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风尧抬头望向天空，把泪水硬生生的压回去，不过片刻间他恢复了以往的沉着冷静。
与此同时，下人们众星捧月的把大夫迎入府内，紧接着响起蜀天阔凄惨的哭嚎。
蜀葵在确认蜀天阔没有大事后，深吸一口气朝风尧的房间跑去，想要做最后一次努力。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风尧的住处，看到风尧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盒子放在胸口处，他的眼神是那么坚定，周身的气场也在无形中发生变化。
她已经没有机会了，他去意已绝，心中的侥幸也随之打碎。
风尧听到蜀葵的脚步声，转身行礼，语气中满是疏离：“多谢蜀小姐救命之恩风尧无以为报，这玉坠可随时在雪域银号兑换银两，如果遇到困难可到皇城将军府寻我。”
他边说边将脖子上的玉坠取下，放在蜀葵手中。
“你恢复记忆了。”蜀葵肯定的说。
风尧诧异地看向她，点头回应。
她的鼻尖微微泛酸，直视他的眼睛问“我和她很像吗？”
这个问题藏在她心中很久了，每当喊他尧哥哥时，那深情且专注的目光是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她心想，那个被他爱着的人一定很幸福吧。这种说不出清道不明的感觉，让她沉溺其中妄图占为己有。
风尧直视她的双眼，认真的回答：“不像，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如果……”
如果是我先遇见你，你会不会爱上我？
“没有如果！天鹅此生只有一个伴侣！”
而我亦然。
未等蜀葵把话说出口，风尧将其打断。
蜀葵了然，他是要划清界限，让她死心。
“是薛公子吗。”
虽然仅短短相处一个月，但是她看出来风尧对那人的与众不同。
这个问题风尧没有回答，只是他眉眼含笑里面尽显温柔。
“祝你幸福！”蜀葵释然一笑，爱情是强求不来的。
在他没恢复记忆她还可以骗骗自己，只要努力就有希望。
如今，他看向她的目光如一滩死水没有半分波澜，那么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苦苦哀求不过是自降身价，她有追求爱情的勇气，也有放手的洒脱。
“愿蜀小姐早日觅得如意郎君！”这是风尧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当然，本小姐人见人爱！定会找到一个比你优秀百倍的人！”蜀葵故作轻松地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风尧并没有急着去找李竹雪，而是先去找蜀老爷。
他要解决善后事宜，不能给她留下任何隐患。
两人在书房内谈论一个时辰，随后蜀老爷眉开眼笑亲自送风尧出府。
等他找到李竹雪所在的客栈时，她们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
暮色已至，距沐楚还有段距离，李竹雪与将离跳下马车在官道旁休息。
“姐姐，那个盒子里放的是什么呀？”将离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李竹雪，就差把’我想知道，告诉我吧’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果真是好奇害死猫呀！
那个盒子是小摊上买的，木盒雕刻的栩栩如生与之相应的价钱也贵的离谱。
李竹雪眼睛都没眨一下买了下来了，徒留一旁的将离心中滴血。
她在客栈盯着盒子犹豫不决看了好久，将东西送出去后一脸轻松。
“秘密！”李竹雪食指半弯，快速划过将离的鼻梁。
将离双手拉住李竹雪的衣服，左右摇晃撒娇道：“姐姐，告诉我吧！”
“是把钥匙！”李竹雪被将离晃的头晕，只得举双手投降。
“你把盒子送给谁了？是不是那个成衣铺的公子呀？”
“等你见到就知道了！”李竹雪高深莫测的说。
“那个人会过来吗？什么时候来呀？”将离兴奋的从地上跳起来，四处张望。
“这就不知道了！如果是以前，在收到东西的那一刻就过来了。现在嘛……我也不太清楚！”
李竹雪薄唇轻抿有些紧张，停顿片刻说：“毕竟多年不见，人总会变的。”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她将选择权交给风尧的手中，来与不来，犹未可知。
“啊～”将离失望的低头，蔫蔫的像霜打的茄子一般。
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青衣男子策马奔来身后尘土飞扬。
李竹雪看向远方后双眸一亮，计谋得逞的微笑在他到达前收敛，假装倚靠在树旁闭目养神。
将离看到风尧，摆出一副我就知道是你的表情。
风尧一言不发地向她们走来，脚步缓慢有力。
只听扑通一声，在距离李竹雪一米左右双膝跪地，平整的地面上顿时出现两个小坑。
身旁的将离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下意识的抱紧李竹雪的胳膊。
他从怀中掏出盒子捧在手心，举过头顶。
气氛诡异，时间宛如静止，四周只余虫鸣。
无声的较量开始了，先开口的人必定是输家。
最后将离承受不住沉重的低气压，忍不住先开口：“你……先起来吧，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你跪在那里干什么？”
风尧没有反应，像雕塑一样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将离用眼神询问李竹雪，李竹雪的手从将离的怀中抽出。
缓慢走到距风尧面前，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俯视他，红唇微张“恢复记忆了？”
风尧垂着头说：“属下来迟！”
不知道在说约定，还是现在。
李竹雪语气嚣张的说：“刚才不是还拦着我的路问我问题，怎么现在成哑巴了？”
“而且……我送出的东西向来没有收回之理。”李竹雪故意从他身旁走过，对将离说：“阿离，这位公子喜欢在这里跪着。咱们就把地方让出来，让这位公子跪的舒服一点，”
将离的目光交替的打量在两个人身上，迈着小碎步急急地跟上去。
风尧内心焦急万分，口不择言道：“第二个愿望……留在你身边。”
李竹雪原本逗弄风尧的心思烟消云散，随之而来的是无边的怒意和委屈。
解释就这么难吗？让你低个头就这么难吗？
李竹雪紧皱的眉头好像能夹死苍蝇，冰冷的说：“第一个愿望是离开，第二个愿望是回来。那第三个呢？你当我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送你的愿望是这么廉价的吗？还是你想仗着我的喜欢为所欲为！”
将离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嘴巴，信息量有点大呀。
“不是……我……”风尧的舌头像是打了结脑子乱作一团，往日的沉着冷静不复存在。
他刚才真的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留在她身边。
“你喜欢我吗？”李竹雪深呼吸，闭上眼睛。
喜欢！很喜欢！风尧的内心疯狂叫嚣着，却无法开口。
“我……我……”风尧的嘴巴张张合合，始终未说出李竹雪想听的那几个字。
耐心随着时间的流逝消磨殆尽，将离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下。
最后，李竹雪还是拿走了风尧手中的盒子，抓着盒子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变的惨白。
她在心中唾弃自己的没骨气，竟然因为他跪在那里的样子觉得心疼。
她认栽，栽到了一个名叫风尧的深渊，爬不出来也无法着陆……
她输了，一败涂地，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