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求医
“你说你能把我变回人类?方法是什么?”
向楠在记事本上写下一行字,询道。
“靠棱镜折射的棱光,这种光芒可以消灭驱逐黑潮,我曾经就靠它治好了几个感染黑潮的学生。”
阳立答道,这并非是信口开河,因为当初在体育馆,他的确用棱光驱逐了首武身上的黑潮,暗中窥探的向楠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但是,我被黑潮侵蚀异化的太严重了,棱光还能驱逐我身上的黑潮吗?”向楠担忧的写道。
“只能说有这个可能,因为棱光和黑潮是一种互为对立的力量,如果我们能发掘出棱镜和棱光的全部秘密,说不定能找到把你复原的方法甚至是复原世界的方法。”
“所以,我打算长期对你的病情负责,你要好好地活着,赴死的念头还是先放一放吧。”
阳立静静的看着女孩,黑色眸子倒映出一点点清晰的烛光——虽然微弱,但的确是存在着。
“好吧,我相信你所说的这种可能。”向楠写道:
“为了治病,我该怎么做?”
“一时半会没有系统的方案这样吧,我先给你写几个遏制病情,自我保护的建议。”
阳立接过向楠手中的笔记本,撕下一页纸后飞速写下几行文字。
“大概就这些,你一定要严格执行上面的要求。”
阳立双手紧捏着纸张,很郑重的递回给女孩。
向楠接过手,两个“医嘱”大字写在最上面,接着便是一些歪歪扭扭,临时涂改的嘱咐建议。
“一、不准捕食任何黑潮生物,但可以猎杀。”
“二、不准滥用黑潮的力量。”
“三、不准随意攻击幸存者。”
“四、不能寻短见。”
向楠读完后,随即写出了几个疑问。
“不能捕食黑潮生物我能理解,但我吃什么?”
“正常的人类食物不能吃吗?”阳立询问道。
“可以吃,但是西校区附近商店的食物和水都被其他幸存者搬空了。”
阳立正了正神色,认真道:
“没吃的话,我可以以个人名义向庇护所申请多一人份的食物配餐给你,这样你就不用天天吃裂头怪了。”
“真的吗?可不可以申请成双人份的?我胃口大。”
向楠看起来有些高兴,拿着纸的双手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她到底是有多喜欢吃东西?
“行,但作为交换,你需要帮我们清理学校周围的裂头怪,确保周边的安全但记住,不准吸收黑潮物质。”
“好吧。”向楠艰难的写道。
“现在,你基本的生存已经得到了保障,接下来我就要不断学习掌握棱镜棱光的力量,直到找到把你变回人类的方法。”
“你有没有其他问题?”
“没有。”向楠写道。
“既然没有,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夜深了,早点回去休息。”
阳立下了逐客令,女孩便缓缓从靠椅上起身,准备遁入阴影离开庇护所。
但忽然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从身后变魔法似的拿出一样东西——那个无线电。
“这个,我要还回给你。”向楠写道。
“”
阳立思索片刻,却没有接过无线电。
“?”
向楠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你不是说没人和你聊天吗?这个无线电就送给你了,无聊的时候你可以切到五频道,如果有空我可以陪你唠叨两句。”
“可是我不能说话。”向楠写道。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阳立耸了耸肩,看起来毫不负责任。
“行吧,那我走了。”
“记住,五频道,无线电两天要充一次电,下次找我要记得敲门。”
向楠没有回应,只身踏进了烛光摇曳的阴影中,下一秒便消失不见了。
要不是在旁的芦苇可以证明这一切,阳立一定以为自己在做梦。
“阳立,你这是在欺骗她。”
向楠走后,良久沉默的芦苇终于启声。
“黑潮已经和她高度融合形成了某种共生关系,即使是棱光也不可能将她的肉体和黑潮泾渭分明的剥离开来。”
“简单来讲,消除向楠身上的黑潮就等于是杀死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回人类的方法。”
“想解脱向楠,你只能杀了她”
面对芦苇点破的真相,阳立没有立刻回他,只是默默将棱镜系好挂在脖间,心绪复杂。
“我当然知道,所谓变回人类的可能,不过是老板发的大饼,基本不可能实现。”
“但我也不能杀向楠,原因很简单。”阳立解释道:
“她身上的黑潮力量太庞大了,简直就像一个小型黑洞,就算有棱光的加持,我也没有把握一下子消灭这么多黑潮。”
“或许向楠确一心寻死,但人都是有生存本能的,谁也料不定她会不会在最后关头反悔,再出于本能命令黑潮攻击我,到时候我岂不是成了纯纯的小丑?”
这一点芦苇不能否认,因为向楠一出现在两人面前时,他们能清晰的感觉到房间周围的光被扭曲吸收了,纵使是棱光也不见得能点亮这个深渊,他不得不赞同道:
“的确,现在的你没有能杀死她的力量。”
阳立点了点头,继续道:
“可也不能就这样放任向楠不管,因为从本质上讲她就是一只超级黑潮生物,就是个人形移动核弹!异常危险,她随时能杀死我们每一个人。”
“但向楠没有这么做,这是因为她还保留着作为人的意识和品性,所以不会攻击我们至少目前是,这也是她和其他黑潮生物不同的一点。”
“因此我判断,决不能让她失去身为人的自觉和意识,必须要约束向楠的行为,让她感觉自己像个人一样活着,而不是自甘堕落成为一头野兽。”
“如果她真的失去人类意识变成了怪物,那我们就真的没戏唱了。”
芦苇渐渐明白阳立这般做派背后的原因,后知后觉道: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给她写医嘱的原因吗?”
“没错,但说不定也只是缓兵之计罢了。”
阳立不由得叹了口气,他的肩头压得很低很低,仿佛在承受着一股不该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压力。
“早点睡吧,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