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眼线小鱼
另一边，momo突然冒了出来，说：[哇他脸红了诶，楚楚宝贝意外地纯情呢]
秋江被呛了下，咳了两声后，道：“momo，少在网上学些乱七八糟的！”
秋江回去后把东西放好，回到竹子前面，比划着该怎么动刀。
他想做一些碗，杯子之类的简单生活用品，因为再麻烦点的就不会做了。
忙活了一上午，九只竹筒碗终于分割完毕。秋江又打碎了一块鹅卵石，用它不平整的断口细细地打磨碗口的竹签。
剩下的竹子被他划开，分成一人高的十二簇四组分别用树皮捆好，再搭上几截细长点的竹竿，两个简易的晾衣杆做好了。
那把m9军刀真的是立了大功，但刀刃已经被秋江用卷了，秋江又蹲在河边磨了一会儿刀。直到下午两点多时，他才终于坐下来歇了会儿。随手拾过旁边掉落的竹片，慢慢刻着东西。
早上他在水里泡了许久，上午又一直没有闲，直到现在他给手里已经成型，比一元硬币大点的竹制小鱼刻眼睛时，一不小心在圆圆的鱼眼睛后面划出条“眼线”，才突然发觉自己的手在抖，后颈的腺体也在发烫。
一股芬芳的腊梅香瞬间在周身炸开，浓郁的信息素溢出，他才突然反应过来：“momo，今天几号了？”
[宿主你发情了啊，快回去拿抑制剂！]
秋江感觉四肢百骸一阵酸痛，扶着膝盖站起来时，蓦得，嗅到一股陌生的味道掺杂在他的腊梅香里，腺体没那么肿胀了，却更燥热了起来。
他转过身，看见了楚鸣鹤捂着口鼻惊恐的眼神，和瞬间从脖子往上红的颜色。
就跟突然开了红脸特效一样。
两人遥遥相望：
楚鸣鹤：“……我真的累了。”
秋江：“……对不住啊兄弟。”
楚鸣鹤早上应激反应后一直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疼，又不想留在营地接受大家的关照，于是早早地就跑出去找吃的了，抱着那堆野果回来后就没再外出。谁知其他队友迟迟未归，直到现在营地里也就他和秋江两个人。
随着人类腺体的不断进化以及人类医学水平大幅度提升，发展势头强劲，军区科学家们早就研发出了针对omega和alpha的干扰疫苗，并且强制第二次性别分化后的alpha和omega们接种该疫苗。
也就是说，倘若出现发情期，别的omega和alpha虽然能像以前一样感受到发情者的信息素，但不会受其影响，除非是发情者刻意诱导，或者是两人的信息素匹配度达到了99及以上。
此干扰疫苗在通过严格的临床前测试阶段和监管审查批准后，立即在华国全境投入使用，并且在世界范围内广为传播，为人类进程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自此，人不再是难以控制自己情欲的动物了。
而楚鸣鹤现在的这种情况，到底是特例的前者，还是后者，还是他自己恰好信息素紊乱，并且恰好今天发情呢？
楚鸣鹤不愿意想，他选钝角。
【？？咋的了，突然对视干什么？楚楚咋突然…这么红？】
他们两个的摄像师都是beta，闻不到弥漫在四周，搅合在一起黑玫瑰和腊梅信息素。
秋江快步走到放物品的地方翻自己的背包，从医疗箱里拿了支抑制剂，面不改色地扎进小臂静脉。又拿了支，隔空远远地抛给楚鸣鹤：“抑制剂，真的对不住，我忘记了这两天是我的发情期，你打一支吧。”
【？？】
【。。】
粉丝们愣怔了一秒后大脑终于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不可置信的消息直接冲得他们大脑发昏，瞬间遮天蔽日的问号在两个直播间刷起来屏。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救命】
【。】
【我不信！！！！假的都是假的，一定是秋江诱导了我老公！妈的这个骚o！！】
【泻药，纯路人，人在华国心理学硕士在读，秋江刚根本就没分神，而且他好像也是才发现自己发情了。哈哈哈这叫什么事啊】
【！！】
看着楚鸣鹤打完抑制剂后，秋江才松了口气，回到水边拿他的匕首和竹雕小鱼。
远远绕过楚鸣鹤时，他想了想，把竹雕小鱼也抛给了他：“这个送你了，当赔罪的。”
楚鸣鹤现在烦得要爆炸，脑袋疼得像有根勺子在里面搅动，一半是生理原因，一半是心理因素。见有东西朝他飞过来，直接下意识接住了它，道：“这啥？”
“眼线小鱼。”
“……鱼为什么要有眼线？”
“因为它爱美。”
“……”听到这狗屁不通的解释，楚鸣鹤拿着竹雕小鱼一阵无语。
看着秋江要往森林里走，楚鸣鹤蹙着眉叫住了他。虽然有干扰疫苗，omega发情期该有的疼痛还是一点不会少的，注射了抑制剂浑身会疼得要死。
就算讨厌他，楚鸣鹤从小受到的教育都在告诉他，要保护omega。当然，他一气之下砸了三千万整秋江这件事，两个人都错得离谱。
楚鸣鹤做不到自己安然待在营地，让omega出去随便找一棵树窝着。
“你回来，我找个地方睡一觉，等晚上再回来。”
“啊？你就在营地睡呗。”秋江疑惑地看向他，解释道：“我刚看见水里有很多大鱼，想着去砍根合适的树杈做鱼叉，捉几条做鱼汤。”他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我包里的医疗箱里还有两支抑制剂，要是你没带抑制剂还难受的话就把用了吧。等他们回来后问问，谁还有再借几支。”
活像嘱咐一个屁事不懂还需要人照顾的小孩。
楚鸣鹤惊愕地看着秋江走进了森林，就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他现在的心情在崩溃的边缘，转头看见形影不离了几天的摄像小哥，破防了。
于是，当其他人满载而归时，一回到营地就看到这样的一幅画面：
楚鸣鹤一手拿着摄像小哥的对讲机，脸怼在小哥端着的摄像机上，跟镜头那边的导演组谈判，企图让导演把今天留存的录像带全部删掉。直播间里缺德的粉丝们短暂地将郁闷抛之脑后，看到楚鸣鹤这崩溃的模样快笑疯了。
河滩上流动的风带走了不少发情后的信息素，但在场的alpha和omega仍能从残存的一点香味里得知刚才发生了什么。
常念念惊道：“我去，谁发情了？”
还是两种味道混在一起？？意识到这点时，在场的人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李幼茗和林野都知道楚鸣鹤的信息素是黑玫瑰，见此，李幼茗叫住了还在那里跟导演耍流氓的楚鸣鹤：“发生什么事了？”她扫了眼还放在河滩上的竹筒碗和晾衣架，清亮的眼眸动了动，蹙着眉看向楚鸣鹤，说话一向温柔斯文的omega少有地疾言厉色了些：“秋江呢？发情的omega是不是他？”
“什么？谁发情了？”祝舟珩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听到这里才晓得为什么大家不约而同地停在了这里。
她从人群后面挤到前面来，怀里还抱着只大野兔，风风火火地到了楚鸣鹤边上：“刚发生什么了？小楚，你…你们……”
小alpha的眉眼间满是乖戾，闻言瞥了眼祝舟珩，以往那神采飞扬的眼睛里此时染上了血丝。
祝舟珩愣了一下，“你、哭了？”
“我没哭！！你才哭了你全家都哭了！！！”
跟导演谈（恐）判（吓）失败的楚鸣鹤气到要昏厥，眼下祝舟珩这个火星子一点，他直接原地升天。
“我是信息素紊乱，秋江发情了！我和他没关系！什么都没干！！”
【好、好主意！】
【骗人！埋我没用，这对cp我要拿命嗑！】
“芜湖”，安颂看热闹不嫌事大，问道：“那他人呢？”
“他看到河里有大鱼，进森林搞鱼叉下水捉鱼。”
“诶，都回来了？”
听见这一熟悉清冽的声音，众人立即回望身后。
那omega的脖子上还缠着绷带，肩上担着两根半人高的树杈，一条肌肉匀称白皙的胳膊随意地搭在上面，还拎着一小捆带回来固定东西用的树皮。
骄阳于下午三点穿过树荫打在他身上，落下一个个金斑。
面无表情时显得冷淡疏离，气势凌人的脸上，狭长多情的眸子微眯，笑嘻嘻道：“看，我找了两根很结实的树枝。下午去抓两条鱼，晚上给你们做鱼汤。”
一个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改过自新吗？坚强勇敢是能装出来的吗？
楚鸣鹤不知道。
他怔怔地望着那坐在水边削鱼叉的背影，脑海中尽是茫然。
攥在手里的小鱼已经被他的体温暖热了，他本想随手一扬，任它掉进前面燃烧的火堆里化为灰烬，可最后还是没这么做。
他随手把它揣进了裤子口袋里。
“他害得我发情，这是我应得的。”
【啊啊他干什么！！把那条眼线小鱼给我丢火里去！快！】
【完了完了完了，孽缘啊】
……
“秋江，你去休息着我来捕鱼。”林野站在一边，看着卷着裤腿踩在水里的omega神情有些复杂。
纵使为了洗清别人对他不好的印象，这也太拼了吧。
倘若是为了证明什么给自己看，林野觉得大可不必，而且也不想秋江落下什么毛病给自己带来负罪感。
秋江站在水里纹丝不动，听见了林野的话，也没有立即回答。
他怕一开口，这好不容易等到的鱼就跑了。
[宿主宿主，两点钟方向！！还有一条大鲫鱼]
“鱼和鱼不可兼得知道吗。”秋江在脑海里回答momo的话。
猝然间，一柄尖利的鱼叉猛地钉入水中，激起一片水花和涟漪，搅得镜子般的水面碎了开来。秋江双手挑起明显重量增加的鱼叉，牵连着不少河水随着它飞起，又淅淅沥沥落下。
他拭掉了脸颊上溅到的水滴，兴奋道：“但是偶尔鱼和鱼也是能兼得的！”
削尖的树杈尖端，各插着两条拼命挣动的活鱼。
[呸、双标狗。]
“你在和我说话吗？”林野不小心被水溅到了点，后退了两步。
秋江挑了下眉，嘴角挂着点顽劣的笑：“啊，不是啊。我跟鱼说话呢。”
【家人们，我感觉我看到他笑起来时心跳快了一下，这心脏是不是不能要了】
【。。。我也。。感觉他大概好像也许还、可以？】
前两天还在秋江直播间阴阳怪气谩骂嘲讽的人们沉默了。