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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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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刘万平新年第一天的雨燕家上门之行,因他10月18日中顺街下意识的善举,无意中用他与黄文庭的缘分成就了他与黄雨燕的美好姻缘,赢得了她们一家人的一致认可,更揭晓了意料之外的悬念,却也经受了好些莫名的惊诧。

    回到家后向父母汇报上门情况时,策略性地拣些自如平常的话说,他实在没胆量把雨燕父母的真实身份告诉母亲,生怕击毁母亲那脆弱的虚荣之心。

    正月初六,刘万平和黄雨燕兄妹坐上她父亲那辆黑色雅阁车,由专职驾驶员陈立方载着他们仨回安州雨燕她们老家去给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拜年。安州距西都170公里,全程已通了高速,早上九点出发,不到十一点就进了安州市区。

    雨燕的爷爷奶奶住在安州城西一栋宽敞整洁的四合院内,万平一口一个爷爷奶奶,把二位老人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非得给万平发红包,说是安州历来就有新姑爷第一次上门发红包的规矩。而雨燕幺爸、幺婶张罗的一大桌菜,更是让他大开眼界、大快朵颐。

    第二天他们又去了城东安阳河边雨燕的外公外婆家,同样的热情有加,同样的盛情款待,真让万平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要知道,雨燕的妈妈叶琳那可是早就打电话分别将刘万平的情况挨个告诉了燕儿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和幺爸、幺舅他们。

    看得出来,雨燕的家人们全都认可了自己,走的时候年逾70岁的奶奶拉着他和雨燕的手还叫他早点娶燕儿,她还等着抱……,把一旁的黄雨燕羞得满脸绯红,哥哥黄雨栋就说奶奶偏心,我还是不是您的亲孙子哟,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回程倒快,还不到下午六点钟他们就下了高速城北收费站,进入西都市区后驾驶员陈立方将车拐进了君区加油站,这也是机关定点加油站之一。油箱还没加满,后面跟进一辆皇冠车,和黄雨栋站在车旁的刘万平猛见吴丹和两个男子从车上下来,而黄雨燕早赴过去抱着吴丹亲热得不得了:

    “丹姐,太巧了,你们到哪儿去了?春节都看不到你们的人影?哟,肚子都这么大了,啥时候当妈妈?”

    “燕子,我和江涛他们回渝州了,今天刚回来。你呢?如何?我可是给你搭了个桥哈!万平可是我最优秀的得力助手,你得重谢我是不是?”

    “好姐姐,我晓得,我晓得。不过,他哪点好嘛,这两天我和哥哥带他回安州他可出了不少洋相呢!”

    “哦,可以哈。万平,你都去见爷爷奶奶和外婆他们啦?哈哈,你看看我这好妹妹多沉不住气!”

    “吴书记……”

    “叫的什么?改口,叫丹姐!”

    “哦,哦。丹姐,你们这是……”

    几句话让刘万平有点摸不着头脑,吴丹还没回答,刚从皇冠车后排座位上下来的一个年轻小伙子笑嘻嘻地张开手就去抱黄雨燕:“燕儿妹妹,好久没看到你了,咋不给我打电话呢?”

    黄雨燕一把推开他:“滚一边去!还小嗦?要不等会儿给你买根棒棒糖!”

    吴丹见状把那小伙子拉到一边:“韩波别闹,人家燕子有男朋友了哈,那么大个帅哥站在那儿,你一点眼水都没有,怪不得燕妹妹不喜欢你。对了,万平,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公韩江涛,他在省简查园工作;这是他弟弟韩波,雨栋在交大的同学。江涛,这是小刘,刘万平,我们团委副书记、青教办主任,最关键一个身份是雨燕的男朋友,我们文庭叔叔的准女婿。”

    韩江涛伸手与刘万平握了握,笑着对黄雨燕说:“燕子有眼光,不错,不错!不是你丹姐给你包办的吧?”

    黄雨燕那肯吃亏:“人民简查官,你又在那儿乱吐象牙是不是?小心我叫丹姐收拾你信不信!”

    “呵呵,看你那张不饶人的嘴,这下有人收拾啰。”

    那边黄雨栋和韩波勾肩搭背与陈立方一起去窗口签了字回来,韩波还是大方地走到刘万平面前:

    “你小子有福气,小燕子我可是追了5、6年,可她一点机会都不给,这下我可是彻底完了,没机会啰!”

    “你要不要脸?!去找你那些电视台、歌舞团那些美女些嘛!”黄雨燕边说边拉着万平与吴丹、韩江涛他们道别上了车。

    在车上刘万平实在忍不住,摸着雨燕柔顺的直发问她:“燕子,你和丹姐关系挺好的嘛,她咋从来没说起过呢?”

    “啥?你以为我是通过她接近你的嗦?你想到哪儿去了?刚开始的时候我可没那种心思哈!”

    “我问的不是那个意思,本来嘛,我和她一个单位,又是她的助手,只是没想到你们那么熟。”

    “那当然啦!一个大院呆了7、8年,本来我们就是好姐妹,她和韩江涛结婚时我还是她的伴娘呢。”

    “怪不得。我想她爸爸也是声威的,,,,,,?”

    “嘿嘿,我就知道你想套我的话,以后你就知道了。”

    坐在副驾位上的黄雨栋笑了:“我这妹儿倒是聪明哈,这些情况都不告诉你嗦?没得事,他不给你说我给你说。丹丹的父亲就是我爸的顶头上司,我们两家在安州就相处得很好。那个韩江涛是韩立忠的大儿子,我那位同学韩波是韩立忠的幺儿,小顽童一个,巴结着我想追燕儿,只是从没被我妹儿打上过眼,现在被你捡了个落地桃子。”

    “咹?韩立忠?!省、、、、、、”

    冷不防雨栋的耳朵就被黄雨燕拧住了:“你个乌鸦嘴!谁是落地桃子?我啥时候正眼瞧过你那位狗屁同学?花花公子一个!哪个姑娘跟了他算倒了八辈子霉!”

    刘万平轻轻拉开雨燕的手饶过了黄雨栋。别看与他才第二次在一起,他与雨栋却十分谈得来,生长在一个文化氛围相当浓厚的家庭,可以说他兄妹无论家庭教养、学识、待人接物都相当不错。

    当然吴丹在这方面也不错,能力强,为人低调,在高新区相处一年多来,自己竟不知她是吴辛元的女儿,黯得挺深的,也说明自己对观场的悟性还差得太远。想到这儿,他仍抓住燕子的手让她斜靠在自己身上,大着胆子引开话题:

    “哥,咋不见嫂子呢?”

    “啥嫂子哟。女朋友、女朋友,她忙得很,连过个春节都要当班,说好的一起回安州,又放我的鸽子。”

    “是啊。哥,我也好久没见到静姐了。万平,我哥的女朋友可漂亮了,那是一位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女兵,神秘得很,好像是西都君驱什么真插步队。”

    “哦,哥好福气!这次要是一起回安州就太好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不知有多高兴。”

    “哥,就是哈。静姐最喜欢吃外婆腌的腊肉和香肠了,车上带了那么多,要不你先给她送点过去,反正也不远,这方面你要主动点,多关心她一些嘛。”

    “要得嘛。立方,那就辛苦你绕一圈,就在南门建设厅边的那个营区。”

    车在市中心转向城南开,黄雨燕在万平耳边悄声说先不回去,等一会儿回南桥她在农行的单身宿舍,她想和他单独呆一会儿。

    黄雨栋与他们分手下车后拎着一大包东西到门卫值班室办理手续进布队大院会他心上人去了,驾驶员陈立方则启动车辆掉头沿南城大街将黄雨燕和刘万平送到了南门大桥市农行宿舍区大门口后也开车自行回去了。

    刘万平被黄雨燕牵着上了三楼她的宿舍,他还是第一次到她的私人空间,一进门他惊呆了,小一套二的房间被她布置得温温馨馨暖意洋洋,以粉色基调为主,墙上、床头柜上竟有好几张他俩或他单人放大了的照片,有在四川都江堰的,还有他俩在千花潭的、植物园的。他见地板有点脏,从卫生间拿起拖把拖起来,小小的客厅还没拖完,从卧室换了宽松便服出来的黄雨燕从身后轻轻抱住他,拿掉他手中的拖把扔在一边。

    刘万平又不是傻瓜,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转过身来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二人都不再用言语表达,抱起她进入里间。

    窗外,阳台上花盆里已开始绽开了花蕾。

    直到晚上十点二人才相依相偎着下楼去南城大街吃火锅,黄雨燕女儿态尽现,烫了好多菜品一口一口非要喂到万平口中,万平也不差,在家中就十分怜爱小妹刘梅,现在有了心上人当然是呵护有加,那亲热劲自不用说,惹得邻桌几位女孩捂着嘴笑个不停。

    万平将黄雨燕送回农行宿舍后雨燕推着他下楼“赶”他回家去,刘万平不干了,死皮赖脸抱着她不松手,黄雨燕拿他实在没办法,其实她此刻心中也充满了甜蜜,当然也舍不得他走,结果还是依了他,自然又是一夜阳光灿烂。

    这段时间刘梅又有了身孕,而医生也建议不要再做手术了,以后会影响生育孩子。她与卫东商量后坚持要生下这孩子,这也是他们把婚期定在五·一节的主要原因。

    3月8日这天,郭卫东开车去蒲阳市收一笔货款不顺利,和他一起去的黑娃儿还与对方发生了争执、抓扯,搞得他败兴而归。

    回到西都后二人去吃蒋烤鸭,喝了整整一瓶泸州老窖,与黑娃分手后卫东独自回到中北西江南苑已装修好的新家,见刘梅一人坐在床边织小孩的毛衣,仗着几分酒劲欲强行与她嘿咻,刘梅记起医生的告诫,就推开他顺口说了他两句,卫东本就好强,年轻气盛,加上今天出去收账不顺利心中烦躁,又喝了酒,冲动之下莫名其妙的就给了刘梅一巴掌。

    刘梅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转身出门下楼,独自出了小区大门后沿着科苑路往前走,这时候天上落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她也不管不顾漫无目的出了街口走到了刚开业没几天的世纪电脑城,恰巧林锦南从电脑城给办公室买了一些鼠标和光盘出来,见刘梅像丢了魂似的独自在细密的小雨中慢慢走着,伞也不打一把,又不知出了什么事,急忙跑下台阶伸手拦住她:

    “小梅,你咋啦?你看你衣服全湿了。”

    世间的事说巧不巧,林锦南伸手拦住刘梅的这一幕,恰好就被卫东的妹妹郭晓秋看在了眼里。

    今天她们商场因38节下午就对部分女职工放半天假,晓秋就坐公交车来这新开的电脑城转转,二哥郭卫东已答应给她买台电脑,不想刚到电脑城对面就见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这一幕。

    当然,她心中一直装着林锦南,原先她一直担心刘梅拦在她面前,可后来峰回路转,刘梅竟被她哥哥“抢”到了手,成了她名副其实的嫂子,而且已定下了五·一节举行婚礼。

    她还是有点儿心机,也沉得住气,从公交站穿过马路就躲在人群中看着林锦南拉着刘梅的手进了隔壁的良木缘咖啡,心中强压怒火,她也悄悄尾随着到了良木缘咖啡屋门口。

    大厅一角,林锦南叫服务员拿过一张干毛巾递给刘梅擦干脸上、头上的雨水,又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印象中刘梅恬静、笑起来特别美,而眼前的刘梅虽然女人味十足,但红肿着双眼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令林锦南心痛悯怜之心油然而生,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情不自禁地就一把把她揽入怀中,刘梅心中本就委屈,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林锦南,任由他抱着,眼中泪水不争气的往下流。

    门口的郭晓秋哪看得这些,几步跨到他们面前:“林锦南、刘梅!你们还要不要脸?!”

    不光林锦南和刘梅被郭晓秋的怒吼吓了一跳,连端着盘子路过这儿准备给邻座上咖啡的女服务员也被吓得手中托着的盘子差点脱手掉在地上。

    刘梅有些懵了,她从没想过晓秋竟会跟踪她!

    林锦南倒一下清醒过来,稍微放开了怀中的刘梅。

    郭晓秋一双眼睛像要喷出火似的紧盯着他们,时空凝滞了一般,过了好一阵,郭晓秋指着刘梅:“你太过分了!你是我的嫂子,肚子里怀着我哥的孩子……”

    林锦南急忙上前一步:“晓秋、晓秋你听我说,这,不、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我不听!你也不是个好东西!看你怎么面对我哥?有本事你去给他解释,我真错看了你!”

    “晓秋,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行不行?”

    “我不听!我不听!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郭晓秋说完转身跑出了咖啡厅。

    刘梅失神地一下坐到了椅子上,整个过程她一句话都没说,锦南过去安慰她她也一句都没听进去。

    良久,她抬眼凝视着他:

    “南哥,算了,不用去解释,有些东西我们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不用非去辩解,越描越黑,但这黑锅你不得不背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刘梅说这番话也是考虑过的,她又何尝不清楚她和郭晓秋与林锦南从小到大之间复杂成长过程中的快乐与纠缠,但天不遂人愿,自己深爱的南哥一句玩笑话却把她推进了郭卫东怀里,她与郭卫东关系明确后,郭晓秋曾在家里当着父母哥嫂和她刘梅骄傲地说过一句“她非林锦南不嫁”的话。

    林锦南叹了口气,拖过一把椅子面对着刘梅坐下,叫过服务员平静的点了一杯咖啡,给她要了一杯热饮,服务生去准备去了,他定定的注视着刘梅:

    “随她怎么去给她哥说,我不在乎!”

    “不是你在不在乎的问题,都怪我!”

    “谁说怪你啦。我还想问你呢,今天你绝对有什么事,从没看你如此心神不宁过。”

    “没、没啥子,跟他吵了两句。”

    “哎!人越大事越多,真想回到小时候那个样子多好。”

    “回得去吗?”

    “算了小梅,你也别多想,我也看得出来,卫东是很爱你的,你们的婚期也快了,我真心祝福你们!”

    ……

    二人坐到下午五点过林锦南才起身去吧台结了账,然后出来去隔壁停车点取了自行车推着陪刘梅顺着科苑路向西江南苑她们新家走,路上二人几乎都不言语,刘梅几次都欲言又止,抬头看了锦南两眼忍住没说,到了小区门口故作轻松地对他说:

    “南哥,没事了,你先走吧,我回去好好睡一觉。”

    看着林锦南骑车远去的背影,刘梅叹口气转身进入小区,上楼后打开房门没见到郭卫东的人影,大卧室、小卧室都不见人,厨房里也是冷锅冷灶,她也没多想,看看电饭煲里还有中午没吃完的饭,就切了点小葱,打了个鸡蛋,炒了碗蛋炒饭将就着吃了。

    坐在沙发上开电视的时候,随手抬起电话看到下午4:35有一个来电号码是53xxx19,这个号码赫然是卫东给他父母刚申请安装在供销社大院家里不久的那部电话。

    不用说,这个电话十有八九是他妹妹郭晓秋给他打的吧?卫东应该是回他父母家去了。她本想给二哥刘万平打个电话,犹豫一下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也想到了郭晓秋这个尖嘴幺姑肯定会给她哥乱说一通,自己倒无所谓,只担心无辜让南哥背上一身骚,加上他那处处忍让的性格,无端地受委屈确实对他不公平。

    屋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看了会儿电视,丈夫卫东还不见回来,她感觉有点乏,关了电视上床很快睡着了。

    林锦南骑车回家吃了晚饭后陪母亲看电视,他也根本没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看到十点过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看了会儿书,很快也入睡了,只是让他和刘梅都没意料到的是,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面向他们滚滚而来。

    下午郭晓秋是哭着回家的。在卫生间洗把脸出来坐在沙发上越想越气,她把一个少女的心思全放在林锦南身上,商场柜台老板的弟弟白文建、商场财务科帅气的小伙子严俊,都想追求她,时不时地向她献殷勤,可她从没动过心,只因她从小就喜欢林锦南,也认定了一辈子只与他有缘分,更坚定的认为锦南是喜欢她的。

    而今天她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尤其是刘梅扑进锦南的怀中那一刻,她的心碎了。关心则乱,还让现在的她如何理智?

    她抹了一下眼泪,拿起电话打二哥家里的电话没人接,就又给他二哥郭卫东打了个传呼。郭卫东好不容易托人定的两台126传呼机,上周刚拿到手,给了他父亲一台,自己一台。卫东躺在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的,一看是家里的电话,首先想到的是未婚妻刘梅跑过去了,拿起电话回了过去:

    “小梅,你到妈那边去啦……”

    “哥!是我!亏你还只想到你婆娘,别人背着你还不晓得在哪儿干丢人的事呢!呜呜呜……”

    “小妹你在说啥子哟?!别哭嘛,有啥子事你好好说三!天又垮不下来!”

    “说!说!你叫我咋说得出口哦,太丢人了!枉自你对她那么好,还给她买那么值钱的戒指和金项链,我看你新郎官都快要当不成了,十足的一个瓜娃子!”

    “你有病嗦!你到底在说些啥子?”

    “你才有病!呜呜呜……”

    郭卫东匆忙挂了电话,披上衣服咚咚咚跑下楼发动面包车赶往父母家。他现在酒醒了,一小半是在沙发上躺了两个小时,一大半是妹妹郭晓秋伤伤心心,没头没脑的一通电话把他激醒的。

    他知道中午自己没头没脑的举动惹刘梅生气了,平日里刘梅很体贴他,本想等她回来好好哄哄她,给她陪个不是就化解了,可从妹妹晓秋的话语中明显感觉到是针对未婚妻刘梅的,而且极不友善,这可是小妹与刘梅之间从没出现过的情况,似乎小妹的语气明显有所指,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停好车推开家门,听见母亲正在妹妹卧室中大声说晓秋:

    “你到底看清楚没得?!那么大的人了,你自己要想清楚,哪些话说得,哪些话说不得,等一下你二哥回来了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你给我装在肚子里,听到没得?!”

    “凭啥子嘛、凭啥子嘛!她们都做得、她们都不要脸,我说还说不得了?!”

    “死女子!你现在的嘴巴越来越犟了,非要整得大家下不来台才安逸嗦!”

    见郭卫东推开房门进来,母女二人都吃了一惊闭口不说了,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洪元英打破了沉寂:“东娃儿回来啦,我马上出去买点菜,晚上就在家吃饭。”

    临出门时回头瞪了郭晓秋一眼:“起来三,打点米用电饭煲先把饭压起,听到没得?”

    洪元英走出供销社大院刚到街边凉菜摊准备买点拌菜、卤菜,恰巧刘梅的妈妈李红骑着自行车也来这拌菜摊买凉菜。俩亲家母当然得唠上几句,洪元英本就是个沉不住气的人,一来二去就把郭晓秋述说的情况添油加醋的给李红说了。

    人都说带东西要带少,带话要带涨,经洪元英的嘴巴一转述,弄得像刘梅和林锦南背着郭卫东不知干了多少不清不楚的事情一样。

    李红更沉不住气,她比洪元英更要面子,气得嘀咕着在心里边连声骂自己的女儿刘梅,连凉菜也没买,气咻咻地转身骑上自行车走了,她得赶紧把自己的女儿喊回来弄清楚。

    而郭卫东在家里也没消停,两眼鼓着逼视着妹妹郭晓秋:“老实给我说怎么回事?!”

    晓秋一时也被她哥吓住了:“我不敢说。”

    “说!”

    郭晓秋从没见二哥生过这么大的气,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加之她也在气头上,迟疑了一阵,也就一五一十地把下午去电脑城所看到的情况全部说了,还特意攻击了林锦南几句。

    爱极生恨嘛!

    几年来生意场上的历练,让郭卫东已经变得相当沉得住气。但再沉得住气,哪个男人又听得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外与别的男人有状况?!还没等晓秋说完,他转身一脚踢在饮水机上,将才买不久的饮水机塑料机壳踢得稀烂。

    看到二哥暴怒的样子,郭晓秋也有些后悔,再不敢开口说话,悄悄溜进厨房煮饭去了。

    郭卫东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他想了很多,想起他和刘梅在一起的这些年,从刘梅身上他得到无以言表的快乐,刘梅的知冷知热、知心体贴,照理说没有丝毫理由去怀疑刘梅对他的爱。

    而且他、刘万平、林锦南、江锋一起玩着长大,彼此间真的亲如兄弟,说刘梅与林锦南会背着他有那么档事,这可能吗?可今天妹妹郭晓秋言之凿凿、伤心欲绝又不像扯谎的样子,南娃儿在妹妹晓秋心中的分量他可是知道的。他实在想不通,脑子里就一直盘旋着一个问题: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晚上一家人坐上桌吃饭,郭大志明显感觉饭桌上气氛不对,女儿郭晓秋只顾埋头扒饭,儿媳刘梅没回来吃饭,儿子郭卫东一杯一杯接着喝酒也不夹菜吃,妻子也左顾右盼心神不宁的样子。他一把抢过卫东手中的酒瓶:

    “咋回事?你又在发哪门子神经?生意上不顺啦?”

    “没,没啥子,我就想喝几杯酒。”

    “喝、喝,有你这样喝酒的吗?你娃尾巴一翘,老子就知道你要拉屎拉尿!到底啥子事?好好给我说!”

    心烦意乱的郭卫东把手中筷子往桌上一扔:“你还要不要我吃饭嘛?!”

    洪元英醒过神来赶忙站起来劝阻:“吃饭、吃饭,都好好吃饭,有啥子事吃完饭再说嘛。”

    “有啥就现在说,老子清醒得很!”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郭晓秋悄悄放下碗筷想溜进卧室,被郭大志一声大喝坐回了桌前。洪元英是很清楚丈夫的性格的,知道不把事情说出来今天根本就刹不到各,踌躇一阵,还是由她一五一十的把晓秋给她说的情况重复了一遍。

    郭卫东是越听越气:“枉自我还把南娃儿当兄弟!这个婚老子不结了!”

    “给老子把你那臭嘴闭上!事情没有彻底搞清楚之前哪个都不准给我发贬言!”

    “幺妹亲眼看到的,未必还冤枉他们不是?!要不现在去找他们两个过来当面锣、对面鼓说清楚!”

    “东娃儿,你娃娃多大年纪了?枉自做了那么多年生意,遇点事情就这么沉不住气!秋女子我问你,你说你亲眼看到的?你看到他们去开房了还是单独进了哪个房间?大街上、咖啡厅里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能做出什么来?”

    “我看到三哥在大街上拉她的手,还拿毛巾给她擦头发,还把她抱在怀里,啥子意思嘛?!未必我还冤枉他们啦?”

    “女儿啊!我知道南娃儿在你心里的分量,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我了解他的性格和为人。当然,我也没有怀疑你说谎的意思,我的女儿我还是知道的。我只是在想,你所说的两点过钟,那时正在下雨,虽说不是大雨,但我知道一直下到四点过才停,那种情况下刘梅为什么会淋着雨一个人不管不顾在路上走?老二你为什么没和她在一起?就我看来,你、万平、南娃儿、小锋,加上刘梅、红英、还有女儿你,你们几个都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毛根儿朋友,假定你们几人中任何两个人之间在此情况下做出关心、关爱的语言和行为出来,那不是都很正常的吗?”

    郭卫东的气闷被父亲的一席话渐渐引导顺了些,尤其是那句“刘梅为什么会淋着雨不管不顾的一个人在路上走?你为什么没和她在一起?”他如何作答?说自己喝了酒中午回家犯晕,因为她为着肚子里的孩子遵照医嘱拒绝他就打了她一巴掌?肯定由此令她伤心了摔门而出一个人淋着雨上街?这些话他怎么说得出口!就算是在父亲和妹妹面前他也绝对说不出口!

    郭大志抽了口烟继续道:

    “我和你妈也年轻过,这些事呢我们做父母的只能给你们一些引导,关键自己的事还是得自己去面对、去解决。我个人认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老二自己去和小梅好好谈谈,解开心中的那个疙瘩,没什么大不了的!元英和秋女子就不要再去瞎搅合了。”

    “咹?!道理我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不过、不过我下午去买凉菜的时候,碰到亲家母李红,忍不住就给她摆了,弄得她菜都没买,脸色很不好转身骑上车回粮站去了。”

    “你呀你!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咋晓得嘛?当时我也被气糊涂了。”

    “我说你哟,几十岁的人了一点儿都沉不住气!没得的事都要被你们整些事出来。老二,吃完饭赶快去刘叔、李孃家去一下,有话好好说,该大度一定要大度一点,刘梅与你在一起那么久了,你们彼此的感情还得你自己把握,我相信她是一个好媳妇!”

    郭卫东心中虽有气,但听父亲如此说倒也收敛起往日脾性,酒也不喝了,胡乱扒了半碗饭,出门发动汽车往粮站岳父母家赶。

    卫东停好车一进刘家房门,明显感觉家里气氛不对,刘梅的父母、大哥大嫂、二哥万平以及黄雨燕都在,围坐在客厅但没任何人说话,见他进来,母亲李红起身招呼他,问他吃饭没有?他回答吃了后坐到沙发上挨着刘万平。

    估计万平也在气头上,失去了往日的沉稳,硬梆梆地就打破沉寂对着郭卫东来了一句:

    “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小梅呢?把她叫回来!”

    “我、我下午就没跟她在一起,我还以为她回你们这边来了。”

    刘昌林瞪了儿子一眼:“老二!吃错药了嗦?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她是你的妹妹!别人不了解,你还不了解吗?”

    “爸!人家亲眼看到的,未必还冤枉她了不成?她那点小心思我清楚得很,都要结婚的人了,以为长大了没人管得到了。”

    “给我闭嘴!要管也轮不到你!老子还坐在这儿的!”

    黄雨燕一看话头越来越僵,拉了拉万平的衣袖说句:“万平,好好说话,卫东也过来了,他们的事他们最清楚,万一是误会,我们在这儿胡乱猜疑,对哪个都不好是不是?!”

    “雨燕的话我赞成。东娃儿,以前的话我不想说,小梅是我的女儿,你们在一起后相处一直很好,我和你李红阿姨是看在眼里的。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母亲告诉李红阿姨的那些事且先不论是真是假,小梅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没和你在一起?”

    屋里七八个人这才一下醒悟过来,对啊,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刘梅在哪里?

    刘梅在中北的新家里一上床就睡熟了,也许是下午淋了雨,她有点发低烧,郭卫东打电话回来她当然听不到客厅里的电话铃声。而这边她母亲李红也着急了,赶忙催促着刘万平和郭卫东开车去找,刘昌林就打电话给郭大志,听说刘梅不见了,郭大志也着急,埋怨了洪元英和郭晓秋几句,出门骑上摩托车往刘家赶。

    坐在车上,刘万平和郭卫东都不说话,任凭郭卫东着着急急地往芳邻南路开,因为刚才郭卫东曾打过电话回新家没人接,而刘梅也没去过供销社大院,先入为主就认为刘梅不在家,从何处下手去找?下意识地往最近的锦南家去先去看看他在不在家,当然车上的二人都琢磨过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林锦南没在家,现在还与刘梅在一起的话,这种情况咋办?

    刘万平有些急促的敲门声把锦南父母、弟弟全惊醒了,还是锦南父亲首先披衣下床打开了防盗门:

    “哎呀!是万平和东娃儿!稀客、稀客!进来、快进来坐。”

    “林叔叔,我们就不进去了,南娃儿在不在家?”

    “在、在,我去叫他。”

    “爸,是哪个找我?”林锦南也被吵醒了,睡眼惺忪地出了自己的卧室,一眼见到站在门口的刘万平、郭卫东二人。

    “老大、东哥是你们嗦?快进来坐三。”

    “我没时间坐!南娃儿,你究竟还是不是我兄弟?”

    “东娃儿,你在说啥子嘛?!你各人先下去在车上等我。”刘万平当着林锦南一家人的面倒冷静了不少,推一把卫东叫他先下楼去,然后随锦南进了他的卧室。

    锦南的母亲穿好衣服后见锦南的卧室门没关,出于担心也就跟了进来:“万平,出啥事了?孃也不是外人,有啥当到说。”

    “孃,我妹妹不见了,过来问问南娃儿。”

    林锦南一听,脑袋“嗡”的一声炸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不会吧?下午5点过我陪她进的她们新家那个小区。”

    “你们到底咋回事嘛?弄得几家人都不安宁!”

    “啥子咋回事哟?!我不晓得你在说啥子?肯定是晓秋哪个妖精十怪的在那儿打胡乱说!”

    锦南母亲一听不对头,顺手把房门推过去掩上:“咋搞起的嘛?老三,刘梅不是51节要与东娃儿结婚了的嘛!你娃娃开不得玩笑哦!”

    “妈,您在说啥子哟?!”

    “南娃儿,大家都是兄弟,我也不给你开玩笑,你先把下午和我妹在一起的情况给我说说看。”

    “老大,你不相信我?”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现在我们家和卫东家都吵成一锅粥了,还到处找不到梅梅!”

    “你们想到哪里去了?!老大,小梅是你的妹妹,也算是我的妹妹是不是?中午我去电脑城给单位买点东西,两点过刚一出电脑城大门,就见小梅一个人顶着雨无精打采地在慢车道上走,身上的衣服全淋湿了她也不顾,喊她两声她都没听到,我就冲过去把她拉到良木缘咖啡厅大门口,看她眼睛红红的、脸上、头发上全是雨水,问她出了什么事她也不开腔,我就拖着她进咖啡厅,从服务员那里要了一根干毛巾替她擦脸上、头上的雨水。哪个晓得郭晓秋突然从门口跑进来破口大骂,我给她解释她根本不听,我想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使梅梅现在选择和卫东在一起,可遇到这种情况,任谁都会伸伸手关心一下她难道有错吗”

    “真是这样?那后来呢?”

    “有一个字是假话,出门天打五雷轰!后来?晓秋骂够了转身跑了,喊都喊不住。”

    “那她给她妈说你们抱在一起?”

    “何天冤枉哦!我看刘梅衣服湿透了冷,我就把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帮她用毛巾擦脸上、头上的雨水,这也算抱在一起?!再说了,当时咖啡厅里几十个人,我那么不知分寸?!”

    “那你们啥时分的手?”

    “晓秋走了后,小梅说她心里不舒服,我看外面还一直在下雨,就要了一杯咖啡,给她点了一杯热饮安慰了她一阵,陪她坐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到雨停了的时候,我去隔壁电脑城停车棚取了自行车,然后推着车陪她沿科苑路走到他们小区大门口,一直见她进了小区大门我才骑车回来,到家的时候我看了客厅的钟5:30,不信你问我妈。”

    “那你的意思是小梅在家里?”

    “应该在吧,东哥自己不清楚啊?”

    “打了两次电话都没人接。”

    “那我就不晓得了,反正我是亲眼见她进的小区大门。”

    “但愿你说的是实话,我现在和卫东先回去看看。”

    “我和你们一起去。”

    “你去咋子?找不自在是不是”

    刘万平匆匆与锦南父母打了个招呼转身咚咚咚往楼下跑,整得全家人看林锦南像看“怪物”似的,锦南抬头看了看客厅墙上的挂钟:11:25。

    郭卫东独自坐在驾驶位上抽闷烟,南娃儿在家,证明刘梅没与他在一起,这多少让他松了一口气。刘万平一上车对他说了两句话:“快走,去你们新家。东娃儿,你得像个男子汉的样子,十有八九你妹的话言过其实,不是你妈给我妈说的那样。”

    卫东风风火火的开着车,一边冷冷地答了一句:“但愿嘛!要不兄弟都没得做!”

    等他们一开进西江南苑小区大门,二人都看见12栋2单元3楼家里客厅亮着灯光,心自然落了下来。待上楼卫东打开房门,客厅却没人,推开卧室才看到刘梅睡在床上还在说梦话。

    刘梅被二哥叫醒后还有些奇怪:怎么二哥一脸不友善的半夜跑到家里来了。她说她头有些痛,四肢无力,见丈夫冷面冷脸的样子,也难得理他,披件衣服转身招呼二哥回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刘万平拿起电话听筒,分别给家里和卫东父母打了电话,告诉他们刘梅在家里的情况,让双方老人放心。

    郭卫东坐在侧边连抽了两支烟,呛得刘梅不停的咳嗽,惹得刘万平一阵火起:“抽、抽、抽!都要当父亲的人了,小梅啥情况你不知道?!要抽滚出去抽!”

    卫东掐灭了手中的香烟,起身去饮水机倒了两杯水分别递到万平和小梅面前,刘梅手一推:“我不喝!”

    看着脸色不对,精气神明显不足的妹妹,刘万平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十有八九小夫妻之间闹别扭,这倒多少映证了锦南的说法,他没开口直奔主题,而是从关心的角度问了句:

    “小妹,咋啦?身体不舒服?”

    “二哥,我头痛,浑身无力。”

    “嗯感冒啦?”说着伸手用手背挨上了小梅的额头。

    “咋回事?你在发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哥,没事,我这就下去给她买点药,小区门口那家药房随时都有人。”

    “卫东啊卫东,不是我说你,她现在怀着你的孩子,啥子药都能乱吃的嗦?!走,我们送她到西大附二院去。”

    二人等刘梅穿好衣服,然后将她送到西大附二院,挂号就诊,免不了二人又受到女医生的一顿责备,卫东心里虽然怨结,但听了医生的责训心里还是深有愧疚,默默地拿过处方笺和缴费本去窗口缴费取药。

    趁坐在过道等候的时间,陪在刘梅身旁的万平问了句小妹:

    “小梅,想不想给二哥说一下今天下午是怎么回事,晓秋不会空口乱说吧?!”

    刘梅生硬地回了句:“没心情给你们解释!爱咋想咋想!”

    万平没再开腔,就静静的陪在小妹身边。其实他也很清楚小妹的性格,静下心来一想今天的事,他也清楚小妹与锦南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至于会出现太出格的事,只是因各方面的原因撞在一起,碰巧就让本就倾心于林锦南的郭晓秋这个精灵古怪的丫头给抓住了发泄的机会,推波助澜演变成一个大家都不想看到的闹剧。他本就偏爱小妹,现在看到小妹难过的样子,心中难免对事件的参与者锦南和郭晓秋心有怨言了。在和郭卫东走出输液间站到候诊大厅外面抽烟时,没来由就说了句:

    “你娃好生回去管管你妹儿,今天的事全是她搞出来的。”

    没曾想,刘万平这句不痛不痒的话,让他们一觉醒来,又把郭晓秋送进了西都市第二工人医院急救室。

    当晚他们陪着刘梅输完液已凌晨三点过了,先开车送万平回家后二人回到中北的新家,刘梅任由卫东搀扶着上楼进入卧室,卫东心有愧疚也就极尽温柔地替刘梅脱了衣服、鞋袜,服侍她上床睡觉。刘梅也不说话,任他做着这一切。郭卫东见刘梅不理他,待替她盖好被子后,轻声说了句:“那你好好睡一觉,我到沙发上去躺会儿,9点钟我要出发去眉州铸造厂收点钱。”说完抱上一床被子到客厅去了。

    郭卫东躺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他点上一支烟抽着,脑子里全是从下午见到小妹后再到陪刘梅到医院输液的那一幕幕,让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怎么理也理不清。

    在老大刘万平面前他不敢还嘴,可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一个男人拥有自己心爱的女人之后,一丁点沙子都不容揉进眼里。

    他并不傻,多少也感觉得到刘梅与他在一起之前对南娃儿的那份心思,最终他拥有了小梅别人不清楚,他自己是最清楚的,在“争夺”刘梅这件事上,他是玩了些小心思,甚而利用了刘万平这个一贯“自视清高”的老大的。

    郭卫东就这样瞎想着迷迷糊糊躺了几个小时,他本是一个极聪明的人,可在男人脆弱的“私心”左右下,哪曾想过原本是他的自私拆散了一对真心相爱的人,加之万平临走时那一句极严厉、略带责备的话,心中反而对小梅和锦南突生一股怒气。

    看看手表快8点了,索性爬起来到卫生间洗脸刷牙,到卧室拿夹克时见刘梅睡得正香,没惊醒她,轻脚轻手地掩上房门出来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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