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第191章
半年后，应安皇宫。
司徒风下朝，遣散了众人后，只有闻人聆跟随在身侧。
如今柳如漻在朝中，司徒风力排众议，坚持让柳如漻做了北周第一位开国丞相。
朝中有柳如漻压制，还有闻人聆和司徒风坐镇，半年之内，陆家的那些势力已经被清理的七七八八，只是陆凝云半年前在混乱之中逃走，一直未曾找到。
桐阳那边，在闻人聆和九月青的运作下，新一批的火器已经用在了战场上，再加上司徒破伤好之后亲自领兵驻守桐阳，而司徒风又提拔了几个以前在边关跟随他的人为将，桐阳那边也稳定了下来。
但其实最主要的是，根据从南方传回来的消息，魏明这半年把越国的朝堂弄得人心惶惶，上到大臣，下到百姓，都担心自己一不小心那句话得罪了魏明，便要身首异处，被株连九族。
再加上之前魏明在寒冬带着大军北上，却又无功而返，他们的火器也用的差不多了，所以南方暂时安全。
只是这样，司徒风也难以分出精力南下找魏明报仇。
因为莫轻书和闻人墨还活着，而且，他们的追随者众多。
柳如漻和司徒风都觉得如今要想安稳内政，让刚刚经历了战乱和天灾的百姓喘口气，所以没有把精力放在压制莫轻书和闻人墨上，谁知莫轻书和闻人墨在这段时间大肆招揽人心，更是利用自己的兵权和官职，吞并了许多田地，许多原本的贵族世家都投靠到了他们背后，与司徒风作对。
闻人聆：“莫轻书最近行事比之前张狂许多，他手下原本的那些山匪，如今也都有官职在身，竟然还带着之前做山匪的习性，强夺别人田地，欺辱良□□女，之前还和应安城的一些纨绔子弟赛马，比输了就打人，这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但是每次因为莫轻书在，这些事都不能严惩，朝中很多大臣都有怨气。”
司徒风：“陆家的人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南方如今魏明暂时不会有动作。待百姓秋收之后，便可动手拿下莫轻书，防止有兵祸时累及百姓。”
闻人聆：“柳大人也是这个意思。陛下与我倒是还好，只可惜柳大人日日被大臣们找，现如今还有许多人认为因为柳大人是女子，所以才不敢对那些犯事的官员严惩。”
司徒风：“无稽之谈。你最近与闻人墨有来往吗？敲打敲打？”
闻人聆微笑：“陛下，师出同门，但已经各为其主。更何况如今，我那师兄与我，已经是死敌了。只是，天子之气明明在陛下这里，不知道师兄为何非要选择跟着莫轻书。”
司徒风：“闻人聆，一个太过于相信命，必然没有什么前途。命如何，是自己挣出来的。”
闻人聆：“陛下，我一个算命的，不信命可不行。不过，陛下偶尔也可以信命一下，我今日为娘娘卜卦，是吉卦，不过午时，应当有好消息。”
司徒风脚步一顿，眼中闪过惊讶，随即直接甩开众人向着甘露殿奔去。
闻人聆叹气，和温冬一起跟上。
温冬激动地问道：“国师，主子会醒吗？”
闻人聆：“不知道，但的的确确是吉卦。”
温冬：“可是您每月都为主子卜卦一次，都是吉卦，可是主子到现在都没醒。”
闻人聆：“没醒，但是也没有出事，那便是吉。”
两人到了甘露殿外，便见到司徒风失望地走了出来，他们便知道杨姮还没有醒。
从半年前闻人聆用秘法救下了杨姮，王太医震惊好奇之余，也发现杨姮很奇怪的陷入了昏迷之中，后来他们推测可能是因为杨姮极度虚弱，再加上丹毒没有祛除，导致她昏迷。
丹毒这东西，太医们其实一直没找到解药，之前只是用药暂时压制毒性，所以不确定是否是丹毒发作会让人昏迷，可丹毒遍布杨姮全身，很难消除。
所以杨姮一直在昏迷。
三人在门口站了一阵子，忽然有人禀报，说赵蓉来了。
司徒风眼中一亮，立刻让人将赵蓉带了进来。
这半年九月青除去提供了一批新的火器之外，剩余的人全部被司徒风安排除去寻找给杨姮解毒的办法了，赵蓉也已经有半年未曾回来。
赵蓉进殿之后便道：“我们按照太医和国师给的信，在这三个月往寒谷山脉和乌南部族去寻，终于在寒谷山脉寻到了一种蛊虫，也许可以解丹毒。”
王太医也在一旁，听到之后惊喜万分。
这毒蛊还是从闻人聆闻人谷的记载上翻找出来的，闻人谷的历代弟子中不少喜好游历山川，除了天文地理，易经八卦，他们对于草药毒蛊这些也有很多见闻，闻人聆将这些书籍交给了王太医，他们将书翻遍之后发现乌南部族中有几种蛊虫，也许可以控制住杨姮体内的丹毒。
只是乌南向来众多部族隐藏在百万打大山之中，那地方毒瘴更多，司徒风以前在边关防御的便是乌南吗，知道那地方要是寻药，没有三五年是寻不到东西的，所以还让人往寒谷山脉走了一圈。
寒谷山脉里住的一些部族，是多年前从乌南迁徙出来的。
原本他们也是抱着侥幸去寻找的，没想到真的找到了这么一种蛊虫，可唯一的问题是，这是毒蛊。
赵蓉：“那部族之人的确是从乌南出来的，但是他们给的是一种毒蛊，因为是迁徙出来的，年对已久，即使是他们自己部族的人，也不会解开这毒蛊，相当于这毒蛊种下，就没办法解开了。”
“除非……”
王太医：“赵娘子有话便直说，我们太医院会尽量寻找解开毒蛊的办法。毒蛊一般都有发作的时限，若是不可以催动毒蛊，有些毒蛊可以在人体内沉睡几十年之久。”
赵蓉点头，说道：“他们的确也说了，这毒蛊若是不催动，最多可以在人体内沉睡十年之久，我想也许一年半载我们难以去乌南寻到毒蛊解药，但十年，凭借我们的能力，是有办法寻到毒蛊的解蛊办法的。”
司徒风：“你方才想讲的是什么。若是你知道这毒蛊服下之后人可以活十年无恙，为何神情如此犹豫？”
赵蓉叹了口气，说道：“这毒蛊必须现在一个身强体健的人体内养满一个月，然后再种到主子身上，毒蛊有毒，这养蛊一月的人体内会残留蛊毒和母蛊，无法排除，除非我们找到解蛊的办法。而子蛊才是种在主子身上的，那子蛊的毒可以压住丹毒，太医和国师之前分析出来的丹毒方子，与寒谷部族养毒蛊用的药材相似。”
闻人聆：“魏明的丹药方子是从闻人语那里得到的，从闻人谷流出，原本是一位喜欢游历和炼丹的先辈去乌南游历后记录下来的。”
“子蛊只是压制丹毒，不能解开丹毒，但是寒谷族人说，子蛊可以吸收人体内的丹毒，就像这些毒蛊以草药为食，丹毒既然是这些草药加入炼制出来的，子蛊便能够将这些丹毒吸收，只是子蛊吸收的丹毒越多，就会成熟，子蛊苏醒前，我们没找到解蛊的办法，那可能比丹毒发作更可怕。”
“而且，子母蛊不能分开太久，最好两个常在一起的人种。”
“种母蛊的人越是身强体壮，母蛊便越强健，子蛊的状态就更好，能吸收的丹毒更多，即使提前苏醒，发作的时间也会延迟。但是无论如何，若是子蛊将丹毒吸收完，快则一年，慢则五年，它都会成熟。”
闻人聆脸色凝重，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并没有十年的时间去寻找解开毒蛊的办法，以防万一子蛊苏醒地早，我们在一年内便要寻到解毒蛊的办法。”
赵蓉：“其实，他们说，也有另外一种办法解开子蛊之毒，只是成功概率不高，而且有损人德。”
王太医皱眉问道：“可是借胎儿之体取出子蛊？”
赵蓉一惊，半响，点了点头。
王太医：“这法子倒是有一些偏方里有记载，只是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据说若是女子体内有蛊，怀孕之后，蛊会转移到胎儿体内，待孩子出生，那蛊也会离开母体，只是孩子的话……”
赵蓉：“他们说，孩子体内的蛊有一半几率会死掉，只是即使孩子体内的蛊幸运的死掉，十月怀胎，孩子体内早就被蛊毒创伤，多半也是夭折之命。他们部族有孩子体内有其他毒蛊，这种毒胎落下，鲜少有活着长大的。”
司徒风：“若是不种蛊，她只是一直昏迷是吗？”
王太医叹气：“陛下，一直昏迷的人五脏六腑都会逐渐衰弱而死，更何况，虽然娘娘昏迷，但丹毒依然是在的，只是因为她昏迷，我们甚至不能知道她的丹毒何时发作，可她的身体情况每况愈下，支撑不了太久。”
司徒风看向闻人聆，闻人聆摇头，他没有第二块能量石了。
许久，司徒风道：“那就种蛊吧，母蛊便种在朕身上。赵蓉，朕再给你一批人，让九月青的人带着这些人继续往乌南去寻解蛊办法，一年之内，必须有回应。”
赵蓉：“陛下，种其他人身上吧，母蛊终身难以解开，且蛊毒虽不致命，可有碍寿数。”
司徒风转过头，望向内殿。
他缓缓道：“无妨，时时刻刻与她在一起的人，有谁比朕更加健壮，气血充沛？种在其他人身上，朕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