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华丽转身
到了四月底五月初,肖长军开始带着林锦南跑起了正行,主要跟踪无缝钢管厂整体搬迁项目和飞机发动机公司技改主体项目。西飞项目还好,毕竟就在西都东郊,办事方便,而且对方主接洽人黄钢还是个棋迷,很多时候肖科长干脆就开上面包车和林锦南约上黄钢去西都棋苑见面谈事喝茶,摆开战场杀上两盘围棋或象棋,只是黄钢的棋艺太高,肖长军还勉强凑合着苦苦挣扎,林锦南臭棋篓子一个,根本就无招架的一丝功力。
但肖科长私下告诉他跑业务这也是一种手段,有些功夫不一定在真刀真枪的拼杀上,摸清对方的软肋,投其业务主管人之好同样可以取得意料之外的效果。
锦南记住了肖科长的话,每次到棋苑也不到处看美女了,安安静静地坐在边上看他二人捉对厮杀,棋艺也渐渐大有长进,在以后的工作和生活中,他也经常到西都棋苑,结交了好些爱好棋艺的朋友,在业务上给予了他极大的帮助,包括现在的黄钢,后来集团公司的华总、同行安小川、邹玉和、建管局的彭越等。
而西都无缝钢管厂整体搬迁项目则繁复得多,该厂是西都实施腾笼换鸟的代表项目之一,计划搬迁到位于西陕铁路干线青衣江天牟镇,距西都市区约60公里,当时的交通没现在发达,肖科长与锦南开面包车从老的108国道过去单边都得一两个小时,加之紧盯这个项目的施工单位多得很,竞争相当激烈,各找各的关系,各显各的神通。
锦南他们公司最大的优势在于公司规模和实力属西南首屈一指,加之一些政策性倾斜,还有就是牢牢抓住了在厂里上下八面玲珑、主抓项目具体工作的黄钢这条线,汇总起来其自身各个方面的优势还是好些施工单位无可比拟的,可以说占得了先机。
但世间没有绝对的事,不到开标揭晓结果的那一刻,谁都不敢拍胸口说十拿九稳。因此,肖长军就领着林锦南跑省市相关部门、规划局、设计院等,拜会各路神仙,游说八方手握表决权利的要员,半数时间都没正点上下过班,起早摸黑地跑了两个月。
嘿!功夫不负有心人,竟还真的被他们跑成了,三千八百万元的土建施工标,公司今年拿到的最大一个业务啊!
签合同那天,主管单位、甲乙双方来了个大聚会,史无前例地把公司袁书记和李总全喝趴下了,肖长军最后是被林锦南和胡伟抬着上的面包车,由锦南开车把他送回了西都科技大学后面的家属区,还挨了他老婆一阵埋怨。
6月16日下午,财务科余科长站在经营科门口向锦南又眨眼睛又招手,林锦南以为他找肖科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动,给余科长说肖科长到珠海出差去了。余科长无奈走到他身边悄声说不找他我就找你,等一会儿你到财务科我的办公室来一下,说完转身就走了。
等林锦南把手里的工作计划拟完后,上到四楼财务科余科长的办公室,摸出烟来给余科长发了一支二人点燃抽起来。余科长转身撕下一张空白的差旅费报销单让锦南签字,他心想今天又不是报账的日子,“降温费”前天也领了,这余科长唱的哪一出?况且平常的差费报销自己清理好单据后,唐股长审批财务科小陈那里就办了,哪会惊动余科长大驾?而且签的是空白单子,连金额都不晓得,可想想叫自己领钱总不是坏事三,所以迟疑了一下还是拿起余科长桌上的笔在报销人一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余科长拿过看了看顺手放进中间抽屉里,转身从一个大铁皮柜中拿出一个报纸包着的一包东西递给锦南,林锦南接过后吓了一跳,他凭感觉报纸里包的一定是钱,而且数目大得惊人。
他有些不知所措,声音都有些变了:“余……余科长,你这是搞啥子名堂?是不是搞错了?这个……有好多钱喔?”
“没错!没错!恭喜你小林,这是公司前天开会决定的。是给你们这次辛辛苦苦跑下西都无缝钢管厂整体搬迁项目的奖励。当然,说辛苦费也好,提成也行,公司以后会逐步实行这么一种激励机制,这次是‘试水’,局上、厅里也是首肯了的,你放心拿着好了。至于多少钱?你回家自己数数就知道了。说实话,你是公司里我最瞧得起的年轻人之一,公司的未来还真得靠你们啊!我们是不成的啦,老喽!”
听余科长这么一说,林锦南不那么紧张了。谢过余科长抱着钱往外走,经过集中办公区时,现在都回忆不起当时脸上是啥表情,仿佛十几双眼睛全是直愣愣盯在自己身上,要穿透自己似的。
下了楼回到经营科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又不敢打开报纸数钱,心头只是砰砰直跳,像做贼似的慌慌张张把纸包塞进抽屉里,快下班时又去找了两个黑色塑料袋,包了一层又一层装进自己的小挎包背着骑车回家,路上不停地用眼睛瞟着挂在胸前的挎包,生怕里边的钱长翅膀飞了似的。
现在想想那时自己简直太幼稚了,遇上“聪明”的小偷,那不是明白地告诉别人“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回到小区在楼下车棚匆匆锁好自行车,捂着挎包小跑着上楼,也难得掏钥匙开门,咚咚咚一阵敲门,母亲一人在家给他开了门:
“鬼撵起来了嗦,慌慌张张地干啥子?你钥匙呢?”
“妈,我拿了好多钱哦!公司给的。”
“没见过钱嗦!前几天你不是把工资交给我了嘛?”
林锦南边说边回到自己的房间,母亲去厨房关了炉灶上的火也进了他的房间,看着锦南从包里拿出油纸包,一层层打开后将钱倒在床单上。她看着散乱的一大堆钱也吓了一跳:“老三,啥子钱?咋那么多呢?”
其实林锦南自己到现在都还是稀里糊涂的,一下子他也解释不清楚,只好给母亲说是他给公司跑业务,算是公司给的奖金吧。
他母亲半信半疑地:“是不是哦?你才到袁叔叔他们公司几个月,人家凭啥子给你那么多奖金?你爸去年一年的奖金才100多块呢,你不要在外面乱整哈!”
说归说,锦南还是和母亲坐在床边开始清理起钱来,10元的100张扎在一起,5元的100张扎在一起。正在理钱,父亲开门走了进来,一看床上的一大堆钱,眼睛鼓得像灯笼一样,免不了又是一阵激烈的盘问,随便锦南怎么解释他都不信,害得正在数钱的母亲又犹豫起来附和到:“我也觉得哪有这样的好事?你娃娃别犯错误哈!”父亲“哼”了一声转身拉上门下楼去了。
锦南也不管继续和母亲清点床上的钱,清理完总共是10元的5扎、5元的5扎零20张,加起来7600元。
不一会,父亲上楼来了,说了句:“钱倒是没问题,就是想不通咋会给你那么多?这可是我两年的工资了。”
原来,林锦南的父亲确实不放心,刚才下楼是跑到小区外巷口那小商店去打电话给老同学袁国祥。袁国祥刚回到家,接到他的电话一阵哈哈大笑,说老林你这个三儿不错,公司上下都认可他,这次他和经营科肖科长,还有公司老孟一起辛辛苦苦跑了两个多月,拿下了西都钢管厂整体搬迁这个大项目,公司引进激励机制给他们三人予以重奖,按比例老孟拿得最多,三娃儿应该可以拿到7000多吧。老同学你放心,三娃儿跟到我有发展前途。
父亲看着锦南和母亲把钱清好,说老三你自己留一百元,其余的7500元交给你妈给你存到,以后结婆娘成家要花钱哈。说完破天荒的主动摸出“五牛”烟来给锦南发了一支,锦南本想说什么,可母亲已抱着钱笑眯眯地回她们房间去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剩下的20张5元的钞票揣进口袋,有些受宠若惊地让父亲用火机给他点燃嘴上的烟抽起来,心里边还在嘀咕: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哈!自己长这么大,除“偷过”父亲当年的经济烟抽过外,父亲主动给自己发烟那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哟!
晚上吃饭时二哥、二嫂还没回来,父亲和锦南、锦北围坐在桌边吃饭时父亲还在感慨:“现在的政策是不一样了哈,听人说刘佰川的女儿、女婿都挣了几百万了,就拿我来说,现在被评为副研究员了,月工资加补贴还不到300元,两年下来加奖金也就7000多。老三,你现在的工资加补贴也就200多一点,可拿一个业务奖就7000多,以往想都不敢想是不是嘛?就不晓得这个政策开放能坚持到好久?”
“我相信政策会越来越好,二次南巡讲话公布后,好多单位都动起来了。我们公司这次发业务奖也是上级首肯的,听说以后会形成一种奖励机制,就是能者多劳、多劳多得,贡献越大所得就越多,主要目的就是要激励大家的工作积极性,同时也是推动国企转制的一个积极举措。”
“应该是这样。反正你跟着袁叔叔我们也放心,你自己各人把稳点,别给你袁叔叔摆烂摊子晓得不?”
“晓得、晓得!对了,妈你拿点钱给弟娃儿买辆自行车嘛,他那个车子都可以卖废铁了,反正我也不用啥钱。下次如果乐州造纸厂项目我顺利跑下来又拿奖金的话,到时候我就去买个摩托车,上、下班也方便点。”
“买摩托?还买飞机呢!你骑的是新自行车哈,我说你娃娃不要一天到晚这山望到那山高!”正在兴头上的锦南头上挨了父亲两筷子头。
嘿!你还别说,运气来了门枋都抵不住。
7月份,公司安排经营科林锦南和西都中院项目的巫明文去跑乐州造纸厂集中制浆工程,这是一个国家、地方、企业三级共同投资的重点项目,设备是引进国外最先进的生产线,配套土建工程计划投资5700万元。这个项目公司早就瞄上了,可以说动用了上上下下各种关系,而且公司李总的一个亲戚与乐州造纸厂厂长毛永明还是战友。
公司的策略就是由公司层面通过局上、厅里边与相关部门和地方政府协调,公司经营科跑现场攻下厂长、总工这一关,恰巧肖长军盯的珠海项目已到了关键时刻分不开身,他就把这个项目大胆地交给林锦南去跑。公司又考虑中院项目施工快完工了,巫明文的能力也不错,如果顺利拿下乐州这个大项目,就交给他带队去实施,所以就把他也抽出来陪着林锦南一起跑,提前介入以后他搞起来也顺利一些。
巫明文倒也尽心,为此还生拉话扯地把他弟弟的旧夏利车要过来专门跑这个项目,可林锦南开起来却实在不敢恭维。这台车太老了,轿车倒是轿车,夸张点说除了喇叭不响,全身都在响!加之路途远,从西都出发到乐州差不多160公里,又正值酷暑难当的盛夏,所谓车上的空调一打开根本就不见一丝冷气,吹出来的全是热风,几次开到乐州,锦南都像洗了一次桑拿,连内裤都打湿了。开着如此这般的“老爷车”在盛夏中前前后后跑了十来趟,其滋味可想而知,可林锦南性格好也不挑剔,拿了驾照四、五年,权当过一把车瘾罢了!
记得7月底的一天,林锦南和巫明文又开车去乐州找毛厂长联络感情。早晨7点过就出发,老牛破车般“爬”到乐州造纸厂都快11点半了,到办公室没找到他,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毛厂长在原料车间,他俩一进原料车间,看见毛厂长正和几个人围在一台上料机前比比划划,衬衣前胸后背湿了一大团,额头上的汗水还在顺着脸颊往下淌。
他们过去与毛厂长打过招呼后就退站在一边看他们开机试机,可送料机料斗依然工作不正常,不是早了倒不下去就是迟了倒料不干净,而对面那台则根本就不能开机使用,几个机修车间的老师傅也急得满头大汗,有说减速箱不匹配的,有说料斗是不是大了的,七嘴八舌争得不亦乐乎。
锦南灵机一动,跨前几步仔细看了下这种设备是上海丰德厂的产品,铭牌上的功率、机械行程时间也是固定死了的,他想都没想就突然冒了一句:“毛厂长,我估计问题不是出在机械设备上,而是出在轨道的安装上。”
刷!几位老师傅的眼光一下转到了林锦南的身上,连巫明文都用怀疑的口吻说了句:“小林,你懂不懂机械喔?”
一个老师傅也跟着说了句:“小伙子不懂就不要乱说,这些设备我都伺候好几年了,未必还没你清楚吗咋个!”
毛永明倒大气,眼前这两套送料机可伤透了他的脑筋,前几年为节约,就只买了电器成套设备,料斗和轨道都是参照说明书上的图样由机修车间自己加工制作安装的,几年来将就用,其实就一直沒正常过,也打电话问过一些人和厂家,可始终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今天这台设备干脆罢工了,那可是要影响厂里的订单的。他听锦南一说,心想这小林毕竟是省城大单位来的,先听听这个年轻人的意见也未尝不可,就瞪了机修车间那个老师傅一眼,对林锦南还算客气地说:
“小林没关系,你把你的想法说出来我们听听,或许你真能帮我们把这个难题给解决了呢!”
“毛厂长,您客气了。这只是我的想法,对不对还得您们试了才晓得。”
“没关系,你说嘛。”
“我刚才观察整个料斗的行进和倾倒过程,发现升降时间和机械牵引行程是固定的,但为什么倾倒时间却有早有迟,不是早了就是过了,我个人认为最大的可能就是轨道安装与机械也就是料斗行程不匹配。”
毛厂长点点头,顺手把料机、进料机安装工位图递给他,他对着工位图看了看,然后叫巫明文和一个工人帮忙找尺子量了一下料机安装的实际高度,也就是吞料口的实际垂直高度是1264米,与工位图上标注尺寸一致。而吞料口在基座地面的垂直点距料坑起始点的距离为948米,用粉笔在地上一算,暗合一个直角三角形的两条边,而轨道刚好是弦(斜边),利用勾股定理测算,这条斜边的准确长度(料斗的行程)就应该是158米,结果一实测,他们安装的轨道只有1552米,少了28公分。
林锦南也接触过一些工业设备安装,许多设备生产厂家在这种半自动、自动成套设备的设计生产中,都要依据一些固有计算方式以及特殊规律和程序来进行机电一体配套,所以他几乎可以断定问题肯定出在这儿。
毛厂长也觉得他分析得有道理,林锦南心里其实不是太有数,可毛厂长倒比他还有信心,催着焊工用气割将斗坑后壁支撑钢架割掉,将槽钢导轨加长了28公分与地坪支撑在948米处相交,导轨的长度很标准的成了158米,坑中主体支架暂时与导轨起始端焊接稳固后准备试车。
这一次是毛永明亲自合上电闸开始试车,锦南的心绷得紧紧的,看着料斗滑下大大的料斗坑,送料机平稳地装了满满一斗料,料斗随之开始稳稳地上升,他的心都提到了喉咙口。
嘿!料斗到了吞料口分毫不差的哐啷一声开始倾倒,斗里倒得干干净净,漂亮地一扬身回位又开始下滑,连续重复了4、5次简直不差丝毫、运转自如,把在场的7、8个人全看傻了。
毛厂长急忙叫停车、停车,哈哈大笑着叫焊工们加固支撑、固定轨道,而先前说林锦南的那位老师傅不知啥时候已带了一个人去量对面那台料机的尺寸,站在那儿高声叫:“永明厂长,这台机器差得更多,料坑短了四十多公分,轨道短了差点一米。”
“金大昌,还不是你带人安的呀!改、改,给我照着小林的办法都改过来,下午就动哈!”
毛永明抬腕看了看表都快中午一点了,高兴地招呼锦南:“小林,你可帮我解决了大问题。走,让他们几个年轻人吃了饭下午自己来弄,反正毛病已经找到了,今天我请你们去嘉州酒家吃正宗的西壩豆腐。”
几个老工人和巫明文都用赞许的目光看着锦南,倒把他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他们六个人出了厂区来到市区围坐在嘉州酒家的包间里,毛厂长吩咐人点了一大桌菜,打开一瓶泸州老窖非要敬林锦南一杯酒,锦南也彻底放开了,就连陪毛厂长喝了4、5杯,几个老工人也是连声称赞林锦南,纷纷举杯与他共饮,直把他灌得半醉。
回到厂里毛永明的办公室,毛厂长亲自提了一把落地扇打开对着锦南和巫明文吹,连声招呼工作人员给他们泡茶来,态度之热情,与前几次不咸不淡地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毛永明当过兵,脾性也直,林锦南今天不经意间又帮他解决了困扰多年的难题,所以言语间就随意、直白多了,他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说到:“小林、巫队长,你们也过来好几趟了,说实话,我们这个技改项目是本市十年来最大的一个项目,近亿元的投资,上上下下都很重视,盯的人多得很,各路牛鬼蛇神都出动了,这段时间把我应付得头都大了。但我们还是有一个基本原则,不管政府、经委还是建设主管部门,首先有一个共同的基本点,那就是我们任何人都不能把这么大的一笔投资当儿戏,选择施工单位首要考虑的还是实力。我知道,作为西华省数一数二的大建筑公司,你们的实力自不用说,但中国的现实就是这样,人为因素还非得考虑不可。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我们已制定了大框架,定于下月10号公开邀请招标确定施工单位,握了表决权的总共牵涉到六个部门一共七票,我们厂我和总工唐永超占两票。洪刚(他战友,公司李总的亲戚)的面子我肯定要给,但其它因素就得你们自己去把握了。”
停了一下,毛厂长继续到:“我们也希望把项目交到像你们这样的大公司。哦,这样,我现在有个小问题不好解决,如果小林和巫队长可以给我行个方便把问题解决了的话,其他的我不敢说,厂里我和唐总工这两票我可以保证投到你们公司名下,剩下其他部门的工作你们自己去做。”
“毛厂长有啥问题请说,我们把项目先放到一边,能否顺利拿到项目是一回事,我们和您毛厂长交上朋友同样重要”。
锦南这是以退为进客气一番,心想毛厂长是不是想找个借口开“那方面”的口,世上没有不占荤腥的猫,肖科长就曾经私下给他讲过,许多手持项目或与项目沾边,有点发言权的人都想些稀奇古怪的办法拐弯抹角的伸手要钱,还美其名曰: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总之项目不会白给你。
他看了一眼巫队长,巫明文可能也想到了这一层,就冲他微微点了点头,他就大方地说:“毛厂长请说,规矩我们还是懂的。”
毛厂长笑了笑对锦南说:“呵呵,小林,别看你年纪轻轻,你娃挺聪明的!”
锦南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出所料果然来了。
但公司在这方面也有相应的规定和对策,他心里也不忖,就听到毛厂长继续说到:“是这么回事儿,我们厂原有的原浆反应池要改造,也没请外面的施工队,我想把它修在二车间后边料场的东南角上,以往的反应池都是方的,可这次买的曝气系统不锈钢主管道合起来是椭圆形的,昨天我和基建科几个人放线,可怎么也把这个椭圆画不标准,到今天都不敢开挖。我在这儿说了,如果你小林今天帮我想个办法能放出标准的椭圆开挖线来,厂里这两票绝对投给你们公司。”
林锦南一听差点笑出声来,心想乖乖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差点误解毛厂长了。他压抑着心中的激动,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为难,他虽是文科毕业,但他数学成绩从小到大都一直较好,几何图形的画法他一直学得很好。但不敢托大,还是很客气的对毛厂长说试试看,或许还真可以找到一个好的方法。
毛厂长也不客气,起身带他们下了办公楼,绕过二车间来到料场东南角。锦南看见地面白灰划的、粉笔画的乱七八糟,边上粗绳子、pvc管等摆了一大堆,可能他们采用了很多“笨”办法,最终都没划出标准的椭圆来。
他接过毛厂长递过来的施工蓝图,见图上标注的中心圆r=28m、边圆(小圆)r=16m,他心中有数了,就叫毛厂长给他准备一支记号笔、一根细一点但伸缩性别太强的尼龙绳,再找几根30公分左右的直径12的圆条来。
毛厂长急忙吩咐人去找,又叫人把现场地面清扫干净。等到万事俱备后,林锦南在巫队长和另外两位工人的协助下,先根据图标方位将尼龙绳沿东西向牵成一条直线,确定中心点后做上记号,以此点东西各14米处又分别做上记号(这是中心圆圆周在直线上的交点),又根据小圆的直径16米以大圆圆弧在直线上的切点作为两个小圆的中心点,以半径8米在东向直线上标出一点,在西端对应位置也标上一点并分别做上记号。这样,这条东西向50米直线上就有了5个点,为便于叙述,我们用5个英文字母代表几个点:中心点为o,东向最边的点为a,大圆在直线上的切点东为b、西为c,西向小圆边点为d。
点位定好后,在b点和c点上分别订入钢筋一根,既要稳定也不要高出地面太多,以免影响导线的旋转,以高出地面不超过10公分为宜。准备工作做好以后,将伸缩性不强的尼龙绳打个活套套在b点钢条上,不要栓得太紧,能够转动才行,然后沿着直线向西牵到d点,用一根铁钉或钢条临时固定这一点,尼龙绳绕过这点后回转拉至c点铁条上打活套固定,固定方式也得转动才行,多余的尼龙绳可剪去。
计算一下,这条尼龙线的总长度为44米。现在就可以开始画椭圆了,将记号笔取代d点的临时固定桩,套在尼龙线内的记号笔笔尖轻触地面,无论顺时针或反时针方向在绷紧的尼龙线内侧滑动,都会在导线牵动下画出一个标准的椭圆来,画出的过程中要注意几个问题,一是记号笔杆向外绷紧尼龙线但不能用力过猛,均匀用力划动自如最佳;二是注意b、c两点固定桩挂线或发生缠绕;三是画到a点和回归到d点时,刚好闭合的话,证明这个椭圆是标椎的。如果不能在a点重合或回到d点时不能闭合,很大原因是绳索有伸展性或滑动记号笔过程中用力不均匀平稳。
当林锦南按照图纸要求很轻易就画出了一个标准的椭圆在众人面前时,毛厂长大睁着双眼是彻底的服了。
看方法也挺简单的呀!可自己几个人咋就没想到呢?林锦南又重复演示了一遍给他们几个看,交待几个施工人员放开挖线时可将尺寸放大,但在浇筑混凝土池壁时要控制好尺寸,尤其预埋爆气管支架时将椭圆尺寸一定要控制准确,关键是要掌握正确的方法,直到几个工人都不停点头说掌握了、掌握了,他才被毛永明拉回办公室喝茶、吹风扇。
其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衬衣早被汗水湿透了。当然,毛厂长这时候已把他当小兄弟一般掺茶、递烟了。
到下午5点钟林锦南他们准备启程返回西都时,毛厂长亲自把他们送下楼,替锦南关车门时靠在车窗边意味深长地说:
“小林,你放心,哥哥是啥人你是知道的,我会遵守我们之间的诺言,明后天我再去市经委张主任那里一趟,该说的话我一定说到位,相信我们一定会再次重逢的。”
巫明文开着车和林锦南行驶在回西都的大件路上,彼此兴致都高。巫明文连夸锦南还真是一个人才,前段时间在公司搅得风声水起,他还以为大部分原因是袁书记在背后撑腰,这几次乐州之行,特别是今天,他是真的服了。
说实话,刚开始肖长军从他手里挖锦南,他还有些莫名其妙,看来自己的眼光和手腕确实比长军要差一截。
而林锦南则认为从今天毛厂长的巨大转变中,感觉上已大致可以将他们这个5、6千万的大项目收入囊中了,辛辛苦苦跑了两个多月,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果然,经过公司上下各方通力协作,8月12日,西华省第一建筑工程公司被正式确定为乐州造纸厂集中制浆工程的土建部分承建商,合同价款为5800万元;中机第一安装公司承担了安装工程部分,合同价款1816万元。
这一下,公司上下看林锦南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尤其几位老总和部门负责人在一次会议中听巫明文绘声绘色地讲了林锦南如何攻下毛厂长这一关,赢得了毛永明、唐永超和经委张主任这关键三票,几个老总连声给袁国祥说这小子还真是看不出来哈!把袁老大乐得嘴都合不拢了,暗自在心里嘀咕:“高新区那几爷子真是瞎了眼!不过也好,这个宝倒被我自己捡到了!”
8月21日,在公司中层干部会议上作出两项决定:“一项是鉴于林锦南和巫明文二位同志通过努力为公司拿下来几年来最大的一个工程项目,一致同意给予二人重奖。尤其是林锦南攻下毛厂长这一关功不可没,因此决定给予林锦南现金16800元的奖励,给予巫明文3800元的奖励,同时任命巫明文担任该项目的施工负责人。第二项决定是经经营科科长肖长军提议,决定任命林锦南为公司经营科副科长,工资上调两级。”
文件下发后,经营科里欢声雷动,十来个人把林锦南围得气都透不过来,非要他下午下班后请客。
没办法,平日里中午他都从不回家,今天中午借口有事匆匆骑车回到家里,一则是把喜讯告诉母亲,二来他身上只有30多元,要请客总得回家向母亲拿点钱三。哪知回去给母亲一说,她愣是不相信,还笑他是不是借这个谎言回来骗她拿钱,一直追问他到底拿钱干啥子?解释了好半天才半信半疑地拿了300元给他。
下午下班后,锦南本想也叫上袁叔叔、余科长和彭科长他们,可一想也没必要那么张扬,干脆就和科里的人聚聚算了,先过这一关,以后自己在科里开展工作总会顺利一些。
科里的十来个人意见不同,有说去吃火锅的,有说吃烤鸭的,结果还是肖科长发了话大家去吃“耗子洞张鸭子”。一行人差不多一半多骑自行车先行,然后肖科长开上面包车载上锦南、郭大姐、吴晓红等人随后也向市中心“张鸭子”进发。
说来也巧,他们开车路过北打金路口时远远看见江锋刚下岗,林锦南赶快叫肖科长停车,肖长军一听吃了一惊马上说:
“兄弟!你搞清楚没得?这儿是城中心主干道又是十字路口,乱停谨防驾照被收哈!”
“没得事!我喊你停你就停,出了问题我负责!”
肖长军半信半疑的将车就刹停在了十字路口内靠边的地方。车还没停稳林锦南就拉开副驾驶的门跳下车,江锋也穿着毕挺的警服对着他走过来,硬是把肖长军和车上的人吓了一跳。
结果一见江锋走拢后一把把锦南抱住二人亲热的样子,才明白过来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林锦南简要地把自己的情况给小兄弟江锋说了,江锋当然很高兴,非要跟着去吃“大户”,结果就骑上摩托车跟着他们到了钟楼洞街“张鸭子”餐厅,车上吴晓红就在问:
“林科长,那个交警是哪个哦?”
“我兄弟。”
“亲兄弟啊?长得不像啊!”
“不是,但跟亲兄弟一样,他叫江锋。”
“哦!挺帅的,他……”
锦南心想:小姑娘你打啥主意?老子给你说,你不是他的菜!
进了餐厅15人坐了两桌,肖科长、林锦南、江锋、郭大姐、吴晓红、胡伟、白文亮七人坐一桌。锦南大方地点了两桌菜,又叫服务员搬来两件啤酒叫大家“敞嗨”。
郭大姐调侃肖长军说刚才江锋向面包车走过来的时候,把肖科长的病都吓出来了,肖科开车本来手艺就“臭”,上个月被罚了三次,一见交警脚就在发抖,引得大家一阵哄笑。肖长军白了郭秀华一眼,说反正现在知道了林科长有个当交警的好兄弟,以后驾照、行驶证之类的事交给锦南就搞掂了。
林锦南笑笑看了江锋一眼:“现在说这个早点了哈!等几年我兄弟当了局长还差不多。”
几个人边吃边笑,十几个人轮番端着啤酒杯向他敬酒,渐渐地就把话题全集中他身上,奉承、赞美的话甚至有些肉麻,他已经晕乎乎的了,倒把江锋听得不住的摇头,不过听了大家有关南哥身上近段时间颇有些传奇的经历,从内心里替他高兴。想想春节前的状况,别说南哥父母家人不理解,连他都有些替南哥惋惜,可谁能想到,半年之后南哥竟然风光无限、事事顺利,挣钱多升职还出人意料的快,还真应了那句老话“树挪死,人挪活。”
第二天是周末,财务科通知林锦南和巫明文到财务上正大光明的办了手续,分别领了16800元和3800元的奖金。
林锦南这回不再遮遮掩掩,回去把一大捆钱交给母亲,母亲的眼睛都笑成了豌豆角似的,再也不念叨他昨天花260元请客的败家子行为,也终于相信他又拿奖金又升职的话了。
母亲今天也“大方”了一回,从一大包钱里爽快地拿出500元交给锦南,叫他约上袁叔叔和徐阿姨,加上父母和弟弟锦北,又叫上刘万平和黄雨燕、郭卫东和刘梅,江锋要值勤就算了,当晚在南门石磨豆花莊坐了满满一桌。
当晚饭桌上林锦南成了当然的主角,但话语最多的却是袁国祥,把锦南好好的褒扬了一番,认为他是公司近年来最有发展前途的一个“新人”,把锦南的父母高兴得不得了,刘万平和郭卫东也用赞许的目光盯着他,黄雨燕和刘梅话则不多,但看得出她们也真正替他高兴。
结果,大家一高兴就将4瓶泸州老窖喝了个底朝天,锦南的父亲和袁叔叔一高兴二人的舌头都快打不转了,扶着才下了楼,郭卫东趁着酒兴高矮要争着去买单,却被林锦南强行拉住了,底气十足地摸出500元给服务员,连找补的5元钱都不要了,给你们作小费!直把刘万平看得目瞪口呆。
星期天林锦南睡懒觉,父亲买了点水泥砂子回来,把厨房原来红砖砌的水池敲掉,换上一个买回来的陶瓷洗手池,叮叮咚咚地很早就把他吵醒了,但他依然躺在被窝里没起来。听父母好像在说摩托车什么的,还多次提到他。
果不其然,等他10点过起床去卫生间洗漱,母亲跟着他进了卫生间,在他耳边说:“老三,爸妈前段时间责怪你也是为你好,倒也真没想到你还真的这么能干,看来你大姐和晓峰哥说得不错,我们也替你高兴。想想也是,你是几个娃娃中最聪明的,现在你们都长大了,想管也不得行了,毕竟我们这一代的思想跟不上形势,我和你老汉儿一天天就老了,你们以后的路就各自好好走。你看你二哥他们做食品加工生意,几个月还赚不到1万块钱,可你随便跑几趟乐州就拿了16800元的奖金,工资还不少一分,还当科长。”
锦南嘴里满是泡沫,口齿不清地到:“妈!不是科长,是副科长。二哥、二嫂他们会赚到钱的,只是他们的生产工艺太老套了,还是该投点钱买些新设备才行。要不,要不把我的钱先借给他们,让他们去买台绞肉机和真空包装机嘛!”
“老三,这样不行。不管咋个说,这钱是你辛苦挣来的,有些事我们当老的不能糊涂,毕竟二哥他们的生意牵连到你二嫂娘家,我们家里人最好不要去瞎掺和,尤其是经济方面,说不定你是好心,可结果不一定是好事,闹不好亲家搞得跟仇家似的,这事你千万别出面。刚才你爸还给我说,你上班那么远,还要到处跑业务办事,也确实需要买辆摩托车,连你老汉儿那么古板的人都想通了,妈还有啥想不通的,等一会儿你去看看摩托车,管它几千妈都给你买。”
林锦南还真愣住了,抱着母亲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老妈万岁!”结果在母亲的脸颊上留下了一圈牙膏泡沫。母亲也笑骂了他一句:“嘿嘿!你还小嗦!骑上摩托车哪天给妈载个漂亮媳妇回来就更好了。”
母亲的心思他怎么不晓得,她看好的郭晓秋可儿子锦南又不感冒,现在还成了仇人似的;眼看人品和家庭都不错,儿子自己找的对象陈红又跟他分手了;最有可能与儿子走在一起的刘梅呢莫名其妙的又嫁给了郭卫东,你说让当妈的着不着急?
林锦南印象中这是他与陈红分手后母亲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媳妇的事,他也无奈地苦笑一下:“妈,别担心,你儿子那么优秀还怕找不到媳妇吗?缘分未到!缘分未到!”
洗漱完后他下楼去帮父亲买了包五牛烟,锦南真的骑上自行车转了几家摩托车店,左选右挑看中一辆枣红色嘉陵80型,价格确实有点贵,光车就要4800元,还要交购置税、养路费、办牌照等各种手续,全部下来快6000元了。
不过试骑了一下,感觉还真是不错,就大着胆子回家给母亲说了,母亲听了一下要6000元就有些犹豫,父亲一下接了过去:“买!6000就6000,我儿子又不是挣不到钱!”把锦南吓了一跳,嘿嘿,今天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
锦南买了摩托车后在郭卫东的帮助下很快就办完了相关手续,星期三一大早在江锋的带领下去了趟江安车管所,本来他就骑得较熟练,加上早就学了汽车驾照,所以江锋在车管所找到警院的同学吴兴凯,带他到场地边骑了一圈,交了照片和120元钱,很快就从吴兴凯手中拿到了摩托车驾照。
中午郭卫东和刘梅也开车过来了,几个人就叫上吴兴凯跑到江安场去吃了一顿正宗的“老洪家肥肠粉”。郭卫东话多,调侃说这段时间太热了,开面包车有时还真不如骑摩托车,江锋和吴兴凯就笑着打趣二人:“东哥,没得关系,反正锦南也有汽车驾照,过了十月份你们换着用,到明年5月份又换回来,都是兄弟,反正也不是外人。”刘梅听出了话外之音,就在边上捂着嘴笑,郭卫东好聪明的人嘛,一抱拳:“兄弟些,饶了我行不?今天中午我买单总行了吧!”
有了摩托车,林锦南可就方便多了,平时上下班骑自行车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现在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在市内跑点业务办点事那可方便得多,不说别的,在公司进进出出,那些尚未恋爱婚配的美女们的眼光盯在他身上的都多得多了,可他的心思又有谁琢磨得透?
或许刘梅在他心中的影子太深,他几个月来把公司好几个也算漂亮的女孩下意识地与刘梅相比较,全都差得太远,可以说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倒不是他的眼界有多高,反正就没让他心动过,包括郭大姐隐晦地向他提起的劳资科那位刚分下来的大学生乔羽,说起来也算个美女,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可他正眼就没瞧过人家一眼,一句话:没感觉!
眼看他就26岁了,俗话说:“人过25,衣烂没人补,自己不急,急得老人气鼓鼓。”也是哈,这段时间他事业上顺风顺水,可父母眼看他弟弟锦北都找了女朋友,你说对他这个快跨进大龄青年行列的三儿着不着急?吃饭,看电视时关于这方面的言语就渐渐多了起来。
一会儿这个嬢嬢今天过来,说哪个的侄女又漂亮、脾气又好又勤快;一会儿又说昨天去买菜碰到哪个阿姨带个女孩好漂亮哦,听说还没有男朋友……跟电视里演的差不多,简直让锦南这一向的耳根子就没清净过,连一向不多言不多语的父亲都史无前例地掺和了一回,说他们所里曹伯伯的三女儿玲玲还不错,刚分到一个商场当会计,小时候你们还在办公楼下花台边一起玩过,要不由你妈出面去她们家一次?!
当然,父母的心情锦南也理解,更不能由此去责怪父母啰嗦,但他打定主意自己的婚姻自己去碰。有了摩托车他遍天飞,不想呆在家里就去载着江锋到处玩,有时也去找万平和卫东,可刘万平和黄雨燕正在热恋中已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郭卫东和刘梅那儿他又不好久呆,这两对光芒四射,不需要他再去当“电灯泡”。相反地他倒愿意去西都棋苑,去的时间多了,他的棋艺也大为看涨,而且与安小川、黄钢的关系愈发处得好了。
唯有一天上班时碰到郭晓秋在公交站等公交车一眼看到他跨前两步站到他摩托车面前,四目相对良久无语。
郭晓秋也从二哥郭卫东那里听到了林锦南这段时间让人刮目相看的传奇经历,心里一丝欣慰,却又如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巴,说不清道不明,失落总大于满足。沉默一阵后林锦南先开口:
“秋、秋,你好吗?这么早上班去啊?”
“你管得着吗?我好不好与你有关系吗?”
“别这样好不好?我从来都是把你当妹妹的!”
“可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哥哥!你就是个傻子,上次谁叫你救我?让我死了算了!”
“别怨我好不好!你现在有了小严不是好好的吗?”
“你就是一头猪!上天让你打一辈子光棍!”
“好、好,我打光棍。只要你不再生气就行。”
“好啊!不生气可以,除非、除非你天天骑摩托车接送我上班下班!”
“我今天送你可以,只是你们那位吃醋咋办”
“他敢!”
话还没说完,郭晓秋已经跨上他的摩托车后座,环抱他的腰,头就贴在他背上,林锦南摇摇头苦笑一下,开动摩托车漂亮地一个弧线转身走了。
这郭晓秋哟,真拿她没办法。
在林锦南的青春生活中,估计这晓秋就是一朵蒲公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