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审判
群众们正在聚精会神看着断头台上的长老讲话，突然从头顶上掉下来一个四肢在乱抓乱蹬的大块头，众人无不惊呼，片刻又全都微笑着像没事儿人似的把头再次转向断头台。
显然，眼下掉下来个人也没有断头台上的节目好看。
煞净长老藐视着壮汉呲牙咧嘴摔下来的丑态，他刹间起伏的胸口又无奈的平静下来，微抬眼皮深呼一口气，那空洞眼睛里透着无比冷漠和无视。
“要说你们这些虫子，终归还是虫子，永远也成为不了真正的高级灵魂，白披一身人皮囊。”煞净长老叹息的说着，斜眼看了看右上方土墙上的大平台，狠狠的往地上戳了一下龙头拐杖“你们要是再敢戏闹，别怪我手下无情！”
煞净长老的这一声立刻震惊四座，所有人都安静又恐惧的一动不动。
不是因为他说的话，而是他手中那根龙头拐杖被他重戳在断头台上的时候，顿时散发出一片微震，人们站在地上都能感觉到蔓延在空气中幽幽波动的力量。
这边高处，张大天的局势刚刚拉开帷幕，他深感自己从内向外积聚着力量，只等着面前剩下的三个壮汉对自己动手，好让他们领教一下自己的拳头是什么滋味，也同时试一试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对于这些膀大腰圆的壮汉会是什么效果。
他没学过功夫，也不懂搏击技巧，可他好像骨子里就会打架一样，尽管这是他在记忆里第一次挥拳，却莫名感到兴奋和美妙。
打人无非就是为了出气，张大天却不一样，初始是因为愤怒，可出手之后便立刻怒气全消，反而犹如一个小孩跑进游乐场，愈发克制不住内心的愉悦。
难道战斗能让我分泌多巴胺吗？我不但不慌，简直是兴奋，这到底怎么回事？
布鲁托有了经验，说：“这次可别又赖我，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布鲁托，你就瞧好吧，看我怎么打躺下这几只假模假样，高仿我们人类的寄生虫吧。”
“你忘记你自己也与他们一样吗？”
“我乐意！”
张大天心跳加快，此刻他不是紧张，而是说不出来的快乐在刺激着他。
反之，壮汉们皱紧的眉头却在松懈，仿佛不想跟张大天玩下去了，垂头丧气的伸出食指，指着他说：“小子，等一会儿散场的，看我们怎么撕碎你身上的细皮嫩肉。”
壮汉们相互安慰，彼此拍肩点头，他们意见统一，人群散去再收拾张大天，为掉下去的兄弟泄恨，也让他知道知道辱骂他们的后果。
张大天自然听见了那个煞净长老的话，琢磨着也罢，还是别把动静搞得太大为好。无论是想在壮汉身上练练手劲儿，还是想用暴力解决刚刚欠下的口头债，还是等到许诺脱离危险再说吧。
他瞥了蹲在土墙边上的壮汉一眼，说：“可以，我等着你们，一会儿最好把你们的看家本领全使出来，不然我打起来也没啥意思。”
说完他有点后悔，显然这不是自己以往的风格。
别说步入社会，就连在学校时期的张大天，也是一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乖学生，甚至不小心碰到女同学的手一下，都会感觉尴尬的要死。
现在仅仅一两天的时间里就对打架产生浓厚的兴趣和激情，难道布鲁托真的改变了自己的性格？
他体内的布鲁托听见后，发起牢骚：“就怕你赖我，结果拐个弯还是回到我头上了，真是拿你没办法。依我看，这就是你的本性。现在我还憋屈呢，本以为进入人类体内了，结果还是进入了低等动物的身上，而且还是个寄生虫，我的晚辈。唉，倒霉啊，要说寄生，我才是寄生体的鼻祖啊。”
张大天望着断头台，心中说道：“老兄，是你说改造了我的身体，我当然会以为是你动的手脚，现在你还絮叨上了。别说了，先帮我看看，怎么救许诺吧，成功了我奖励你。”
“你能怎么奖励我？”
“我请你吃大餐！”张大天挠挠头，好像诱惑力不大，他抿着嘴角，“嗯……如果你不喜欢，你来说，我全依你，如何？”
布鲁托有些低落：“还是不用了，你我现在是一体，我能不为你着想吗？只要你以后别啥事都赖我就好了。”
张大天鼾声笑着：“好兄弟，我保证。”
壮汉们发现张大天在默默傻笑，显出轻蔑之色，喊道：“怎么？你临死之前回光返照啦？”
张大天沉默不理，他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煞净长老这时退到断头台一侧，之前那些光着膀子的彪形大汉们，这会儿又从对面正下方的山洞里推出来两台机器。
机器似乎很重的样子，彪形大汉们的手臂各个健硕结实，肌肉线条清晰可见，他们缓缓的将机器推上断头台，分别摆放在许诺和男教练身后。
机器通体银灰色，上方类似一个地球仪形状的透明球体，可以清楚看见里面复杂交错的数据线。
机器下方是一个一米多高的正方形金属体，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估计是主机之类的东西。
两个美男护卫同时在两台机器周围巡视一圈，看机器位置稳妥之后，彪形大汉们纷纷走下断头台。
煞净长老大声宣布：“奴才刘悯雄，违反苍葬族族规，判，永久抹去记忆，身体回收，大脑组织现场拍卖。人类许诺，扰乱苍葬族生态秩序，判，关押记忆10年，驱逐出地下世界，永不接纳。”
现场群众瞬间躁动，他们纷纷举手吆喝着出价，只为争夺男教练的大脑。
许诺的父亲许国辉咬着嘴唇捶胸顿足，他的无奈只能怪他咎由自取，如果他不为这些虫子办事，或者不把女儿带入这看似安全又宛如人间仙境的地下居住，也许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给我，我出800！”
“1000！”
“我出1500！”
张大天瞪身后的壮汉一眼，懒散问了句：“喂！打架归打架，您们能不能先告诉我，关押记忆10年是什么意思？”
一个之前为张大天缓和过气氛的壮汉嘲笑：“好吧，看在你死期将至的情况下就告诉你吧，关押记忆，就是把那个人类的记忆从大脑里提取出来，然后存放在我们的记忆监狱里。”
“然后呢？”张大天差不多明白了。
“然后那个人类的记忆就回到10年前了呗，还大老板呢，我看就是个大傻冒。”
“不行，如果没了10年的记忆，要忘记多少事情啊！”
壮汉哈哈大笑：“说你是大傻冒吧，这样总比抹去所有记忆，成为一个活死人要好吧。”说完又笑起来。
对于本身就被抹去记忆的张大天，此时愤然怒起，又转回身去，他真想立刻朝壮汉嬉笑的嘴脸狂抽几十个大耳刮子。
壮汉接着自言自语：“唉，只拍卖了那个男人的大脑，真没意思，老子一直想尝尝女人大脑的滋味呢。”
布鲁托忽然对张大天说：“先别急着生气，你看，他们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