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是喜欢我吗？
一辆急速行驶的货车司机想刹车已来不及，早已红灯，他却打瞌睡并没发现一辆白色小轿车从拐角转了出来。
货车司机瞪大眼睛，小轿车里的夫妻猛打方向盘，为时已晚。
两辆车瞬间撞在一起。小轿车被撞的陷了进去，摩擦出来的火花四溅，周围所有的喧闹声随着撞击声戛然而止。
几秒钟后周围的声音再次席卷而来，喊叫的，催促打电话的，跑向两辆车的，喧闹不已，像一首悲壮的烈歌。
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站在现场，眼泪和鼻涕全糊在脸上，一个女警拉着她的手，小女孩面色苍白地看着忙进忙出的警察。
然后几个医生抬着担架把那对夫妻抬上了救护车。
“姐姐，我爸爸妈妈会没事的吧？”小女孩双眼红肿地抬头望着女警。
女警俯下身，擦了擦她的眼泪：“我们现在过去看他们好不好？”
小女孩点点头。
镜头一转到了医院，整条走廊显得冰冷刺骨，小女孩站在抢救室外扒着门。
裙子已经皱成一团，看起来脏兮兮的。
“阿诺，跟干妈坐到那边等好不好？”一个漂亮优雅的女人曲着膝盖俯下身，眼睛红红的，伸出一只手。是叶槐的妈妈。
女孩头都没转，小脸全是眼泪，眼睛哭肿了，布满了红血丝。
“阿诺，跟干妈到那边找哥哥好吗？你听话爸爸妈妈等下就出来了。”叶妈妈声音哽咽着。
肖诺终于把小手伸了出去，叶妈妈勉强笑了笑，拉着她走到姥姥姥爷那里。
姥姥哭红了眼，轻轻将肖诺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在急救室外一个多小时后，医生满面愁容地出来了。
不知道说了什么，姥姥晕过去了，叶妈妈使劲抱着肖诺，肖诺不知道为什么干妈会那么用力，她两只胳膊被抓的生疼。
世界混沌一片，模糊得像是蒙了一层纱，周围的喧闹声像隔着海水，蒙蒙的完全听不清。
……
朦胧中听到手机铃声，肖诺缓缓睁开眼，眼含泪水，一滴泪顺着眼角划入枕头。
呼吸像是被攫住了，好一会儿她才缓了口气，幽怨地看了眼手机，是齐延的电话。
“喂。”肖诺轻声说。
齐延笑起来：“起来吧，吃个饭，等下不是还有课吗？”
肖诺看了看时间，七点半，正好是平常吃早饭的时间：“好，马上。”说完肖诺就挂了电话。
洗漱完换了衣服肖诺跟其他三人说了声就赶紧下楼了。
齐延笑着去接她的包，肖诺愣在原地看着他，把书包往上背了背：“不用了，我自己拿吧。”
齐延看了看周围看他们的学生，点了点头：“行，你自己拿。”
两人到食堂吃了一笼小笼包，喝了杯豆浆，齐延陪着肖诺往文学楼走。
肖诺最近很苦恼，除了江未已的事情外就是齐延。
这个人真的没办法用对正常男生的态度去对待，看似追着她跑，但找的理由都是肖诺想去做的，也喜欢的。
认识以来，不是接她上课就是接她下课，然后一起去吃饭，这种相处模式其实已经超越了朋友。
肖诺垂眸思忖一会儿，抬起头看向齐延：“齐延，你看论坛了吗？”
齐延微微侧目，又转向前方：“看了。”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肖诺问。
要是她自己去找那个论坛主，她还是有些没把握，要是把齐延这个定海神针拉过去，说不定可以顺利进行。
但是她不确定齐延会去，齐延那种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的态度，她实在没把握。
“什么想法？”齐延略一思考，“想跟你在一起，算吗？”
肖诺皱眉瞥了他一眼：“能不能正常点，刚认识那会儿的你多好，怎么变这样了。”
齐延低低笑了几声：“我一直这样，只是刚认识至少要留个好印象啊，不然你怎么可能想认识我。”
这一次肖诺没接话，齐延顿了顿：“你想怎么解决？”
“去找论坛主，”肖诺赶紧说，“这个事必须解决，刚开始我只是觉得大家无聊那就任他们去，但是你也看到了那些文章，越来越过分，我没办法忍。如果那个论坛主不解散我会找其他办法。”
“行，我陪你去。ip地址我回去找。”齐延说。
“好。”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到门口了，肖诺说了声“走了”，就赶紧进门了，再不走眼神都能把她弄死。
最近这几天论坛的风声越来越大，以前不知道这论坛的人都上去了，关注的人越来越多，看她和齐延的人也越来越多。
她原本可以不在意，只是一群人的恶趣味罢了，可是那些文章太刷新下限，让她觉得每一篇写出来都是在侮辱他们。
第二天齐延说找到了论坛主的ip位置，齐延带着肖诺和欧阳可就找去了。
竟然是一家网吧地址，找到相关人员问了问才知道竟然是店里一个实习生。
见到齐延和肖诺，女孩满脸惊喜，就差扑上去了。
欧阳可拉着肖诺使劲往后躲，齐延一个劲说：“别别别，冷静冷静，我们找你问点事。”
女孩渐渐安静下来，找了个小屋，老板给四个人倒了杯水就出去了。
齐延轻咳一声：“你开的那个论坛最近一段时间粉丝暴涨，你也看到了吧？”
女孩点了点头：“对，我知道，真的特别喜欢你们俩，颜值身高都特别配，我们都特支持你们。”
肖诺深吸一口气：“支持啥呀，什么特别配？我们是物品吗？”
女孩怔了怔，似乎格外不理解肖诺的话，转头看着齐延。
齐延也正看着肖诺，他觉得肖诺会因为这件事很生气，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在意。
论坛那些东西有些确实过了，但是他没时间认真看，就随便翻了几下，难道有更过分的东西吗？
“我们希望你解散论坛，”齐延换上了一副严肃正经的模样，看起来颇像是在谈判，“一开始我们并不在意不是说任凭你们处置，这个事情发展到现在也算是你管理不善了。你可以上论坛看看那些文章，是你创这个论坛的初衷吗？上面有多少人在借着我们的名义酒足饭饱思淫欲。”
肖诺忍不住瞅了他一眼，她以为齐延根本没看过，所以他看过？那……
肖诺突然感到一阵臊得慌。
女孩总算是明白了他们的来意：“解散论坛？凭什么？那是我辛辛苦苦建起来的，现在粉丝好不容易多了。”
欧阳可向前一步瞪着她：“凭主人公不愿意。”
女生不甘示弱地回瞪着她：“主人公又不是你，你管那么多。”
肖诺嗤笑一声：“借着别人的名义，完成你自己的大业？我们不做嫁衣，你要是不解散我就先告到学校，学校要是不管，我就去公安局告你损毁别人名誉，看到时候倒霉的是谁。”
女孩一骨碌站起来，指着肖诺：“你们谈恋爱还不允许别人说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谈恋爱呢？你看到我们kiss了？看到我们上床了？还是说你站在床边看着我们呢？”
“啊？”齐延震惊地不知道说什么，“什么？论坛有这样的东西？”他直接站了起来，看着肖诺，“走吧，直接公安局见吧，在这跟她废什么话。”
女孩一听顿时紧张了：“别别，有啥事好商量的。”
“没什么可商量的，”肖诺皱着眉一脸不爽，“我们只需要你发澄清，说我们没谈恋爱，然后解散你的论坛。”
“可是这个论坛人很多，很多同学都知道，就算我解散了，发了声明，有些人还是会继续拉cp的，没有意义的。”女孩嗫嚅道。
齐延没有了平时的笑意，横眉微怒道：“你创建论坛的意义是什么？是为了让一帮整天靠着片段文字意淫的家伙活的有意义？磕cp我们没意见，但是借着我们的名义耍流氓那就不只是论坛的事儿了，你还不明白？需要我结合经济学和法律好好跟你说说吗？”
女生低着头，愁眉苦脸地说：“我解散就是了。”说着拿出手机当着三人发了个声明，按了解散。
肖诺心说谢谢你没答应他结合经济学和法律，不然今天还走不了了。
临走前肖诺还是没忍住说了句：“我们真没谈恋爱，好朋友，你们这样解读会很让我们难做人的，看得出来你很喜欢齐延吧，难道你想看着他因为我找不到女朋友啊。”
女孩赶紧摇摇头：“不，我不想这样的，我没想到会有这些文章会这么……不好意思。”
最后那个最大的论坛是撤掉了，但是还有几个小的，人不多。齐延和肖诺看了看，没有什么震慑人心的东西就没再管了。
只是他们在谈恋爱的传言恐怕是一时没法彻底消除。
“那女孩应该是刚毕业，稍微一吓就不行了。”肖诺叹口气说，“真希望别这样了，心好累啊。”
欧阳可挽着她的胳膊跟着走：“现在不担心了吧，不管怎么样总算是解决了一件你的心头大事。”
“嗯，不管怎么样算是有点成效。”肖诺呼了口气。
“齐延，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来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欧阳可说。
“没事，”齐延勾了勾嘴角，“解决了就好……我先走了啊，要去趟图书馆，有些书还在自习室。”齐延刚转身又转了回来，“等一下。”说完他开始解围巾。
肖诺猜到了他要干嘛，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齐延没给她反抗的机会，直接绕在了她脖子上：“围着吧，去图书馆就一点路程，很快到了。”
肖诺抿嘴朝他笑了笑：“谢谢。”
肖诺和欧阳可告别齐延朝着宿舍走去。
今天上午三四节有课，她们为了配合齐延的时间就向导员请了个假。现在已经是第四节课上课了，校园里除了没课地学生在看不到其他人。
深冬越来越冷，走在路上非要把脸埋进围巾才能稍微好点。
齐延的围巾有股好闻的味道，这种味道不是洗衣液也不是洗衣粉的，是一种清冽的柠檬香，应该是他的香水。
“齐延好像不高兴。”欧阳可说。
肖诺喟然长叹一声：“嗯，看出来了。”
“我真挺想让你们在一起的，”欧阳可笑道，“齐延多好啊，帅还那么优秀，还那么喜欢你。”
“可感情这事吧，真不是这么算的，”肖诺声音蒙蒙的，“如果能喜欢他我就喜欢了，可是我喜欢江未已……你看，人就这样，得不到的就偏要费尽心思想要，能轻易得到的又觉得不想要，真是很奇怪。”
欧阳可颔首道：“还真是啊。”
“齐延很好，他应该有个全心全意爱他的，我能做到的就是成为他的朋友……如果有一天朋友也做不成了，那就只能一拍两散。”肖诺深吸一口气，清冷的柠檬香浓入心脾。
江未已坐在图书馆的专属位置，望向远处的灯火，桌上的物理卷子错题已经改完，错了附加题的第二小问。
天即将进入黑夜，外面灰蒙蒙的。
他给肖诺发了条消息：今天天气晴朗，但依旧很冷，穿好衣服。我吃过饭了，在图书馆。
令他没想到的是肖诺今天很快就回了消息，江未已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肖诺：记得围围巾。
江未已嘴角缓缓扬起，笑容慢慢放大，是难得的温柔。
江未已：记得吃饭。
刚放下手机，消息提示音又响了一声，江未已有些惊讶，迅速点出消息。
肖诺：江未已，你是喜欢我吗？
江未已浑身一怔，手指点在消息上，思绪翻飞。
这条消息江未已没有回复。
要怎么说？
喜欢。
可怎么解释跟欧阳可的事，虽然跟欧阳可说清楚自己的想法了，那面对肖诺说自己是为了完成计划将她推开，肖诺只会更生气，更想远离吧。
如果说不喜欢。那他就彻底没机会了，他不可能说。
肖诺没能等到江未已的回复，捏着手机的手心里沁出了汗，肖诺重重叹了口气。
还没感叹完，叶槐的电话打了进来，肖诺心里本就烦躁，叶槐打电话绝对没好事。
“你跟齐延啥情况？你不是喜欢江未已吗？为什么我听学校好多人说你两在一起了？”叶槐连着问了三个问题，句句扎心。
肖诺感觉自己这一天根本没时间把那口气吐出来，心里堵得慌：“没有，论坛瞎扯的，好多人看那个论坛，就传出去了。我们没关系。”
“那你对他……”
“朋友，没别的。”肖诺感觉很心累。
“阿诺，你跟江未已……还有机会吗？”叶槐问。
刚问完，肖诺就听见听筒里传出另一个声音：“我觉得有机会，你别老棒打鸳鸯。”
“我怎么就棒打鸳鸯了？他们……”叶槐说。
肖诺没等他说完，一吸气打断了他：“你们慢慢争吧，挂了。”
如果江未已说一句喜欢，她大概会选择忘记之前的事跟他在一起，可江未已没有回复。
那天听到的话难道是幻想吗？可她明显听到了江未已说喜欢她。
但是他又为什么不回复，说一句喜欢很难吗？只要一句“喜欢”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