你说我也曾在委办开过好几年车,听的、见的也多了,凡是被找去谈话的,几乎就没说轻松出来的!不死都得脱层皮!你娃硬是烧了高香嗦!”
“我又没干哪些见不得人的事,我怕个锤子!”
锦南觉得这个老师傅还真有点意思,把这些人个个说得如狼似虎,可今天他也没觉得有好凶嘛!不过,管他以后自己能否干出啥名堂,还是不要再与这些人打交道的好。
回家都来不及上楼与母亲和弟弟说,只不过虚惊一场,反正也没啥事了。直接骑上摩托车往公司跑,到科里几个人都很吃惊,说林科长是不是生病了,无假缺岗哈!上午公司开会肖科长和你都不在,而且一个美女来了两次都没找到你。
锦南心想鬼的美女,老子上午可经历了心惊肉跳、七上八下的半天煎熬,你几爷子倒逍遥,一杯茶、一包烟、一张报子看半天!算了,还是先上楼去找找袁叔叔看。
一进老大办公室,袁国祥放下手中的文件:“三娃儿,你跑哪里去了?今天那么重要的一件事,你和长军竟然两个人都不在,西都污水处理20万吨扩建这个项目可大得很哈!你几爷子不打起精神给我盯到起嘛!”
林锦南赶紧坐到袁叔叔对面,把自己被相关部门找去协助调查,从早上不到八点到中午一点在天城宾馆呆了五个小时的全过程一五一十的讲给了他听,直把袁国祥都听得心潮起伏,叹息不止。
但他就老道得多,他断言:“三娃儿,你没得事!估计你们新区那边有些人栽了,而且牵涉到拆迁或土地方面的事,今天这些人找你只是提取旁证,可能案子小不了,况且你已退出来了,没涉及更深的东西,没有把柄在别人手里,我倒有些佩服你娃辞职的英明了。要不那个姓高的……,是不是叫高永健喔?”
“对,好像他说他叫高永健。咋啦?袁叔你认识?”
“谁不知道他!他可是西华有名的‘四眼包公’,办过不少大案要案,前年那个西都巨贪就是被他拉下马的,逃到外地硬是被他带人给逮了回来。你娃是个愣头青,竟还与他摆得火热。”
“不过,从他与你说的那最后一番话,可以肯定你与此案是撇清关系了的。当然,你也别再打主意回去,好马不吃回头草呢!从现在起你娃娃就安心在我这儿放手干,相信袁叔叔,大方向我在拿,你的能力和前期表现我是看在眼里的,我坚信你在我这儿绝对比在原来单位里干得更好!”
林锦南与袁国祥谈了足足一个小时,下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果然见到一个漂亮的女孩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边,那第一眼就让他大大地吃了一惊:
这个女孩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