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暴力锤打，门嗡嗡震响。
路以徽看着那门越发紧张，抓着裴煜棠袖口的手紧了紧，“她，……她不、不会闯进来吧？”
想到面对比梦里还可怕的陈苒，她汗毛奓起来，背脊发凉。
“暂时不会。”裴煜棠透过门审视陈苒的情况，几天不见，她的伤竟然恢复的这么快，比栾翊风还快。
想到栾翊风双目失明，裴煜棠的表情一凛，敲门声竟然戛然而止。
路以徽歪头，藏在裴煜棠身后：“她……走了吗？”
“还没！”
……
安静片刻。
“哐哐哐！！”
砸门声再次响了起来。
“队长在吗？开开门，我……想说……开开门……”
路以徽蹙眉：“她到底想做什么？”
外面还有摄像头，她究竟想做什么？
迫不及待动手，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害怕被镜头拍到吗？
路以徽不理解。
如果她不怕，就没有必要回来，更不用装模作样地继续录制节目，如果她不怕，也不会十多年都没被抓到。
这么多年她次次都能全身而退，证明她非常谨慎，那么今天晚上她又是为了什么？
陈苒砸门很吵，孟禺昭和刘野渊都被吵醒了，纷纷走出来。
孟禺昭心直口快，打着哈欠，明显还没睡醒，“小苒你干啥啊？大晚上不睡觉，你不困啊！”
刘野渊揉眼睛，鼻子酸酸的：“队长睡着了吧，要不明天你再找队长，或者和我和禺昭说也行，我们可以帮忙。”
陈苒眼睛灰败，无焦距，“没、…事。”
陈苒语气僵硬，随便应了一句后，继续砸门：“队长在吗？……开、开门，队长……？队长……”
陈苒不理两人，继续和房门作对，着重一个点，可劲儿地砸，没完没了。
陈苒的行为太反常了，孟禺昭和刘野渊对视一眼，“怎么回事？”
刘野渊困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摇头：“不清楚。”
“队长呢？”
“还在房间里吧！”刘野渊指了指路以徽所在的房间，然后目光停留在陈苒的身上，给孟禺昭对口型：“在梦游？”
“说不好。”孟禺昭蹙眉，灵光一闪，“不会是撞邪了吧？”
“这……”刘野渊压低声音，“小声点，镜头还开着呢！”
孟禺昭察觉，凑到刘野渊身边，“我怀疑有理有据，小苒半夜发疯，要么梦游，要么，她撞邪了，不然这样的行为怎么理解？你说。”
刘野渊一言难尽，“那怎么办？队长还在房间里，万一队长开门……”
“不会。”孟禺昭拉着刘野渊缩回了自己的房间，留出一条狭窄的门缝，两人交叠在一块，偷偷观察陈苒。
“她敲了十几分钟，队长都没搭理她，那就是队长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可能也藏在房间里，等着她主动放弃呢！！”孟禺昭旧事重提：“你记不记得陈苒回来时怎么解释的，她说她路上跳车逃离，她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才做出了奇怪的事，前后联系一下，结果不就出来了——”
“她可能真的中邪了。”
刘野渊担忧：“那现在怎么办？队长一个人在房间里会不会害怕啊？我听我姐姐说过，女孩子一般晚上很害怕被人敲门的，我们要不要……”
孟禺昭拒绝：“不要，中邪这东西挺邪性的，你我都不懂，随便动手可能会适得其反，刺激到她，再发疯就不好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刘野渊着急。
“先看着，等陈苒闹够了，应该就没事了。”孟禺昭盯着陈苒发疯：“不过得留人盯着点，万一她门砸不开，发疯了自残可就不太妙了。”
刘野渊点头，“你说得对。”
“我先看着，你上床躺一会儿，我累了，你换我。”
“她这么闹我也睡不着，一起，”刘野渊想一起守着，孟禺昭坚持，“你去休息，她还不知道怎么闹呢，我在这里先看着，我没精力了，咱们再换回来。”
“那……好吧。”
……
路以徽靠得裴煜棠很近很近，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在听到孟禺昭和刘野渊对话的声音后，她抓着裴煜棠的手收紧。
“怎么办？他俩不会有事吧？”
裴煜棠眼瞳眸色紫金流转，即使隔着墙，他也能看清门外的场景，陈苒对他们两个人几乎是零兴趣，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别担心，她没攻击他们。”
“他们俩不会有事吧？”
裴煜棠细声安慰，“放心，他们两个很聪明，关着门观察陈苒呢！”
“队长……你，出来！”陈苒大吼。
路以徽纠结许久，“真的不管，任由她这么闹下去吗？这么大的动静，万一其他人听到了……”
“不行的话，我出去看看，看看她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裴煜棠稳住路以徽：“她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你，你出去后，她一定会带着你再次消失。你，人型大补丸，让她带走能量源源不断，我们就更没人能制服她了。”
“那就是说…现在有办法？”路以徽眼睛亮了，很快就从裴煜棠的嘴里听到了重点。
“嗯。”
路以徽急了：“要怎么做？”
“现在还不行，要等阿蛛来了才行。”裴煜棠盯着陈苒，“再等等。”
“那陈苒……”
“没事。”裴煜棠双手按着路以徽坐床上，“她那么警惕，如果真的有人来了，她会藏好自己的尾巴。”
“我怕她……”
“整个基地里没人比你更美味了，她不会对付。”裴煜棠对路以徽的肯定，让她很想翻白眼。
“！！”这算是对自己魅力的赞许吗？
砸门声仍再继续。
裴煜棠看到外面有人过来了，他手指放在唇边：“嘘，有人来了。”
路以徽侧耳倾听。
果然听到外面有工作人员推门进来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陈苒，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砸门的声音戛然而止。
陈苒砸门的手僵在空中，表情诡异，眼珠在眼眶里来回滚动，360度前后转动，很是可怖。
“陈苒，你还好吗？”工作人员向陈苒靠近，手电筒照耀在她的背后，十分担忧。
陈苒脖子左右扭摆，脖颈骨头一阵脆响，她倒翻的眼珠归为，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身体右转，亦步亦趋地走向自己的房间，不言不语，看着像是无意识的提线木偶。
工作人员不安，后退半步，“陈苒，你还醒着吗？”
“……”陈苒不理会她，一直走，一直走。
直到走回自己的房间，他机械转身，缓缓关上房门，再无声息。
工作人员心脏突突响，小声嘀咕：“不会是再梦游吧？！”
在偷偷观察的孟禺昭和刘野渊安静地在房间里待着，就是工作人员离开了，他们两个都没露面。
“好奇怪，为什么陈苒给我的感觉特别诡异，有外人过来，她就回去了，可我们出来，她一点都不害怕，什么原因？”孟禺昭不安。
刘野渊憋了许久，白皙的小脸上满是凝重：“我……觉得她不一定是撞邪，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你是说……”孟禺昭郑重：“小鬼儿？”
“嗯嗯。”刘野渊点头，“我大伯是风水师，我没得大伯真传，但我大伯他以前收过这样的小鬼儿，和陈苒的情况差不多。”
“开始都是无法控制自己，然后慢慢变得不像正常人，还会有‘攻击他人’，或者‘生吃家禽畜生’的行为。”
“你大伯道行深不深？”孟禺昭担心陈苒的情况，如果真的像刘野渊说得那样，那陈苒的危险性太高了。
刘野渊抿唇，“你信我的话？”
“什么意思？”孟禺昭立马变脸：“你逗我玩的！？”
刘野渊急忙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我以前和别人说这些他们都说我封建迷信，我以为……”
孟禺昭松口气，一把拍在刘野渊的头上，“现在也是封建迷信，别多想，我就是单纯地想认识认识你大伯，他方便来一趟不？我想和他喝酒。”
刘野渊整张脸垮下来：“不能。”
“为什么？大伯喜欢什么？我愿意孝敬孝敬咱大伯。”孟禺昭不舍得放过大师，还挺希望人能来的。
“他出去云游去了。”
孟禺昭翻白眼，“行了，兄弟，你行。还是洗洗睡吧！！”
他无力拖着脚步上床，向后一躺，“哎呀这不玩儿呢么！！”
刘野渊内疚：“……”
……
裴煜棠给路以徽转播孟禺昭房间里的对话，路以徽咯咯笑：“禺昭也是，总欺负人。”
裴煜棠撇撇嘴，称呼的还挺热乎。
哼！
到现在还在叫我前辈，或者连名字都不愿意叫，真气啊！！！
裴煜棠的小心思路以徽没察觉，她倒是从孟禺昭和刘野渊两人的对话里寻到了有趣的点，“渊渊说得是真的吗？真的有专门对付阿飘的玄学者？”
“我们不是一个部门。”
路以徽眼睛一亮，“那就是真的有啦！”
裴煜棠婉转地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知道触碰到了禁忌，路以徽换了一个话题：“那陈苒那边……”
“今晚她应该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好好休息吧。”
路以徽靠在床头，“我不敢睡觉。”
她怕再梦到陈苒。
如果她睡了，等于给陈苒送菜，她并不想牺牲自己，给陈苒做燃料。
“知道了，我在这里陪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